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後,程灜將北北交給樑叔照顧後,立刻拖着傅加玉的手進了二樓的臥室,傅加玉又羞又臊,樑叔還在呢,他抱着北北笑眯眯的目送着兩人進了房間。
程灜終於得逞了,他將傅加玉按在牀上狠狠的疼愛了一整晚,一臉的饕足模樣。
之後的幾天傅加玉幸福的都開始覺得不真實,她有點惶恐,因爲被傷過,所以她對於這種突如其來的幸福總是誠惶誠恐,患得患失,因爲她不敢再保證這樣的幸福能完完整整的屬於她。
就這樣一面忐忑一面甜蜜的過了大概一個月,她害怕的終於還是來了,所謂墨菲定理,就是事情絕對會向着壞的那方面發展,無一例外。
傅加玉看見琳達開記者招待會是在一個週末,北北不上學,她特許他打一會兒電動,而她,則是坐在沙發上照例看自己的娛樂新聞,當屏幕上突然出現了琳達時,她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
琳達召開的記者招待會規模很大,如果不是有重大事件宣佈,絕對不至於弄這麼大的排場,果然,當琳達開口說第一句話時,整個現場都沸騰了,像是煮沸了的水,爭先恐後的冒着泡,而傅加玉的心卻像是被灌進了冰,瞬間渾身冰涼。
她說:“我開這個記者招待會主要是來說一下程灜對我的始亂終棄。”
記者們關心的無非是那些個八卦,比如琳達和程灜怎麼認識的,他們的關係公開過嗎,琳達口中的始亂終棄究竟是指哪方面,琳達能不能說說事情原委。
嘈雜紛亂的爭吵聲,那羣記者像是尋到了腥味的蒼蠅,一股腦兒的撲上去。
琳達難得的在這種環境下還能保持端莊大方,像所有被男友背叛的女人一樣,滿臉的委屈與難過,極力證明自己的無辜,控訴男人的種種惡行,只是傅加玉很好奇,她既然已經被徹底傷害,又是怎樣做到有條不紊,邏輯清晰的重新揭起自己的傷疤的。
或許這是她早已經預謀好的,策劃良久,再者就是這是她在胡亂編造,混淆視聽,可是傅加玉又想想,如果真是胡亂編造的,空穴來風,那麼事件的男主角程灜,又豈會坐視不管?
琳達敢這麼說一定是篤定了程灜無法制止,並且她的話含金量足夠高,所以這場足以震驚所有人的記者招待會才能正常舉行。
琳達楚楚可憐的講述了一個被負心漢背叛的悽慘故事,所有人都同情她,並且唾棄程灜的不仁不義,她說程灜接近她只是爲了得到一套紅珊瑚首飾,他對她甜言蜜語,極盡寵愛,最後不過是有這麼個齷齪的藉口做擋箭牌,最後琳達用了個很精確的詞,虛與委蛇。
一個詞就總結了程灜對她做的一切。
傅加玉以爲自己會失控,會哭,會生氣,會質問程灜把她當成什麼,或者質問他,這個琳達到底和他有多少糾纏,可是她什麼都沒做,只是很平靜的看完了整場記者發佈會。
樑叔一直守在他們身邊,顯然也見到了電視上琳達的記者會,他給傅加玉端來一杯熱茶,猶豫許久終於開口:“少奶奶,少爺和這位琳達小姐的關係,不是她說的那樣,您別相信她。”
“樑叔,我知道,”傅加玉坐在沙發上,語調平淡,沒有任何情理之中的憤怒,她冷靜的超乎尋常,她不知道是打擊太大讓她一下子無法消化,還是說她在潛意識裡其實對程灜還抱有希望。
樑叔看着傅加玉呆愣的模樣,不由在心底嘆了口氣,北北這時關了遊戲機跑了出來,看見沙發上的傅加玉,走過去抱住她,蹭了蹭她的臉,軟軟的問,“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他昨天答應陪我一起玩模型的。”
傅加玉摸摸他的小腦袋,本來想說爸爸工作忙,可是話到嘴邊還是不忍心,最後只說:“北北先去看一會書,媽媽給爸爸打電話,看他什麼時候回來。”
樑叔帶着北北迴房間,傅加玉握着手機出神。
