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諾大的空間裡,只有自己跟宮銘在,章媛多少是不太自然的。
她雖然看着挺開放,可跟男性獨處的經驗畢竟是沒有,說到底她也只是表面看起來浪蕩而已,骨子裡其實還是挺小女人的。
“那個,他們都走了,那我也先走了。”
低低的說了一聲,章媛拿起自己的包就要起身。
但,宮銘一把拉住了她,“章媛,今天把話說清楚吧!我有沒有機會,給個痛快話?”
似乎也是被今晚厲大少跟權晟給刺激了,宮銘決心今天就把兩個人的事情給解決清楚了。
“——”
似乎並沒有想到他會問得這樣直接,章媛愣了一下。
不知道爲什麼,以前她也曾拒絕過他很多次,可是當他用這種決絕的態度問她的時候,她就怎麼也說不出以前說過的那些話了。
“怎麼不說了?只要用你以前那種態度跟我說,我沒有機會,那麼從此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生活裡。”
宮銘站了起來,明顯高她一個頭的身高讓她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
“宮銘,我們不是同一路人,不合適。”
沉默了很久後,章媛終於擡頭說了一句,“我是拜金,但並不盲目,你宮三少,並不是我能攀上的,同樣也不是我願意攀的。”
抓着她的手終於放下,宮銘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以後,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方,誰也不干涉誰。”
說完後,抓起座椅上的外套,宮銘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包間。
用四年,來追一個女人,他用心了,只可惜,捂不熱一顆石頭的心。
看着宮銘終於走了,章媛重新坐回到了座椅上,拿起筷子,自若的吃着菜。
只是,吃到後面,早已淚流滿面。
很多時候,不是她不願意,而是現實太殘酷,現實告訴她,這個豪門公子哥,不是她可以攀得上的。
等到實在是吃不下了,章媛這才起身走出了忘不了。
已是盛夏,晚間的風帶着些火熱,街面上的人潮開始熱鬧起來,跟白天空無一人的街道比起來,晚上顯然是熱鬧得不行。
眼裡帶着些澀意,章媛摸出了手機,直接撥出了一個電話,“我已經成功的讓宮銘對我死心了,你可以放心了。”
“很好,從明天開始,你會接很多大公司的聘請書,你的生活也會恢復以往的平靜。”
電話那頭的女人顯然很得意,用着一種高傲的口吻說了一句,連聲再見也不說就掛了。
對此早已見怪不怪,章媛扯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慢慢的往自己家走。
——
早就離開的宮銘一路狂奔的開着車回到宮家,臉上的戾氣讓家裡人看了都覺得害怕。
“三少,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幾乎是用吼的回了一句,宮銘幾大步就上了樓。
本來他是要直接回自己房間去的,但在路過書房的時候,裡面傳來的聲音讓他停了一下。
“爸,你放心,那個死丫頭說已經成功的讓阿銘死心了,我們可以鬆一口氣了。”
這是他老媽的聲音,宮銘不可能會聽錯,但是她所說的死丫頭指的是誰?是誰能讓他死心了?除了章媛那個女人,還有誰可以讓他死心?
“呵呵!算她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我們宮家,跟阿銘糾纏了四年,我以爲還做着想要爬上宮家三少奶奶的位置呢!”
這個老態龍鍾的聲音自然是他親愛的爺爺。
聽着書房裡的對話,宮銘臉上冷了好幾分。
“諒她也不敢做這樣的夢!我們這幾年用了那麼多手段,逼得她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如果還不識趣的話,就連她家父母也得下崗!就算她章媛可以不在乎自己,也不能不在乎家人吧?”
“行了,能讓阿銘斷了那樣的念想就好,明天開始,給他安排跟市長的千金相親吧!我們宮家,還要靠他來光耀門楣呢!”
“好的爸,我馬上就安排。”
“哐當!”的一聲巨響,書房的門被踹開,讓宮建國還有李美玉嚇了一跳,在看到是自己的寶貝兒子時,她不禁得整個臉拉了下來。
“阿銘,你是不是瘋了?不知道你爺爺有心臟病嗎?”
“是嗎?心臟病?有這麼多心思去想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來對付一個女人,不得病也纔怪了。”
譏諷出聲,宮銘覺得自己忽然明白了一切。
他就說,明明當時他跟章媛之間雖然沒有明說,可也算是心有相犀的,怎麼會在突然間,她說不理自己就不理自己了。
原來一切的原因都在他身邊的這兩個親人身上呵!
