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呢,東西還沒收拾好。娘,岳母,你們怎麼這麼晚纔回來?”江希明上前把兩個娘扛着的鋤頭拿下來。
劉凌香也走了出來,陳婆子看見她高興壞了,一番打量之後趕緊叫她坐下,然後去給閨女打水洗臉啥的。刁婦人一臉晦氣,一邊給各個屋子開鎖嘴上說道:“別提了,今兒碰見你岳母的那二賴子弟弟了,臭不要臉的想讓阿香給他做鞋子還不肯給布料,臉咋那麼大呢,差點把你
岳母氣的發病。”
“我可沒發病,你發病了。”陳婆子嘀咕道。
刁婦人看向她:“你都扛鋤頭要挖人了還不叫發病啊?你可嚇死我了你。”
陳婆子懶得搭理她,給劉凌香擰乾帕子遞過去,嘴裡繼續嘀咕:“你罵人的樣子才嚇死我了。”
她弟弟那小畜生就不想她閨女好,死活說閨女不是她的。她氣的要殺人了都,結果愣是被刁婦人的叫罵聲給罵冷靜了。
刁婦人垂着肩膀也去洗了把臉,罵罵咧咧的:“要不是那孫子耽誤了我大半天時間,早就收工了。”
“您嗓門可真行。”江希明心想您罵人都給罵了大半天嗓子也不見啞。
“行了,你們兩口子去歇着吧,趕路肯定累壞了。”
江希明倒是不願意歇着,兩個娘都幹了一天活很累了哪裡有他歇着的道理,不過廚房兩個人忙的過來確實不需要他。
然後他便去幫劉凌香整理東西。
他老拿眼睛偷瞄她,劉凌香被他看得不耐煩了:“有話就說。”“沒……”江希明下意識就不敢說,不過想了想還是道:“你今兒當着徐叔兒的面兒都那麼欺負人家侄女,人都被你氣跑了你還落井下石。你也知道娘不會讓秀秀過門的,一
個村裡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以後給人家留點臉面。”
劉凌香聞言直起身看着他:“我只給要臉的人臉面,自己都不要臉的人我爲什麼要給她臉面?”
“你……”江希明心裡頭鬱悶,說道:“我以後不會搭理她的。”
劉凌香樂了:“你搭不搭理她跟我有什麼關係。”
江希明瞄她一眼,心說你今兒都抱我了還說這種話。
“再說了,不搭理她對你也有好處,你要搭理她被我知道了,我回頭就跟嬸兒告狀,看她怎麼收拾你。”
江希明道:“你不是看見了,我也沒有搭理她啊。我現在也成親了,繼續搭理她會壞掉她的名聲。”
“你倒是門清的,可惜那姑娘沒有你這麼明白。”沒想到江希明還挺知道爲徐秀秀着想的。
吃過晚飯就休息了,一家人都給累的慌,江希明睡踏板上也睡得賊香。
次日劉凌香睡過頭了些,起牀的時候就刁婦人還在家裡,陳婆子割草喂牲口去了,而江希明已經下地去了。
刁婦人通知了劉凌香早飯找鍋裡熱着,讓她自己去吃,然後也扛着鋤頭出門去了。
劉凌香就在家裡做衣服,把那姑娘的衣服趕了出來,還在胸口前秀了一朵杜鵑花。
刁婦人看着衣服都喜歡的很,之前因爲村裡人不知道劉凌香的手藝,故而沒有人肯上門找她做衣服。現在有了那活招牌,一下子就來了八個正要做衣服的。其中幾個婦人和姑娘也想要刺繡,刁婦人就說了:“都是一個村子的人,價格咱們都公道的講,要做衣服的二十文,要刺繡的還得加二十文錢。那刺繡比縫製可費神多了,
上鎮上買一件帶刺繡的衣裳少不得兩錢銀子呢。”
“這……成吧,二十文就二十文,也給我閨女繡朵漂亮的花兒在衣服上。”
其中兩個婦人實在是喜歡,就答應給錢了。還有幾個婦人捨不得錢就沒有答應。
劉凌香給人量了身,記下尺寸,單單是縫製衣服她速度還是很快的,裁剪好之後一天她就能做出兩件來。要刺繡的就得多花點時間。
而她做出來的衣服很快就在村子裡頭傳開了。
“呸!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呢!”秦氏的臉色可難看了,她瞧過劉凌香給別人做的刺繡,繡的是真的漂亮。花兒、蝴蝶、小蜜蜂,都被她繡的栩栩如生的,真是好看。
“你這婆子又唸叨什麼,大哥還在咱家幫忙呢。”徐秀才不高興的走出來。
秦氏道:“唸叨刁氏家裡那蠢貨呢,做裁縫和繡孃的活兒賺了那麼多錢,她自己一個子兒沒落着全進了刁氏的口袋,她還覺着刁氏好呢。”
她要是早知道這姑娘有這本事,當初去給她兒子說來當媳婦多好。不但那些錢是她的,她閨女和江希明還能在一塊兒。“人家的事兒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徐秀才冷着臉教訓自家婆娘,想了想又道:“不過希明那媳婦的手藝確實好,哪天也讓她給我們家秀秀做兩身衣裳得了,我看秀秀的衣服
都舊了。”
徐清貴的繼室給他生了一對龍鳳胎,徐秀秀不要的衣服都是給那小堂妹穿。
徐秀秀聞言眼睛亮了亮,不過想到什麼又道:“爹,明哥的媳婦不太待見我,能給我做衣服嗎?”“她那手藝學來就是掙錢的,咱給錢她爲什麼不給你做。”徐秀才說道:“閨女,有些事錯過了就錯過了,咱不去惦記。你哥明兒回來要給你帶一把琴回來,你好好練練,下
個月縣太爺壽辰要請樂師表演,你要是能被選上,彈奏一曲的賞錢比希明他媳婦給人做一年衣服的錢都多。到時候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徐秀才還惦記着縣太爺家的兒子沒有娶妻呢,要是能看上他閨女就好了。
江希明他雖然也喜歡,但是卻不是他心中女婿的人選。
徐秀秀聞言不高興的沉默了一下:“大哥要回來啊?”
“是你二哥。”老大不愛讀書,但老二很刻苦,故而徐家老二在鎮上書院就讀。徐秀才有時候也會去客串教書賺點錢。“二哥要回來?那我去給二哥收拾屋子去。”徐秀秀這下子高興了。大哥總是欺負她,一點哥哥樣都沒有,仗着是長子對她吆五喝六的,她一點都不喜歡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