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兩位美女啊,這個,咱們是不是買的東西夠多了啊?”
莫少遊手裡大包小包地提着,懷裡還要抱着,搞的他現在就只能露出個腦袋看着前方,而且,一不小心,就可能撞到別人身上。而,董青青和韋果兒卻像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樣,依舊是興致勃勃地逛着,聊着。
“大少,咦?大少呢?”
聽到莫少遊的抱怨,董青青這纔回頭,卻一時間沒有找到莫少遊的身影。仔細一看,得,終於看到莫少遊整個人都快被她們買的東西給埋了。
“大少,我來幫你吧!”
董青青咯咯嬌笑着,從莫少遊手裡接過了幾個體積挺大,但是重量不大的包裝盒,這才讓莫少遊從那物品之中解脫出來。
“青青,我覺得吧,以後你們要是還想逛街,我得多叫幾個人跟着,否則,打死我都不再陪你們逛街了!”
“打不死呢?”
“打不死……”
莫少遊無語,貌似這話是曾經自己和董青青在牀底之間說的啊。隱約記得,當時董青青不堪征伐敗北討饒的時候,就是引出了這麼一段話。想到曾經的香豔場面,莫少遊的眼鏡立時光彩大放。
董青青如何看不出來莫少遊在想什麼,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拉着韋果兒的手,向前而行。
這些日子,董青青和韋果兒之間的關係是好了很多。不過,韋果兒對莫少遊,依舊是那種冰冷的態度,唯一的改觀就是,韋果兒不再用仇恨的目光看待莫少遊。
三人前行,卻忽然發現前面圍了不少的人。
“有熱鬧看了!”
莫少遊得意地笑。其實,莫少遊並不是喜歡看熱鬧的人,不過,董青青和韋果兒喜歡。這倆美女,一個曾經是宮內的才人,算是皇帝的妃嬪,另一個則是皇后,都是很少有機會見識街頭的熱鬧的人。如今,這街上有熱鬧可看,自然會引起兩人的注意。
“別擠啊!”
“哎呀,我的腳,誰踩我?”
大羣多人圍觀,但是隻有少數人能看到裡面的真相。而外面的人只能盡力向裡面擠去,如此一來,小摩擦肯定是無法避免的。
董青青和韋果兒都是弱女子,完全沒有擠進去的能力,只能用有點可憐的目光看着莫少遊,等待莫少遊的幫忙。
“敲我的!”
莫少遊身上的氣勢微微散開,將兩女納入自己的氣勢保護之中。而後,莫少遊直接向前,但凡是擋路的兄弟都會忽然間感覺一陣心悸,不自覺地就讓開了道路,讓莫少遊三人輕而易舉地進入了圍觀的核心。
原來,竟是一個少年郎在作畫!
“神畫,神畫啊!”
這少年的筆鋒靈動,所做出來的畫作那叫一個栩栩如生。
最難能可貴的是,這少年是現場作畫,而且是人物畫。以莫少遊這個來自未來的人的眼光來看,這少年的畫比起後世的許多畫作來說都要差一些,但是,就他來到唐朝之後所見的那些古畫而言,這少年的畫作頗有功底,將來自成一派都有可能。
莫少遊並不是什麼品畫的高人,只是曾經作爲賭神的時候,手中也見過不少的名畫、古畫,而爲了和他的身份相稱,這方面的知識也是進行過一番強化學習的。
“姐姐,我們也去讓他給我們畫一幅吧!”
看着不少人讓那少年作畫,韋果兒卻是興趣來了。而她一提議,董青青立刻就答應了下來。兩女也不管莫少遊是不是同意,直接就到了那少年的面前。
“兩位請稍等!”少年彼時正在爲一老翁作畫,看到董青青和戴着面紗的韋果兒,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畫作每幅十文!”
“給你!”
感情這少年是在有償作畫,也就是賣藝。莫少遊直接數出了十個銅錢,放在了少年畫桌上的木頭盒子裡。
“多謝!”
很快,老翁的畫作完成,同樣是付了十文錢,將畫作取走。
“兩位請坐!”
老翁走後,少年立刻開始給董青青和韋果兒作畫。只是,韋果兒依舊是戴着面紗,即使是這個時候,她也不能將面紗取下,此時正是人多的時候,若是露了自己真面目,怕是會惹來不小的麻煩。
然而,越是怕麻煩,麻煩未必就不會找上門來。
在少年爲董青青和韋果兒作畫的時候,人羣外忽然傳來一陣官兵的吆喝聲,竟是在驅趕這些圍觀的百姓。
人羣很快被驅散,三個衙役官差大搖大擺地圍了上來。領頭的那人看向正在作畫的少年,厲聲道:“吳道子,你好大的膽子,不是已經說了不准你在這鎮上爲人畫畫麼?難道你沒吃夠苦頭麼?”
“邢捕頭,我娘病了,我……”
“你什麼你,你娘病了,你娘病了就去看大夫,跟你畫畫有什麼關係?”
“我沒錢!”
