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教士緩緩點頭,庭首的倨傲神情當即凝固,張嘴就是一句:“我艹!”
“哦!”黑袍教士如同發現新大陸,立即用手指指庭首,然後轉頭盯着奧斯頓,鼻子裡還重重的“哼!”了一聲。
這個被罰款的人,明顯對奧斯頓執法不公的態度不滿。
“哦你娘!哼你娘!”庭首臉色很難看:“這兩句也記他帳上,全記他賬上!”
奧斯頓點點頭,表示完全同意,而且真的掏本子出來記。
“英格瑪要去銀濤城的話,至少也要一天時間!去!找人在半路纏住他。不能讓他找到畢維尼——不能再有使徒死在他手上了!”
“你要記住這個人!英格瑪是奴僕出身,沒有姓氏。”庭首冷靜下來後,首先轉頭對奧斯頓解釋了幾句:“此人是異能師公會的忠實走狗,而且是最難搞的那條!”
聽到這裡,奧斯頓內心很震驚,能把庭首氣成這樣,對方的手段本事那該有多厲害?
“他的級別已屬超階,卻死皮賴臉的、隔三差五的跑出來惹事!沒有一絲一毫的前輩風範!他曾經殺過教會多名使徒,手段極其殘忍、用心非常惡毒!你一定要認清這條老狗的真面目!”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庭首的吩咐,奧斯頓點頭應下。
他沒有傻到去追問教會爲什麼不還以顏色,這原因其實很簡單——沒能報仇,只是因爲教會裡沒人幹得過人家吧?
光輝教會不是爲愛與和平而誕生的,不言不語、悶成內傷不是教會的作風。只要會內有人打得過對方、只要能痛痛快快、大張旗鼓的把這個仇報了,哪怕輪值主教親自帶隊去堵異能公會的大門都行。
誰喜歡屈辱?誰喜歡蹲花園裡面面相覷、咬牙切齒?
畢維尼都不幹這種事!
“原本以爲只是個小插曲,卻沒想到越鬧越大。”庭首脾氣發完,語氣索然,他又看了奧斯頓一眼:“黃金時代,黃金時代……這就是黃金時代的前奏嗎?”
“抱歉,我對音樂不太敏感。”奧斯頓看似毫無好奇心,但心裡有點忐忑,因爲他早看出來庭首對自己的態度有問題,可就算把腦袋想穿,他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他一點都不想留在這,他想撒丫子跑,但那明顯是不明智的行爲。
“嗯?小混蛋,你這賬本上面,‘女教士’三個字,難道是代表我嗎?”女教士不知何時看到奧斯頓手裡的本子,她冷傲的撇了奧斯頓一眼,周圍空氣頓時變得冰冷刺骨:“難道你——對我有所不滿?”
女教士的挑釁,庭首無動於衷,黑袍教士臉上卻露出幸災樂禍的微笑。
“前輩,我沒有不滿。”奧斯頓神色坦然:“事實上我還打算幫前輩交納罰款。”
“罰款?神經病!”女教士指着奧斯頓轉頭問:“這小混蛋是你們誰的兒子?”
“我的運氣沒這麼壞。”庭首搖頭,平靜的回答:“他的運氣又沒這麼好。”
“神經病也會傳染是吧?”女教士冷笑一聲:“你們趕緊坦白,不然我可動手了!”
“我倒想看看。”庭首不由笑了:“打了信使,你要怎麼交代。”
“信使?”黑袍教士、女教士還有奧斯頓異口同聲發問。他們的神情都算驚異,但各有區別,前面兩人明顯是想不到,後者卻無疑是迷惘。
信使是啥?難道是送信的?
“沒錯。”庭首點點頭:“信使。”
“以光輝教會研讀院的名義,我宣佈:從現在起,奧斯頓?克里斯多被確認爲新的信使!”庭首的神情很正式:“鑑於之前的考察結果,奧斯頓的見習期可以縮短五年。”
“前輩,研讀院可以發出這種任命嗎?”奧斯頓有點吃驚,按照他的等級規則,此類任命必須由輪值主教親筆簽名發出,研讀院那種地方居然能繞過教會最高環節?除非是礙於情面的借用、或者非正式的幫忙。
“臨時的職務吧?算兼職嗎?”
“也算臨時的吧。”庭首點點頭:“你的見習期縮短五年,還剩十五年。”
長達二十年的見習期!?
你是要發瘋還是怎樣!?
