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想着,突然門口又是人影一閃。
沙心亮錚亮的光頭急匆匆的衝了進來;一見楚陽,大喜:“楚神醫果然在這裡。”爲了掩人耳目,沙心亮在外面一向都是稱呼楚陽爲楚神醫。
楚陽一驚,道:“執法者大人今日怎地來此”
沙心亮擠擠眼,道:“我哪裡有一位重要的客人,突發疾病,想要請楚神醫稍移尊步,前去看看,可否”
楚陽頓時心領神會,能夠讓沙心亮親自前來的恐怕是那位總執法大人到來了
“醫者父母心救人如救火”楚陽乾淨利落道:“我這就前去。”
隨即吩咐黃霞柳看門,跟隨沙心亮出門而去。
“我揹你。”沙心亮顯然一刻也不想拖了。
“好。”
“小兄弟,總執法大人來了。”沙心亮一邊揹着楚陽飛馳,一邊興奮地壓低了聲音。
“嗯,我猜到了。”楚陽處之泰然。
“我將咱們的事情跟總執法大人說了說,總執法大人對此表示懷疑,而且,還將我怒斥一頓,責罵我不該挑撥懷疑執法者藥師”沙心亮道。
“嗯”楚陽疑問。
“所以小兄弟這次前去,總執法大人極有可能對小兄弟多有責難,屆時,還請小兄弟海涵。”沙心亮擔心道。
“我曉得。”楚陽深沉一笑。
“那總執法大人的身上的傷小兄弟可有把握”沙心亮擔心地問道。
楚陽深吸一口氣,道:“若是那童無心乃是奸細,就必然會對總執法下手,只要他下了首,我就能查出來。但是若是童無心是無辜的,使我們冤枉了他,那可就是沒辦法了。”
沙心亮疾馳的身軀突然一下子停了下來:“那種可能性有多大”
楚陽沉默。
“那小兄弟你這一去,豈不是危險之極”沙心亮焦躁起來:“要不,我立即送小兄弟離開”
楚陽真心的笑了,爲了沙心亮這一刻毫不掩飾的真性情,心中頗覺安慰:“沒事,總執法大人就算要殺我,也不會用這般理由和小事吧再說,若是我們懷疑錯了人家,那也應該接受懲罰,這有何難再說,按照我們的推測,童無心乃是內奸的可能性,可是十有的把握啊。”
沙心亮終於稍稍放心,道:“小兄弟放心,若是真的是我們錯了,總執法大人震怒,老哥哥拼了這條命,也要將小兄弟保下來。”
“嗯。”
說話間,已經到了執法堂。
沙心亮將楚陽放了下來,然後兩人並肩,往裡走去。秦寶善早迎了出來,道:“你們可來了,總執法大人剛纔又衝我發了一頓火”
說着,擔心的看着楚陽:“小兄弟,有把握嗎我看總執法大人對那個童無心極爲維護,若是就及早抽身,也好。”
他這番話說得又急又快又低。
楚陽眨眨眼,笑道:“事情,總要過去的,也總要面對的。有些事情,逃避不了。不是麼”
沙心亮與秦寶善臉色凝重。
執法堂後面,小廳之中。
三人一步跨了進去。就覺得眼前一黑。似乎突然間從白天變成了黑夜。
楚陽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個人。
這小廳之中,也就只有這一個人。也正因爲這一個人,似乎他的存在,遮蔽住了整片天光讓這初始的下午,變成了黑夜。
這個人一身黑衣,黑色披風,一身漆黑,正靜靜地背對着門口,負手站在座位前面,微微擡頭,看着牆上的一幅字。
他一頭黑髮,唯有在後腦勺的部位,有一綹刺目的銀白。
此人身高八尺,身形挺直。雖然是背對着衆人,但只看背影,也自然而然有一種淵渟嶽峙的氣度,如同一座巍峨挺拔的崇山峻嶺,靜靜矗立。
“錦繡東南截洪流,浩蕩九重憑運籌;翻覆乾坤一萬載,吞吐天地化春秋”
這黑衣人負手輕輕念出牆上這幅字的內容,淡淡的道:“沙心亮,你可知道這幅字,是什麼內容”
他雖然背對三人,但一開口,卻依然有一股氣勢撲面而來。
宛若一座山當空壓下。
沙心亮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屬下依稀記得,乃是當年法尊大人巡視東南,正值東南第一大江天水江遭遇暴雨洪流,整片東南,多處受災。法尊大人便於那時施展通天手段,橫空截住洪流,四面搬運大山,生生造出九重天第一大湖便是天尊湖。讓四方洪流注入湖中,法尊大人更在之後,以通天神功,一拳打通入海通道,讓多餘湖水傾泄入海,挽救整個東南億萬蒼生乃是天下第一大功德。”
“事了之後,法尊大人便寫下了這首詩。以後我東南執法堂,便每個堂口都懸掛着,以示對法尊大人的無限崇仰。”
沙心亮戰戰兢兢的說着,楚陽心頭卻是幾乎震驚到麻木。
洪流暴雨,肆虐東南,法尊一手搬運數座大山成湖一拳打通入海通道