……
在官差和少年說話的時候,莫少遊卻是大吃了一驚。這邢捕頭稱呼少年“吳道子”,難道就是哪個號稱畫聖的吳道子?我靠,如果真是那個吳道子,那麼,自己豈不是要發了?
“帶走!”
在莫少遊心裡想着如何利用吳道子的時候,那邢捕頭大手一揮,竟是讓人將少年吳道子帶走。
“慢着!”
不管這傢伙是不是那個畫聖吳道子,這小子的畫工很是不錯。而且又是一片孝心,自己既然遇上了,就定然是不能束手旁觀。
“這是怎麼回事?”
衙役官差雖然很牛叉,但是這僅僅是侷限在這吳家鎮。而莫少遊一出場,就可以將自己的氣勢釋放了一點出來。能成爲衙役,一個個察言觀色的本事都是不低,看到莫少遊的出場,邢捕頭立刻就有些膽寒。
“這位公子,這吳道子他……”
“他犯了哪條王法麼?”莫少遊直接打斷了邢捕頭的話,“朗朗乾坤之下,爾等莫非是想要仗勢欺人?”
“公子,不是,小的們不是。只是,吳道子的事情,乃是我們縣老爺下令的!”
“爲何?”
“這個,小的不知!”
邢捕頭苦着臉,他也是聽人命令做事的。縣太爺有令,不允許吳道子在鎮上畫畫賺錢,自己只能按照縣太爺的指示辦事。目下來看,這位公子似乎是大有來頭,而且,那邊正在作畫的兩個女人的衣着、扮相都不是普通人,這一次,只怕是吳道子遇上了貴人啊!
“我不難爲你,去,讓你們縣太爺來見我!”
“這個,”
“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莫少遊一發威,那邢捕頭立刻帶着手下兩個衙役跑了。
看到邢捕頭等人溜之大吉,吳道子暫停畫筆,對着莫少遊雙手作揖,誠懇地道:“多謝公子援手之恩,只是,我的事情……”
“吳公子不要客氣,安心作畫就是!”
莫少遊擺擺手,一個縣太爺而已,自己要擺平他,簡單得很。
吳道子繼續作畫,而莫少遊呢,則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吳道子作畫。坦白說,就現在的畫畫技巧而言,吳道子的確是很有一手。他的畫更多的追求的是神韻,也就是神似,使得他筆下的人物都是栩栩如生,彷彿有靈性一般。
似乎是爲了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吳道子給董青青和韋果兒作畫的時間較其他人要長的多,而且在衣服的褶皺處理上,更是精心得多。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吳道子的畫作即將完成的時候,幾十人的衙役官差一起衝了過來。而在這些衙役的後面,一頂轎子晃悠悠地跟着。
“來了麼?”
莫少遊微微笑着,迎向這些衙役。
而帶領衙役過來的依舊是邢捕頭,只是此時的邢捕頭面上帶着得意之色。全然不像剛纔那種畏縮,似乎此次回去,他手裡有了尚方寶劍之類的東西一般。
“呔,汝是何人,報上名來!”
邢捕頭手中腰刀對準莫少遊,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而他身邊的衙役們則是大面積地圍過去,將莫少遊、吳道子、韋果兒和董青青一起圍了起來。
“吳公子,繼續作畫,不妨事!”
雖然來了不少的衙役,但是都是凡夫俗子,對於莫少遊而言,來再多也都是擺設。常言道,再多的羔羊遇到猛虎,也是要被吃掉的。
“我姓莫,長安來的!”
莫少遊並沒有說自己的名,不過,長安莫家也算得上是名聲在外。雖然說經過一場分家鬧劇,但是莫少遊在洛陽城搞出那麼大的陣仗,使得莫家的名聲非但沒有降低,反而是提高了不少。
那邢捕頭作爲一方捕快之首,消息自然是無比的靈通。聽到莫少遊說自己來自長安莫家,當場就是一怔,原本剛剛提高起來的志氣立時就弱了三分。
“原,原來……”
邢捕頭傻了吧唧地站着,也忘記了自己是奉了縣太爺的命令前來抓捕吳道子以及莫少遊等人。
“邢捕頭,你還愣着做什麼?”
在邢捕頭因爲知道了莫少遊的身份的時候,隊伍後面的轎子終於到了近前,從裡面走出來一個大腹便便的縣太爺。
“縣太爺,這個,事情是這樣的!”
邢捕頭戰戰兢兢地到了胖子縣太爺的跟前,很小聲地將莫少遊的來歷講了出來。吳家鎮雖然距離洛陽城不遠,但是一些比較敏感的消息要傳過來,還是需要時間的。加上,莫少遊假死的消息並沒有轟動一時,邢捕頭也並不知道。
但是,作爲吳家鎮的縣太爺,這胖子卻是有大來頭的人。
吳家鎮的縣太爺姓薛,名忠。乃是河東薛家的人,跟薛紹算是堂兄弟。只是,薛忠較薛紹要年長得多,而且更是不學無術得多。他能做這個吳家鎮的縣太爺,靠的就是薛家的名聲。而這傢伙上任以來,大錯沒有,小錯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