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如歌——金戈鐵馬 戰火臨近

“你們甚至可以想辦法讓箭矢在飛行過程中發出鳴響。想象一下,當我軍萬箭齊發,響箭漫天的時候,會給敵軍帶來多大的震懾!”

說到這裡,那些工匠們無不躍躍欲試,看起來極爲興奮。

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我放下手中的箭矢走出作坊。臨走之時又對工匠們說:“總之,你們有什麼奇思妙想全都拿出來,我不會虧待你們。”

驀地又想起蜀州的唐門極擅長機簧製造,我又對劉老漢笑道:“再過些日子,你們還可以就機簧方面和蜀中唐門的師傅們切磋一番。”

“蜀州?”邢飛聽了之後禁不住問道,“大帥何時派兵入蜀了?”

“我可沒派兵入蜀,是他們自願歸入本帥帳下。”

我刻意和邢飛繞關子。知道我和唐錚關係匪淺的月雲露齒一笑,“咱們大帥何等人物,收服區區一個蜀州還用得着派兵嗎?”

都說秋天是收穫的季節,可現在到了九月下旬,我不但半點果實也沒收到,反而收到一堆讓我無比堵心的消息。

自九月中旬以來,錦州鄰近的言州又有幾股賊寇進犯錦州。過去我不在錦州他們來燒殺搶掠就算了,可現在我就在這兒守着,他們竟然還敢這麼幹,簡直就是可惡!

這天我正和幾個將領談論軍備問題,就又傳來了言州衛軍在錦州廉水縣附近燒殺搶掠的消息。

“這幫兔孫子,是欺我錦州無人嗎?!老子去收拾他們!”

昔日的義軍首領王桑岌怒目圓睜,額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許文希和邢飛互看了一眼默不作聲。商潭昊摸着他的大鬍子和沒鬍子的謝波眉來眼去地交流意見。而玉蝶兒則搖曳着他的小身段,大秀特秀他天人一般的真臉。

我合上手中的奏報,“本來還我想着咱們要扮演欺凌弱小的那一方,可沒想到現在人家都主動打到咱們家門口了!”

我說着把奏報“啪”地摔到面前的烏木案上,“同樣是衛軍,可我們錦州居然被他們言州來的一羣賊寇給打得都盔卸甲、潰不成軍!而那幾個吃敗仗的居然還有臉給我上摺子哭訴,還要臉不要了?!”

“就是,我都替他們丟臉。”

玉蝶兒說着還不忘拋個盈盈含秋的媚眼過來,把我一下弄得沒了氣。

“大帥,讓末將去吧!”

許文希和邢飛同時起身道。

見有人毛遂自薦,我才緩了緩神色,“許文希……你就帶着你的人馬過去。至於邢飛,吃敗仗的那兩萬人馬分你一半,另一半王桑岌你去接了吧。”

此語一出,邢飛和王桑岌頓時眉開眼笑。我無視玉蝶兒哀怨的目光,對許文希三人說:“再打不贏,你們三個也不用回來了。”

“是!末將一定回來。”王桑岌一聲“是”把房樑上的灰都給震得簌簌往下落,“末將的媳婦還在錦城,不回來怎麼成?”

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又差點讓正在喝茶的我笑噴。

謝波不由笑罵道:“你個混人說什麼混話呢?!”

就在這時候月雲從外面走進來,“大帥,您要的東西兵器軍已經送過來了。方纔沈老闆派來送口信的人說他們老闆從波斯、墨特購得良馬的事已經辦妥,馬匹兩個月後就能到。”

“沈老闆?哪個沈老闆有如此的能耐?”謝波愕然。

要知道,位於南起西部荒漠高原的墨特人從來都不是善於之輩。尤其是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他們不主動打劫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可從波斯購進的馬匹想要運進錦州就必須要從墨特經過。而除了借道運馬之外,想要從這個頗有些盲目自大,又有些自我封閉的民族手裡購得馬匹之類的物資亦是相當困難。

所以謝波這麼驚訝也在情理之中。

我從硬梆梆的太師椅上起身,對屋中衆人招呼道:“走,先去看看軍器局送來的好東西,有什麼疑問一會兒再說。”