這這是什麼修爲
就算是神話故事也沒有這麼變態的吧
黑衣人喟然一嘆,道:“不錯,法尊大人三百年前巡視東南,便成就了這傳說一般的事蹟也讓我們執法者的聲威,在整個天下更加如日中天;但這,卻不是法尊大人一個人的力量,而是無數的執法者,千辛萬苦才創造出現在的家業。”
“是。”沙心亮尊敬的道。
“所以執法者這三個字,代表了什麼,既不用我多說了吧。”黑衣人淡淡道:“但,千里大堤,潰於蟻穴若是執法者內部互相懷疑,那麼,法尊大人當年的苦心造詣,蓋世功績,也終將成爲過眼雲煙。”
“是。”
秦寶善與沙心亮兩人汗水沁沁。知道總執法大人這是在敲打自己二人。
“你們身後的小傢伙,就是所謂的楚神醫,楚陽吧”總執法大人淡淡的問道。
“正是小子。”楚陽道。
“呵呵,小小年紀,也敢妄稱神醫更敢對我東南執法指手畫腳,挑撥離間,你該當何罪”總執法大人語氣很淡,但無論是楚陽還是沙心亮秦寶善,都聽出來其中的危機與壓抑。
一股淡淡的殺機,在室內靜靜的蔓延。
很顯然,總執法大人對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更有挑撥離間嫌疑的“神醫”,已經動了殺機。
“罪小可自認沒有,倒可勉強算得上有功在身。”楚陽靜靜地道。
“有功在身功在何處”總執法冷冷的道。
“有罪在身,可有真憑實據”楚陽寸步不讓。
總執法大人沉默下來,整個空間的氣息,也似乎完全的在他沉默的這一刻凝固。
“本座說的話,就是真憑實據”總執法聲音越來越是森冷。
“本神醫一雙眼,也是真憑實據”楚陽冷笑一聲:“說一句狂妄的話,本神醫一雙眼睛,一根手指,放眼九重天,獨一無二”
“狂妄”總執法輕輕哼一聲:“讓本座看看你的本事”
這句話的涵義,顯而易見。
但秦寶善與沙心亮同時心中打鼓,暗暗叫苦:你揹着身子,只看見一個後腦勺,一襲黑衣,別人如何讓你看到他的本事
楚陽沉默下來,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看着這個黑衣背影,輕聲道:“總執法大人果然是名不虛傳”
“名不虛傳”總執法一聲輕笑:“你從哪裡看出來,我名不虛傳”
楚陽淡淡的道:“大人一身修爲,超凡入聖,如此年齡,卻依然是黑髮童顏,只有後腦處一綹白髮,讓晚輩欽佩不已。”
他這句話說出來,連沙心亮與秦寶善都察覺到,總執法大人的身子驀然的僵了一僵。
兩人不由一陣緊張。
黑袍一閃,宛若整個天地從黑夜變成了青天白日。
總執法大人終於轉過身來。
他一個轉身,轉身前後,給人的感覺,居然是黑白兩重天
這是一張瘦削的臉,兩眼如同鷹隼一般,渾身帶着生人勿進的氣息,一股冷麪無情的氣勢,從他的臉上就可以清晰的感覺出來。
濃眉,臉龐方正。
一頭黑髮,梳在頭上。黑色頭巾與頭髮一色。
臉色微黑,卻沒有半點鬍鬚。
此刻,他銳利的眼神正緊緊地看在楚陽臉上。
楚陽只感覺自己臉上如同時時刻刻在被鋼針扎着,一陣陣難熬的刺痛。
聖級高手
這是聖級高手的威勢
而且絕對不是低階聖級
面對如此高手,楚陽卻終於鬆了一口氣:因爲你,終於轉過身來。讓我看到了你的臉人體萬般病患,從臉上,皆能看出一二
總執法看着楚陽的同時,楚陽也在毫不閃避的看着他。
“還有麼”總執法大人靜靜地問道。
“總執法大人額頭飽滿,俗稱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此乃是長壽之相。不過”楚陽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道:“雖然總執法大人面色紅潤,但額頭髮際,卻有一抹暗色。若是我估計沒錯,總執法大人每隔一段時間,定然會有一次頭痛。”
楚陽輕聲道:“雖然並不致命,完全能夠熬得過去。一次過去之後,很長時間不會復發,不過那種滋味,想必也不好受,而且以總執法大人的聖級功力,也無法壓制。”
楚陽依然仔細看着,道:“不,不是無法壓制,而是根本不能壓制。因爲一旦壓制,就會傷勢蔓延,危及大腦”
總執法大人不置可否,眼神如同深潭寒水,一動不動,淡淡道:“還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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