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 燃文
沈瀟懵了。
她懷孕了,已經六週了,可是她想了半天還是不明白,她怎麼會懷孕,而且懷孕的時間還這麼長……
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有流產前兆!原來所謂的月經、痛經都是她流產的先兆!回過神意識到先兆流產到底是什麼,沈瀟被自己嚇到了。
她摸摸自己的小腹,慶幸自己今天來婦科了。若是她把痛楚當成痛經,這個孩子……這般一想,她一陣後怕。
已經石化的幾個朋友傻乎乎地盯着沈瀟的肚子。
趙蓉說,“不是吃了避孕藥?”
沈瀟搖搖頭,“我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想到孩子已經六週了,又想起江寧遠的“不科學”,一種狗血的念頭從沈瀟的腦海中浮起……
那避孕藥其實……是假的吧……
沈瀟又想到兩人在還沒做那事之時,他天天在她耳邊唸叨生個寶寶,又想到那日她說要吃事後藥他難看的臉色……
真相昭然若揭!
劉歌推推沈瀟,“怎麼了?”
沈瀟傻乎乎地說道,“那小子把避孕藥換了!”
衆人滿頭黑線:還以爲是意外中獎,原來是人爲的啊!
“他這麼熱衷生孩子啊。”施文喃喃,想到上次見面,這傢伙向她取了一大堆的孕婦經,不由同情地看了一眼沈瀟,“我以爲他走傲嬌霸王路線,想不到也會來腹黑。”
“沈瀟,這邊。”跟在沈瀟身後的護士出聲,打斷幾人的聊天。
沈瀟被護士領到一個病房,掛上了點滴。她躺在病牀上,三個朋友坐在一旁盯着她的小腹。
她覺得有些害羞,“你們別這樣看我。”
“瀟瀟啊,眨眼你也要當媽媽了。”劉歌輕啓紅脣,一股子羨慕。
趙蓉點頭,“原以爲最容易嫁人生孩子的我們,結果落在了沈瀟和施文屁股後面,這實在是太不科學了!”
施文翻了個白眼,又問沈瀟,“你今天都痛成這個樣子,孩子要不要緊?”
她這般問,沈瀟想到了方纔檢查的時候,醫生說她有先兆流產的徵兆,需要臥牀靜養,建議她先住院觀察幾天,遂把原話同幾個好友說了。
衆人紛紛擔憂,最後趙蓉說,“那你好好住院,我同歌兒輪流過來照顧你。”
傍晚時分,沈瀟纔想起自己今天還沒有去父親的病房看過。趙蓉是照顧沈瀟的,因而陪着沈瀟一起去了沈瀟父親的病房。
彼時,她的父親已經熟睡。
看護王阿姨說,今天又做了一次化療,沈老先生出來的時候,整張臉都是蠟黃色的。沈瀟想到自己的父親從來沒有享受過生活,臨老還要得這種惡病,受這種罪,心就一抽一抽地痛,面色也慘白起來。
趙蓉立馬穩住沈瀟的身子,“我知道你難受,但是請你想想寶寶,再想想我們的陳學姐。”
陳學姐是一手提拔沈瀟當上x大學生會會長的人,她畢業後立馬嫁給同級的另一位學長。彼時她剛懷孕,一手養大她的母親卻出車禍致死。她傷心欲絕,不小心痛失了腹中已經六個月大的胎兒,之後的幾次懷孕,都習慣性地流產了。陳學姐和她和那位學長已經結婚四年多了,唯一的遺憾便是至今無所出。
沈瀟捂着小腹,含着淚點頭,只難受哪裡是她能夠剋制的。她只得嗚咽地捏緊胸前的衣服,似是這樣才能讓她呼吸上幾口氣。
趙蓉看着這樣的沈瀟,嘆口氣,握緊了她的手。她知道,沈瀟的親人中,也只有她的爸爸是真正疼她的,卻沒想到她的父親得了這樣的病……
人生無常,這句話用在此處真是再好不過了。
翌日,沈瀟被窸窣聲吵醒,原來是醫生和護士過來了。他詢問了她一些相關消息,皺着眉說,“不要亂跑了,你現在的身體只適合在牀上呆着。”然後他囑咐趙蓉,不要讓她走來走去。
趙蓉點點頭。
想到在病房的父親,沈瀟就難受,跟醫生說,“我爸爸也在這個醫院住院,我可以坐輪椅去看他。”
趙蓉看着沈瀟,嘆口氣。
醫生皺着眉看沈瀟,只得道,“半小時,不能再多了。”
九月上旬的天,是壓抑煩躁的熱。一會四十度的高溫,一會下場暴雨,偶爾砸下幾個冰塊。整個h城就像一個蒸籠,裡面的人就是白白胖胖的麪糰子,等着被蒸熟。
沈瀟躺在病牀上,整個人呆呆的,望着窗外的細雨,眼睛一眨不眨,像是個失了魂的布娃娃。
好難受,整個世界都是空寂寂的痛,像是潮水,四面八方洶涌而來,擋不住!
