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劍已經成型,已經露出來了驚天神劍的雛形;但,剛剛成型的劍,還未淬火,還需要錘鍊!還需要去除雜質!還要開鋒!
如此才能夠真正成爲震驚天下的絕世神兵!
而到了這種地步,每一分每一點雜質的去除,都需要剛猛的力量,都需要極大的痛苦壓榨出最後一點的空間,才能夠讓雜質從身體中排出來!
而這個過程中,書狂與畫王,則正是充當了兩柄大錘子的角色!帶着雷霆萬鈞之勢,落下來,將楚陽這把雛形神劍身上最後的雜質都給擠壓出來!
完成最後一道工序的錘鍊!
每一次對戰,就是一次淬鍊;楚陽每一次都是幾生幾死,死去活來;他甚至自己都能感覺到,從自己的身體之中,有一些制約自己的隱秘東西,正在緩緩的往外流出!
而這個過程,無限緩慢!
同樣還是無限的痛苦!
但這個痛苦過程,卻是必須要忍受的。而且,就算沒有這種痛苦,也要刻意去尋找這種痛苦!否則,就不可能進步!
晚上。
等楚陽再度被擡了回去的時候,已經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狀態。他的身上,幾乎已經找不到一塊好肉了,哪裡都是青一塊紫一塊!而這,還僅僅只是看得見的外傷!
皮膚裡面的,內臟裡面的,內傷害還沒計算在內。
莫輕舞與紫邪情坐在牀邊,看着昏迷的楚陽。關切有之,心痛有之,卻是一時無言。
雖然明知道楚陽目前的狀態就只是力盡。只要一旦醒來,就能自己迅速恢復過來,這些個傷損只需要很短的時間就能痊癒,但,看到心上人現在的慘淡模樣,仍舊是止不住的難受。
聖人層次的強者啊!
誰曾經見到過聖人中級的高手居然能累到了這個樣子?!
竟混得如此的悽慘!
“他太累了……”莫輕舞眼圈紅了。
“哎……”紫邪情深深長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外部內部的壓力。促使他要儘可能快的強大起來,如今一時的苦楚,或者可能避免日後許多的遺憾。”
紫邪情一身勝雪的白衣白裙。緩緩走到窗邊,看着天空明月,只覺得心潮起伏,跌宕不已。喃喃道:“這天下。本就沒有可以速成的東西;就算是有,那也是要將長久的歲月的痛苦積壓在這個速成的過程之中,才能算是真正有所成就。”
“現在的楚陽便是如此。”
“他的進境,實在是太快了。”
紫邪情嘆息着:“楚陽能有這份進境,不同於莫天機,不同與顧獨行,不同於你,更不同於我。也不同於補天又或者是倩倩。”
“但凡是人,心底必有一個依靠!縱然不承認也好。縱然用不到也好,始終都是有的!”
“縱然依靠外力成就強者實力如妖寧寧,他或者玩世不恭,但他也有那個依靠,他有他的母親。所以,就算他速成,也是他母親想辦法,提升他,造就他!而只要想出來了辦法,後續的根基問題,自然會爲他解決。”
“而談曇,莫天機,顧獨行……等九劫兄弟,雖然表面上看來,與楚陽一般無異;但實際上卻大有不同,分別迥然。”
“因爲他們也是有依靠的。而他們的依靠,就是他們的老大——楚陽。”
“雖然兄弟地位平等,沒有什麼差異,但在精神上,在心理上,楚陽卻早已經成爲這些人的精神支柱!”
“這就是所謂的依靠!”
“輕舞你、我、補天、倩倩,咱們四人,雖然看起來性格迥異,但不可否認的是,楚陽同樣也是我們的精神支柱,你,能否認嗎?!”
紫邪情轉過頭,看着莫輕舞,輕聲道:“或許平常並不能感覺什麼,但我問你,輕舞,若是有一天楚陽死了……這個世界只有你自己孤零零的時候,你活着,還有趣味麼?你能獨活嗎?!”
莫輕舞悚然一震,喃喃道:“若是楚陽死了……我還活着做什麼?自然是要一道共赴九泉的!”
“就是如此,所以,楚陽是你的依靠,心的依靠,命的依靠,同樣的,他同樣也是我們的依靠。”紫邪情肯定的說道:“所以我們都有依靠。”
“而楚陽卻偏偏沒有這份依靠!”
“他不能依靠任何人!因爲他本身,就是我們的依靠;所以他反而不能依靠別人,他只能依靠自己!不斷地靠他自己,打拼出的無限未來。”
“正是他自己打拼出來的所有,來做我們的依靠!”
