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想起慕容輕狂常跟他們說得一句話,就是“獅子撲兔當用全力”,當即心神一收,把眼前的白蛇當成一個絕頂高手來對待。
眼見白光閃過,張傲秋深吸一口氣,乾脆閉上眼睛,放開神識,腦內立即出現白蛇張開大嘴的身影。
這些天張傲秋一直在練習神識疊加的技巧,甚有心得,這次打開神識,除了能清楚看到白蛇移動景象,而且連它每塊肌肉的用力分佈都如一張圖一樣展現在腦海裡。
在那白蛇掠過的弧線裡,張傲秋清晰地感覺到在蛇身中部,有塊肌肉繃緊,彎成細微的弧形。
張傲秋右腳急跨一步,同時星月刀從下往上撩往身前空處,在刀身剛劃過下腹的時候,白蛇果不其然蛇身一扭,蛇頭在空中轉向,恰巧落在星月刀劃過的軌跡上,就好像白蛇自己送上門來讓刀剁一樣。
那白蛇也是厲害,眼見就要被一刀兩斷,在那一瞬間,蛇頭一揚,蛇身扭曲,堪堪避過刀鋒,不過整個身子再也不能保證平衡,扭曲着摔在地上。
張傲秋左腳略收,唰唰唰跟着又是三刀。
這三刀同樣是閉着眼睛,全憑神識感應,第一刀劈在身前左方空處,刀氣落地那一刻,恰好白蛇滾落到此,這時白蛇力道用盡,避無可避,立即中刀,白色蛇身上紅線一飆。
第二刀則落在他身前靠右方空處,這時白蛇中刀吃痛,立即彈起,尾部用力,不辨方向的急着往外竄起,以白蛇的速度,正好在刀氣落下的時候,將蛇頭伸過來。
白蛇真算是通靈之物,在這緊要關頭,蛇頭往左猛擺,帶着蛇身往張傲秋面門直撲過來。
而此時第三刀正豎在張傲秋面前輕輕探出,若以白蛇的速度,要是撞上去,立即就會被剖成兩片。
眼見就要撞上刀鋒,白蛇蛇頭下的鱗片瞬間張開,就像擋風板一樣,帶着疾奔過來的蛇身在空中略略頓了一頓。
而白蛇張大的蛇嘴裡,一根肉刺狀的東西彈出,張傲秋自小在山中長大,知道這是蛇要噴毒,顧不得殺蛇,身形先一步閃往一邊。
果然接着從白蛇嘴中噴出一條直線狀的東西,同時一股腥臭味傳入鼻內。
張傲秋右腳爲軸,身子斜傾過來,在白蛇擦身而過還沒落地的瞬間,星月刀刀芒對着蛇身突然暴漲,三尺刀芒穿過蛇身一閃而沒。
白蛇往前衝的身子突然一頓,就在空中直接落下,扭曲兩下就一動不動了。
張傲秋依舊站立不動,心裡還在感悟着剛纔那三刀,自這三刀後,張傲秋知道自己的神識又上一個臺階。
張傲秋睜開眼,還沒仔細看那躺在地上的白蛇,心底就聽見獨叟一連串地抱怨聲:“哎呀,你還傻站着幹毛啊,還不叫那幾個小子將這蛇血都收了,哎呀,你媽,都快流完了,真是敗家的玩意。”
張傲秋立馬醒悟過來,提起地上剛斷氣的死蛇,對着紫陌喊道:“阿陌,快拿鉢來。”
紫陌跟鐵大可站帳篷旁邊,一邊守着夜無霜,一邊看人蛇大戰,張傲秋最後劈出三刀,讓他們兩個也震撼莫名,一時也沒想到死蛇上去。
這時聽張傲秋嚎這一嗓子,立即想起張傲秋在虎躍坡喝蛇血的事,急忙應了一聲,順手抄起帳篷旁的碗鉢奔了過去。
張傲秋讓紫陌將碗鉢端好,將蛇倒提,蛇血順着傷口咕咕地流到碗鉢內。
還好這碗鉢大,也是剛纔流失一些,蛇血裝了滿滿一大鉢纔算放盡。
夜無霜見外面沒了動靜,掀開門簾走了出來,剛探出頭,就聞到一陣刺鼻的腥臭味。
夜無霜捂着鼻子剛想溜回帳篷內,張傲秋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霜兒,你們三人將這蛇血分喝了。”
夜無霜一聽要喝血,立即腦袋直搖道:“讓我喝血,我纔不喝了。”
張傲秋道:“這白蛇也有幾百年的修行,它的血大有好處,你今日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紫陌在旁道:“霜兒,你不就是怕喝血麼?你就當這是師父給我們喝的藥湯,說實話,自從喝了那藥湯以後,這天下還有什麼不能喝的,再有味的東西,能比那藥湯來勁麼?”
夜無霜還是搖頭,張傲秋道:“老鐵,阿陌,你兩先喝。”
夜無霜大驚失色道:“你想做什麼?”
張傲秋急道:“喝了這蛇血,平常毒物都不敢近你身,這黑月林這麼大,還不知道里面有什麼東西,喝蛇血也只痛苦那一下子,好處卻是大大的。”
這時紫陌已經喝了幾大口,憋憋嘴道:“嗯,這蛇血腥中帶苦,苦中帶甜,不錯,味還可以。”
夜無霜最受不了紫陌那神精大條,白了他一眼,轉頭看了看張傲秋道:“不就喝個血嘛,你兇什麼兇?”
