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以諾燒好了水,烹好了茶端到客廳裡的時候,看到顧非和陸雲寒正在喝酒。
蘇以諾看着陸雲寒,想着必然是他起的頭,否則顧非不會在她的家裡飲酒。
蘇以諾數落着陸雲寒:“顧非一會還要開車呢,你怎麼可以讓他喝酒?”
車庫裡不獨獨只有一輛車,所以,把車子借給顧非開回去,蘇以諾是絕對不會心疼的,但現在,顧非卻喝了酒。
陸雲寒擡頭,英俊的眉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開玩笑般說:“小丫頭,你說什麼呢?再說,女人的車怎麼可以隨意給男人開?別擔心,我已經叫厲兵過來了。”
女人的車,不能給男人開?貌似他這是在做某種暗示吧?
果然,坐在對面的顧非臉色刷一下就紅了。
她特別討厭陸雲寒這種指桑罵槐,但也不好意思當着顧非的面揪着這句話不放,所以心裡鬱悶,一屁股坐在他身邊,抓起酒杯。
忽然她的小手被陸雲寒一把按住,“老爺們喝酒,你在這幹嘛?”
合着她倒成了多餘的人了,擡眼看去,發現顧非神色鎮定,除了臉有些紅之外並無異樣,於是她便抱着精緻的小茶壺坐到旁邊的茶几上喝了起來。
她坐的角度在顧非背後,但卻正對着陸雲寒。
她端着茶杯瞪着陸雲寒,想知道這傢伙還要賣什麼藥。
卻聽他端起酒杯很是認真的對顧非說:“感謝你,在我沒遇到蘇以諾的時候,你對她的照顧。”
坐在不遠處的蘇以諾差點沒從椅子上滑下來……
這是一向高傲的陸雲寒麼?居然對顧非說感謝的話。
這是在收買人心,還是在故意炫耀?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心裡好溫暖,畢竟這話說的實在好聽。
顧非也爽朗言道:“小諾是個好姑娘,只是有時候魯莽了點,煩請擔待了。”
這怎麼聽着很像孃家人對自己丈夫囑咐的話呢?
她坐在那裡不敢走,生怕兩人一言不合起爭執,但半個多小時過去了,似乎兩人只是單純的喝酒,簡單幾句場面話之後,便再無交流。
顧非離開的時候蘇以諾送他至門口,但手卻一直被陸雲寒攥着。
這個傢伙啊,真的不是一般的霸道。
當房門關上以後,蘇以諾忽然感覺腰上一緊,接着她整個人都被他抱起,壓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陸雲寒你鬧什麼?你來這邊也不和我打聲招呼。”
她被他氣死了,早知道她就不帶顧非過來了,也剩了這尷尬事。
他的額頭輕輕抵着她的額頭,黢黑的眸子似要融入她的瞳孔,“老婆,我們是夫妻,現在你的別墅不也是我的了麼?我有何來不得?”
“你!”蘇以諾被他弄得氣結,“那你來這裡不開燈?別告訴我你真的在睡覺!”
故意穿居家服,故意躺在沙發上,故意不開燈,就是爲了讓顧非進來之後難堪?
“我怎麼知道你會帶個男人來……”他輕鬆一句,然後手上一用力扯開了她的衣服,立時加了力道,似要將她所有的肌膚都揉碎一般。
一雙沾着酒氣的脣活剝着她……
“放開,疼!”她最怕他這樣近似癲狂的掠奪了。
他擡起頭,凌厲的眸盯着她質問:“我若不在這裡,你打算和顧非幹什麼?敘舊?聊天?聊多久?”
他這樣一問她頓時慌了神,因爲她很怕陸雲寒會對付顧非。
“我沒有你想的那樣齷齪,陸雲寒,我跟顧非很清白,請你不要去爲難他。”
“呵!你就這麼在乎他?”他還記得她很久以前說過的話,她要嫁的人是顧非,而非他陸雲寒。
嫉妒的怒火似加了滾油般燒着他!見到她們一起走進門的時候,他就很生氣,尤其是看到她身上還披着顧非的外套。
不過他向來不願意當着外人的面對她發火,所以他便忍下了。
忽然她笑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問:“原來你也知道帶異性回家會讓人誤會啊?”
這句話打得他猝不及防,遂冷了幾分語氣,“我和你,不一樣。”
當時,他帶方心蕾回別墅是因爲方心蕾受了驚嚇。
“是啊,我和你的確不一樣!我知道。
所以,你要幹什麼,我奉陪便是,但是如果你敢動顧非……”她嘴角一彎,隨着他已然變得沉冷的神色繼續說:“我便會和你拼命。”
他感覺渾身的血都在往腦子上衝,腰桿瞬間一用力,質問:“你拿什麼和我拼命?”
身下,蘇以諾皺着眉,忍着……
他高傲的睨着她,在她身上種下無數脣齒留下的花痕,“說!你那什麼和我拼?”
