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幾人休息了一個時辰,然後接着按原路再走一遍。
因爲後面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情況,爲了儘量節約,所以這次只點起了三支火把。
歐陽雪怡跟鐵大可將手上火把收好,此時隊形稍稍拉開一些,而歐陽雪怡依舊處於正中。
張傲秋這次打頭,步伐比起剛纔就慢了很多,神識放開,在靠近山體這邊的護城河道上細細搜索。
半個時辰後,終於讓他通過神識感覺到一處空洞。
而且這空洞在神識裡的反映,還是一路往那山體而去。
張傲秋心頭一喜,不動聲色,裝着用星月刀杵了幾下,然後皺着眉頭招呼道:“阿陌,你過來看看。”
紫陌偷偷瞟了歐陽雪怡一眼,嘴上答應一聲,心領神會地湊了過去。
張傲秋將他手中火把接過去,低聲道:“挖。”
紫陌看他篤定的神情,就知道找着地了,默一點頭,“嘿”笑一聲,抽出陌漓刀就開始幹活。
衆人見狀,跟着都圍了上去,鐵大可也跟着蹲下幫忙。
半頓飯功夫後,在鐵大可搬開最後那塊大石後,一個隱藏在下面的鐵格柵露了出來。
可能因爲時間太久,眼前的這鐵格柵已經是鏽跡斑斑,要不是那塊大石正好卡在它上方,說不定就那石頭的重量就已經將它壓塌了。
張傲秋將火把湊近瞄了瞄那格柵,笑道:“果然是紫大師,一出手就找對位置,哈。”
紫陌眼見入口在前,心頭興奮不已,知道張傲秋那麼說的意思,聞言打了個哈哈,也不多言,伏身就用手去拉那鐵格柵。
還沒怎麼用力,那格柵就被連根拔起。
紫陌接過火把在洞口晃了晃,隱約看到下面是一條地道,與護城河道並向而行。
地道大約有半人多深,寬度剛剛一人肩寬,要想在這裡面行走,那可有苦頭吃了。
紫陌轉頭看了看歐陽雪怡,歐陽雪怡被他看了一愣,愕然道:“好端端的,看我做什麼?”
紫陌讓出身來,一擺手道:“歐陽姑娘請看,這地道老鼠是沒有,但卻不是很好走,您大小姐瞄瞄,是下還是不下?”
歐陽雪怡聞言頓時沒好氣道:“就你小氣,我就那麼一說,你就來勁。哼,下就下,爲什麼不下?只要你能走,我就能走。”
紫陌一拍額頭,嘀咕道:“得,好心沒好報。”
張傲秋趁他們扯皮時,用神識對那地道掃了掃,裡面空空如也,連一灘水都沒有。
張傲秋點了點頭,轉身看了看幾人道:“等下下了地道,還是我打頭,阿陌在我後面,接着是歐陽姑娘,然後是霜兒,老鐵還是斷後。”
分配完畢,張傲秋跟着下了地道。
一進地道,張傲秋並不急着走,而是蹲下身子左右張望了一下。
在這下面的整個空間,除了火把照亮的那一小塊外,其他地方都是漆黑一片,而這種黑,給人一種濃得劃不開的妖邪感覺,彷彿置身於一個墨池內一樣。
頓時一股強烈壓抑感從心底涌起,繞是張傲秋現在靈境期修爲,也感到胸口沉如大石,竟有種呼吸不暢的感覺,不由霍得站了起來。
紫陌幾人正圍在旁邊,見他那樣,均嚇了一跳,還以爲遇見什麼危險。
張傲秋神色凝重望着腳下地道,深吸了一口氣半響後才道:“地道里倒是沒什麼,不過人在地道內,會有一種很強的壓迫感,你們還是先體會體會,等會再進。”
紫陌聞言一笑道:“秋哥,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還能在這陰溝裡翻了船?我看你是太謹慎了,哈,你起來,讓我下去看看。”
張傲秋點了點頭,跟着躍上河道,紫陌正要起身下去,旁邊歐陽雪怡卻搶先一步,躍了下去。
張傲秋跟鐵大可看了,暗自一笑,不過這表情卻被紫陌看在眼裡,頓時不滿道:“笑,有毛好笑的?”
張傲秋攤攤手,後退一步,意思這不關我的事。
紫陌鄙視地歪歪嘴,正要說話,那地道內的歐陽雪怡也是跟着唬得突然站了起來。
夜無霜看了好奇,將歐陽雪怡扶起,也跟着跳了下去,片刻後則是鐵大可。
紫陌看着這些人一個個心有餘悸的樣子,抖了抖身子道:“看你們這副慫樣,切。”
說完跟着跳了下去,左右望了半天,然後站起來無語道:“什麼屁東西都沒有,瞧把你們緊張的,哪有什麼壓抑感,本大師怎麼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你們四個,能再出息點麼?能再出息點麼?”
