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龍怡的離開,龍嘯琪此時的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是孤獨、空虛,還是膽怯?
“龍,從今天起,我將負責你的一切,直到大賽結束。”瑪娜緩緩的走過來,說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臉上掛着一股職業的微笑。
“恩!”龍嘯琪再一次環視起屋內的結構。原本白色的牆壁,此時已經顯得有些發黃、發黑,幾個破舊的櫃子拼在一起算是所有的傢俱了,一臺已經淘汰了不知多少年的彩色電視,圖像已經模糊,但是聲音還很清晰。電視機的對面是一張大牀,牀上雜亂無章的擺放着許多東西,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那個男人住的地方。
“那我們現在乾點什麼?”龍嘯琪就像是個局外人,甚至尷尬的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站着,還是坐着。
“已經中午了,我帶你去吃午飯吧!”瑪娜掃了一眼牆上的破舊掛鐘,帶着龍嘯琪走進了側面的廚房。
廚房內連個窗戶都沒有,唯一的照明工具,就是一盞小得不能再小的電燈。
瑪娜嫺熟的打開電燈,從廚房裡面翻騰起來,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
“在這裡。”說着,瑪娜已經笑眯眯的從櫃櫥裡面拿出了一個盆,盆裡裝着黑乎乎似乎還有點紅色的東西,龍嘯琪看了一眼,不禁有種反胃的慾望。
“這是什麼?”龍嘯琪不願再多看一眼,皺着眉頭,盯着瑪娜,似乎是在懷疑她是不是給自己在食物中下了毒。
“地瓜羹,我們這裡的一種小吃,非常好的,龍,你嚐嚐。”說着,瑪娜已經用手從裡面抓出了一條地瓜,送進了自己的嘴裡,有滋有味的嚼了起來。
看着瑪娜的吃相,再看看盆裡的食物,龍嘯琪還有些似信非信,不過,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瑪娜再次抓起一條,遞到了龍嘯琪的嘴邊。看着瑪娜那真誠的目光,純真的眸子,龍嘯琪也只能強忍着吃了下去。
雖然這個地瓜羹看上去不怎麼樣,但是吃上去卻不錯。甜甜的,還有點涼絲絲的,放在嘴裡,越嚼越香,越嚼越勁道。
龍嘯琪微微一笑,意思很滿意的樣子,又拿起一條,放進自己的嘴裡。
“對了,你們這哪裡有購物的地方?”龍嘯琪邊吃邊問,似乎是迷上這種食物,乾脆抓了一大把,一口吞了進去。龍怡在臨走前曾給龍嘯琪留下一捆*,讓他可以在瑪娜的帶領下,去逛逛周圍的小攤,說不定會有他喜歡的。
“一般大型的購物場所都在曼城的中心,這裡只是一個偏遠的郊區,是沒有什麼的,不過,你要是想去逛逛,我倒是可以帶你去前面的地攤。”瑪娜想了想,隨後對龍嘯琪說道。
“恩!那你就帶我去看看吧!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做。”龍嘯琪吃掉手中最後一條地瓜,心滿意足的拍拍自己的肚子,示意自己已經吃飽了。
“今天不可以,我需要帶你去大賽的場地看一下,還要對你進行登記確認。”一談到這個話題,瑪娜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不再那麼單純,眼裡充滿了對工作的嚴謹,還有一點點狡黠的神情。
“那好吧!”初到這裡,龍嘯琪就像是個無頭的蒼蠅一樣分不清方向,如果沒有瑪娜的幫助,那麼他毫不懷疑自己會被困死在這裡。
兩個人走出了破舊的平房,在瑪娜的帶領下,兩個人七扭八拐的來到了賽場的門前。
一路上,兩個人打打鬧鬧,有說有笑,關係倒也拉進了不少。龍嘯琪對於瑪娜的身世感到非常好奇,她才這麼大,居然華夏語說的這麼流利,還有那個男人是她的父親嗎?爲什麼她還處於上學的年齡,而她的父親就讓她幹起了這個行當?
