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尊眼神陰鷙,露出一個絕對不帶任何笑意的笑容:“不一樣你和我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不過都是一縷殘魂不過都有過那樣的際遇,都有過那些兄弟,都跟隨過九劫劍主都在這世上孤獨,都在這人間漂流,有什麼不一樣”
舞絕城嘲諷的笑了:“你有什麼資格跟我一樣我數萬年到現在,我始終記着我的兄弟,你還記着幾個當初我活着出來唯一的念頭就是恨我恨我恨我祖宗,爲何就給了我一份那種東西爲何不多給我讓我將其他的兄弟都救出來”
“我數萬年心不變縱然蒼天天譴,也不變也不離我等那個公道等我死的時候,我會帶着那個公道,帶着那個說法去找我的兄弟,告訴他們,我拿到了公道”
“你呢”
“你用兄弟的靈魂來支撐你自己的生命你用兄弟的靈魂力量,來提升你自己的修爲你完全爲了一己之私,完全爲了野心活在世上兩萬年了你真正爲自己的兄弟做過什麼你爲你自己又做過什麼你爲你自己的家族,又做過什麼”
“你只爲你自己活着”
“連後代子孫你都不顧你還算是人當年兄弟你居然否認,你還算是人”
舞絕城一聲大喝,法尊猛退一步,突然昂起頭:“我又如何不管如何,我樓文龍現在與你平分秋色,甚至。提供最好的體驗你已經不是我的對手”
“你樓文龍混賬直到如今,你要用你的兄弟的名字,來替你頂着漫天惡名”舞絕城越說越怒,鬚髯戟張,突然間大吼一聲:“第五惆悵你以爲我真猜不出你這個狗日的混賬的真正身份麼”
“你這千刀萬剮的雜碎喪盡天良的混賬卑鄙無恥的小人齷齪骯髒的惡賊”
“你媽的我去你媽的”舞絕城罵道:“我呸你媽的”
舞絕城越說越是狂怒,到最後乾脆破口大罵,風度全無;但。舞絕城自己卻感到了絕對的暢快
世上有些人該殺,有些人該罵而眼前這位法尊,無疑就是這兩方面都是登峰造極了
法尊的臉色慢慢的變得陰沉。越來越是陰鷙,越來越是壓抑,一字字道:“舞絕城。以你的身份地位,說出如此潑婦罵街的話,你就不覺得恥辱辱及別人先人,你不覺得下流”
“老夫不覺得恥辱老夫還未罵夠”舞絕城又是連續一番大罵,痛快淋漓,罵到最後,舞絕城仰天長笑:“本來你不值得我罵你,你也不配讓我罵你,但老夫發現,沒有任何顧忌的罵你一頓。實在是很爽”
他大吼一聲:“你祖宗爽老子很爽”
法尊的臉已經氣得扯扁了,厲聲叫道:“舞絕城,我敬你是前輩,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能罵,難道老夫就不會罵人了麼”
舞絕城哈哈大笑:“你罵你用什麼理由罵老子老子罵你。理由隨手都是但你罵我你用什麼罵”
他仰天長嘯:“我舞絕城這一生,對不起過誰”
“我舞絕城這一生,背叛過誰”
“我舞絕城這一生,問心無愧我不是好人,但我光明磊落我有兄弟我有良心”
“你有麼你有麼你有麼”
舞絕城連問三句,問一句。前進一步,再問一句,又進一步
法尊不由自主的緩緩後退,隨着舞絕城進一步,他就退一步,連退三步
突然勃然大怒,身子一挺,剛要說話,就見舞絕城哈哈大笑:“挺直了腰板第五惆悵,你這輩子,你還挺得直麼”
第五惆悵一字字道:“我挺不挺得直你,看不到了”
舞絕城哼了一聲,淡淡道:“所以我說你卑鄙無恥你現在已經是萬毒不侵之軀;我的毒,對你無用而你的魔氣,卻可以侵蝕我的身體”
“虧你剛纔還說再給你三個月時間就能殺我到了這種地步,你還對我用心機”舞絕城側了側頭,看着自己肩上那漆黑的掌印,道:“我只是很奇怪,你從何處學得的魔功”
第五惆悵瞳孔縮了縮,道:“此乃是法尊秘傳,法天象地神功之青天氣舞絕城,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舞絕城嘿嘿冷笑:“老子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青天氣真以爲老子沒見過當年幾屆法尊,哪一個沒有與我交過手第五惆悵,可不可以像個男人一些”
第五惆悵緩緩道:“你看不到了,你也不會知道了”
