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上到這第二層,方纔覺知這春香樓的**與奢華,與一樓簡易裝飾不同,這二層樓上所有的一切都要與古老沾邊,就連踏腳的墊子都是地靈貂皮,足足有着六道王獸頂峰實力的強大靈獸。
只是不知到底是何人,竟會有如此大的手筆,將此處裝飾的如此奢華。
當然,這一切對古辰來說倒只是略有驚訝,他只淡淡瞟了眼周圍不一樣的擺設後,擡腳,便直接朝那斗篷人走去。
那一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二層上最好的一桌,不僅那就餐桌椅極盡講究,每一個人的身後,都還有着一位酥胸半露的女子作陪着。而且與之前那些庸脂俗粉不同,能夠陪坐在那張桌上的女子,個個均是有着幾分仙靈之氣。
“哈哈……黑虎老大,這次兄弟們託你的福,能夠再次見到使者大人,這一杯,算是兄弟敬你的,我先乾爲敬。”
桌上,靠近樓梯座位上的一位八字鬍中年人,起身朝那斗篷人所在的方向舉起酒杯。話剛說完便仰頭灌下一整杯美酒。
“哇哈哈,王兄說笑了,你的鬼頭幫與我黑虎門本就同氣連枝,今日王兄能賞臉過來,已經是給我黑虎很大的面子了啊。”
八字鬍中年人剛剛坐下,只見挨着那斗篷人旁邊的一位魁梧大漢慢悠悠的站起身來。那人先是規規矩矩的朝前者躬身之意,然後也端起酒杯,視線掃視桌上一圈後,仰頭幹下杯中酒。
其餘幾人見狀,也紛紛笑着滿飲一杯,只是這些人的注意力,更多的還是放在那斗篷人身上。而彷彿同樣察覺到身上停留的衆多視線,只見那斗篷人伸出手掌,不急不緩的朝酒杯移去。只不過剛要觸及酒杯之際,手指卻又猛的停了下來,轉而指尖輕敲桌面。
片刻,嘶啞非人的尖銳聲音,自那斗篷下傳出,“諸位都是天絕鎮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其實諸位的日子本來可以過的更加快活不少,只不過看各位站位而已。”
斗篷人一開口,粗略聽來倒像是招攬,但稍作思量,其中的威脅之意也是再清楚不過。更何況與其作對的鮮明例子就擺在那裡,是生是死,選擇只在一念間而已。
“使者大人說的是,我鬼頭幫王力在這裡先表個態,我鬼頭幫絕對和黑虎老大站在一起,擁護使者大人。今後只要大人一句話,我王力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斗篷人話音剛落,之前說話的王力頓時豁然起身,一臉虔誠的表忠心。而這個時候,自然是誰先表忠心,誰能得到的好處也就越多。所以在王力坐下後,剩下幾人也紛紛表態道,均是代表一方勢力,誓與斗篷人同生共死。
只不過,也正是這看起來再端正不過的氣氛剛剛有些苗頭時,一道戲謔聲就像劃破黑夜的閃電般,頃刻間將好不容醞釀好的氣氛,給瞬間打破。
“呵呵,一羣自以爲是的傢伙,連人格都出賣的這麼自然,嘖嘖,真是枉費你爹媽生你一次啊。”
“誰?哪個王八……”
聞言當即,只見那王力又是第一個起身,只是他最後一個字還未落下,便只覺眼前有着一道銀芒閃過,胸口陡然傳來的大力感,讓他身子一輕,瞬間倒飛出去,彭的一聲砸在一樓大廳中。驚得整個春香樓都是當即死寂。
啪啪!
清脆拍手聲響起,桌子旁,陽天很是不屑的瞄了眼半死不活躺在下面的王力,視線收回,投向那唯一看不清表情的斗篷人身上。
“你就是那個什麼使者?邪傀師?”陽天眯眼問道。而也是因爲他剛纔對王力出手的那一幕太過震撼,所以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敢再站出來。
那斗篷人未言,依舊那般死一般端坐着,惹得陽天連連翻了好幾個白眼。
從見到斗篷人的時候開始,陽天就已經將後者的實力摸得透徹,別看他看似神秘,但實力也只不過靈傀境巔峰而已。如此實力用來對付天絕鎮這羣烏合之衆倒是不錯。可遇到他們,也就只能怪他運氣太差。
陽天癟癟嘴,剛剛收起的拳頭再度緩緩握起,他身子微微前傾,環視剩餘幾個面如死灰的天絕鎮老大,最後盯着那斗篷人,面色一冷,道:“再給你一次機會,回答我的問題,否則要是我老大過來,你恐怕就再也沒機會了。”
他還有老大?圍坐的其餘幾人,聽他這樣一說紛紛忍不住臉色大變,這才注意到一旁的地方,還有三個人正好整以暇的坐着,而後者給人的感覺,較之這個男人還有深邃不少。
這幾個人,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天絕鎮,沒聽說最近天絕鎮有厲害人物出現啊。
難道?是因爲使者大人?
