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方雖然已經死了四個,剩下的人也已經受傷,但戰力卻依然比自己這邊要雄厚最主要的是:楚陽的身份不能泄露,更加不能死
但戰鬥的話,自己這邊縱然最終能獲勝,最少也要賠上兩三條性命
所以孟超然在這一瞬間就做出了決定:先把對方嚇走
對方雖然進攻天外樓,與自己仇深似海,但無論什麼事情,也要留住性命再說。
孟超然的冷靜,在這時刻發揮了最佳作用
對方四個人的確是已經心膽俱寒:兩個領頭的已經全部身死,自己等人又是全都受傷,現在的情況很明白:再打下去,只有一條路:同歸於盡
“走”恨恨的看了孟超然等人一眼,那位女武尊憤怒的揮揮手,連地上的同伴屍體也不收拾,掉頭而去。
孟超然淡淡道:“尚請回去轉告第五相爺,今日的這筆賬,天外樓記下了”
女武尊冷冷地哼了一聲,並不回話,四個人,轉眼間消失在風雪茫茫之中。這片血肉狼藉的戰場上,就只剩下了五個人。
孟超然看着對方身影消失,終於兩腿一軟,重重的摔倒下去,只來得及說一句:“楚陽,立刻去斷崖那邊”
就昏了過去,臉如金紙,呼吸微弱。
“楚陽你是楚陽”烏雲涼瞪大了眼睛,看着這個白髮白眉的怪人,幾乎不可置信。
“我是楚陽。大師伯,別來無恙。”楚陽一手捂着小腹,從衣襟上撕下布條,將自己的傷口緊緊纏了起來。
“原來真的是你”烏雲涼長長吐了一口氣,一跤摔倒在地,艱難的笑道:“立即按你師傅說的做,我們快要不行了。”
顧獨行蹣跚地走過來,嗆咳道:“九品武尊真強”他一直強撐着,但受傷的確不輕。
孟超然等人固然是激烈戰鬥油盡燈枯,但楚陽和顧獨行又何嘗不是長途跋涉拼命趕來能夠取得這樣的戰果,已經是最佳情況
在將楚陽和顧獨行指引着帶到華個隱秘的山洞之後,烏雲涼心神完全放鬆,就頓時暈了過去。
這個山洞在層層積雪之下,天空中大雪依然在紛紛揚揚,衆人的足跡,剎那間就消失無蹤。
在衆人離去之後不久,那幾個金馬騎士堂的武尊又帶着一大批人趕來,但當然是撲了一個空。這些人,便是神刀閣和黑血盟兩大門派圍攻天外樓的人
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暫退,然後會和人手立即回來。在他們想來,這些人都受了重傷,就算逃,能逃多遠哪知道回去回來這麼短暫的時間裡,竟然已經鴻飛冥冥
四處搜尋了好久,始終沒有任何發現,也只有恨恨收兵。
雪層下,洞窟中。
孟超然三人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楚陽爲他們每人喝下了一瓶的生機泉水,性命已經無恙,但三人失血過多,尤其神魂損耗厲害,體力透支早已經達到了極點。這些卻是需要慢慢修養的。
而顧獨行那對了一掌之後的內傷,在這兩天之內也纔將淤血逼了出來。至於楚陽的小腹就要恢復得快一些,不過也被劍靈好一陣埋怨。”有件事我始終想不通”顧獨行皺着眉頭,盤膝坐着,百思不得其解的道:“同樣是偷襲,同樣是九品武尊,同樣是刺中心臟爲何你那個就立即沒氣了,而我這個卻竟然還能回過來打我一掌這不應該啊”
楚陽咳嗽兩聲,道:“這個,這個。””太不應該了。”顧獨行說啥也想不通:“清清楚楚都是刺中了心臟而且我還附上了無形劍氣震盪,而且我的力還比你高這麼多的層次,爲什麼”
楚陽乾咳一聲,道:“或者是有些人長得比較怪,心臟生在了右邊””心中暗暗叫黃,心道,難道我要告訴你,我就是九劫劍主我這柄劍有九劫劍的劍尖和劍鋒在上面,已經相當於九劫劍的分身,豈能是你那凡鐵所能相比
“我說的不是這個,難道我連刺沒刺中心臟都不知道麼”顧獨行鬱悶道:“那是不一樣的手感我還沒那樣蠢我是說他回過來打我一掌是應該的,但你那個直接就死了卻是完全不應該的”
“爲什麼”
楚陽無力地看着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樣子的顧獨行,無奈地道:“這個,我咋知道你應該去問他纔對。”
“草”顧獨行不吱聲了。去問他怎麼問那丫已經死了好的吧
到了第二天下午,烏雲涼第一個醒過來,直到了第三天,孟超然才醒來。
“你怎麼來了”孟超然醒來的第一句話,居然貌似很不滿意的樣子。
“我是路過,咳咳,楚陽嘿嘿一笑:“順便上來看看。”
