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瀚強忍着噁心,吩咐了丫鬟給她服下醒酒湯就匆匆地回去讓人給他準備回去清洗一下再過來的。
哪知,他起身,她也跟着起身了,跌跌撞撞,不依不饒地,鬧着要回她的小院那邊去。
酒精的刺激作用,她膽子總是比平時大上許多!
到底還是讓人頭疼啊,以後絕計不能隨便讓她碰‘酒’這種東西了!
都說酒後吐真言,她剛纔說的那些話……實在是想不讓他介懷都不行!
但那又如何,他已經認可了她,就不會讓她離開他的道理!
“皇甫瀚,你讓開!”她掙開他。
皇甫瀚實在是惱了,腳上的髒東西沒有來得及清理,他不知多噁心,“你給我安分點!”
他吼了一聲,人不止安靜了,而是直接就無聲無息地倒到了他懷裡。
“璇兒。”他心急,語氣纔會重了點,可怎麼也不會想到她就這樣倒了,他摟着她身子,低頭才發現她臉色潮紅,不大正常。
伸手過去到她額上,觸碰到她滾燙的皮膚,他頓時警了神!
該死的,她怎麼會那麼燙!再看,她鼻翼一張一翕地,呼吸短而急促,回來只顧着生氣,他一點都沒注意到這些,不禁有些懊惱。
“來人!準備溫水和毛巾過來!”他心急地朝門外喊了一聲,抱着她回到牀上,想了想,又叫道:“把鳳姑也請過來!”
“別走,別走……”她也不知是誰,只知那手很涼,摸着她額上很舒服,渾身滾燙的她捨不得讓它離開。
皇甫瀚楞了一下,隨即坐回來,安撫道:“別擔心,我,不走。”
煩躁地催促着下人,他輕撫着她臉龐,眸中有些心急,有些擔心……
沒過一會兒,鳳姑也來了,可把她給急了,還以爲是她方子出了問題導致人出了事,匆匆套了衣服就跑來。哪知過來一看,就單純地發燒了,是他沒把人給照顧好,還害得她三更半夜地跑過來,她狠狠地唾棄了王爺一頓,理都沒理就回去了。
還好只是發燒,他和鳳姑想到了一塊兒去了,以爲是她身上的毒在作祟!下人送東西,送藥過來,他親自伺候!
等到後半夜,她才肯消停下來。
他在她額上放了條溫水打溼過的溼巾給她散熱,有些頭疼低頭看着她睡姿。
她睡覺總是習慣性地眉心蹙起,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捲曲的睫毛像兩小扇子一樣垂下,抱着被子頭枕在上面,嘴脣被擠得微微翹起,一臉的嬌憨態,帶着孩子氣!
他忍不住要去撫平她皺起的眉頭,她似乎有感知力一樣,他才伸出手,結果就被她拍開!她總是像只刺蝟一樣,只要他靠近她,她就會瞬間立起身上的刺!他無聲地逃了一口氣……
孟雪璇這一燒可燒得不輕,本來因爲之前的事身子就負荷了,酒精加上受涼,一下就垮了下來。
所以,一燒就整整燒了三天之久!
其中,孟宇軒和朱勝男兩人也有來過府上,看了也沒有把人看醒了,每每都是失望擔憂地回去。
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嗓子又幹又啞,她喚了一聲,馬上把牀邊的人給驚醒了。
“想喝水是嗎,等會兒。”他起身就熟門熟路地到旁邊的桌子倒了一碗水過來。
孟雪璇接過水的時候纔看清了那人是誰,驚訝萬分,“王爺,你怎麼會在這裡?”
怎麼會在這裡?
皇甫瀚覺得有些可笑,他除了那天晚上匆匆回去清洗一下換了一身衣服過來,一直都守在這裡,三天三夜啊!
“把水喝了吧。”皇甫瀚聲音有些低沉也有些啞。
一大碗水喝完後,皇甫瀚大手直接就覆上了她額頭,她下意識地就想躲開。
“讓我看看,燒退了沒有?”他一手拉回她,一手貼往她光潔的額頭。
“什麼燒,王爺你說什麼呢?”
“你燒了三天,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有些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她只記得那天去酒館喝了不少酒,後來他來了,她們吵了起來,至於內容,她記不大清楚了,那時候腦子挺清醒的,可過後卻怎麼也沒想起來。
她發燒了?她真的一點都不知道,發燒了她不可能不知道的啊!
皇甫瀚看着她一點沒想起來的樣子,就知道她沒想起來,忘得還真是乾脆!鬧的時候,可沒人會想得起來她此時的文靜。
“沒事了,那就好好安歇着吧。”他施施然起身,確認她沒事,準備去處理他手頭的事了,竟然一點都沒記起,有夠沒良心的!