對於龍嘯琪的一連串問題,瑪娜並沒有回答她,只是笑了笑,但是眼中卻飽含了無奈和酸楚,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傷心的看着天上,也許,那美輪美奐而又虛無縹緲的白雲纔是她最嚮往的。
“龍,你相信命運嗎?”瑪娜側着頭,似乎是在等待着龍嘯琪的回答。
“這…”龍嘯琪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龍怡曾經對他說過,曼城的大部分人都信仰佛教,如果告訴瑪娜自己是個無神論者,不知道會不會遭到一頓暴打。
“我信!”不等龍嘯琪回答,瑪娜已經輕輕的張開了口。
“我每次去附近的佛寺,都會有種朦朧中似曾相識的感覺,坐在寺堂裡,聽着佛音,心裡總會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就像天上的雲,脫離了世間的一切,心無雜念的飄往自己的歸所。”說到這裡,瑪娜雙手合十,對着西方,虔誠的作揖。
龍嘯琪目驚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搖搖頭,沒再說什麼,安靜地跟着瑪娜向遠方走去。
“到了,龍,就是這裡。”兩個人在一個形似古羅馬建築的前面止住了腳步,看着龍嘯琪疑惑的目光,瑪娜確信的點點頭。
放眼望去,這個賽場並沒有龍嘯琪想象中的那麼宏偉,破舊的牆壁,坍塌的石柱,凹凸不平的外表,與周圍的景色倒是相得益彰。
龍嘯琪的眼中充滿了懷疑,他甚至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賽場就會塌倒,如果自己恰巧也在裡面,雖然沒死在戰場上,但卻死在廢墟下,自己的一世英名還不徹底的毀在這個破舊的建築物手裡。
“龍,我們進去吧!”瑪娜像是看出了龍嘯琪的心思,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提醒龍嘯琪他們還有事情要做。
龍嘯琪無奈的搖搖頭,雖然極不情願,但還是硬着頭皮跟進去了,誰讓在這裡他是客呢!客隨主便這四個字,龍嘯琪從小就聽過。
金色的大門並沒有敞開,兩個人只好從邊上的側門進入,瑪娜說,這個大門只有當比賽正式開打的時候纔會打開,否則,這扇大門將是常年關閉的。
走進了場內,便如同進入了一個黑暗的世界。這裡沒有燈,只有偶爾射進來的陽光,彷彿遇見了場內藏着的魔鬼一樣,恐懼的逃走了。
“其實我們一般都將這裡稱爲角鬥場,因爲這裡不僅僅舉辦全球性的比賽,還有些地方的比賽也會在這裡召開。”雖然看不太清,但是瑪娜還是能夠憑藉記憶,帶着龍嘯琪在場內穿梭着。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腐爛的味道,還有點腥氣,讓龍嘯琪感覺非常不舒服,捂着自己的鼻子,緊緊地跟在瑪娜的後面。
“呵呵,等你習慣就好了,每個星期都會有人死在這裡的擂臺上,對於常年居住在這裡的人們,早已經習慣了。”說着,瑪娜從兜裡掏出一張紙,遞給了龍嘯琪。
“看,等我們穿過那道門,便又能夠重見陽光了,並且登記確認的地點,也在那道門的後面。”一邊走着,瑪娜一邊給龍嘯琪比劃着,就像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導遊,正跟遊客講述着這裡的曾經,歷史、輝煌,以及衰落。
走到門前,藉着門外的陽光,龍嘯琪又往裡面看了一眼。整個角鬥場空蕩蕩的,雖然說不太好,但是龍嘯琪總感覺並沒有在外面看到的那麼小,就像須彌芥子一樣,給人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
“龍,就是這裡。”瑪娜帶着龍嘯琪走到了一張桌子的前面,對着一名坐着的老人說了幾句龍嘯琪聽不懂的話,接着,就看見那個老人仔細的打量起龍嘯琪。
“龍,這是你的資格證。”過了一會兒,瑪娜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紙,遞給龍嘯琪。龍嘯琪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蝌蚪文,感覺到自己的頭都大了,也不說什麼,直接塞進了自己的衣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