躲的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該來的總要面對,她無路可退,電話接通時,程灜的聲音一如既往,沒有絲毫變化,傅加玉不確定他是沒看到新聞,還是說根本不在乎,她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的問,“你忙嗎?北北想你了,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程灜說已經下班了在回來的路上,大概十分鐘就到,傅加玉不喜歡這種不清不楚的隔閡感,不管真相如何,她都喜歡明明確確的瞭解,哪怕心底出血,也好過捂着化膿。
於是她很直接的問:“你看了今天的新聞了嗎?就是琳達的記者招待會。”
程灜和她一樣,不喜歡拐彎抹角,只有明白問題在哪兒才能很好的解決,於是他很乾脆的回答她,“我看了。”
傅加玉將話筒遠離自己,狠狠地深呼吸了幾口氣,才繼續問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她害怕程灜說出那個殘忍的真相,於是期待他能騙騙她,只要他肯解釋,她就願意相信。可是事情永遠不能隨人所想,她多清楚他的性格,他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也不喜歡剪不斷理還亂,也不願意遮遮掩掩,他做過的就絕不否認,他從來不撒沒意義的謊。
程灜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篤定的回答她,“不全是。”
傅加玉又問,“那你怎麼不迴應媒體?”
程勇的聲音沉沉,無所謂的說:“沒什麼意義。”
傅加玉覺得自己的世界在這一刻纔是真正坍塌了,作爲娛樂圈的人,她深有體會,那就是娛樂圈的事情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絕對不可以輕信,因此她還抱有希望來着,在壓倒性的事實面前,她還可笑的那麼信他,等到從他口中得到肯定答案時,她才終於恍然大悟,自己竟然這麼傻!
她不敢去想他這麼久以來他的付出到底有幾分真心,也不敢想他到底把她擺在什麼樣的位置,更不敢想象他口中所說的思念是什麼樣的,在思念她的同時和另一個女人糾纏不休?
那些破鏡復原,重歸於好的美好期盼在此刻看來真是無比的諷刺,這個家她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傅加玉掛了電話,抹去自己眼角的淚,找到在房間裡安靜看書的北北說:“你爸爸工作忙,不能陪你玩,媽媽帶你出去玩兒吧。”
她不敢給自己留一點空閒時間,只要她腦袋放空了,她就開始胡思亂想,她要讓自己忙碌起來,極度忙碌的時候腦海中那些她不願記起的悲傷就能暫時的消失,讓她能有一種從不曾受過傷的錯覺。
北北雖然很意外,但是聽到能出去玩還是很開心,傅加玉給北北換好衣服,拿了包,跟樑叔打招呼:“樑叔,我帶北北出去走走,一會程灜回來的話,你告訴他不用來找我們。”
樑叔一臉擔憂,看着傅加玉精神不濟的樣子,欲言又止,“少奶奶,您要去哪裡?需要我安排車子嗎?”
“不用了,我就帶着北北下去散步而已,不需要車子。”
北北雖然遺憾爸爸還不回來,但是有媽媽陪同還是高興的手舞足蹈,傅加玉領着北北進了電梯下到一樓,剛出了四季酒店的大門就被驚呆了。
酒店門口已經擠滿了記者,她下意識的護住北北,想往回撤,可是那羣記者一窩蜂的堵上來,她退無可退,只能想辦法儘快將北北護在身後。
傅加玉兩隻手都護着北北,害怕這羣瘋狂的記者不小心踩到他,只是這羣人像是一羣餓狼,終於看見了等候多時的肥肉怎麼會輕易放棄,他們爭先恐後的擠着想要得到更多勁爆的第一手資料,完全沒有顧忌傅加玉身邊小小的北北。
眼看着又一批記者蜂擁而來,閃光燈,嘈雜聲,還有無休止的擁擠,北北已經有點發抖了,傅加玉一着急腳下踩空,她下意識的擡起了手,維持自己的身體平衡,也就因爲這一下,北北就被人羣衝散了。
不過一瞬間的事情,那個躲在她身邊的小人兒就不見了,她瘋狂的推開眼前擁擠的記者,希望能找到她的寶貝,只是不論她如何嘶喊,都沒有聽到一絲一毫的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