舞絕城呵呵大笑,從懷中取出一截通紅的東西,連看也不看,就塞進了嘴裡,嚼了幾下,就嚥了下去,隨即又取出別的六種顏色的東西,神色自若的放入口中大嚼。
“人間七毒”法尊臉色一變。
“七毒壓魔氣,正是以毒攻毒”舞絕城嘲笑道:“莫忘記,老夫是毒醫”
“只可惜七毒只能暫時壓制”第五惆悵冷笑:“你難逃一死”
舞絕城冷笑:“我就算死,也比你舒服我突然很替你那八個兄弟慶幸,那八個人運氣真好,死在了一起,把你摘出來了;若是那樣的英雄與你這樣的雜碎死在一起,那纔是侮辱啊”
舞絕城大笑聲中,法尊怒吼一聲,欺身而上。
舞絕城長笑不絕,悍然迎上
兩人這一次交戰,與剛纔又不同。
剛纔起碼還規避閃躲,但現在,卻是完完全全的硬碰硬
你不避,我也不閃
兩人都打出了真火。
舞絕城哈哈大笑,這一次。換做他說話多,而法尊則成了一言不發的悶葫蘆。
“你不配”
“你不配”
“你什麼都不配”
“你就是一個垃圾”
“叛徒”
“你怎麼有臉提當年的兄弟”
“若是你爹知道你這樣,想必也會將你在剛生下來的時候就掐死”
“若是你娘知道”
舞絕城的嘴巴越來越毒,眼神越來越快意,說到後來,已經是哈哈大笑:“痛快真他娘痛快”
法尊忍無可忍,一聲厲吼。突然間周身魔氣升騰整個人,似乎也虛化了,形成了一大片的黑氣。衝向舞絕城
舞絕城長笑不絕,眼神一厲,揮手迎了上去
砰砰砰
連續三聲撞擊。同時響起
舞絕城一掌拍在法尊左胸,一腳踢在他小腹,而法尊那黑氣瀰漫的大手,也狠狠拍在他的胸膛
咔嚓一聲,法尊的肋骨斷裂,小腹受震,一口血箭噴出來,這一口血,卻是黑血
他被舞絕城一掌打傷了天魔氣泉
同一時間裡,舞絕城的胸膛上也是咔嚓一聲響。兩根肋骨同時折斷,隨即被他用元力強行裹住。兩聲悶哼出自兩人口中,兩人再一次同時飛退。
這一次的傷勢,對於兩人來說,都是重傷
而且舞絕城。已經是連續第二次中了魔氣而且是在胸。
飛退中,法尊眼中陰險的光芒一閃,喝道:“宰了他”
突然間,正在飛退的舞絕城突然涌上一股不好的感覺,兩側白雪中,有凌厲的殺氣狂涌。兩道人影突然閃現,一刀一劍,刀劈舞絕城左肩,劍刺舞絕城肋下
現在正是舞絕城被震飛,身不由己的時刻,這一刀一劍,刁鑽之極,各自分開了距離和先後,但舞絕城要想躲開刀,就避不開劍
反之,亦然
而且,這兩個人的修爲,都到了九品中級至尊的程度
舞絕城哈哈大笑:“果然是卑鄙”
突然一聲大喝,白衣猛地震碎一片片布條飛出去,其勢之疾,絕不下於神兵利器,隨即,舞絕城身子一轉,頭一歪,一縮肩膀,避開了大刀,用自己的腰,迎上了長劍。
啪的一聲脆響,舞絕城腰間一塊奇怪的玉突然碎裂,舞絕城臉上露出一絲心痛,扭身而退。
劍光如毒蛇,刺碎那塊玉之後本能的一轉,一挑,舞絕城從肋下到肩膀,劃開了一條深深的血口子,幾乎將他的身體劃成了兩半。
舞絕城長嘯一聲:“今夜老夫幸不死;來日舞絕執法城”
身子一閃,一旋,長空一溜鮮血滴滴灑落的時候,舞絕城已經到了五百丈外;兩個影子同時感覺面前似乎有一股晨風颳過,有一片白雲飄流,已經消失了舞絕城的影子。
劍尖上,鮮血猶在滴,兀自冒着熱氣。
但舞絕城在風雪中閃了閃,就不見了。
晨風身法
流雲遁法
兩人同時叫了起來。
不遠處,法尊左手輕輕撫着自己小腹,有些失望和怨毒的看着舞絕城遠去的方向,眼中充滿了不甘。
“是晨風至尊的玉牌”一個影子將舞絕城碎裂的玉佩抓了起來,拼在一起,上面,隱隱有五個字隨着人的眼光注視,猛地浮了出來:宇內起晨風
“難怪能阻擋九品至尊的劍”另一個影子手持寶劍,有些不甘的說道。
“無妨。”法尊深深吸了兩口氣,又噴出一小口黑血:“他今日,連續中了我兩次消髓氣,又中了一劍,內外交加,還有震盪內傷最遲一年內,是恢復不了的,而且,消髓氣,就算是毒醫,也沒有辦法,只能暫時壓制一年內,舞絕城是沒有任何威脅了”
“是。”兩個人同時躬身答應。
“但我自己也傷的不輕,需要找個地方療傷。”法尊眉頭緊皺:“我需要閉關三個月才能恢復這段時間裡,家族那邊,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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