“有勞王爺過來看望了。”完了,她還在後面補上一句更沒良心的話。
他忍不住回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可見她一臉無辜地望着他,終沒有捨得說她一句,走了!
孟雪璇撇撇嘴,看着他步履重重地踏出她房門,覺得他莫名其妙,還有他最後的那一眼是什麼意思?
後來,秋宛進來了,她向秋宛打聽她是不是真的燒了三天,秋宛如實回答,甚至連王爺如何伺候的細節都詳細地描述出來。
她當場就懵了,怎麼也不可能相信皇甫瀚會爲了她守在她牀前寸步不離地照料守了三天三夜。
“怎麼可能!秋宛你確定你沒有被他收買?”她有些氣急敗壞地指責秋宛。雖然之前毒發的時候,她有罵過她,可那也不能說叛變就叛變的,好歹她們有這麼多年的感情基礎,“老實說,是不是,皇甫瀚他逼迫你什麼了?”
“小姐,你說什麼?秋宛怎麼聽不懂,你真的燒退了嗎?”她伸手要去摸她額頭。
孟雪璇頓時心驚肉跳,異常嚴肅地問秋宛:“秋宛,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你剛纔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秋宛何時騙過小姐你?”秋宛不知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臉擔憂。
孟雪璇眼皮突突直跳,真的是她誤會他了?
她以爲他只是剛好過來看她兩眼的,難怪她一說要水他就動作那麼熟練,難怪剛纔看他臉色不大好,看起來挺疲憊,黑眼圈都隱隱見冒了出來。她剛纔還嫌他煩,覺得他神經病,要不是他走得快,估計她會像以前那樣直接下逐客令!
看來有病的不止她,皇甫瀚也病得不輕,不然怎麼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昏昏沉沉地睡了半天,再次見到皇甫瀚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在餐桌上。
皇甫瀚派人過來讓她過去的時候,她還老大不樂意,可一想到人家放***段照顧了她那麼久,她就沒有理由拒絕了。
“那個……這些天,麻煩王爺了。”她坐在皇甫瀚對面,說了句話,頭就低下來拼命地扒着飯。
皇甫瀚挑挑眉,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樣子,終於眉宇舒展了些,淡淡地道:“你都知道了。”
“秋宛都告訴我了。”她頭更低了,只差沒點到飯上。
“就當我虧欠你的好了。”他語氣還是淡淡地,姿態優雅地喝着湯。
“嗯?”她一個激靈,終於敢擡起頭面對他,不知他此話怎解,“王爺是指……”
“你已經猜出我指的是什麼了不是嗎?”良久,他纔開口,卻是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以她的聰明,不可能不知道他說的什麼事!
孟雪璇忽然覺得胸口有些發悶,不知該如何接下他的話,說她不介意那絕對是昧着良心說的。只是一向自視甚高的王爺會如此放低姿態爲她做這些,還真的是大大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她沒再說什麼,只是一味地只吃飯不吃菜,後來不知怎地碗裡就多了一塊她喜歡吃的糖醋排骨,她再次擡起頭看向他,“王爺,你不必做到這份上的。”
皇甫瀚卻只道:“和我在一起,真的就這麼讓你有壓力?”
她想點頭,尤其是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更加壓力倍增,可怎麼也沒這麼做,就當她默認好了。
他收回目光,只當自己沒問過。
接下來的時間,一頓飯在沉悶中度過,臨末了,他纔再次開口:“待會兒跟我出去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她放下了筷子,其實她早就不想吃了,只是覺停下來傻愣愣地坐着更加尷尬。
“去了,你就知道了。”皇甫瀚深邃的眸子看不出深淺,永遠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她沒有拒絕,而是跟着去了,出了王府大門,她就看到朱勝男和孟宇軒兩人騎着駿馬而來。
“王爺。”兩人下了馬齊齊地問候了皇甫瀚。
她舒眉一笑,“大哥,朱勝男,你們怎麼也來了?”
孟宇軒與朱勝男同時不解地看着皇甫瀚,“王爺,這……”
這話應該是他們問她的。
皇甫瀚淡淡地道,“無事,帶她去見見也無妨。”
說到底,害她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是那人,皇甫瀚覺得應該帶她去見識一下,至於真相,他會爲她挖掘出來,並且,不會讓背後的那人逍遙法外太久的。
孟宇軒和朱勝男相互看了看,也只好點頭同意。
於是,他們倆重新上了馬,而她也與皇甫瀚同乘一匹,一起來到了一個小屋的外面。
於揚已經在那裡等着了,見他們下了馬,就向他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