等到了廂房,邢飛一看見擺在屋子中央的東西,就低呼一聲湊過去滿眼欣喜

地死死盯着。那樣子簡直比看見他如花似玉的老婆還親切。

我不慌不忙地取過一旁的細長杖子,“這就是我半月前託軍器局做的東西——行軍沙盤。”

我說着又讓人把南齊坤輿圖展開,而後對照着坤輿圖用細長杖子指着沙盤,“這副沙盤只有錦州、言州、蜀州、蓮州四州,不過暫時也夠用了。據軍中奏報,言州入境的賊寇約有十幾支之多,多徘徊於錦州西部和言州交界處的低山丘陵地區。其中有四支力量較強,約有兩三萬人。目前尚不知他們是否聯手,你們有什麼看法,都說來聽聽。”

老將商潭昊摸着被打理得相當飄逸的鬍子,“人數上是不多,可難就難在這幫賊子個個都是殺人越貨的亡命之徒。加之錦州西部小山頭繁多,你一打,他躲進去就沒了影兒。”

“可不是,就咱們那些龜娃子兵,一瞅見人家的刀影,人還沒見着半個自己就躲到山坳溝溝裡去了。”王桑岌接口道。

“說是有十幾支言州賊子,但也不能排除我們自己人——”

謝波若有所思地止住話,我的眉頭一跳,“我當時說‘以戰養戰’可不是讓他們搶自己的百姓。許文希、邢飛、王桑岌,倘若被你們碰上搶自家百姓的錦州官兵,不必報我,一律按賊寇處置。”

“是。”

“繼續,許文希你怎麼想?”

我問到許文希時才斂去殺氣,邢飛不露痕跡地與我拉開距離。而許文希聽我問到他,主動靠上來補了邢飛留出的空——

“末將倒覺得打不贏主要在兩點:一是我軍士氣潰散,根本就不敢打;二是當地的百姓都被嚇怕了,不敢出頭幫襯。”

“大帥,”一直都沒說話的謝波也湊上來,把邢飛又往一旁擠出半步,“在下以爲唯有一場勝仗才能扭轉頹勢。只要能提升我軍的士氣,剩下的都好辦。”

“嗯,這個頭就由許文希你來帶吧。你練的那兩萬人至少看着還有點樣子。”

我說着把手裡的細長杖子丟給月雲,“只要你打了勝仗,當地士紳百姓想必也不會無動於衷。到時候我就不信那總吃敗仗的兩萬兒郎不眼紅。”

“大帥這主意好!”

王桑岌握着手,目光如炬,好像恨不得現在就飛去接收他那一萬名士兵。

“事不宜遲,你們三個這就去吧。”

我說話的時候,玉蝶兒一直用它哀怨的目光對我進行掃射,我視若無睹,又加上一句,“還是那句話,敗了就別回來。”

“得令!”

許文希、邢飛、王桑岌齊聲道,而後就一起退了出去。

我這才笑着看向玉蝶兒,“你急什麼,我聽說自從你組了霸蝶軍,就一直讓他們爬山,一天也沒訓練過。”

“我也沒辦法啊,這一個月我大半時間都在蜀州,不放他們去山裡跑跑,都吃成肥豬就壞了。再說我讓他們進山也不是讓他們去玩的。”

玉蝶兒雖然還是一開口說話,其中綿綿嬈嬈似能把人的魂魄勾走一半,但礙於還有別人,他已是收斂了許多。

他的那支霸蝶軍我也去看過,裡面清一色都是瘦子,而且大多相貌清秀。果然很符合玉蝶兒的個人喜好。

我一手拽住玉蝶兒把他拖到沙盤前,“唐錚說蜀州守將裡有兩個人很棘手,帶的兵也蠻橫。這兩個人想要在蜀州自立爲王,而蜀州又多崇山峻嶺,比之錦州尤過而無不及。”

“大帥是想要把霸蝶放到蜀州去?”