紫陌後面那句卻是撇着嘴對着歐陽雪怡說的。
歐陽雪怡一看他那欠揍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出,撿了把石頭就扔過去,大怒道:“你說誰了?”
紫陌用胳膊護着頭,待石頭落下後,本想反駁幾句,但一看歐陽雪怡鬥雞般的表情,咕嚕兩聲,怏怏地自個爬了上來。
下面那地道確實是什麼都沒有,但地道只有半人高,人在裡面只能蹲着往前,再加上前方那種黑,彷彿永遠沒有盡頭一樣,心裡上自然而然就會產生壓抑感。
這也是人處於狹窄環境中的一種自然反映,就像有人恐高一樣,這種情況,跟膽子大不大,修爲高不高沒有關係。
張傲秋他們知道紫陌神經大條,但沒想到這傢伙會是百無禁忌,不由都互望一眼。
再看紫陌那怏怏的樣子,衆人均忍不住,“轟”得一聲都笑了起來。
這一笑倒是讓歐陽雪怡有點不好意思,“哼”了一聲後,也不再多說。
衆人調息片刻,由張傲秋打頭,行進方位還是往右。
張傲秋將體內真氣沿着新開闢出來的路線運轉不休,這樣那種壓迫感就減輕不少。
只是這條真氣循環路線,總是不能自主而行,張傲秋也試過很多次,但每次結果都是你不去做,他就不走。
張傲秋就這事也問過獨叟,但那老小子說是時辰未到。
張傲秋聽了當時就在心裡嘀咕一番,又他媽的不是遭報應,還搞個時辰未到。
不過這話又不能真跟獨叟說,免得又被罵成白癡那就太不爽了。
衆人一個跟一個,就算有了心裡準備,在這裡面也總感到瘮得慌,因此行進速度快上不少,都想着早點離開這鬼地方。
張傲秋將神識放盡,左右四十丈距離範圍全部罩住,一是爲了防止突發危險,二是儘快找到先前神識裡“看”到的那條通往山體內部的通道。
地道內一片死寂,衆人的腳步聲、衣服摩擦聲及呼吸喘氣聲,都被無形中放大,在這黑寂的空間內傳得遠遠的。
一盞茶功夫後,突然前方的張傲秋募得停下來,低喝一聲:“噤聲!”
衆人聽了心中一懍,全部停下來,屏住呼吸。
半響後,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從地道兩邊傳過來。
歐陽雪怡一聽,立即想到成羣的老鼠,當即渾身寒毛倒豎,緊張地一把將前方夜無霜的胳膊緊緊抓住。
夜無霜也是緊張,但也算鎮定,低聲道:“別慌。”
一會功夫,一羣密集的黑乎乎的東西出現在張傲秋神識裡,這羣東西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向幾人襲來。
張傲秋看得清楚,不由驚呼一聲:“他媽的,是蟲子。”
後面的歐陽雪怡聽了立即**一聲,蟲子比起老鼠,更加讓人覺得噁心。
張傲秋轉身一把接過紫陌火把,迅疾道:“霜兒,把你的火把給老鐵。”
夜無霜應了一聲,遞過自己手中火把。
ωwш ¸ttk an ¸¢○
張傲秋跟鐵大可同時將手中火把貼地而放,剛放好,前後兩邊蟲子已經進入火把光亮裡。
蟲子忌於火把,前面第一波停在火把外三尺之外。
這些蟲子好像經過訓練一樣,前面停,後面也跟着停了下來。
衆人藉着光亮,看見面前的蟲子,黑殼黑腿,每隻都有成人拳頭大小,六隻眼睛左右不停轉動。
眼睛下面一張黑嘴,不斷髮出細小的“吱吱”聲,嘴外露出兩根長刺,長刺上裹着寸長的絨毛。
張傲秋看了也是心中發毛,趁着現在人蟲相對的檔口,神識往前,搜索那條進入山體的通道。
同時心底問道:“老人家,這些都是什麼東西?”
半響後,才傳來獨叟懶洋洋的聲音道:“一羣蟲子而已,慫成這樣,還等着做什麼,往前走啊。”
說完嘆息一聲,接着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你們怕個鳥,除了那叫歐陽的丫頭外,你們幾個都是喝了蛇血的,就算沒有火把,這些東西也不敢近你們的身。”
張傲秋聞言一喜道:“當真?”
獨叟無語道:“拜託你以後不要再這麼白癡好不好?老子要是有你這樣的體質,關鍵還有這麼好的狗屎運,老子……。”
後面的碎碎叨叨張傲秋已經習以爲常,同樣自動屏蔽。
有了獨叟這話,張傲秋頓時覺得膽氣充足,轉頭沉聲道:“大夥別緊張,這些東西沒什麼可怕的,就算熄了火把,它們也不敢過來。”
這話說得穩定有力,頓時讓歐陽雪怡覺得安全了很多,一顆劇烈跳動的心,也慢慢平伏下來。
不過熄了火把,那些蟲子還會不會過來,她就沒那麼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