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間,現在宮裡應該要來消息了吧?”夜北坐了起來,“這丫頭……居然算計着本王給她撿爛攤子……真是大膽。”
無價不屑的撇撇嘴,某人還有臉說這樣的話?還沒等人家算計他,他已經巴巴的湊上去給人家撿爛攤子了好嗎?
不過,那丫頭究竟是哪兒入了爺的眼,竟然讓爺不計前嫌的幫她,以爺的性子,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旁邊看熱鬧的嗎?
“算算時辰,應該是差不多了。”言嬤嬤點頭,“既然王爺早就決定幫葉家大小姐,也應該讓她知道纔好,她能感念王爺的好,將來也能少些麻煩。”
夜北搖了搖頭,“以那丫頭的聰明,何須多說?呵呵……沒想到啊,她竟然是個有趣的,看來,今後這北王府的日子應該不會太乏味了。”
聽到這句話,無價的汗毛都炸了,默默的爲葉瑾捏了一把汗。
遇上這個煞星,可憐的葉家大小姐恐怕沒有好日子過了。
這個時候,外面有人來報,“主子,宮裡來人了。”
夜北點點頭,對言嬤嬤道,“嬤嬤你先去吧,我先回房了,恐怕一會兒又會有人來關心本王的病了了。”
說着,夜北站起身來,緩步離開了這個小樓,無價看着夜北悠然的背影,摸着鼻子對言嬤嬤道,“嬤嬤,我總覺得主子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可又看不出來他究竟是哪兒不對勁……”
“呵呵……”言嬤嬤慈愛的笑了起來,“這葉家大小姐心性不錯,若是真能入了王爺的眼,倒不失爲一段良緣。”
“啥?”無價挑眉瞪着言嬤嬤,“主子會對女人感興趣?而且還是那麼一個……一個……身上沒二兩肉的小丫頭感興趣?別開玩笑了啊!這玩笑一點不好笑!瞧那小丫頭,要啥沒啥,主子看上她哪兒了?這些年,多少人往咱們府裡送女人啊!那些女人哪個不比這小丫頭強?主子除非是眼瞎,否則怎麼會看上她?”
言嬤嬤白了無價一眼,“你這個黃毛小子,知道什麼?還是好好當差,攢夠媳婦本吧!免得到時候眼瞎了,想要娶哪家姑娘了,連彩禮錢都拿不出來!”
說着,言嬤嬤轉身邁着輕快的步伐離開了,一身都洋溢着一種莫名的喜氣,連看向喜堂的眼神都溫和了許多。
當言嬤嬤走進喜堂的時候,宮裡來傳旨的人已經在喜堂了,言嬤嬤不慌不忙的進入帷帳,說了些什麼,帷帳這才撤去,從帷帳中走出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她身形雖然單薄,但是挺直的脊背卻給人一種堅毅的感覺,那張還未長開的小臉上掛着一抹淡然的微笑,面對喜堂上各種探尋的目光,她仍舊是不慌不忙,落落大方迴應着衆人的目光。
這個模樣,哪兒有那個膽小懦弱的葉家大小姐的影子?
“你就是葉瑾?”江寧郡主站起來,揚着下巴,用鼻孔對着葉瑾,聲音裡帶着不屑,“呵呵……本郡主還以爲先皇給北哥哥挑了怎樣一個傾國傾城的王妃呢!結果……哼……”
葉瑾有些失笑,前世今生,她對自己的容貌都是非常滿意的好吧?雖然這具身體才十四五歲,可能是因爲長期的營養不良,身體還沒怎麼發育,但是這張清秀的小臉卻能看到將來絕對會長出一副漂亮的臉蛋!
這位郡主娘娘是在嘲笑我長得醜嗎?
嘖嘖……葉瑾也用挑剔的目光掃了江寧郡主一眼,江寧的確長得美豔,頭上盤着高高的髮髻,上面簪着一朵碗口大的牡丹,層層疊疊的花瓣,顯得雍容華貴。她沒有戴別的珠釵,是因爲對自己的容貌有絕對的自信,也只有那張美豔的臉,能壓得過盛放的牡丹花!
現在已經是深秋時節,不是牡丹花開的時令,戴這樣一朵正在綻放的牡丹花,比戴任何的珠釵更彰顯身份——因爲只有皇家的花圃中才有這樣珍貴的花。
看着人比花嬌的江寧郡主,葉瑾只是淡淡一笑,這郡主美則美矣,嘴脣卻薄,眼角下吊,一看就是刻薄的人。這一抹刻薄,讓她的美生生的打了個折扣。
“呵……”葉瑾一聲輕笑,“聖人言,娶妻娶賢,先皇爲北王殿下挑選王妃,自然不會只看一個女子的相貌,而是看她的品格。郡主這是在質疑先皇嗎?”
江寧郡主臉色一變,她口無遮攔慣了,可平日裡誰敢挑她話裡的毛病?今日被葉瑾這樣一刺,頓時便怒不可遏,上前兩步,揚起手臂,眼看着那一巴掌就要落下,葉瑾已經眼神一凜,一隻腳往後退了半步,方便躲避,藏在袖中的手緊了緊,指縫間夾着的一根繡花針隨着手指的摩挲,已經被她捏在了指尖。
只要那江寧郡主今日這一巴掌敢落下,葉瑾便會讓她嚐嚐被刺中痛穴的味道!
就在這時,江寧郡主落下的手臂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給捏住,那個略有些低沉卻又帶着磁性的聲音響起,“郡主,何必動怒?北王妃不過是跟你說句玩笑話罷了。而且,在下也覺得北王妃說的沒錯,您應該感謝北王妃的提點纔是。”
“你——”江寧郡主鳳眼圓瞪,咬牙惡狠狠的看着攔住她的那人,大吼道,“火舞!你不要以爲你在邊關打了幾場仗,就有資本敢在本郡主面前囂張了!你敢對皇族不敬?威烈將軍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被喚作火舞的,正是那威烈將軍府的少將軍。
火舞鬆開手,面無表情的看了江寧郡主一眼,那高大壯碩的身軀如同鐵塔一般擋在了葉瑾面前,“在下不敢對皇族不敬。不過,在下也想提醒一下郡主,北王妃身爲北王正妃,從踏進這個門開始,便是皇家的兒媳,郡主打了北王妃,難道不是對皇族不敬嗎?”
站在火舞身後的葉瑾手指一動,收起了指間的繡花針,擡頭有些詫異的打量了一下火舞的背影。她可以肯定,自己的記憶中絕對沒有這個叫火舞的少將軍,那爲何這個人會在這個時候爲自己挺身而出,不惜得罪刁蠻跋扈的江寧郡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