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匆匆忙忙的、拖家帶口的翻越山嶺,走的又是走私小道,其中的困難可想而知……但首先,湯森先要解決倆個殲細的問題。
吃飽喝足睡了一覺,到天色大亮時,大部隊已經養好了精神。
於是湯森讓他們先出發。船長和另兩個手下留下來現場觀摩。之所以做這樣的安排,是湯森覺得以後難免會再遇到殲細,而猴子的形象顯然不適合做刑訊逼供的勾當,船長很合適,臉色夠黑皮膚夠粗糙,沒表情的時候頗有威懾力。
曾經施展在奧斯頓身上的手段,又在小山洞中重演一次。但跟以前不同,湯森這回是要玩真的——當那些工具被擺上桌面時,山洞裡的人都沉默了,包括兩個負責打下手的手下。
只有船長臉色如常,他看的很仔細,生怕有所遺漏。
湯森臨時做了個簡單器具塞在中年人嘴裡,讓他能出聲但咬不了舌頭,然後什麼話都不問,首先從他的腳趾開始——直接拿出還帶着毛刺的木頭籤子,順着他的腳指甲慢慢釘進去。
還要時不時的轉動,正反輪流來。
第一下的時候,中年人就開始嚎叫了,整個過程之中,他的身體在木架上戰慄,口水噴得到處都是。
從中年人這種鬆鬆垮垮的作風來看,他對殲細這份偉大的職業沒有深刻認識,而且受不住痛。
“想到什麼就說,直到能換回你的命爲止。”湯森用冷漠而平靜的語氣告訴他:“拖久了你會殘廢,拖得再久一點,你就會死的很難看。”
說完,湯森毫不在意中年人的哀求威脅,又給釘進去一根。中途的時候,中年人已經哭號着要說了,但湯森還是做完了才放手,完了還體貼的告訴他:“我的風格就是這樣,從不半途而廢。”
這種話,也算是湯森對新手的優待,老手早應該看出湯森是什麼人了。
“我是受人指派的——我是受大勢力指派的,很厲害的勢力!”中年人狂呼:“你快放了我,不然你會死的很難看啊——啊——啊!!!”
“在這個山洞裡,老子最大!”湯森冷冷一笑:“你既然敢耍我,就一定知道要付出代價。”
湯森拿起一柄小刀,割開中年人小腿上的一塊皮膚,然後用鉗子翻過來拉開,露出下面的血管跟肌肉,血柱不斷噴濺着,時快時慢——中年人發出幾聲慘烈的嚎叫聲,然後就被自己的皮下構造給活活嚇暈了。
脫下染血的手套,湯森點燃一根菸,悠閒的吐着菸圈,十分鐘之後才吩咐船長弄醒他。用刑的每一個程序,時間都不能太短,必須讓這種痛苦和恐怖感持續一段時間,在用刑對象心中變成刻骨銘心的印象纔算有成效。
否則的話,就算疼痛也會被遺忘。
其實中年人無關緊要,現場的另一個殲細纔是湯森的真正刑訊對象。在缺乏救治手段的拷問中,最重要的還是利用氣氛和心理壓力,要是幾回合下來把人弄死掉,就該湯森哭了。
一個用來打掩護的中年殲細能知道多少內情呢?雖然中年殲細醒來之後願意說,而且是毫無保留的說,可湯森得到的有用情報卻少得可憐。在湯森揭開他第二塊皮膚之後,他已經說完聯絡方式聯絡人長相和加入組織的誓詞,甚至包括了祖宗八代的履歷……
可是對湯森而言,這些東西毫無用處。但他並不聲張,而是讓船長給中年人上了些藥,然後走到小孩面前,冷冷的端詳着他。
小孩殲細臉上有一些驚慌神色,但不是很明顯,他的皮膚細嫩沒有傷痕,身體勻稱健康不缺乏營養,根本不是窮苦人家出身。
而且在餓了一夜之後,他居然還有精神跟湯森對視。
根據鎮民提供的資料,這小孩才十一歲,家境殷實,父母慈愛,是雯麗小姐貨真價值的親戚,而且是叫“堂姐”那種。他平時也在安道爾聯盟首府上學,這次是回來養病的。
另外幾個小孩告訴湯森,在哈維鎮被毀的那天,他提前糾集大家出鎮去採甜果子,並許以半包糖果的酬勞——有這種頭腦,自然也能想到鎮子有危險,但他居然沒給親生父母透露消息。
“你大概知道我的風格了,你還年輕,還能活很久,還能賺大錢當大官娶老婆生兒子。”湯森拿出木頭籤子:“所以想招的話,要儘早開口。”
“你不會得逞的,”小殲細帶着顫音,用視死如歸兼文縐縐的口吻告訴湯森:“我心中的遠大理想,絕不是你這種粗鄙之人能夠撲滅!”
“我不打算撲滅這種玩意,太髒。”湯森有點想笑,因爲這小孩的反應跟當初的奧斯頓很有幾分相似:“我只是在意你什麼時候纔會招,我已經跟人打了賭,我賭你要掉一隻手兩條腿纔會招供,所以,我的錢包希望你能爭氣些。”
“啊——啊——啊——!”才小半根木籤,小孩殲細就不出意外的暈了。
湯森照例脫下手套,點了一根菸,吞雲吐霧好不悠然。在他眼中,或者說在情報官眼中,敵人就是敵人,沒有男女老幼的區別,更何況還是這種只要理想不要爹孃的孽種。
二十分鐘之後,船長才接到弄醒他的命令。小孩的身體不比成年人,休息夠了纔好繼續。
“惡魔!你是惡魔!”纔剛剛緩過氣,小孩殲細就哭泣着咒罵湯森:“你就是糞坑裡的爬蟲,卑賤的下等人!你居然敢如此對待我,我的同伴會幫我報仇的!”
“光輝教會對你可真不怎麼樣,連罵人的話都不肯教你。”湯森搖頭,智珠在握:“不過在虔誠方面他們做得很好,你比剛纔那個堅定多了。所以我很欣慰啊,因爲我昨天晚上做了承諾,你能活下來的話我就不能殺你,但我要留着你這種畜生做什麼呢?浪費糧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