爸爸到底是沒了,就在幾天前——
看護王阿姨說,爸爸是實在忍受不了痛楚,要求醫生安樂死的。
可是爸爸,你不是說過會好好活着嗎?你不是說過想看我結婚生子嗎?爸爸,你看我都懷孕了,你只要再等等就可以看見我結婚生子了,爲什麼要走得那麼快?
她的心好難受,像是被人用尖銳的石頭一砸一砸。
血肉模糊!
喪禮上,她痛得喘不上氣,幾次暈厥,出殯之時,小腹絞痛嗎,她忍着熬着,直到父親入土,她痛得暈了過去,才被趙蓉等人發現並及時送入了醫院。
沈瀟再次醒來的時候,便是現在了——
天好黑,雨下得綿綿潺潺。
她的臉色蒼白,在日光燈下顯得那般孱弱。
趙蓉劉歌施文等人坐在沈瀟的病牀上,眼圈都是紅紅的。
無聲的壓抑,無聲的難受。
好半響,她回過神,一手撫上自己的夫子,啞着聲音:“寶寶還在嗎?”
劉歌“哇——”地哭出了聲音,好不令人心酸。
沈瀟的臉白得透明瞭,那青色的血管都隱隱地可以看見……
她一手抓着牀單,一手揪住小腹的衣服,眼淚簌簌地往下淌着……
趙蓉大喝一聲:“哭什麼!難道不知道孕婦不能哭泣嗎?”
沈瀟側過頭,神色有些茫然,旋即緩過神來,摸着小腹,“他還在?”
趙蓉紅着眼,點點頭,“要是再遲一步,是真不在了。”
沈瀟哭,大聲地哭。
對不起,寶寶,媽媽這麼不小心。對不起,寶寶……也謝謝你,沒有捨棄媽媽……
江寧遠,你什麼時候回來……
又在醫院呆了一段時間,直到醫生說,已經恢復地差不多,但還是要小心,沈瀟纔出院。出院的時候,沈瀟看到了自己的妹妹。
“果然懷孕了啊。”沈空冷笑連連。
沈瀟皺着眉。
施文立馬站在沈瀟的前面看着沈空,“沈空,要不是看在你是沈瀟妹妹的份上,我現在就想一個巴掌打過來!”
喪禮上,這貨動不動就刺激沈瀟,真懷疑,她們兩個人到底是不是一個父親!
沈空瞪着施文,“醜八怪,你管得着嗎?”
劉歌冷笑三聲,“果然一樣米養百樣人,同是一個爹媽的孩子,品行如此大相徑庭。呵呵……”
趙蓉皺着眉,“沈空小朋友,怕是你想做姨媽的願望落空了喲。”
沈空瞪着趙蓉,轉而看向沈瀟的肚子,“沒懷孕?”
她眼底的不懷好意入了趙蓉的眼,常在花叢中行走的趙蓉怎麼可能不清楚沈空的那些歪歪曲曲的腸道,旋即道,“沒懷上,不過我不清楚,你這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
衆人不解趙蓉,但是知道她平時不會隨便撒謊,旋即看向沈空,看到她面部表情如此豐富,心中頓時瞭然,瞬間氣憤盈滿胸腔!
沈空冷笑,早先自己的妹妹就一直在猜測自己到底有沒有懷孕,到現在還不死心,她到底想幹些什麼?!
沈空“哼”了聲,“沒懷上最好,省得丟了我沈家的臉。”
她這番話說的,衆人的臉色立時像便秘一般。
好無恥!
沈瀟現在住在趙蓉所租的房子,請的假還有三天,夠她整理情緒。
昨天晚上,寧遠的電話也打來了,當他知道她父親沒了,他立馬說回國來看她。彼時,m國的案子還在膠着。
下午的時候,沈瀟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沈瀟接起的時候,才發現,這個聲音是江寧遠的爺爺。
沈瀟愣了會。
江寧遠的爺爺開門見山,“沈小姐,你說過會離開寧遠。”
“寧遠不是……”話到嘴邊,沈瀟吞下了,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若是寧遠真的解決好了,他的爺爺定不會打電話來。也就是說……
江寧遠的爺爺道,“我一直忍着你,卻想不到沈小姐你居然是這樣的人。呵呵,一邊心安理得地收了我的錢替你父親看病,一邊不離開寧遠。是不是現在牛逼父親死了,你就不怕我當初說的?”
“……不是。”
“想必你也聽寧遠母親說過了,m國的案子很是棘手。他外公那邊我雖然看不起,但是這次能夠幫助寧遠,我也是不反對的。”
沈瀟的心一抽一抽地痛,“我不會離開寧遠的。至於那筆錢,我會還給你的!”
“哼,拿寧遠的錢來還我?”
“我自己可以掙!”
“沈小姐,你年紀也不小,不要這麼天真!”江老爺子道,“寧遠那,你是不離開也要離開!希望沈小姐不要不聽勸告,因爲,得罪我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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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渣黨速度爬得太慢了,這幾天卡文卡得要死,工作也煩心。更遲,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