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這是什麼情況。”只見那長得和我一樣的嬰兒面容平靜,但是嘴角卻微微勾起,帶着神秘的笑容。
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一股冷氣從腳底直直的竄到腦門,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現在我終於知道爲什麼警局的人看我的表情這麼奇怪了,從失去的女屍體內解剖出來的嬰兒,竟然長得和我一模一樣,這是何等的臥槽。
最重要的,這個女屍生前暗戀我的,我又和張德貴有過矛盾,這要是按照一般的刑偵思維,我絕對是頭號嫌疑人。
“我還想問你什麼情況呢?”唐怡眯起眼睛,懷疑的打量着我。
“真的不關我事,我是清白的。”我和雙雙很久沒有見面了。
而且那妹子臉皮薄,每次和我說話都緊張得要死,就連上次回九嶺村喝鍾婆婆壽宴,我們都沒能說上一句話。
“清不清白要用事實來說話,”唐怡命令道,“啊,張嘴。”
“你想幹嘛。”我警惕的看着她。
“我要取證,快張嘴。”唐怡拿出一個咽拭子,往我咽喉颳了一下,說道,“一個小時以後出結果,到時候就知道你和這個嬰兒有什麼關係了。”
唐怡把咽拭子送到鑑證科以後,就拿出法醫最新的鑑定結果對我說道,“法醫解剖了李雙雙的屍體,發現她的內臟都衰竭了,初步斷定是由於胎兒快速生長吞噬了她臟器的營養才導致她死亡的,而胎兒也由於母體死亡無法繼續供氧而跟着死了。”
“這死胎到底是什麼玩意,不是鬼胎卻仍然有快速生長的功能。”最重要的是,爲什麼會和我長得一樣啊。
“現在還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你先看看這個。”
唐怡拿出了一個蘋果平板電腦,點開裡面的文件夾,出來的是李雙雙的生平簡介。
我瀏覽了一下,李雙雙小學、初中、高中都是在我們縣城讀的,沒有什麼特別,直到她考上了中國大學的生物系。
因爲在學校表現突出,所以在大三的時候被一個生物學實驗室選中做助教,而這個生物學實驗室在一個多月前發生了重大火災,主要研究人員都被燒死,只有像李雙雙這樣的外圍研究者才活了下來。
“這個生物學實驗室是什麼來歷?”毫無疑問,這就是問題的所在。
“這個生物學實驗室對外公佈是研究細胞生物學,不過我們調查過了,他們填報的資料全都是假的。”
“假資料嗎,看來這個生物學實驗室研究的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唐怡對我這句話表示贊同。
這時候,法醫科送來了報告,我的標本和死胎的標本對比結果已經出來了。
唐怡打開來一看,表情立刻凝固了。
“到底是什麼情況?”我看她這樣子,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自己看吧。”唐怡把報告遞給我。
我連忙接過來一看,立刻傻眼了。
結果顯示,我的DNA和那個死胎完全一致,那玩意竟然真是我的種。
我整個人都凌亂了。
“黃尚,你真的……”唐怡再次露出了懷疑的表情。
“我真的是清白的。”我猛地打斷了他的話。
“好吧。”唐怡非常識相的轉移了話題,繼續說道,“那我們來說說張德貴的事情。”
“張德貴的屍體是在拉回警局的路上突然化爲血水的,鑑定科已經把血水拿回去檢查了,最後發現裡面的細胞全部被破壞,甚至連遺傳的DNA鏈都變得不完整……”
“停。”我舉起手,對唐怡說道,“法醫那些檢查過程太繁瑣了,你直接跟我說結論吧。”
“結論就是,我已經通知九嶺村派出所把張德貴帶上來了,只要取了他的標本,就知道那灘血水和他有什麼關係了。”
“這不好吧,他家今天辦喜宴呢。”
農村人很講究彩頭,若是在大喜日子把張德貴帶來派出所,那簡直就是拿糞水潑他們祖墳,所以我纔沒有把張德貴帶回來。
“不管他家辦什麼宴,只要案情有需要,他就必須配合。”對唐怡來說,解決案子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很快,張德貴就被帶來了,照樣先被取了咽拭子去化驗,這才帶到審訊室。
唐怡親自審問,我旁聽。
張德貴自從知道李雙雙死後一直很頹廢,面對唐怡的盤問也是一臉恍惚。
“說,你和李雙雙是什麼關係?”
“我喜歡,真的很喜歡。”張德貴神情恍惚的說着自己有多喜歡李雙雙,從小就愛她,願意爲她付出一切。
“切,你要是真的喜歡她話,爲什麼還和別人結婚生子?”唐怡有些鄙視。
“我是張家唯一的獨苗,必須要給張家留後。”農村人傳宗接代的觀念是刻在骨子裡面的,他也不例外。
“唐課。”小牛走進刑訊室,對唐怡使了個眼色,意思有新情況了。
“黃尚,你繼續問。”唐怡吩咐了我一聲,自己走了出去。
我趁機勸道,“德貴,你若是知道什麼就告訴警方吧,我們好給雙雙報仇啊。”
張德貴完全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麼,只是用雙手捂住臉,壓抑無比的哭道,“雙雙,嗚嗚嗚,雙雙。”
我看他這樣子,心裡也不好受,卻也不知道該勸他什麼好,便走出刑訊室,叫住一個年輕的刑警問道,“有煙嗎?”
“有。”那年輕的刑警剛把煙掏出來,就被唐怡拍回去了,“別給他。”
“不是我抽,我是想給張德貴抽一支,讓他放鬆一下。”我解釋道。
“那就更用不着了。”唐怡眼睛一眯,那是找到了重要線索的表情,接着就大踏步走進刑訊室,我也趕緊跟着走進去。
此時張德貴已經停止了哭泣,紅彤彤的雙眼,無神的看着天花板,一副生無所戀的樣子。
“張德貴,既然你不想聊李雙雙,那我們就聊聊其他話題把。”唐怡微微一笑,問道,“你之前搞建築不是攢了千萬身家了嗎,怎麼突然之間就全敗了。”
“因爲做生意失敗了。”張德貴有氣無力的回答道。
“說謊。”唐怡猛地一拍桌子,說道,“你變賣了所有的資產以後,那筆錢就突然不翼而飛了,就連我們的銀行賬戶都查不出來,到底是去哪裡了?”
張德貴雙手微微一抖,但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多大的變化,仍然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和人投資做生意,全敗光了。”
“和誰?”唐怡緊緊逼問。
“一個叫李東的香港人,叫我和他一起做中藥,然後就把我的錢全變騙光了。”
“那爲什麼不報案?”
“因爲報也沒有用,反正也拿不回來。”
“好,那你告訴我,這個李東長什麼樣子,多少歲,什麼時候找你的,除了你還有誰知道他嗎……”唐怡的問題就如同連珠炮一樣發問,連喘息的時間都不給張德貴留下。
張德貴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就連我也察覺了不對勁,到了最後,他乾脆閉口不言了。
“張德貴,你現在可是謀殺李雙雙的頭號嫌疑人,只有好好配合我們警方的調查才能洗清你的嫌疑。”唐怡威脅道。
張德貴卻是面如死灰,一副隨便你們怎麼辦都無所謂的死豬樣。
唐怡眉頭一皺,正要繼續進攻,卻被我攔住了,“不如你出去休息一下,讓我試試。”
“好吧。”唐怡看了張德貴一眼,出去了。
我把椅子搬到了張德貴的面前,久久的凝視着他。
他低垂着眼睛,並不看我。
“你的那些錢,都給雙雙了,對嗎?”我這句話一出來,一直麻木如死人的張德貴,終於有些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