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昔年他選擇了逃避,寧願轉世千百回,磨碎自己的一角靈魂也不願意想起。
今日,他再次出現在這裡,究竟是命運的指引還是其他,他都不想繼續逃避下去,或者說是絕對不想這樣下去了。
幾層何時,他也不是這樣的人?幾層何時,他又擔得起身上的責任和義務?
或者說一直以來都曾經懦弱過,但是這一世他想做個英雄?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但是卻知道一點,這些都是他無法割捨的。
就像綠裙女子說的,自己終究逃避過,逃避了太久太久,雖然忘記了太多太多,但是就好像身體會自主記憶一些事情一樣。
“仙殿是什麼你比誰都知道,世界之心真的只是世界之心?每個人都眼紅的東西你卻總是能不屑一顧?這些都是爲什麼,你比誰都清楚,你欠他們的,欠了終究要去還!”綠裙少女輕聲開口。
語氣淡然但是卻多了一份激動,蕭飛擡起頭靜靜的看着她,許久後才道:“以前如何我不知道,我忘了,既然已經忘了我就不會去尋找這段記憶,這一世我是蕭飛,也是雲侯,更是整個人族之主,所以將來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怎麼做都掌握在我手中!”
“我不知道你爲何出現在這裡,又是爲何每一次在我最需要最迷茫的時候出現,但是有一點我卻一直很想問,世界之心的力量何其龐大,即使是超脫者都無比避免的心動,但是你又何嘗不是不屑一顧?”蕭飛皺眉開口,心境瞬間豁然通明。
綠裙少女面紗下的嘴角不自覺的翹起,笑笑道:“到了你我這個程度,怎麼會不明白實力並不是最重要的?即使是我奪了世界之心又怎麼樣?我的實力更進一步,超越了古往今來的超脫者之上又怎麼樣?我依舊是一個人,一樣的也不差那一些。”
“我曾經後悔過,瘋狂過,但是這一切都無動於衷,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也許你是我第一個遇到寧願選擇這樣的手段而不願意超脫出去的傢伙,忽忽,這也是我願意停留的原因,因爲這一世你又一次的走到了這一步,而且沒了回頭路的你又會怎麼選擇?我一直以來都很好奇如此!”綠裙少女輕聲開口。
蕭飛笑笑道:“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現在的樣子纔不像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人?平日裡冷冰冰的樣子,那種淡漠的表情巨人千里之外真的有意思嗎?”
女子一愣,接着灑脫一笑道:“不是天下間所有女子都會願意露出自己的傾城一笑
,有些人不配,有些人不能,總之有着太多太多的原因,你現在竟然不關心外界的事情,反而是有心情跟我談笑?”
蕭飛隨和道:“關心又能怎麼樣?不關心又如何?若說我曾經別說一個世界,就連對我自己都漠不關心你信嗎?我曾經甚至都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你知道嗎?”
“我信!”綠裙少女輕聲開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身子慢慢變淡,直到最後徹底消散在空中,只留下淡淡的芬芳。
蕭飛深深地吸了一口,並非因爲自己是登徒子,彷彿要將對方空靈的氣息留給自己一樣,他要記住這個味道。
外界,仙殿內,另一個蕭飛靜靜的坐在大殿上,世界之心已經可以肉眼可見的小了兩圈。
可是此時的他眼中卻沒有任何驚喜,彷彿無喜無悲一樣,良久才睜開眼。
“我尋你千百度,日出到遲暮!”也不知道想到什麼,當這句話浮現的剎那,一時間整個人都是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蕭飛凝望空間許久,輕聲道:“我知道剛纔只是你做的樣子,出來吧,我們好好談談,趁着現在還有些時間,一輩子你能一個人兩次超脫難道不是一種幸事嗎?雖然我從不覺得這沉重的事情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你知道我曾經抹去了那一角靈魂,連帶着無數記憶全部封印而去,直到這一世也是一樣,自認爲重新彌補完全了,最後還是不得老老實實地走到這一步,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就算你再大能耐又如何?我吸收了這世界之心你依舊要死,就算我再大能耐又如何?我終究又是自己走上了這條老路,即使這個過程不一樣。”蕭飛苦笑着開口。
慢慢的,一道白袍身影慢慢凝聚而成,這一次不再是蒼老的摸樣,反而是一個年輕人,卻是和蕭飛一模一樣。
蕭飛眼神一凝,遲疑了許久才道:“原來如此,現在我算是明白了,原來當年留下這一切的竟然是我自己,全部修爲以及整個身體!”
“原來我當年並不是無情嗎?反而是在最後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做出了一個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的選擇?”蕭飛隨口詢問,與其說是在問他不如說是在問自己。
也許這些本身就是一種過程?這麼搞笑的過程讓他根本說不清楚,可是偏偏卻不是他的風格。
“是啊,最後你做出這樣的決定即使自己都不知道,可惜的是這一世的你終究還是走上了這條路!”白袍蕭飛盤膝坐在他的對面,眼中也是帶
着點苦笑。
蕭飛哈哈一笑,聲音滄桑無盡:“原來這就是我的命運嗎?我磨滅了那角靈魂就是不想爲他人作嫁衣?還是不想再重新重複的走上這條路?那麼這塊大陸存在多少萬年了?或者說是幾百個紀元?曾經是不是一代代都是這麼傳承下來的?只是我很懷疑的是曾經的我真的能做出這樣有魄力的事情?”
一滴淚順着他的眼角滑落,苦澀而心酸,其中到底涌現出了怎樣的情緒根本沒人清楚。
“是啊,想不到的事情往往就是那麼的做到了,蕭飛,不管你是誰,就彷彿一個惡意的詛咒一樣,從黑暗到光明,再重新來一次,一次又一次,也不知道這樣什麼時候是個盡頭,當年欠下的債也許生生世世都無法償還的清!”白袍蕭飛輕聲說着。
“詛咒?”蕭飛疑惑的看向對方,對於這個說法他也只是有些模糊的記憶。
“昔年,你一路過關斬將,可以說是縱橫天下,號令天下莫不敢從,其中反抗者屠滅上百種族,從內到外雞犬不留,而你的女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背後種族被你屠殺殆盡,等你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她詛咒你生生世世都將爲了這片大陸和平而付出所有,一世又一世不得安寧!”白袍蕭飛淡淡的開口。
但是每一次卻讓蕭飛身軀顫抖,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可是不可能的事情爲何他會說出來?還有綠裙女子也是一樣?
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她也是當年其中一員?可是她偏偏就不是這片世界的人又豈能知道這些自己都選擇斬去的記憶?
一時間蕭飛張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良久蕭飛才道:“那一位爲何會知道?”
不知爲何,嗓子早已經沙啞了起來,白袍蕭飛淡然道:“你不是在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嗎?如若不然又豈會問我?和你想的一樣,以前的她叫做紅羅,可是從那以後她叫綠蘿,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蕭飛張張嘴,遲疑了許久才道:“每一次大陸巔峰盛世她都會回來?只是爲了看我忍受的煎熬!”
“可以這麼說吧,或者說她也是想證明一些事情,只是現在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卻沒有答案罷了,不過她能超脫的確是你在那一世放棄了自己所有,暗中傾注於她纔有了今日的結果!或者說是你欠他的早已經還清了,只是她不知道罷了,而你早已經斬去了那段記憶!”白袍蕭飛隨和的開口,神色淡然,沒有絲毫波動,彷彿在說着別人的事情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