“放肆!”宮建國什麼時候能容忍自己最看重的孫子可以這麼放肆的說自己?
李美玉顯然也是沒有想到兒子會聽到自己跟公公的對話,臉上除了剛開始閃過的尷尬外,再來就是理直氣壯了。
“兒子,媽媽是爲了你好,那樣的女人有什麼值得你這麼着迷的?一個窮光蛋,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怎麼配得上我們宮家?”
“是嗎?我們宮家是什麼皇親國戚嗎?一般人配不上?章媛沒有正經工作,難道不是因爲你們從中搞的鬼嗎?”
帶着憤怒,宮銘的心情既有對爺爺還有母親的失望,也有對章媛這幾年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心疼。
而最讓他痛心的是,這一些她從來沒有跟他提起過。
曾經他以爲,章媛是沒有心,所以纔會對他的一直以來的追求視若無睹。卻做夢也想不到,原來不是她沒有心,而分明是不敢!
想想也是,一個近四年來連找份正經工作被人阻撓的正常人,僅僅只是因爲他的追求而遭遇這些不公平,還有誰會敢接受他?
宮銘更加想不通的是,他不明白爲什麼章媛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些事情?
面對兒子的指責,李美玉到底是心虛了一下,“還不是你太拗,非要找她?不然我們用得着這麼對付她嗎?”
宮建國早已氣得吹鬍子瞪眼,“就是我搞的鬼,那又怎麼樣?我告訴你,那個沒有背景的女人休想能進入我宮家!我已經跟朋友說好了,明天就去跟張市長的女兒張小姐相親去!”
“我不去!”
“由不得你!”
“從來就沒有人能強迫我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爺爺,媽,如果你們真要這麼插手我的事情,那麼,請原諒我不孝,恕我辦不到。”
冷冷的給兩位至親扔下一個失望到頂的眼神,宮銘再次風一樣的下了樓離開了宮家。
沒錯,宮家幾代單傳,而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宮家開始跟政界沾上了關係。
先是宮家的兩個女兒先後嫁給了不同官位的官員,緊接着宮建國跟李美玉又把目光放到了宮銘的身上。
市長的千金張小姐,一直是他們看中的宮有媳婦人選之一,也不止一次的在宮銘面前說起過這個人。
本來宮銘打着哈哈也就過去了,沒想到爺爺跟老媽竟然會做出那麼不入格的事情!
帶着,憤怒,宮銘的車速開得很快。
他現在只想要發泄!
直到,當他看到迎面而來的大貨車時,已然剎不住車了——
——
第二天。
天才剛剛亮,厲翌墨的手機就響個不停。
一臉不悅的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號碼,是連少城打來的。
“連四,你最好有什麼天大的事情!”
一大早就催魂呢?
“當然是大事!”連少城的聲音聽着很嚴肅,下一句話直接重磅炸彈就出來了,“宮三出車禍了!很嚴重!說是有可能會癱瘓!”
“什麼?”
帶着強烈的不相信,厲翌墨一下子就坐了起來,“你丫沒有說胡話吧?”
“我再怎麼樣也不會拿兄弟的安全來開玩笑吧?”連少城反問了一句。
也是。
那麼,問題就嚴重了。
厲翌墨動作迅速的穿了衣服,“什麼醫院?什麼時候的事?”
“人民醫院,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就不知了,現在也正在趕過去。”
“等着。”
簡短的說了一句,掛了電話,衝進衛生間裡洗漱出來,在顧顏的臉上親了一下,厲翌墨就要出去。
“出什麼事了?”一把拉住他,顧顏眯着眼問。
他剛剛打電話那麼大聲,她早就吵醒了,這會看他這麼急的樣子,應該是出什麼事了。
“宮三出車禍了,聽說有可能癱瘓。”
“怎麼會這樣?”顧顏嚇了一跳,“昨晚明明還好好的呀!怎麼就——”
會不會是章媛拒絕了他,所以一時想不開?
但不會吧?顧顏雖然跟宮銘不是太熟,可也知道他那個人根本就不可能像是會想不開的樣子啊!