剛想到這裡,那幾個天絕鎮上的老大又不自覺的看向斗篷人,就連才表忠心不久的黑虎,眼下也悄悄朝旁邊挪了挪,與斗篷人拉開一點距離來。顯然他並不傻,殃及池魚的事情,他可不想被波及到。
這一層,隨着陽天厲聲落下,再度變得詭靜!當然,這種詭靜同樣沒能持續多久,就又被一聲聽似慍怒的聲音打破。
“小天,怎麼這麼久?”說話之人,自然就是古辰。對於這種**的場所,他本就極度反感,更何況面對的還是一個讓他深惡痛絕的邪傀師,能夠將殺意壓制到現在,就已經很不錯了。
陽天轉頭,朝古辰三人悻悻一笑,旋即,再回頭時,眼中的冷厲,當即也是被一抹殺意替代。
“三聲,不說,就不用說了。”
“三……”
衆人一愣,眼露駭然。
“二……”
陽天周身,傀力陡然釋放,山嶽般的壓迫力也是飛速擴散開來。而被那威壓所攝,周圍數人終是忍不住,紛紛怪叫一聲,逃命似得跑開去。
“嘎嘎,既然知道我是邪傀師,你們還敢招惹,還真是不怕死啊。”
忽然,沒待陽天數到一,只聽那斗篷下突然有着猙獰笑聲傳出,緊接着,在陽天略驚的目光中,只見另一隻如同白骨般的皮肉枯手自那斗篷下伸出,手中還握有一團森然綠氣。
陽天瞳孔一縮,下意識擡手擋於身前,然而,誰也沒料到那斗篷人竟然會突然出手,伴着一道腥然綠芒,綠氣閃電般飛射而出,瞬間便如那跗骨之蛆般,黏在陽天雙臂之上。
“該死!”
雖說成功擋下綠氣,當接下來手臂上傳來的腐蝕感還是讓陽天忍不住咒罵一句。而待他再準備忍痛出手時,只見那斗篷內猛的有着血光暴起。漫天飛散的血滴中,那件黑斗篷隨即也是輕飄飄的癱軟在椅子上,那而邪傀師,卻已不知去向。
嗡!
血光暴起時,古辰就已瞬間閃至陽天身旁,他皺眉瞟了眼那逐漸被血滴沁透的斗篷,臉色有些難看。
“竟然被他這麼跑了,真是大意啊。”他微眯着眼,顯然被邪傀師如此從眼皮子底下遁逃,心中很是不滿。
“老大……我……”
“先別說話,讓酒叔看看你的傷。”
他擡手製止陽天,拉着他徑直走到酒鬼面前。後者淡淡掃了一眼陽天那已經開始被腐蝕的雙臂,取下腰間葫蘆搖了搖,然後直接將烈酒倒在傷處。
滋滋!滋滋!
頓時,那綠氣如同見到剋星般,騰起縷縷綠煙,不大一會,便已全然消失。
“謝謝師傅。”陽天活動活動雙手,發現並無大礙後,趕緊請罪道。這次被那邪傀師跑了,可以說完全是因爲他太過輕敵,否則現在說不定不僅不會受傷,還能活捉那傢伙。
“算了,第一次面對邪傀師,倒也怪不得你,就連爲師也沒想到這人竟然一上來就不惜用半數氣命換一次血遁。”酒鬼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太過自責。
“只是一個小嘍囉而已,倒是那些人,或許從他們口中還能獲得一些線索。”
隨後,酒鬼醉意闌珊的眼角瞟了眼正躲在角落中懾懾發抖的黑虎等人。陽天會意,這次爲了不再出岔子,他也特意將蕭鼎山也一同叫去審問。
邪傀師絕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在天絕鎮,而且這裡還是通往紫金域的唯一一處入口。況且這個地方相當貧瘠,也沒有什麼能令傀儡師看上眼的東西。所以如果有一方勢力真的打算控制這裡,很大程度上應該就和古族有關。
而眼下如果邪傀師有意滲透進紫金域的話,那麼說來,他們的氣數應該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畢竟敢於挑釁四大神品家族之首的古族,滄古大陸上這麼多年來還從未出現過。
桌邊,酒鬼和古辰只等了不過數分鐘而已,蕭鼎山和陽天便折返回來,而這一次兩人回來時,臉上還有說不出的凝重。
“師傅,老大……”
“怎麼樣了?問出什麼沒有?”古辰沉聲問道。
“嗯,那個叫黑虎的還沒等我們問,自己就全部說出來了,據他所說,邪傀師爲何到這裡來他們也不清楚,只是這段時間來,那人一直讓他進山去尋找一個叫古祭壇的地方,只不過他們始終沒有找到。”
陽天點了點頭,將那黑虎所說的盡數說了出來。而他剛一提到古祭壇三個字,酒鬼眼中當即也是射出道道奪人精芒。
“果然如此,這羣東西真的已經開始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