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苔琳夫人走後,伊麗莎白心事重重,很長時間都沒有恢復過來。她不停地思考這件事情,咖苔琳夫人只是認爲她和達西先生訂婚了,所以才從這麼遠的地方趕來,就是想要拆散他們。但謠言是怎麼起來的呢?後來伊麗莎白纔想到,可能是由彬格萊先生和吉英訂婚聯想出來的,極有可能是盧卡斯家與柯林斯家的書信,傳到了咖苔琳夫人耳朵裡。而且他們覺得這是肯定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這只是有幾分希望罷了。
一想起咖苔琳夫人的話,伊麗莎白就有些不安,如果這位夫人向達西先生說這麼多的理由阻止他們結婚,雖然伊麗莎白覺得很荒謬,可是對一個要面子的人來說,這些理由足夠了。本來他就有點兒猶豫,要是咖苔琳夫人再去勸說一下,他可能就會立刻放棄,不會再回來了。
伊麗莎白心想:“要是他這幾天寫信給彬格萊先生,說不能回來赴約,那就很明顯了,就不要再對他有什麼想法了,不會覺得可惜。”
第二天早上她下樓時,正好看到父親拿着一封信從書房出來。父親叫道:“麗萃,我正要找你,過來一下。”
伊麗莎白跟着父親走到壁爐邊坐下,父親說:“今天早上收到這封信,裡面都是講你的事情,我想你應該知道里面寫的什麼。我太驚訝了,沒想到同時有兩個女兒要結婚了,恭喜你啊。”
伊麗莎白馬上知道這封信是達西先生寫的,而不是咖苔琳夫人,臉立刻紅了起來。父親接着說:“你好像已經心裡有數了,你們都很聰明。即使這樣,我想,你還是猜不到這個人是誰。這是柯林斯先生寄來的。”
“柯林斯先生!他能說什麼?”伊麗莎白問。
“開始是恭喜大女兒出嫁,就不提了。關於你的是這樣的:——‘聽說大小姐出嫁後,二小姐也要出嫁了,她的丈夫還是富豪。’麗萃,猜出是誰了嗎?——‘他不僅年輕有爲,而且出身名門世家、權力無邊。雖然他的條件很優越,但是如果他向你們求婚,不要一下子就答應了,免得太輕率留下後患。’麗萃,想出是誰了嗎,下面就提到了——‘我這樣說實在是因爲,咖苔琳夫人對這樁婚事很不贊同。’你知道了吧,他就是達西先生,你難道不驚訝嗎?他們竟然挑這樣一個人來撒謊,真是太容易被揭穿了,達西先生只會挑女人的毛病,很可能都沒好好看過你呢!真服了他們。”
伊麗莎白想努力迎合着父親的打趣,但笑得很勉強,她從沒像今天這樣討厭父親的幽默。
“你不覺得可笑嗎?”班納特先生問。
“是的,請接着讀。”伊麗莎白回答。
班納特先生說:“‘我寫信來,是要早點兒勸告表妹,要識大體,不要私定終身。麗迪雅的醜事已經圓滿解決了,但是想到她婚前就與人同居,還是讓人心痛,你們在她結婚後接待,實在是主張傷風敗俗之風,我作爲牧師,是堅決反對的。’後面寫的都是關於夏綠蒂的情況,他們快要生孩子了。麗萃,你好像很不願意聽似的。你不會聽到這種廢話就生氣吧?人生在世,無非是讓別人笑笑,然後再笑笑別人罷了。”
班納特先生在讀信給伊麗莎白聽
伊麗莎白大叫道:“不是,很有趣,只是覺得奇怪!”
“確實有點兒怪,不過,這樣纔有意思。麗萃,咖苔琳夫人是怎麼說的,她特地來,是不是來反對的?”班納特先生問。
女兒聽了,只是笑笑。伊麗莎白從沒像今天這樣難受;心裡想着別的,卻又裝得若無其事;想哭,卻又只能強顏歡笑。父親說達西先生沒把她放在心上,讓她太傷心了。不能怪父親看得少,只能怪自己想得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