“我先去一下,瞭解情況回來再跟你說。”
再次在她脣上親了一口,厲翌墨真的走了。
顧顏愣愣的呆了好久,還是接受不了這樣的消息。
等到厲翌墨趕到人民醫院時,連少城跟權晟已經早就到了,除了他們之外,當然還有宮建國還有李美玉,以及其他的宮家人。
“怎麼回事?”走近權晟跟連少城,厲翌墨問了一句。
“說是回家後跟家裡人吵了一架,再出去後就變成這樣子了。”
權晟是最先到醫院的人,所以比他跟連少城要知道的多一點,這會兒也是他在給兩人講解着。
“人還在裡面?”
“沒出來。”
瞭然的點了點頭,厲翌墨走近宮建國,“宮老爺子,這是怎麼回事?”
聽到他的問話,李美玉一怔,遲遲不能說出口真實的原因。
至於宮建國,自然更是眼高於頂的冷哼了一聲,一點也沒有作答的意思。
本來他就是仗着宮家跟政界沾着關係的原因,對這些跟孫子玩在一起的幾個男人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
在他眼裡,生意做得再成功,也不如權力來得重要。
就算,不能獲得權力,只要能跟它沾上邊,也是可以傲視羣雄的。
早就知道宮建國的脾氣,厲翌墨臉上也冷了些,索性也不再問了,安靜的跟權晟不有連少城等着消息。
兩小時後,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醫生走了出來。
“怎麼樣?我兒子怎麼樣?”李美玉趕緊衝上去問。
說不後悔是假的,如果兒子沒有了,宮家就算是成爲政商第一又有什麼用?
“傷得太嚴重了,能不能醒得過來還兩說,就算醒過來了,也很有可能會下肢癱瘓。”
醫生的話無疑給了李美玉還有宮建國一個最沉重的打擊。
李美玉甚至差點沒有站穩摔了下去,還是她的二女兒宮嬌趕緊扶住了她,“媽。”
“你弟弟,是我害的啊!”李美玉痛哭出聲。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兒子會對自己的作爲那麼生氣,更是因此而離家,所以纔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厲翌墨幾人冷眼看着宮家人的樣子,沒有出聲。
不多時,宮銘被推了出來,樣子很慘,臉上包着好幾圈白紗布,整個人昏迷着,沒有一點意識。
守在外面的人趕緊上去,但也只能是看看,畢竟人沒有醒過來,再怎麼看也就那樣。
“阿銘!”
見到兒子這樣,李美玉還有她的兩個女兒都忍不住的叫了起來。
宮建國眼裡閃過痛苦,卻始終緊抿着嘴,什麼話也不說。
跟着到了病房後,趁着宮家人還在外面痛哭的時候,三個男人進了病房裡面。
說實話,昨晚看還好好的人,今天一起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無論怎麼樣都是讓人不開心的。
“宮三,你丫的是怎麼回事?就真打算這麼了睡了?”權晟最先沉不住氣的吼了一句。
連少城嘆了一聲,“真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他變成這樣?”
“不管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是我們宮家的事情,謝謝你們來看他,但是現在請你們回去吧!”
宮建國沉着臉走進了病房裡,對着他們三個人一點也沒客氣的說着。
三人相視了一眼,被人這麼直接的趕走,真是意外!
再看宮銘不可能會一時半會醒過來,所以三人也就離開了。
“靠!那老夥腦子有病吧?我們去看看兄弟怎麼了?竟然那麼不客氣!”
一進了電梯裡,權晟就忍不住的罵了一句,他看那個老傢伙不爽很久了!
“宮家這幾年跟政界來往得比較多,人家只怕是看不上我們這樣的平頭百姓吧。”
連少城嘲諷的說着。
“別忘了他們自己也是平頭百姓,宮家也沒有人當過什麼官。”
淡淡的說着,厲翌墨看了下時間,“想要知道真實的情況,還是要找章媛,畢竟她是最後一個離開的,應該能明白些宮三的事情。”
只是,顯然他失望了。
當章媛聽到宮銘車禍的消息後,只是震驚了兩分鐘,然後無比的淡定了。
“他比我先走,所以我並不知道這個事情。”
厲翌墨皺眉,“他比你先走?”
宮三的情商會這麼低?居然放着讓章媛一個人在後面,而不是送她回家?
沉吟的點了點頭,章媛聲音有些沉,“我們把話說開了,然後他就走了。”
“你拒絕他了?”
“不是我拒絕他了,而是我不得不拒絕他了。”
想到自己這近四年來的情況,章媛苦笑了一下,“可能你們都以爲我心腸硬吧?這麼久都沒有接受宮三?可是,你們不知道的是,我沒有這個能力去接受啊!”