商潭昊一句話道出我的真實目的。玉蝶兒的表情這下就更加哀怨了——

“大帥啊,我纔剛回來啊,你就又讓我去窮山惡水的蜀州。”

“誰說窮山惡水了?高山上的花兒才豔呢。蜀州鵲樓的花魁兼老闆娘碧珊姑娘還不是日夜盼望着玉公子你嗎?”

謝波說着便笑了出來。玉蝶兒瞟他一眼炫耀道:“盼我的姑娘多了去了。洛陽碧靈閣的紫韻姑娘也等着我呢,是吧?”

他說着又給我拋過來一個絲絲

纏繞的媚眼。

我乾咳兩聲,“你們兩個可以私下研究這些。”

“大帥,之前說到的沈老闆……”

商潭昊恰當地轉移話題,我立即接道:“沈老闆就是絲路商總沈自山。”

“沈自山?!他不是一隻都只在大華那邊做生意嗎?”

謝波聽到沈自山的大名立刻來了興趣。

“是我說動他過來的。至於墨特……其實沈自山原本就與他們有大宗生意往來,只不過知道這個的人不多。所以沈自山說動墨特借道運送波斯馬,包括購買墨特馬並不是十分困難。”

我一邊說一邊對月雲使眼色,月雲便接着我的話說:“墨特人雖然不怎麼樂意把東西賣給外族人,他們自己卻是十分喜歡中土的東西。像是鹽、茶等日用之物也只能從中土商人那裡得到。而現在兵荒馬亂,南地的商人誰還敢給他們運送這些東西,他們就只能靠沈老闆販運去的鹽茶過活。另外我們大帥向他們許諾,在收復與墨特相接壤的地區後會對他們開放互市。所以對我們開出的條件,他們也只能答應。”

月雲說完,謝波看我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崇拜——

“大帥,您到底是怎麼說服沈自山的?”

我就知道他會問,於是便笑道:“我對沈自山說,沈自山你幫我個忙,我讓你以後不僅能在大華賺銀子,還能在南齊賺銀子。沈自山聽了就說,‘好哇好哇。’”

見我這般開起了玩笑,謝波也是一笑了之,不再追問。有些事,他還是不知道的好。有些過往,還是不提及的好。

但是,有些他還是有必要知道的。

“謝波、商潭昊,你們說錦州的存糧還能支持多長時間?”

我冷不丁問出一句似乎毫不相干的話。

商潭昊神色微凝,“春夏大旱,顆粒無收,新麥秋稻也纔剛剛種下……”

商潭昊不愧是官場老油條,一句話說下來雖沒有正面回答,卻也把實際情況說了個透徹。

謝波和他卻是不同,直接回道:“大帥,最多還能拖上三個月。”

“三個月,足夠了。”

玉蝶兒說着走到那幅掛於屏架上的南齊坤輿圖前,抱着手臂看起來。

我擡手指着那地圖,“你們倆也去好好看看,南北資頭玄濟的船隊從大華運糧過來,但中間有尉遲暘擋着。你們給我擬個方案,看看用什麼辦法才能把糧食從蓮州運過來。

玄濟早已公開是我這邊的人,所以提到他,謝波和商潭昊並沒有異色,反而齊聲問道:“有多少糧食?“

“一百艘雙層運糧船。”我笑着又補了一句,“先探探路,後面還有。”

聽到這兒,謝波和商潭昊面面相覷。過了片刻,只聽謝波小聲道:“難得玄濟鼎力相助。”

“你覺得他虧本嗎?”

我依舊是笑,但那笑中隱隱有猖狂得意,“誰說糧草是他一個人出的,洛陽的幾個大賈,聞香下馬的李安、盛大錢莊的石之彥都有份。”

謝波和商潭昊明顯不過問此中事,聽我提到李安和石之彥均是一臉茫然。

玉蝶兒倒是掐着他的楊柳腰道:“李安和石之彥你們可能沒聽說過,但是咱們錦城的臨秋樓你們總去過吧?”

