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黛眉微蹙,她倒沒想到進院的第一天就遇到這等待遇,而且還是這樣大庭廣衆之下,一個老弟子欺負一個剛入院的新弟子,並且看那架勢也是沒有絲毫留情。
“柳柔,不可!”
此刻,就在柳柔身型展開之際,一旁的黃海突然疾聲喊道,只見他濃眉猛皺,腳下銀芒陡閃,順勢就欲將前者攔下。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暴怒而起的柳柔似乎壓根就沒留有餘地,加上她的動作實在太過突然,這探手一抓,竟是連衣角都未觸碰到。
“可惡!這個時候可不是節外生枝的時候。”黃海暗自咒罵一句,而後周身傀力爆涌,腳掌跺地,再度朝柳柔探手而去。這個時候可是新生剛剛完成入院儀式的時候啊,倘若這些新晉弟子此時發生什麼意外,那麼學院絕對是不會放過他們這些人的。
五小門雖然有點底蘊,但與整個浩天學院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啊。
“狂妄的新人,今天姑奶奶就讓你學會什麼叫做尊重。”飛身在前,柳柔面色變得更爲猙獰,狂放的傀力激得衣袍獵獵作響,右掌高揚,掌中凝固的傀力如同一柄索命利刃般,散發出淡淡殺意。
“聒噪!看來傳說中的浩天學院,也不過如此。”
只是,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隨着兩者之間距離的拉近,那白衣女子非但沒有露出分毫驚恐,反而是那靈韻雙瞳中,竟是蕩起一層厭惡之意。
轟!下一刻,只見白衣女子雙掌陡然順勢而起,兩道暗灰色的符力隨即自腳下旋繞升騰,女子脣間,可見隱隱吟唱,然後,在她雙掌掌心上,兩座幾近透明的玄奧陣法瞬間顯現。
她腳下,在她雙腳的中心處,一條條清晰的紋路猛然浮現,灰芒注入,而後便飛速朝四面八方蔓延開去。從那紋路中,衆人也是能夠清楚感受到那一股森然的冰冷殺意。
好強!
這一剎那,目睹眼前一幕的所有弟子心底,都是不由對這個看上去還顯柔弱的女子,有了更加清楚的認識。甚至從那急速擴散的紋路中,他們還感到一種幾近不可抵抗的玄妙之力。
“哼,裝神弄鬼,吃我一記。”
眼前女子的變化,自然也是落在柳柔眼中,只不過對於她來說,她打心底不相信這個纔剛剛入院的新人,就有着能和她對拼的實力。要知道,五小門向來只招收精英弟子,而身爲五小門之一,柳萱門門主的她,一身實力更是已經突破至靈傀境九階。如此實力,對於一個新人來說,簡直就不是可以觸及的。
咻!咻!
銀色傀力和灰色符力彷彿滔天烈焰般,熠熠勃發。戰鬥,一觸即發。
“哈哈……五小門,原來只是喜歡倚強凌弱的小輩,看來,我們倒是高看你們了啊。”
突然間,一道雄渾的朗笑聲從天而降,那笑聲中,竟是帶着一抹濃濃的不屑之意。
然後,衆人只見一道流光閃過,眼前一花,待得回過神來時,已見一個身高足足兩米開外,有着一顆錚光溜圓腦袋的大漢,正好出現在白衣女子,與那柳柔即將接觸的中心位置。
大漢嘴角邊掀起一抹弧度,虎目圓瞪,注視着柳柔,目光中可見一抹濃濃的輕視之色。
“那是……蕭鼎山!”
看清楚來人,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忍不住瞳孔一縮。而在他磅礴氣勢的壓迫之下,衆人又是不由縮了縮頭,眼中滿是畏懼。
這兩個月以來,若說誰是這浩天地院中最叱吒風雲的人物,不是那已被篤定爲地院第一人的古辰,而是眼前這位,談笑間便能殺伐決絕的彪形大漢。無人不知,短短兩個月時間中,直接或間接被他踩死的弟子,簡直比往常一年加起來的還要多得多。
而此刻,就是這樣一尊閻羅般存在的人物,只見他剛一落地時,右掌便是緩緩朝着近在咫尺的柳柔探去,那出掌速度,看似緩慢,實則依然快到極致。衆人能夠見到的,也只有他出掌時帶出的那一道殘影。
掌風祭出,腳下也爲停歇,只見面對那即將蔓延至身下的紋路,他只是那般風輕雲淡的背對着白衣女子,腳掌微擡,而後重重落下。
轟!
轟!
兩道刺耳的爆炸聲在他拳腳上轟然響起,掌間,腳下,那裡的空間均是驟然一顫。下一刻,就見那在原地停滯片刻的柳柔,似是遭到重擊般,臉色一變,緊接着暴退開去。
而他腳下,那蔓延至腳跟處的紋路,同時突然停滯後,化爲點點灰色光點,消散於大地之中。
一掌,逼退一位靈傀境九階的強者。一腳,踏碎一位符篆師的陣法紋路。蕭鼎山,這個不久前還被長生門肆意踐踏的漢子,如今竟然強悍如斯。
“柔妹。”
一邊,黃海眼見柳柔被一掌震退,更是朝他筆直飛來,不由暴喝一聲,周身傀力再現,瞬間將那柳柔抱於懷中,而後幾個騰躍,便回到剩餘三人身側。
而另一邊,一見自己就要成型的符陣竟是被來人如此輕易的踏碎,白衣女子也是黛眉狠蹙,一雙靈氣十足的眸子緊緊盯着那魁梧身影,目光閃爍,顯然正在暗自思量着什麼。
“蕭鼎山,你要戰,我老烈陪你便是,對一個女人下手,虧得你還是龍鳳古閣的主事人。”重均樓盤烈一步踏出,攜着厚重之息的傀力砰然顯現,橫眉冷目,他盯着蕭鼎山,牙根都是咬的嘎吱作響。
“她也算是女人?估計這裡就你一個這麼認爲吧。”蕭鼎山對盤烈那殺意凜然的目光視而不見,他只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隨後說出一句讓周圍鬨堂大笑的話來。
“你……”盤烈頓時無言,要論口才,兩人雖然身材差不多,但這方面,他倒是自認甘拜下風。
“哼,蕭鼎山,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你想想招攬她,做夢,別怪我沒提醒你,回到勢力區,我五小門第一個要觸除掉的,就是她。”
黃海放下柳柔,上前一步,與盤烈並身而立,道。
聞言,蕭鼎山又聳了聳肩,咧嘴一笑,卻是沒有絲毫想要回答他的意思。
“這位……”
“你,你沒事吧。”他轉過身,望着白衣女子輕聲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