“從四年前我因爲錢而配合他,當了他三個月的女朋友後,從此我的工作再沒有順利過,不管我做什麼工作,只人稍微做得順利一點,很快就被炒掉,所以我每一份工作都做不長,最長的也才兩個月而已。”
“而這一切,都是拜他們宮家所託,所以你覺得我可能敢接受會接受他麼?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找着機會讓他對我死心,好讓他們宮家人可以放過我。
爲了達到這個目的,我故意在宮三面前裝出很拜金的樣子來,我努力的主動去追求其他男人——”
“只不過,這世上的緣分,不是你想就可以的。所以我一直都沒有找到那個可以真正讓人陷進去的人,而宮三也就一直糾纏了我這麼多年。直到昨晚,我明確的說了,我跟他不可能,所以他就走了,後面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
“宮家的人阻礙你找到如願的工作,爲的就是逼你離開宮三。”
很快就從章媛的講述中得出了一箇中心點,厲翌墨陳述着。
無奈的攤手,章媛苦笑,“我們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在一起過,何來的離開。”
點了點頭,厲翌墨表示瞭解,“謝謝。”
從章媛的話裡,應該可以猜出個大概了,應該就是宮銘回到宮家後,發現了自己的家人卑劣的手段,所以憤怒得再次出走。
車禍應該就是在這個過程中發生的。
把整個事情擼得差不多的了,厲翌墨嘆了一聲。
生活在宮家,可悲。
等到厲翌墨走後,章媛強忍住的眼淚才一下子滑了出來。
宮銘最終在第三天後才醒過來。
一醒過來,他就無法接受自己現在的狀態,對宮建國還有李美玉拒而不見。
第四天,醫生最終確診,宮銘的雙腿癱瘓,再次站起來的機會,不大。
當知道這個結果時,李美玉再次痛哭。
宮建國也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背都駝了。
——
“這宮老爺子也真是固執,非要把自己當做捆綁權力的犧牲品,現在好了吧?把孫子給作成癱瘓了。”
抱着對宮銘的同情,顧顏揺着頭。
“宮家對這些背景什麼的,看得太死了。”深深的爲兄弟嘆了一聲,厲翌墨逗弄着小景琛的小手,淡淡的說了一句。
顧顏擡眼看他,相說當初他們之間何嘗不也是這樣?
但好在,明豔豔在知道自己錯了後就及時的改正了,而且也努力的去彌補了。
所以,她還是幸運的吧。
“對了,孩子們的百日宴,想好定在哪裡了沒?”厲翌墨突然問。
本來一般人做的是滿月酒,但是在滿月的時候,顧顏以爲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爲由,並沒有辦。
滿月沒有辦宴席,那麼百日是一定要辦的,這是怎麼了也少不了的。
顧顏想了一下,“要不,就不要那麼大費周章了吧?就請家裡人去吃個飯什麼的就好了,太鋪張就不好了。”
主要是,還費神。
“好,聽你的。”擡頭過去,在她的嘴脣上親了一下,他說着。
意外被偷親,顧顏嗔怪的笑了笑,倒也沒有說什麼。
樓下兩個孩子玩得瘋,全是笑聲,時不時還有楊天明的聲音,“想想,小心點!”
聽着看着這一切,顧顏總覺得自己現在足夠幸福了。
接下來的日子還在平淡的繼續着。
在離孩子百日的前兩天,顧顏意外的接到了顧敏的電話。
“姐,我回來了,可以跟你見一面嗎?”
聽着電話裡顧敏的聲音,顧顏有一瞬間的出神。
她好像,有一年沒見過顧敏了吧?
當初顧敏出了國後,就再沒有任何消息,如果不是現在突然給她打了這個電話,顧顏都快記不得這個人了。
看着嬰兒牀裡的兩個孩子,顧顏淡淡的應了聲好。
“我在醫院裡等你。”
顧敏說了見面的地址後,就直接掛了。
也好,自己生了孩子後,也就再沒有時間去看過顧雄了,就當去看看吧。
叫來鄭姐,吩咐她把孩子們照顧好,顧顏換了身黑色的裙子,直接就出了門。
來到醫院後,直拉上了樓到顧雄的病房外,顧敏果然已經在裡面了。
從門外看,她正在耐心的切着小塊的蘋果喂着顧雄,單單從動作來看,似乎變得比以往還要更加的沉穩了些。
顧顏直接推開了門,“什麼時候回來的?”
