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會真打算一個人把這些全吃完吧?!”葉梓走進食堂看着正狼吞虎嚥的顏寒,撇了撇嘴。
“呃!”顏寒打了個飽嗝,疑惑的看着眼前勾肩搭背的三個女生,“你們?剛纔不是還……這會又……哎!算了,搞不懂,你們女生太恐怖了。”“趕緊再去買份飯過來,等下自習快來不及了。”葉梓掏出飯卡遞給顏寒。
“你們吃我這份吧。”旁邊突然遞過來一個飯盒,“剛剛買多了一份,正想打包回去,你們不嫌棄的話拿去吃。”“欸?班長你也在食堂吃飯啊,這還打包回去?”顏寒隨手接過來,“那太好了不用再浪費一份了。”“嗯,有時會來食堂吃,方便一些。”顧鋮禮貌的應對着,眼神卻幽幽地看向一旁的安然。
“葉梓你們吃吧,我吃不下,先走了。”安然想到下午顧鋮的態度,心裡一陣噁心,轉身就走。夏小小正想跟上前去,被葉梓使了個眼神拉了回來:“讓他們倆談一談吧。”顯然夏小小還沒明白過來,葉梓翻了個白眼:“你說說你,剛纔爲了個姚望跟安然置氣,到現在還看不出來那兩個人才是一對麼……也是,鬧那麼大動靜的時候你不在。”“欸?他們倆什麼事?看來我真是遲鈍,錯過了不少事啊。”夏小小越想今天的事越覺得羞愧,可還是掩蓋不住那顆八卦的心,往葉梓的身邊湊了湊,“兩人什麼情況?趕緊跟我說說。”
“能不能別跟着我!”安然突然停住腳步,回頭衝顧鋮吼了句。“我也回教室,沒有跟着你。”顧鋮莫名有些開心,相比較之下,寧願安然像這樣對自己火跟自己冷嘲熱諷,也好過不搭理自己。“你!”安然一時語塞,紅着臉瞪了他一眼,轉身走進學校的小市,顧鋮自然也跟了上去。
“你這樣有意思嗎?!”安然擡腿踢向顧鋮,卻被他閃身躲了過去。“老闆拿一個麪包一盒牛奶。”顧鋮也不惱,一邊掏錢一邊開口,“只許你進來買東西不許我買麼?我可沒有跟着你,你買什麼我一起付。”眼前的這個大男生顯然又變回開學那日的模樣,安然有些氣結,卻一時不好作,只得丟下他大步朝着教室走去。“現在不想買了!”
“拿着!不吃東西怎麼行。”顧鋮拿起東西小跑着跟上來,將手裡的牛奶麪包塞進安然懷裡,好像猜到下一秒安然要做些什麼,趕忙加了一句,“別再塞回來給我,不吃你就扔掉!”安然看一眼懷裡的東西,嘴上說着:“我可不像你這樣的有錢少爺那麼浪費……”三下兩下打開包裝袋吃了起來,跟什麼作對也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呵!這不就對了。”顧鋮還是第一次見安然卸下防備的這副模樣,不由笑了笑,又想到什麼似的開了口,“安然……對不起。”安然擺擺手,嘴裡含糊不清的應着:“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因爲……我下午沒有選擇相信你,反而還那樣子說你。”顧鋮換上一副愧疚的表情。
“那你現在相信我了麼。不覺得我狠毒了麼……”安然停下腳步站定,神情有些落寞。“相信!”顧鋮慌忙回答,“以後都會相信。我當時是口不擇言了!”“談什麼以後……”安然將手裡的包裝紙隨手扔進一旁的垃圾桶,拍了拍手上的麪包屑,“還是想想怎麼應付接下來的月考吧。”
“不生我氣了?”顧鋮伸手想摸一摸安然的頭,又覺得突兀,只好將擡起的手在身旁裝作不經意的畫了個圓圈,“不過,你以後真要改改脾氣,她再怎麼不對,你再怎麼生氣也不能把人往水裡推不是……”
“我哪有什麼資格生你的氣,不給班長大人你惹麻煩就謝天謝地了。”也不知是賭氣還是怎麼的,這話從安然嘴裡很自然的說了出來,“所以……我的事你以後最好還是少管,指不定哪天我再做出什麼事情來。”