居然爲了顧非要和他拼命,這女人簡直過分了。
“用這裡麼?”他手指下滑,在那些開採過的小花上留下一個個指紋。
“我真的討厭你!陸雲寒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蘇以諾手扣着他的胳膊,小胳膊上還帶着些傷痕和藥膏。
他被她抓得一愣,但動作卻仍不減輕。
“當初你對我就是這樣,你不懂得尊重人麼?”
“後來,你對服凌也昊,對服趙冼家都是因爲你懷疑我……既然你不信任我又爲什麼要娶我?
我知道你什麼都不怕,但是……你若真把我逼急了!我就消失……”
“你說什麼?”他忽然停下,因心裡最怕的就是她消失啊。
“陸雲寒,我真的討厭你。”淚水在眼眶裡不斷的打轉,她對他的忍耐已然到了極限。
他翻身過去,看着頭頂上的水晶吊燈,沉默不語。
她從沙發上起來,衝到衣櫥前拿了一套衣服,套上之後就跑出了別墅。
她沒開車,只是沿着山路一直跑一直跑。
直到累得筋疲力盡了,她往回走,卻看着那亮着燈的屋子怎麼也不想進。
他在裡面,回去以後還要面對他,如果她離開這裡,又能去哪兒?雙腿像灌了鉛一樣站在別墅門前,卻固執的不想進去。
就算無路可去,她也不會回去了。
她轉身,可別墅的門卻開了。
陸雲寒身上胡亂披了道襯衫,胸前釦子散亂,一條西裝褲上都在褶皺。
他走到她面前,站定,看着夜的方向說了一句:“回去吧。”
暗啞的聲音聽起來很悲涼,然後她就看到他走向了深長的夜裡,也沒有開車。
蘇以諾跟丟了魂一樣走回了別墅,客廳裡還散落着兩人糾纏在一起的衣服。
她心空落落的,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不行……這樣下去,絕對不行,她必須要找到自由的方法。
拿出手機,她翻了一下電話本,最終打給了方心蕾。
電話聲嘟嘟的想着,連個彩鈴也沒有,顯得特別沉悶。
每一聲想起的時候,蘇以諾都很想按掉,但是她卻沒有。
終於,方心蕾甜美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蘇以諾?你打給我?”
“嗯,我決定離開陸雲寒了。”她語氣特別的平靜,就好像心裡難受的要死的人不是她一樣。
“爲什麼?”方心蕾這一問帶着激動的情緒,渾然不是剛纔那樣優雅。
蘇以諾擡頭看了眼窗外,淚水滾出了一行:“不想繼續過三人行的生活了。”
“哦……呵呵,那你要做什麼?”似乎方心蕾只當她說的是氣話。
“明天我會約陸雲寒去聖奴豪酒店1001號房間,然後,提前在他的酒裡放下催情的藥。
我離開之後你進去……然後,把你們在一起的照片發給我,我以此爲要挾便可以提出離婚。”
她不想當陸太太了,反正方心蕾和他本就有一腿,那麼她索性就做了這個順水人情。
“什麼?你這是在,算計陸雲寒……你怎麼敢?”方心蕾的聲音簡直顫到了天上,都要破音了。
“你不敢?那我找別人。”
“不……你說真的,你真要離開陸雲寒?”
這是方心蕾聽過的最奇葩的話了……居然有女人要離開陸雲寒,而且還是以這種手段。
陸雲寒是把蘇以諾綁得多緊,才把她逼她成了這樣。
“我爲什麼要騙你?方心蕾,之前你費心跟我說那些,什麼照片什麼的,不就是爲了得到他麼?
對於你的話我雖然不全信,但我也知道你們之前在一起過。
我並非是個有心裡潔癖的人,但我受不了抵死不承認的欺騙。”
他不是說吃了那藥之後還有理智麼?他不是說他不喜歡方心蕾了麼?
那她索性就模擬一下所有的外界條件,看看他到底能不能把控得住。
過了一會,方心蕾才又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在玩把戲?你其實是想知道我喜不喜歡陸雲寒吧?”
“隨你怎樣想,你只說來還是不來。”
“好。”
看着掛掉的電話,蘇以諾呆呆的笑了……方心蕾不是說不喜歡陸雲寒麼?爲什麼這麼痛快就答應了?
然後她又給陸雲寒打了電話。
也是響了很多聲陸雲寒才接通了電話。
“嗯?”
“你在什麼地方?”開口她就這樣問,因爲聽這聲音他好像是在外面而非車裡。
“什麼事?”他的聲音冷冷的,明顯還是在生氣。
“明天我們見一面吧,在聖努豪酒店1001號包房。”她語氣平和,像是真的要和他談心一樣。
“爲什麼選在那?”他深眸看着前方漆黑的路,皺起眉宇。
別墅,公司,哪裡不是談話的地方,爲什麼選那裡?
“到了你就知道了?怎麼,你不願意?”她反問了一句,似不高興了。
“行。”他痛快的答應然後掛掉了電話。
反正她願意找自己談,這是好事……
心情一好,他便也不和自己較勁了,打電話通知司機來接自己。他已經在夜色裡走了很久了,久到他只能靠手機裡的導航辨認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