顧敏回頭,“昨天。”
“顧——顏,坐。”顧雄指着椅子,吃力的說着。
這一年來,他的病情已經很穩固了,說話也基本可以讓人聽得懂了,雖然還不能走路,但能說話了起碼也不至於那麼沉悶。
“你的情況看起來很好。”
坐進椅子裡,顧顏淡淡的說了一聲,是對顧敏說的,也是對顧雄說的。
在這一年裡,顧雄的各種費用都是她出的,包括各種人工費用什麼的,雖說她不會親自來照顧他,但顧顏覺得自己已經做得不錯了。
畢竟,這是一個跟她沒有血緣關係,又沒有多大恩情的父親,能做到這一點,其實並不容易,
“還好,出去這一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看透了很多事情。”
顧敏笑了笑,“最重要的是,這一趟出去,讓我瞭解了很多以前所沒有見識過的事物或者地方,我覺得自己的心境比以前更平和了。”
“的確是這樣。”並不想要否認顧敏的變化,顧顏實誠的回答。
“所以,我這次回來,是想要重新開始,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之前這座城市裡的人通過情色片認識我,現在,我想要試一下,讓這裡人們通過能力來認識我。”
不得不承認,對於顧敏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顧顏是驚訝的。
看來,時間真的可以讓人成長。
現在的顧敏,無論說話,舉止,精神氣質,都跟過去判若兩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顧顏一定不會相信,她會是曾經那個放蕩不羈的顧敏。
“真難得你會說出這些話,”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顧顏說道,“相信你回來,最高興的人,會是他。”
這個他,所指的當然是顧雄。
在這一年來,顧顏其實並沒有出現過太多次在顧雄的面前。
一來是之前懷孕,身子不便。二來也是因爲她覺得跟顧雄真的沒有什麼可說的。
畢竟,在她過去的那些記憶裡,顧雄的爲人真的太讓人寒心了。
但,她不來,不代表她不管。
對於她的話,顧雄點頭,一點也沒有否認,自己內心裡最希望見到的,當然是親生女兒。
“我知道,爸爸,以後我不會再走了,我會好好的照顧你,盡到自己爲人女的責任。”
顧敏握着顧雄的手,說得誠懇,最後還回過頭來對着這個她曾經無比嫉妒,無比惱恨的姐姐露出了一個誠摯的笑容。
“姐,謝謝你這一年來幫我照顧爸爸,你的恩情,我會銘記的。”
顧顏扯了下脣角。
顧敏突然這麼識禮數,懂人情,還真叫她不習慣了。
想當初她都習慣了一見到顧敏就會忍不住的冷嘲熱諷,兩個人就會針尖對麥芒,現在一下子變得這麼和諧,倒真是一件難得的事情。
“不用跟我說謝,我會這麼做,只是因爲不想讓我媽在天上不開心。”
漠然的說了一句,顧顏站起身往外走。
顧敏回來了,似乎也就沒有她什麼事了。
離開了醫院後,顧顏並沒有馬上回厲家,而是一個人來到了青山墓園。
沒有去祭奠自己的親生父母,顧顏直接來到了吳月如跟顧濤的墳前。
看着那墓碑上的照片,顧顏有些失神。
時間過得真快,似乎一切都在昨天,曾經所有快樂不快樂的,都隨着時光而變得那麼淡了。
這一呆,就是一個下午。
把自己的近況,都跟媽媽和小濤說了之後,顧顏就那麼安靜的呆着,一直到太陽落山才離開。
可能是離家太久了,纔回到厲家,就聽到兩個孩子的哭聲,而且還伴有厲翌墨的聲音傳出來。
“太太去哪裡了?怎麼也不問一聲?這都多久了?孩子都哭得啞了!”
“先生,太太出門前就吩咐我照顧好孩子們,我也不敢過問她的行程啊?我看這小小姐是想要媽媽了,要不,先生打個電話問一下太太吧?”