“別人惹了禍,有人幫忙出頭撐腰,我們惹了禍,有楚陽出頭撐腰,但楚陽惹了禍,卻只能由他自己扛着!這就是不同!根本性質的不同!”
“現階段,楚陽看似實力龐大,實則根基卻是不穩,只能用這種極度高壓的方式來壓迫他自己;將他因爲速成快進而省略掉的一切,都以這樣的方式,強行彌補回去!才能夠真正的穩固下來,達到現在應該有的境界。”
紫邪情輕聲道:“只有他自己達到了,等我們再突破的時候,他纔有更進一步的辦法,讓我們所要承受的痛苦減到最低;用他早已經超出我們的修爲,來幫助我們安然渡過難關,穩定境界!”
莫輕舞眼中一下子就蘊滿了淚,心痛的說道:“可是這樣……楚陽也太苦了,我真的很心疼……”
“從無中生有之中,成就亙古傳奇,從一無所有之中,打下萬世基業,而且不在這世上任何人之下。從一片荒蕪之中,建立不朽威名……哪裡會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紫邪情深深的嘆息:“痛苦……或許只是他傳奇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方面而已。最痛苦的,不是這個,乃是犧牲!”
“楚陽現在承受的痛苦越大,我們將來所要面對的犧牲就相對越少;而這一點,在我們所有人之中,除了楚陽之外,別人,其他人,任何人也是不能做到的。”
“你二哥莫天機雖然可以掌控天下,運籌帷幄,算無遺策,但他……代替不了楚陽的這種支柱的地位!”
莫輕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可是這樣……我們還這麼……豈不是讓他太爲難了?”
紫邪情微微一笑:“什麼太爲難了?你是說……我們之間的爭風吃醋?”
莫輕舞白玉一般的臉上一紅,道:“不錯,我們不應該讓他輕鬆一刻麼?”
“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情,你記得了,這其中沒什麼可爲難的。”紫邪情哼了哼,道:“他既然有膽量招惹這麼多女人,就必須付出相當的代價!再說……這還只是一個開始。”
“任何的三妻四妾若是不經過這樣的磨合,最終只能導致家庭中一片混亂,充其量只能是表面上的諧和,內裡還是要有無數紛爭。”
“包括以後的子嗣問題,誰爲大?誰爲小?楚陽的孩子們,到底誰是嫡出?誰是庶子?誰有日後的最高繼承權?誰有絕對的權威?”
“這些東西,都可能是日後的爭議所在,都是要詳盡考慮的。而現在的爭風吃醋,就是在一段時間之後,將這些東西形成一個約定俗成,女人們之間,就由咱們自己定下來;以後,也就不會再有什麼爭執。”
“否則,萬一到了以後大家都有了孩子,或者作爲楚陽女人的時候無所謂,可以不介意同一個丈夫,因爲本就是這樣的世界,但作爲一個母親,誰又會甘心自己的孩子比其他人矮上一頭?”
“這以後的麻煩事情,多了去了。不趁早決定下來,怎麼可以?”
“所以,一切都決定在最初,這纔是最好的辦法。”紫邪情眼中閃着冷靜的光芒:“子子孫孫無窮匱;而最初根基就從咱們幾個人這段時間的爭風吃醋而起。”
“任誰都不可能讓步的。”
“所以,就看以後誰的力量最大了。”紫邪情孑然一笑:“咱們姐妹之間,說這些話未免有些無情;但與其現在就把話提前說開,總比以後子女們兄弟相殘要好得多,這不是冷酷,而是智慧。”
“他日,我們縱然能管得了兒子,能管得了孫子嗎,就算咱們能夠一直管下去,將來也總有我們管不了的那一代出現……或者是我們已經厭倦了這些,不想管的那一天到來,這不是可能,而是必然……”
“楚陽現在和日後要做的,乃是震驚天下的大事,我們也要做謀劃萬世不拔的根基!一切都從這裡開始,從現在這一刻開始……輕舞,這些東西,不僅是我,你們其實都在想,只不過,鮮少有我想得這麼透徹直白,僅此而已。”
莫輕舞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半晌才忍不住長長嘆了一口氣。
“再說,現在楚陽的境界根基未穩固,也絕對不是沉迷於女色的時機!”
紫邪情淡淡道:“到了我們這種修爲的,基本上就已經可以青春不老,想要享受生活,以後有的是時間與機會;但該要夯實基礎的時機,一旦時機錯過了,就再也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