“‘錦城第一樓’臨秋樓當然去過。”

謝波說着面露疑惑。當初我找他“長談”的地點就是被譽爲“錦城第一樓”的臨秋樓,他當然記憶猶新。

玉蝶兒略一笑,那樣子彷彿是正在調戲心愛的貓咪,“臨秋樓就是洛陽聞香下馬的李安大老闆在錦城的分號。當然,聞香下馬可不止這麼一家分號。”

玉蝶兒說到這兒,眸光一轉盯住商潭昊腰間一塊小巧的金牌子,“商將軍也有這塊金牌啊,好巧,你存銀子的那家錢莊就是洛陽盛大錢莊的分號。”

玉蝶兒說完之後,我看看那兩個悲喜難辨的兩人道:“我去歇着了,你們也回去吧,回去想想怎麼把糧從尉遲暘的地盤上運過來。”

(本章完)

趕鴨上架殘月如歌——詭秘血陰 下定決心殘月如歌——月入江湖 雲陽遇襲前記之入世步入軍營接旨辦宴殘月如歌——詭秘血陰 切齒之恨殘月如歌——詭秘血陰 會面錦城海上霸王帝業凰圖——鳳舞翔臨 血酒盟誓前記之入世殘月如歌——金戈鐵馬 龍潛秦淮帝業凰圖——鳳舞翔臨 深秋火氣雲錦嵐前緣因由殘月如歌——詭秘血陰 前世今生殘月如歌——詭秘血陰 黑暗之子冰山出水殘月如歌——月入江湖 四大式神帝業凰圖——姻緣千年 今生父女帝業凰圖——鳳舞翔臨 怎分皇寵琅環殘月如歌——金戈鐵馬 絕望之愛殘月如歌——詭秘血陰 切齒之恨紙墨表心楔子帝業凰圖——姻緣千年 以命換子親傢俬定雪夜賞月接旨辦宴達成協議鳳凰棲梧帝業凰圖——姻緣千年 文夕王子帝業凰圖——鳳舞翔臨 初選秀女殘月如歌——月入江湖 憶嵐傷情前記之緣起殘月如歌——金戈鐵馬 蜀州大捷帝業凰圖——鳳舞翔臨 重歸於好昭君幽怨春蘭殘月如歌——詭秘血陰 會面錦城戰前重逢殘月如歌——詭秘血陰 風雨欲來降生相府殘月如歌——詭秘血陰 殘敗南齊帝業凰圖——姻緣千年 訂婚禮物北姬殘月如歌——金戈鐵馬 慶典前夜殘月如歌——詭秘血陰 死裡逃生晴天霹靂殘月如歌——詭秘血陰 未捷身死殘月如歌——金戈鐵馬 十面埋伏自虐行動千鈞一髮計捕世子皇陵之謎殘月如歌——詭秘血陰 魔鬼純真地毯風波前記之入世殘月如歌——金戈鐵馬 歆流之戰殘月如歌——詭秘血陰 恐怖強敵殘月如歌——金戈鐵馬 明谷降月親傢俬定步入軍營帝業凰圖——鳳舞翔臨 大年初一帝業凰圖——鳳舞翔臨 離華入臨帝業凰圖——鳳舞翔臨 洞房花燭香夢無痕玉蝶兒異變突生月落花殤帝業凰圖——碧落黃泉 骨血情深楚凌帝業凰圖——鳳舞翔臨 天家不易殘月如歌——詭秘血陰 二次失憶才女若顏帝業凰圖——姻緣千年 宇文舜華殘月如歌——金戈鐵馬 佳陽夜雪大鬧相親品花大會帝業凰圖——碧落黃泉 溫泉之吻殘月如歌——詭秘血陰 私心善心登基大典相逢天涯任職百戶殘月如歌——金戈鐵馬 走進月軍帝業凰圖——姻緣千年 宇文舜華殘月如歌——詭秘血陰 未捷身死身份暴露殘月如歌——月入江湖 相忘江湖前記之緣起千鈞一髮殘月如歌——詭秘血陰 黑暗之子殘月如歌——金戈鐵馬 佳陽夜雪帝業凰圖——鳳舞翔臨 華之帝國降生相府殘月如歌——金戈鐵馬 回心轉意雲錦嵐殘月如歌——金戈鐵馬 佳陽夜雪特訓兵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