鄭姐的話裡滿滿是委屈。
厲翌墨抱着小女兒,再看看連一向少哭的小景琛也哭了,他臉上陰沉的點了點頭,拿出手機剛要給顧顏打電話,就看到她從外面進了來。
“去哪裡了?念念哭得連嗓子都啞了。”
看得出來,兩個孩子的哭鬧真的讓他煩躁了。
“醫院,顧敏回來了。”
淡淡的說了一聲,顧顏趕緊放下包,伸手抱過小念念,用着極其婉轉的聲音唱着小兒歌,很快就把女兒給哄好了。
把念念放下後,又如法炮製的哄好了小景琛,顧顏已然累得出了一頭汗。
而鄭姐也把奶粉給調好了,分別給兩個孩子一人一個奶瓶抱着喝奶,便沒敢再呆在這裡打擾先生跟太太的相處了。
“跟她有什麼好談的?談了一下午?”
厲翌墨挑着眉頭問。
他還記得以前這兩姐妹可是見不得面的呀!現在居然這麼合得來了?
顧顏睨了他一眼,“想什麼呢?離開醫院後,我去看媽媽跟小濤了,跟他們呆了一會,說了些話,所以——”
說到最後,顧顏真的沒好意思再說了。
因爲,在墓園裡的時候,她真的把兩孩子給忘了,所以纔會在那裡一呆就呆了一個下午。
見到她提起了吳月如跟顧濤,厲翌墨所有還沒有來得及說出的話,一下子就說不出來了。
她對顧濤的感情,雖然是姐弟情深,但在厲翌墨眼裡,都要忍不住的想吃味了。
“哎,今天怎麼裔琛想想他們還沒有回來啊?”
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厲裔琛跟顧想想的影,顧顏開口問了一句,“你今天沒去接他們?”
“權靜說接他們,現在估計又帶他們到哪裡去吃好吃的吧。”
早就瞭解了權靜收買孩子們的套路,厲翌墨毫無在意的說着,隨手抽出兩張紙巾幫她擦着額頭上的薄汗,再順勢香了一個。
“別鬧了,孩子們看着呢!”
笑着推了他一下,顧顏撩了一下頭髮,簡單的用皮筋紮了起來,最後綁了一個丸子頭,讓她看起來頓時就像是個高中生一樣的清純。
厲翌墨整個人靠在嬰兒牀邊上,看着她的動作,到最後頭髮綁起來,露出那優美的頸部線條,眼神不禁得暗了許多。
於是上前,伸手拉她入懷裡,沒等她有所反應就勾起她的下巴,一記火熱的吻就落了下來。
“唔!”
顧顏悶吭了一聲,給他提供了更好的便利機會,使這個深吻更加的深入。
脣舌糾纏間,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讓她心顫。
縱然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了,可她還是對他這種帶有強烈勾引意味的吻沒有任何抵抗力。
雙手攀上他的脖子,讓自己更好的沉醉在這個吻裡,顧顏覺得這一瞬間她好像又回到了當年兩個人最甜蜜的時候。
小景琛還有小念念兩個人睜着大大的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正恩愛的父母,裂開嘴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不行!”
感覺到厲翌墨的手已經伸入自己的衣服裡面,並且解開了她的胸扣,顧顏趕緊在抓緊了他的手,喘着氣拒絕。
“爲什麼?”眼神已經完全暗沉了下來,此時被她拒絕,厲翌墨的口氣很不好。
“孩子們看着呢。”
微微紅了紅臉,顧顏都沒有勇氣去看兩個孩子現在的樣子?
“呵呵!”厲翌墨笑了一聲,貼在她的耳朵邊上說了一句,“那就回房間去。”
顧顏聞言媚眼看他,“就不能等晚上?”
再說,裔琛跟想想也快要回來了,萬一他們回來後到處找爸爸媽媽——
那多丟人!
“等不了,也不想等。”
有點不悅她的推脫,厲翌墨聲音冷了些,在動作上更是狠了些。
顧顏皺眉,剛想要說些什麼,就聽到樓下顧想想的聲音響了起來,“爸爸!媽媽!我們回來了!”
“孩子們回來了。”
趕緊一把推開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裝,顧顏叫來鄭姐照看小景琛還有小念念後,再也不管厲翌墨那已經黑到底的臉色直接下了樓去。
“裔琛,想想,你們回來了?權阿姨呢?”