“你說話可真是……”刻薄兩個字到了嘴邊又生生被嚥了下去,顧鋮心想,安然願意跟自己這麼心平氣和地說話,就已經很難得,哪裡還管她刻不刻薄。
“鋮鋮!”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顧鋮回過頭去看了看,母親顧俊芳正在身後不遠處往跟前走過來。“我先走了。”有了先前的事情,安然自然不願意再出現在顧俊芳的面前。
“安然你給我站住!”不成想,顧俊芳卻叫住了她。安然雖說心裡有一千萬個不願意,還是停下了腳步。
“媽……”顧鋮看着母親氣勢洶洶的樣子,預感到又會有什麼事生,趕緊迎上前拉住了顧俊芳。
“來,兒子正好你在,你跟我說老實話,是不是安然那個死丫頭纏着你的?她先勾引你的?”顧俊芳看着比自己高出大半個頭的兒子,一臉期盼地想要聽到滿意的答覆。
“媽!你說什麼呢!你自己聽聽你說的話多難聽!”顧鋮漲紅了臉有些生氣。
“好,兒子你不說,我自己去問她。”顧俊芳繞過顧鋮來到安然面前,“安然!你自己不學好不要臉,不要帶壞我們家顧鋮!我讓你離他遠一點你是不是沒聽到?!”安然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不卑不亢地開口:“顧主任,不知道我哪一點是您口中的不學好不要臉?”
“啪!”一個耳光甩了過來,隨即是顧俊芳擡高的語調:“你學好你跑去打架?啊?!你知不知道是學校把那件事壓下來的!你要臉你小小年紀就勾引男人?!啊?我家顧鋮從前多麼聽話的孩子,現在都敢跟我回嘴了。不是你在旁邊教唆的還有誰?!”
安然只覺得可笑,捂着臉冷哼一聲:“您自己的兒子管教不好,倒賴到別人頭上了。我是您兒子什麼人?何德何能膽敢教唆他?”
“你個死丫頭還犟嘴!來!你看看這個!”顧俊芳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筆記本,扔在安然身上,“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你自己看看裡面寫的什麼!要不是你沒事纏着我家兒子,他會給你寫這種東西嗎?!”吵鬧聲引來趕着上自習的同學們紛紛圍攏過來,對着他們指指點點。
顧鋮認出這是上課時被沒收的那本筆記,蹲下撿起來皺了皺眉頭,用哀求的口氣對顧俊芳說着:“媽,有什麼事回家跟我說不行嗎?求您了。這麼多人,不給我們面子,您自己也要面子啊。”
“面子?!”顧俊芳像點着的炮仗一下子炸了,“面子是自己掙的!要面子就別做這麼不要臉的事!”
“媽!”顧鋮聲音帶着哭腔,“好!那我告訴您!不是安然纏着我,是我纏着她!是我追的她!您現在滿意了嗎?”“你!”顧俊芳氣得胸口一陣起伏,擡手捂住胸口嘴裡還唸叨着,“你這是讓她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啊兒子!你這是要氣死我……”
安然不願再聽下去,推開人羣就往教學樓方向走去,顧鋮看一眼母親,隨即跟了上去拉住安然:“安然你聽我說……”安然輕輕推開顧鋮的手,轉過身望着顧鋮的眼睛:“什麼也別說了,離我遠點好嗎!算我求你了。”
路燈就在這時候突然一下子熄滅了,夜狠狠的黑了下去,停電了……四周滿是同學們興奮的吼叫聲和歡呼聲,紛紛下樓往宿舍衝去。待顧鋮擡起頭來,已經看不到安然的身影,他就這樣默默地站在穿梭的人羣裡,心裡彷彿揉進了沙子,疼得喘不過氣來,紅着眼將手裡的筆記本撕成兩半,擡手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