待鐵大可喝完,接過碗鉢,仰頭張嘴咕咕地將剩下的蛇血都吞了下去。
剛一進嘴,一股奇大的腥味就充滿了整個味覺,那有什麼苦啊甜的,知道又是紫陌胡謅。
夜無霜皺着眉頭,硬撐着將碗鉢裡的蛇血喝完,剛一喝完,放下碗鉢就找水袋,咕咕灌了一大口水漱口,剛要吐出,小嘴被張傲秋一把捂住,夜無霜反應不及,連着漱口水都嚥了下去。
張傲秋見她將水喝下,笑着道:“這蛇血可是寶貝,平常人想那一滴都想不到,你可別浪費了。”
張傲秋不待夜無霜發飆,立即閃到一邊道:“你們打坐冥想,將蛇血化開,我在這邊替你們護法。”
夜無霜看着張傲秋,一抹嘴角的蛇血,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進入帳篷內打坐去了。
張傲秋見夜無霜進入帳篷,暗鬆了一口氣,選了塊乾燥的石塊,將那死蛇剝皮剁肉,忙得不亦樂乎。
這時一輪圓月升到天空,正好顯身在鐵大可砍空樹枝的上空。
潔白的月色如水,靜靜照在幾人身上,張傲秋擡頭看了看天,心中暗想道:不知這裡的圓月是否也出現在戈壁灘上?
遂又笑了笑,暗道自己何時也這般多愁善感起來?捎了捎腦袋,接着幹手頭的事情。
這一通忙活,也用了兩三個時辰,關鍵是沒有水源,剩下水囊的水也不敢大肆亂用,所以光清洗就花了一個時辰,而且紫陌三人還在打坐冥想,也不敢亂跑,不過反正也沒什麼事,也就慢工出細活了。
等他將蛇肉切好,碗鉢裝上支架,準備開始點火煮蛇湯,這時鐵大可第一個調息完畢,沒過多久,夜無霜跟紫陌也醒了過來。
夜無霜本來打算調息完畢就找張傲秋算賬的,但一看到那滿滿一鍋蛇湯,立即忘了一切,蹲在碗鉢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蛇湯,就差巴巴的流口水了。
張傲秋看她那個吃貨樣,心裡就好笑,反正只要不找他麻煩,就什麼都好。
張傲秋左右看了一下吩咐道:“老鐵,阿陌,你們兩個將地上那些蛇的蛇膽都取出來,等會吃過蛇肉後再喝點蛇膽湯清火,霜兒,你將那些砍碎的樹枝收集過來,準備開始煮蛇肉了。”
三人都是興奮地應了一聲,張傲秋烤肉的本事他們都見識過了,這煮湯的手藝還沒嘗過,要是跟那烤肉本事一樣,哈哈,那今晚就可以大飽口福了。
衆人分開行動,由於地上死蛇太多,紫陌跟鐵大可也就專撿好得挑,就算是這樣挑,也很快剖了一滿碗鉢蛇膽。
夜無霜也收來柴火,四人嘻嘻哈哈地開始準備燃火煮湯,就在這時,突然一股異香傳到鼻端。
這股異香清淡悠長,聞過後只覺頭腦清醒,剛開始幾人都以爲是花香,後來香味越來越濃,以至於整個樹林都瀰漫在這種香味之中。
張傲秋站起身來,四周張望,剛想去找找這香味的來源,心底突然響起獨叟驚異地怪叫聲:“聚魂果,是聚魂果。”
張傲秋奇怪問道:“聚魂果?什麼聚魂果?”
獨叟此時顯得格外焦急,一連串地喊道:“這個等會再跟你說,快去找到這聚魂果。”
張傲秋道:“這地方這麼大,你讓我往哪裡找啊?”
獨叟罵道:“能指望你小子麼?當然是老子帶你去了,趕快,趕快,要是去得遲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張傲秋獨叟語氣,知道他是真急了,立即回頭道:“先別煮湯了,大夥跟我一起去找寶貝。”
紫陌正低頭忙活,聞言擡頭詫異道:“寶貝?什麼寶貝?”
張傲秋道:“這個等會再說,老鐵,你將那蛇肉跟蛇膽另用一個碗鉢罩好,免得被其他東西給叼走了。”
話音剛落,腦子裡就響起獨叟暴跳如雷地咆哮聲:“你個臭小子,現在這關鍵時刻,還記得蛇肉,你能再出息一點麼?”
張傲秋被罵的縮了縮頭,帶頭往外,剛一起步,才發現四周不知什麼時候起了大霧。
張傲秋無語對獨叟道:“怎麼走?”
獨叟透過神識看了會道:“直走。”
張傲秋點了點頭,抄起星月刀往前飛掠過去,紫陌三人緊緊跟在後面。
跑了半盞茶功夫,獨叟又道:“轉左。”
張傲秋現在一切聽他的,讓他怎麼走,他就怎麼走,繞了七八個圈圈後,身邊的大霧更濃,但那香味也同樣更加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