這句話就顯得有些輕浮了,江寧隨即冷哼了一聲,“北王妃的相貌,也是你區區一個良人可以置喙的?”
花隨雪一愣,她看到江寧眼中赤裸裸的鄙夷,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想她花大美人,什麼時候被人這般鄙視過?誰不捧着她哄着她讓着她?即便是在恭王府中,連蘇妍兒對她都只能退避三舍!沒想到,江寧卻絲毫不給她顏面!
蘇妍兒心頭一陣痛快差點都要爲江寧鼓掌了。
花隨雪朝着夜瑄望去,一臉的委屈,那漂亮的大眼睛裡面已經開始泛紅,這般模樣讓人看了簡直心都快碎了的感覺。
夜瑄果然臉色有點難看了,他對江寧道,“江寧郡主,雪兒剛進王府不久,不懂規矩,還請你不要責怪她。”
“不是我責不責怪她,她冒犯的人可是北王妃啊!”江寧又哼了一聲,“有的人呢,草雞飛上枝頭做了鳳凰,就忘了自己其實還是一隻草雞,這種人就是欠教訓!”
“郡主!”夜瑄忍不住低喝了一聲,而花隨雪的臉也在瞬間變得煞白了。
葉瑾很不喜歡花隨雪的目光,同樣也不喜歡花隨雪恃寵而驕的樣子,所以並沒有阻攔江寧,只是淡淡的道,“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容貌固然重要,可我覺得,才情德行更爲珍貴。不過,花良人的容貌倒是我平生所未見的,我着實是比不上,王爺好福氣。”
這句話聽來,也不知道葉瑾究竟是在奉承夜瑄,還是在諷刺花隨雪,夜瑄只得回了一句,“北王妃說笑了。”
“時辰不早了,我們先走一步啦!你們一家三口郎情妾意的,就慢慢來吧!”江寧又損了夜瑄一句,這才拉着葉瑾告辭繼續往靜安寺而去。
花隨雪終於忍不住,輕聲啜泣了起來,“王爺,臣妾身份卑微,連累王爺被人嘲諷……臣妾該死。”
“雪兒,你不要與那女魔王一般見識!”夜瑄沉着臉道,“這京城裡誰不知道江寧郡主刁蠻跋扈無法無天?皇后娘娘寵着她,她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臣妾……臣妾只是真心誇讚了北王妃一句,沒想到也惹得北王妃不痛快了……”花隨雪繼續說道。
夜瑄只得安慰道,“她的容貌雖然尚可,但是着實是比你差遠了,你這般誇讚她,她哪裡知道你是真心?還以爲你嘲諷她,所以纔會……她這是嫉妒你!”
“王爺……您真這麼想?”花隨雪揚起梨花帶雨的臉蛋道,“您真覺得臣妾……好看一些?可臣妾覺得北王妃也很好啊!”
“你是本王見過的這世間最好看的女子!”夜瑄哄着花隨雪,兩人當一旁的蘇妍兒根本不存在,這讓蘇妍兒恨不得用眼神殺了花隨雪,卻又不敢往夜瑄的氣頭上撞。
花隨雪總算是破涕爲笑,卻不肯再跟夜瑄去靜安寺了,“王爺,臣妾就在這兒等您,臣妾究竟是身份卑微,怕是待會遇到那些貴人們,又不小心衝撞了他們。臣妾倒是無所謂,就怕連累您也跟着臉上無光……”
“雪兒,誰敢說你?”夜瑄一臉的護花使者的模樣,蘇妍兒一臉冷笑,剛剛江寧不就說得很直接嗎?花隨雪也默不作聲的看着夜瑄,過了半晌才道,“王爺,臣妾知道您護着臣妾的心,但是臣妾不想讓您爲難,臣妾就在這兒等着您,哪兒也不去,好嗎?”
夜瑄猶豫了很久,這才答應道,“好。”
接着,他將所有的侍衛都留在了花隨雪的身邊,帶着蘇妍兒朝着靜安寺而去。
能夠擺脫花隨雪,蘇妍兒的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她很想跟夜瑄靠近一點,但是夜瑄顯然有些不耐煩,走得很快,可憐蘇妍兒一身盛裝,頭上釵環叮噹作響,還要氣喘吁吁的爬山,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偏偏她身邊只帶了一個會點功夫的丫鬟伺候着,只能盡力扶着她往山上走。
等葉瑾三人到了靜安寺的寺門外的時候,已經有小沙彌在外面迎客了,今日能夠進入寺中的客人,那可都是非富即貴,得罪不得的。
“三位施主,請隨小僧進去。”那小和尚帶着葉瑾三人走進靜安寺。走進靜安寺迎面便是一個由一塊一塊巨大的青石板鋪成的聽禪場,聽禪場的中央,則用白玉石雕琢的一朵碩大的蓮臺,想必,那裡便是慈濟大師講禪法的地方,此刻,禪臺下面已經有很多虔誠信徒坐在蒲團上默唸着佛號,等待着慈濟大師講禪法。
“三位施主,請裡面廂房奉茶。”那小和尚帶着葉瑾三人往大殿後面的禪房而去。
“喂,小和尚,慈濟大師是什麼時候開始講禪法啊?”無價忍不住問道,“這麼多人,都去禪房裡面喝茶,你們的禪房裝得下那麼多人嗎?”
那小和尚笑道,“也只有貴客……才能去禪房奉茶的,三位……自然是可以去禪房奉茶的,其他香客,暫時是安置在偏殿的。”
這迎客的小和尚還真有幾分眼力。
“哈哈……”江寧一高興,對那小和尚道,“你這小和尚有點意思,今日本郡主就捐五千兩銀子的香油錢給你們靜安寺!”
那小和尚饒是出家人,乍一聽到江寧的話,也歡喜了起來,連忙念着佛號,“多謝施主!”
三人進了一間禪房,剛捧上茶,便傳來敲門聲,“請問裡面是江寧郡主大駕嗎?”
江寧看了無價一眼,無價立即去開門,原來是一個侍衛打扮的人,一臉恭敬的站在門口,“我們家主子想求見郡主。”
“你們家主子是誰啊?”無價抖抖眉毛開口問道。
這消息夠靈通啊,他們三人才剛剛坐下來,就有人找上門來,看來,對方是早就知道他們的行蹤了。
“我家主子是永安公府世子。”那人的語氣裡,帶了一抹自豪之意。
“郡主,蘇世子想拜見你呢!”無價回頭衝着江寧喊了一聲,“見不見啊?”
江寧狐疑的看了葉瑾一眼,“蘇世子想拜見我啊?我跟他又不熟,拜見我幹啥?”
“那就是不見咯?”無價又遙遙喊了一聲,然後對那人道,“你聽到了嗎?郡主說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