“順便”孟超然狐疑的看着他,對他這句話分明不信,但終究再見到徒弟的喜憂衝沒了心中的疑惑,慢慢的眉眼之間全是笑容起來,淡淡道:“剛纔我還在想你會怎麼給我報仇,沒想到,這仇卻已經不用報了。”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如何能說不用報了”楚陽哼了一聲,道:“第五輕柔竟然敢如此做,我若是不讓他付出代價,如何對得起師父十八年的養育之恩”
“沒事就好。你的傷不要緊吧”孟超然關切的看着徒弟。
“我沒事。”楚陽眯着眼睛笑道:“師傅你也沒事。”
孟超然這才發現不對勁,自己渾身的傷,內外傷均是嚴重之極,按說就算不當場死去,也是絕對的不死即殘之傷,爲何一醒過來就能如此的有精神不由得大爲詫異。
烏雲涼有些嫉妒的在一邊看着這一對師徒,冷哼一聲,道:“師徒倆人居然還黏黏糊糊,噁心。”
“你這純粹是嫉妒。”孟超然笑了起來,道:“這可不是一代掌門的風範。”烏雲涼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師父別猜了,是因爲這個。”楚陽獻寶一般給孟超然遞過去一個小巧的玉石水壺,裡面嘩啦啦的響。
孟超然接過來,拔開玉塞,一陣清香傳出來,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不由脫口驚呼:“生機泉你那裡來的這無價之寶”
“是機緣巧合得到的,師父果然見多識廣,連這個也認識。”楚陽嘿嘿一笑:“這是徒弟孝敬師父的。”
“那不行,你孤身在外正是最需要這個,給我這麼多你自己咋辦”孟超然一瞪眼:“你自己收着,師傅我用不着。””哎呀我還有,給您的您就收着吧。”楚陽咧了咧嘴:“師父,我能是那種自己一點也不預備的人嗎”
孟超然還在猶豫,烏雲涼已經伸過手來,眼中閃着豔慕的光:“小師弟,嘿嘿,反正你不要,不如給了我吧”
“你想的美”孟超然嘴角露出一絲得意,將水壺緊緊地抱在了懷裡:“這是我徒弟送給我的,你想要哇,找你那些徒弟去”
烏雲涼一聲長嘆:“我要是能有一個這樣出息的徒弟,本掌門就算立即死了,也算是含笑九泉了。”
孟超然心中大暢,道:“雖然不能給你,但你需要的時候還是可以來喝點。”
烏雲涼愁眉苦臉的答應,心道,我這麼拍馬屁,還不就是爲了這句話老子也是堂堂天外樓的掌門,平常能是這種拍馬屁的人麼
“哇啊靠嗷。”談曇悉悉索索的醒了過來,一睜眼就看到了楚陽,揉了揉眼睛才驚喜地叫出聲來:“楚陽,你咋回來了你啥時候回來的你回來怎麼不提前說聲,你。
一邊盤坐的顧獨行頓時皺了皺眉頭,無奈的、無力的瞪了瞪眼,撕下一塊衣襟,分作兩片,將自己的耳朵堵了起來。實在是不堪忍受。
以前羅克敵天天嗷嗚嗷嗚的叫,兄弟們就認爲是難聽之極。但現在跟這位談曇一比,羅克敵的聲音那簡直就是天巔之音啊。
接下來。
“楚陽你看看,我這段時間是不是帥了”談曇一伸手在懷裡一摸,突然慘叫起來:“嗷,那混蛋娘們,把我的鏡子打碎了”
“鏡子”楚陽瞪大了眼睛,渾身激靈靈一顫。
烏雲涼緊張的問道:“鏡子碎了那,吸靈聖魚沒事吧””吸靈聖魚在我這裡。”孟超然翻了翻白眼:“我怎麼放心讓這小子帶着它戰鬥。”
烏雲涼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那邊談曇已經唧唧咕咕的拉住楚陽說起話來,轉眼之間,已經從今天的襲擊,說到了三月之前,從天上說到了地上,然後開始討論自己的長相,滔滔不絕。
孟超然臉色不變,巋然不動;對於這等情況,孟超然早已經習以爲常,將神經磨練的無比大條,烏雲涼在一邊聽着,長一聲短一聲的嘆息,實在是佩服了自己的師弟:這麼多年他對着這貨,是怎麼熬過來的。
顧獨行雖然捂住耳朵,但這聲音卻不能完全隔絕,聽了一會只覺得心煩意亂,這比心魔還厲害,旁邊有這聲音,直接沒入定。長嘆一聲,眉頭亂跳,回過頭來:“楚陽,讓你這師弟療療傷呃他自從醒來就光說話了”
楚陽愕然看着顧獨行,突然忍俊不住的笑了起來,拍拍談曇的肩頭:“兄弟,你太有本事了,能讓這塊木頭加冰塊這樣的,整個九重天大陸你可是頭一個。””真滴麼”談曇精神大振,將臉湊在了顧獨行眼睛前面,就像是千古寂寞今日終於遇到了知音一般眉飛色舞喜不自勝:“這位大哥,你可是也爲我風姿所迷爲我的英俊而傾倒爲我的帥氣而””
顧獨行驚恐地瞪大雙眼,突然一聲呻吟,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