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過午,孟雪璇終於醒過來了,醒來的時候異常平靜,讓剛踏足王府就聽到這個好消息的孟宇軒和朱勝男喜出望外。
而同時,也讓皇甫瀚心中一喜加快了腳步。
“小姐,喝點水。”秋宛是在後來才知道消息的,因爲皇甫瀚對府內的人都封鎖了消息。後來經過打聽才知道此事,可把她急壞了,連續幾天都是以淚洗臉。
孟雪璇張口就喝了,久沒有喝水,她現在身體裡很缺水,雖然平時丫鬟也在她昏迷的時候給她喂一些可是真正能進去的不多。
“王爺。”匆忙的腳步,皇甫瀚最先到達。
緊接着,孟宇軒和朱勝男也到了。
皇甫瀚揮手讓部分丫鬟出去,徑自走到牀邊,很好,她情緒很穩定,沒有大吵大鬧,更沒有喊痛。只是,她的目光好像有些呆滯。
他坐到她旁邊,等着她喝完水,然而孟雪璇喝水的動作卻停頓下來,扭過頭看着坐在旁邊的男人。
“璇兒……”
“滾!我不想見你,你給我滾!”他正想問她感覺如何,卻是迎來了她咆哮般的怒吼聲。
孟宇軒他們趕緊走到近前,“璇兒,你看清楚, 他可是王爺。 ”
“我知道他是誰,讓他走,讓他走,我不想見他!”
“璇兒,他……”
“我不管,我不管,讓他走,我再也不想再見到這個人!我不要見他!”她愈發激動起來,伸手就把旁邊的碗打飛,然後把能拿的上手的動西通通都朝皇甫瀚砸了過去。
皇甫瀚見狀臉色都變了,起身打下她扔過來的東西,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璇兒,你冷靜一點。”孟宇軒按壓下她雙手。
“大哥,我身上的毒,已經,已經……嗚嗚。”她哽咽了一聲,然後就撲倒大哥身上把臉埋在他懷裡,嗚咽放聲哭起來,“都怪他,都是因爲他,我纔會變成這樣。我不要再見到他了,大哥你帶我走,帶我走好不好?我恨他,恨他!”
想起那天受到的折磨,和痛楚,她真的很想死!以後,以後她還可能會經歷那樣撕裂一般的痛,她就怕,從心底裡恐懼!
“大哥知道,大哥都知道了。”孟宇軒撫着她的背,說不出的難受,他能感受得到她現在都因爲害怕身子還在顫抖着,爲難地回過頭看向皇甫瀚,“王爺,她現在情緒有些不穩定,您看要不要……”
孟宇軒怕她一鬧起來,情緒失控,身上的毒就發作起來,到那時候就難辦了。
她哭聲越來越大聲,皇甫瀚有些心煩氣躁。
“我先出去!”他就黑着臉走了出去,能親眼見她醒過來已經很不錯了,雖然被趕出去的滋味不好受!
房間裡陷入沉寂,只有她壓抑的哭聲,等到他走了有好一會兒,她才漸漸收起哭聲。
朱勝男瞥了眼門口的方向,覺得解氣,湊了上來,“雪璇妹妹,你感覺如何?”
好久,她才緩緩擡起頭,溼潤着眼眶,一向沒心沒肺的朱勝男也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畢竟身子虛,經過又哭又鬧後,體力很快就消耗光,她很快又沉睡了過去。
孟宇軒使了個眼色才讓旁邊的丫鬟悄悄地把皇甫瀚叫了進來。
皇甫瀚臉色還是有些難看,朱勝男差點沒忍住要問他受氣是什麼滋味。後來孟宇軒瞪了他一眼,他才憤憤不平地閉上了嘴,心裡還在罵着活該!
經過這件事,朱勝男真正是怨上了皇甫瀚了。
孟宇軒微微起身,把位置給了皇甫瀚,然後就帶着朱勝男出去,裡面的下人也跟着出來了。
皇甫瀚掀開了一角被子,準備把她的手放回到被子裡面,哪知就被她緊緊地拽袖子不肯放開了。
“大哥,大哥,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裡……”她囈語,原來是把他當成孟宇軒了,竟然還那麼迫不及待地想着要離開!
晚上,皇甫瀚和朱勝男孟宇軒談話,談了不是很晚,正當他們準備離去的時候。
丫鬟又急急忙忙哭着跑來找皇甫瀚了,“王爺,王妃的頭痛又犯了,您快去看看吧。”
皇甫瀚等人一聽,心一驚,馬上趕往了房間那邊去。
又是大老遠地就聽到她痛苦的慘叫聲,心絃一緊,三人更是加快了速度。
進去的時候,屋裡已經亂成了一團,人亂屋子也亂,東西砸了一地。
而孟雪璇更是在地上翻滾起來。
“怎麼會弄成這樣?”皇甫瀚抱起她就走向了牀。
“王爺饒命,剛纔王妃說餓瞭然後我們就去給她端吃的來,她說要秋宛姐姐,可是秋宛剛剛回去給她帶東西過來了,我們就讓她在等一會兒。她一生氣就把粥給打翻了,然後藥煎來了,奴婢們可不敢耽擱她服藥的時間,可怎麼勸都勸不聽, 王妃一怒之下端起藥就砸了, 接着王妃就開始不斷地摔東西,生氣,再然後,王妃就開始像上次一樣捂着頭喊痛了!”