光輝教會研讀院,顧名思義就是研讀教會經典的地方,而且是依附於大圖書館的不入流小機構,裡面是清一色的糟老頭,所以別名叫“敬老院”。
那可是比神威庭清閒百倍的地方,號稱三無聖地——無事務、無紛爭、無傳聞。
奧斯頓打死也不願意去這種地方。
“前輩請等等!”奧斯頓無辜的眨眼:“其實我是有司職的,輪值完了會被外派……”
“兩不耽誤。”黑袍教士打斷了奧斯頓:“你不是想拒絕研讀院的委派吧?不怕坦白跟你說,研讀院的決定,大教習不能違背,輪值主教也不能違背!”
“沒錯!”女教士正經八百的幫腔:“研讀院的意志,就算是死人也不能違背!”
不能違背?奧斯頓回望兩人,很想吐槽他們但想想還是算了——小不忍則亂大謀。
“能被嚇唬住的人,怎麼能成爲信使呢?雖然輪值主教的確不能違背研讀院的命令。”庭首輕笑兩聲,然後正色對奧斯頓說:“奧斯頓教士,你應該知道我們的身份了。”
“我大概猜到一點。”奧斯頓點頭承認:“三位應該都是強者。”
“沒錯,我們就是傳說裡那種老不死、甚至老怪物。唯一的區別,我們還算是教會的老不死。”黑袍教士倨傲起來:“老子罵罵使徒怎麼了?老子二十年前就已經當了二十年使徒了!橫行無忌、目中無人說的就是我!看不慣誰,老子隨時打他個半死!”
奧斯頓低頭,唰唰的在本子上記賬——黑袍教士悶哼兩聲,臉上的肉開始抽搐。
“他這話倒是沒假。”庭首說:“如果不是因爲要考察你,你沒有機會見到我們。你會跟其他人一樣,看見我們另外的摸樣,而且永遠不會有關於我們的細節記憶。”
“只有說起來,今天這些事情就不是真實的囉?”奧斯頓開始拓展思路:“我的意思是說,從我發現意志大廳的喧囂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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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當然是真的!這也是我提前讓你知道信使這件事的緣故。”庭首憤然嘆氣:“本來只想考校一下你的心態,誰能想到畢維尼去了銀濤城?這事情肯定會變成大麻煩,教會要投入很多精力才能處理好,所以接下去這段時間,我們肯定會比較忙。”
“很忙?那麼各位一定要注意身體啊。”奧斯頓說:“我出來也有一陣子了,如果沒別的事,我想先回去處理些雜務……”
“研讀院在注視着你!”黑袍教士似乎是衝動,又似乎是熱情:“你別裝傻!”
奧斯頓“哦”了一聲,然後就沉默不語。
“我們注意你有段時間了,把你弄到神威庭就是爲了方便觀察。”庭首說:“你其他方面還勉強,缺點是年輕、不會打殺,幸好我們那地方全是老頭、打手也夠多。”
“各位,我要如何表達我的意思……”奧斯頓就跟聽天書一樣,一臉哭笑不得:“我連信使是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明白。”
“不需要你明白別的玩意,你只需知道,信使是俗世與強者之間的紐帶就行。”女教士說:“眼光要遠、視野要寬、心境要穩。看待世界的角度必須正常,另外還要有一定的經歷和閱歷。”
“至少,你得知道麪粉是什麼來的,草莓是水果還是蔬菜,平民娶個老婆得花多少錢。”黑袍教士一本正經的補充:“另外你還要有正常的愛好,可以偶爾出入風月場所,沒事就跟貴族談談投資賺錢,私下裡罵罵輪值主教就更稱職了……”
“這不是普通人嗎?”奧斯頓驚訝了:“如果壞了事,普通如我者擔不起責任。”
“我喜歡年輕人使用的小花招。”女教士掩嘴嬌笑兩聲,看着奧斯頓的目光有所變化:“信使事情很少,你還能擔任教會職務,也不妨礙你賺錢娶妻生兒子。”
女教士夾槍帶棒還有調戲意味的話,奧斯頓不申辯也不惱怒,就好像沒聽到似的。其實他是懶得說,因爲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輕。
他現在只奢望對方會對自己的被動態度不滿意,從而放棄這個想法——突然接觸一個陌生層面並不是好事,再說這也不在奧斯頓的計劃之內。
“你先考慮考慮。”庭首的寬容大度,但實際上只是個姿態,因爲三秒不到他就跟你要答案了:“好吧,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決定了嗎?”
“嗯……啊……呃……”奧斯頓作出一副我正在使勁考慮的摸樣。事實上,他這個僞敷衍套路是跟惡魔學的。
“你便秘呀?”女教士指了指庭首,然後歡喜的拍着手:“哈哈哈哈哈哈——你被耍了!讓我替你教訓他吧,我再次確定,我喜歡他的小花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