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慕雲也不是什麼好人,能從年幼時到現今平平穩穩的坐着儒家少主的位子,沒點本事心計怎麼可能?他也有其他兄弟,皆是不足爲懼,唯有蕭鄭豔所出的幼子,因爲是儒家家主老來得子,加上蕭鄭豔也是頗受寵愛,枕邊風一吹,對他有些不利,既然有機會打擊蕭鄭豔,他又怎麼會放過?沒有了蕭家,蕭鄭豔不算什麼充其量算是儒家家主喜歡的繼室,翻不起什麼大風浪。
這回蕭炎當真是面色蒼白,大長老二長老還有父親都在蕭千音手裡,現在儒家那邊也不能指望了,怎麼辦?怎麼辦?
他一時間驚慌失措起來,儘管平日裡趾高氣昂,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氣派,但畢竟他不過是十八歲的少年,尚未及冠,順風順水的生活,傲人的劍術天賦,父親和兩位長老的寵愛,蕭家少主的光環,造就瞭如今的他,因此在寵溺下成長的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應付這樣的場面,他和沉着冷靜的蕭千音相比,當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二人無法比較。
“千音,住手!”帶着幾分滄桑的男音傳入衆人的耳中,隨即一個面容頗具威嚴的中年男子出現在眼前,他一身灰衣,樸素無比,目光環視着四周,被他望過的人都覺得有些芒刺在背,最後他的眸子定格在了蕭千音身上,無聲勝有聲。
蕭千音自是認得他,在原主的記憶中,他是蕭家中唯一一個關心她,對她和藹可親的人,正是三長老,他與北宮渡乃是摯友,因此對年少的她有不少照顧,原主和北宮雅能夠不被剋扣膳食還有藥物全是因爲他的照拂,後來原主被接回定國侯府之後,他一直偏居一隅,從未離開自己的院子一步。
“三長老。”少女頷首,即使她沒有被他照拂過,好歹現在的她是蕭千音,自然是要處處尊重他,是他在北宮雅母女身處困境時出手相助,她不可能忘記這份恩德。
“千音,你這是要做什麼?就算蕭家曾經虧待過你,你好歹身上還留着蕭家的血,怎麼可以這樣做?”
中年男子眼中是掩不去的痛心疾首,他雖然深居簡出,在她離開蕭家後卻還是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知曉她變成刁蠻任性,性格暴戾的草包大小姐,他是失望的,他希望這個少女能像她的母親一般,優秀努力,想不到會變成這樣,後來他便再無心思關注這些,失望了就不願再繼續,沒料到她今日竟是帶着人闖入蕭家?
“三長老!她抓走了父親還有大長老二長老,現在還要抓走母親!”
蕭芊芊抓住這個機會,趁着三長老不清楚事情原委,惡人先告狀的說道,三長老再怎麼不管事,始終是非常重視蕭家的,有他在肯定不會讓蕭家有事的!
何況,他對蕭千音還有恩德,看在這一層上,蕭千音絕不敢怎麼樣!
“千音,你爲何會變成這樣?我記得你少時是個可愛的孩子,蕭鄭玄和大長老二長老是對不起你,素娘也有錯,你何必執着於不放?”
聽着三長老的話語,蕭千音感恩的心逐漸在消失,他不信任她!如果相信她,就不會只聽蕭芊芊的話語,而不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實際上他會處處照顧北宮雅母女恐怕也是看在北宮渡的面子上,在他心裡,最重要的還是蕭家,蕭千音和北宮雅於他而言,是及不上蕭家的,若是有一天讓他在蕭家和北宮雅母女做抉擇,他選的肯定是蕭家。
“三長老,你似乎忘了,人長大後都是會變的,我早就不是當年的蕭千音,而且是他們欠我的,我不過是回敬給他們罷了!”
爲原主的嘆息,原本以爲三長老是蕭家唯一一個願意全然相信她的人,看來也不過如此,既然如此,她不需要留戀什麼。
“蕭千音,你實在是太放肆了!”三長老怒極,怎麼說她都是蕭家的人,這是改不了的,寬容是一項美德,她何必下此狠手?
隨身的長劍出鞘,發出森然的寒意,三長老和其他兩個長老大不相同,他深居簡出,更是將全部心思放在了鑽研劍術上,比起另外兩人沉迷於權勢,他的劍術自然更加高明,原本就踏入了劍聖之境,而且穩固無比,現在甚至隱隱有踏入劍尊之境的味道,不能小覷。
蕭芊芊拉着蕭炎後退,有三長老在這裡,必定能擊潰蕭千音,那麼她就不會對付他們了!不是很好?三長老以前就包庇蕭千音,如今讓他們窩裡鬥怎麼不好?而且,三長老的修爲,蕭千音怎麼比得過?好歹那麼多的閱歷歷練在那裡擺着呢!
蕭炎面露暢快的笑意,他就等着蕭千音受挫!他就不信了,難道還及得上三長老?
“蕭千音,今日你要動蕭家的人,就從我的身體上踏過去吧!”三長老面容嚴肅,他看着蕭千音,淡淡說道。
“三長老,昔日之恩千音銘感於心,你最不該聽信他人之言!”蕭千音負手而立,語氣悠然,眼眸如雪如冰,直直射向蕭芊芊兩人,看的蕭芊芊渾身冰冷,止不住的顫抖,她的眼神,明明不過是個十六歲少女的眼神,爲什麼給她一種迫人的威壓?彷彿她是屹立於山巔俯視他們,用着看螻蟻一樣的神情。
她不打算說什麼,無論說得再多,先入爲主,再者三長老相當重視蕭家,他決不允許蕭家有任何閃失。
“聽信他人之言?那你對付長者,其中還有一個是你的親身父親,你就問心無愧?”
劍尖迸射出強烈的劍意,形成一道無形的劍氣,劍風掃過處,樹葉紛亂的飛揚,對象正是蕭千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