“璇兒\/雪璇妹妹!”孟宇軒上次只是在門外聽到裡面的動靜,這會兒親眼目睹她痛苦的表情,完全是亂了分寸!
“怎麼辦,快點想想辦法啊!”朱勝男大急。
“銀針,快去把銀針拿過來!你們都出去。”皇甫瀚忽然想起上次鍼灸過後她就好了趕緊讓人把銀針給拿了過來。
朱勝男他們擔心,可是還是不得不又走了出去。
“璇兒,你再忍忍,我馬上幫你。”皇甫瀚把她放回牀上,只留了秋宛在屋裡幫忙,捏着銀針就走了過來。
閉啊下眼回憶了一下,按照上次的穴位開始紮了下去。才紮了沒幾針,孟雪璇就開始大罵了他,“皇甫瀚你想我快點死就早說!,不是會口,而是人迎!”
鍼灸這種東西,稍稍扎錯一針就能害死人的,皇甫瀚一下子記亂了順序,在上次那種情況下他還沒有認真想過咬記住她那複雜的針法,還好她馬上提醒。
孟雪璇咬了牙,又得重新給他念了一遍,然後他才順手起來,並且用心把針打給印在了腦裡。
牀上的人終於安靜下來了,皇甫瀚又是出了一身虛汗。
“你現在覺得如何?”這次她並沒有暈過去,估計是沒有上次疼痛那麼長時間。
“託你的福,還沒有死成!”她咬牙切齒。
孟宇軒他們也進來了,又是被她嚇得虛驚一場,還好,人又沒事了不過真是苦了她了。
以爲真的好了,可是她還是低估了那毒性的厲害,沒想到這個鍼灸之術只能控制幾個時辰之久而已。
也就是說,每天,孟雪璇都得要死不活地好幾次。
而她,性格也變了,變得躁狂,愛發脾氣,愛罵人!輕微的小事,都能讓她雷霆大怒!
屋裡的下人,沒有一個是不被她大罵過的,就連秋宛,也不能倖免!
而其中,有個人更加能讓她每每一見,總能讓她瞬間爆發,而且比面對任何人都要嚴重得多。
那人,就是他們的王爺!
打罵砸東西是輕的,王妃甚至直接就是在王爺身上撕咬一口,有時候,甚至拿刀子直接捅向王爺。 看得丫鬟們膽戰心驚的,可王爺竟然也沒生氣,任她打任她罵!
所以,沒事時王爺要見王妃,往往都是要到她睡着了的時候。
只是,王妃情緒容易激動,所以也容易犯病,每次一犯病,王爺都得匆匆跑來爲她施針。
日復一日,一過就是幾天,王妃沒有進宮王爺只告訴太后她病了,爲此,太后還親自來過府裡一趟!好在那時候她並沒有發病,沒有把太后她老人家給嚇壞了。
而王爺,怕王妃發作不能及時趕回,連早朝都不上了!
每一天,府裡的人都被王妃的情況給牽動着,雖然有被打罵不少,可是沒人敢怪她,反而更多的是心疼!
“這樣子不行,她會瘋掉的!”朱勝男他們每天都來王府看望,每次來都會見到她發作癲狂的狀態。被折磨的不止是她,就連他們也也快跟着瘋了,“必須想想辦法才行啊!”
他瞪着皇甫瀚和孟宇軒兩人,雖然皇甫瀚能及時趕到給她止痛,可是那根本治標不治本!
皇甫瀚也是束手無策,他已經每日派人去催鳳姑了,可是鳳姑還是沒有想到辦法。尋了不少名醫,都是未曾有人能想到對策的。
終於有一天,於揚從鳳姑那邊回來,帶回來了一張方子,讓他馬上去找好裡面的東西,說是想到辦法了!
足足上百種藥材,而且都是稀有的藥物,什麼植被蟲蛇鳥獸,珍稀的,而且都是劇毒無比的。
皇甫瀚吩咐了下去,一定要兩日之內找齊,太醫院,城裡大大小小的藥鋪,甚至京城以外,無論是高價購回,還是四處尋找,都要在最短時間內找齊。
相府,朱侯爺府也是出動了不少的人,愣是在兩天之後的藥上才找齊。
當最後一味藥送到王府時,鳳姑才肯出來露面。別以爲鳳姑這些天就很閒,爲了給她研究具體的方案,她硬是沒日沒夜地鑽研着程序的。
每少一味藥,多一味藥,每一個環節出了差池,都有可能導致失敗的。
因此,來到王府,她就一頭鑽進了廚房,找了一大口鍋,親自監督,讓人按她的要求熬湯藥。
直到一天以後,她纔有空去找了皇甫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