來到樓下後,沒有發現平時送孩子們回來都會坐一會再走的權靜,顧顏順口問了女兒一句。
“權阿姨——”
顧想想明顯有些吞吐。
“怎麼了?”看着女兒的異樣,再看看厲裔琛一臉的沉默,顧顏有些摸不着頭腦。
顧想想偷偷看了一眼哥哥後,這才小聲的說了出來,“權阿姨跟威廉威廉叔叔兩個人又吵起來了,所以我跟哥哥什麼也沒敢買的回來了。”
本來她不用去學校的,但下午的時候,權靜過來跟厲翌墨說起去接厲裔琛的事情,見到顧想想一個人玩,便把她也帶去了,說是會給她買好吃的。
誰知道,半路上遇到威廉叔叔,就變成了三個人一起去接哥哥放學,最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兩個大人就吵了起來,她跟哥哥自然也不敢再提什麼要求了。
聽到女兒這麼說,顧顏瞭解的點點頭,看着厲裔琛那一臉情緒不高的樣子,便開口說道,“大人們的世界你們還小,不懂,只要知道他們是愛你的就好了,裔琛,你明白我的話嗎?”
厲裔琛默默的點了點頭,“媽,我到書房裡去寫作業。”
說完後,也沒等到顧顏的回答就直接推開書房的門進去了。
看着厲裔琛那明顯有些落寞的身影,顧顏忍不住的嘆了一聲,彎下腰來摸了摸女兒的臉蛋,“想想,去洗手。”
顧想想點頭,一溜煙的跑進衛生間裡洗手去了。
“怎麼了?”
厲翌墨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顧顏回頭,臉上不禁得笑了出來。
可能是因爲慾求不滿的原因,厲翌墨此時的臉色真的很臭!整個人看着就挺冷的。
“說是靜姐跟威廉又鬧矛盾了。”顧顏笑着低聲說了一句,來到他面前,趁着女兒還沒有洗手出來,趕緊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你不會也想要跟我鬧矛盾吧?”
聽着她這話,厲翌墨臉色總算是給緩和了一點,“想的是挺美!跟你冷戰後讓你有藉口可以拒絕我?”
“其實,真是弄不懂靜姐跟威廉他們的相處模式,他們明明看着挺般配的,爲什麼就是不能好好的呢?”
顧顏揺着頭看了一眼書房方向,真心弄不明白權靜跟威廉之間的婚姻。
按說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兩人都三十+的年齡了,這好不容易結婚了也應該要好好生活吧?偏偏他們就是一天到晚就能不停的絆嘴,也是讓人醉醉的。
這要是兩個人私下裡這樣相處也就算了,可現在竟然都當着厲裔琛的面吵了,也難怪他會不高興了。
誰不想要自己的父母恩愛有加,和睦相處啊。
更何況,權靜跟威廉的婚姻說到底還是爲了厲裔琛纔會結合的,可到頭來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真是讓人有些難以理解了
“他們願意,別人管不着。”
冷冷的說了一句,厲翌墨睨了她一眼,“倒是你,與其有那個心思去操心別人,不如想想我。”
“——”顧顏一臉汗的看他,見到顧想想洗手出來後,趕緊過去牽她到沙發上坐下,再給女兒倒了杯水,“先喝口水。”
對厲翌墨,她是打算徹底漠視了。
被當成空氣的男人臉上這回全黑了,冷啍了一聲,厲翌墨隨後進了書房去。
看着那突然被狠狠甩上的書房門,顧想想嚇了一跳。
“媽媽,爸爸是生氣了嗎?”
“——”顧顏眼角抽了一下,心裡對厲翌墨的幼稚鄙視到了極點。
而書房裡的厲裔琛也對父親突然的出現,以及那難看得很的臉色表現出很大的意外來。
------題外話------
嗯,章媛之所以沒有接受宮銘的原因揭開了,不知道你們還會不會那麼討厭她?←_←
寒默《病嬌男神影后萌妻》
“先生,不好意思,昨晚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很抱歉!”
錦晨安說着遞出銀行卡,“這是給你的補償!”
錦晨安後悔死了,酒後竟睡了他。
傳聞,他弱不禁風,兩天得往診所一次,一個月得進重症監護室一次!
他清咳一聲,一臉病態的蒼白色,
“我身體……”
片段:
“不要了,我下午要去拍戲呢。”
錦晨安推了推黏在身上的人,這哪是病嬌先生,分明是一隻喂不飽的惡狼。
晚上纏着自己也就罷了,大早上的還不放過。
他一個動作便附身上去,意味深長的撫着她緋紅的臉頰,“是拍戲重要,還是我重要?”
“當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