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蘭城東城門那座四合院內。
果然如張傲秋猜測那樣,武進輸掉千金臺,一教二宗一衆人等立即聚在一起討論對策。
長老臉色陰沉地看着武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可能輸給一個黃口小兒?”
武進聞言頹然道:“那小子真是妖孽,武進涉足賭壇這麼多年,還重來沒有見過如此厲害的高手。”
武進話音剛落,對面的柳湘榆陰測測地說道:“武爺可是我一教二宗的賭術高手,小弟是自認不如,可是要是說完敗給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那小弟可是怎麼都不敢相信了。”
武進眼神冷冽地看了柳湘榆一眼道:“你什麼意思?”
柳湘榆跟着道:“這段日子,我一教二宗在曲蘭城可不太平,先是兩處據點被人滅殺,接着又出現‘武哥’兩個字,然後現在武哥又輸掉了千金臺,這怎麼不讓人有點聯想了?”
武進一聽,知道這柳湘榆是要借刀殺人,冷笑一聲道:“前面兩件事上次已經說過,跟我沒有半點關係,而且這次跟煙雨閣對賭,也是於金洪自做主張,想要殺人越貨,這件事我想於金洪應該跟長老稟明過,若不是有這一節在先,又怎麼能牽出那小子?”
柳湘榆聞言冷然一笑道:“武爺倒是撇的乾淨,那按你這麼說,這些都跟你沒關係,那兩個兇手就是憑空冒出,輸掉千金臺也是毫無辦法?哼,我一教二宗的規矩大家可都是知道的,你的這些作爲,不光會害了你自己,也會牽連到長老身上。”
那長老一聽柳湘榆所言,臉色更是難看,武進一看,心頭一涼,估計自己這次是要被當做替罪羊了。
當即對着長老道:“長老,輸掉千金臺是武進無能,但前面兩件事卻是與我無關,而且今天輸掉千金臺,以後我還可以想辦法將它贏回來。”
柳湘榆接口道:“贏回來,你有那本事麼?今日輸得一敗塗地,明日你就能……。”
長老一擺手,打斷柳湘榆冷然道:“現在我們在全城佈局,但那兩個兇手還是渺無蹤影,上面已經很是不滿,現在有多出這件事,若是不能很快解決,有什麼後果你們都知道。現在先想辦法進行彌補,在這裡爭來爭去有個屁用?”
下面衆人聞言均是一臉漠然,不知該如何接話
武進自從坐上千金臺大老闆位置,因千金臺收入巨大,因此越來越受上面重視,而武進自持賭術高明,在一教二宗內無人取代,也已開始慢慢坐大,有時候對長老雖是表面順從,但骨子裡卻有取代之意。
所以長老對其心中早有不滿,只是自己有沒賭博這方面的能力,因此雖然不喜,但也只能忍着。
不過現在可不一樣了,武進輸了千金臺,就再也沒有利用的價值,這次發生這麼多事,正好要找個人背黑鍋,除掉武進,這機會當真是再好沒有了。
長老冷眼掃了衆人一眼,接着暗地裡給柳湘榆使了個眼色。
柳湘榆看了心領神會,開口說道:“查出那兩個兇手跟贏回千金臺都需要慢慢佈置,不可能短時間看到效果,現在我們差的就是這個時間,而且大家心裡都清楚,這兩件事還可以慢慢來,但如何應付上面的人卻是當務之急,可不能因爲一個人而讓我們全體受罰。”
在座的衆人都是老江湖,柳湘榆這話一說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所有人均不由轉頭看向武進。
武進一見,知道大勢已去,所謂牆倒衆人推,自己一人已是孤掌難鳴了。
當然他也不會如此就範,當即冷笑一聲道:“你們都這樣看着我,無非就是想犧牲我一個保全你們自己,哼,這裡的事我會跟上去去說,但是我只承認我輸掉千金臺這一件事。
而且中原這麼大,也不止我一教二宗一家在開設賭坊,那小子我是賭不過他,但其他人我還沒放在眼裡,以我的賭術,在其他地方,其他人手裡再贏一兩個賭坊過來又有何難?”
長老聞言,臉色更是陰沉,武進這話也有道理,只要有這身賭術,就像有了個會下金蛋的母雞,上面聽了,說不定真會放過他,如果那樣的話,那豈不是要有自己來承擔責任?
想到這裡,長老臉色一緩,跟着一笑道:“武進你也不要灰心,我們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事情當然是一起面對,今天這事就到此爲止,但是緝拿兇手的事可不能有半點鬆懈,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柳湘榆走到長老跟前,憂心道:“長老……。”
長老聞言擡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冰冷無情,半響後做了個抹喉的手勢,緩緩道:“做的乾淨點。”
張傲秋跟紫陌換好衣服跟面具,一人手裡抱着一個火油壇,背後還背一個,一路嘻嘻哈哈地從密道出了煙雨閣。
張傲秋雖然嘴上說有驚無險,但行動上卻是一路謹慎,此時已過子時,路上行人稀少,哪怕是這樣,張傲秋依舊放出神識,專走牆角光線暗淡的地方。
在來之前,張傲秋就已想好下手的位置,到了這附近,張傲秋跟紫陌兩人隱在暗處,將這建築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掃了幾遍,然後低聲道:“屋頂有三人,外面大樹上兩人,前院五人,後院四人,其他在屋內的有七人。”
紫陌聞言低聲罵道:“他媽的,佈置這麼多人做什麼?”
等了一會接着問道:“裡面有沒有高手?”
張傲秋笑了笑道:“嘿,三個靈境,其他的都在靈境以下。”
說完小心地放下火油道:“等下我先過去引開他們的注意力,然後你藉機將火油丟進去,記住,火油可要丟在房子上,那樣才能燒他個熱火朝天,哈。”
紫陌聽了點了點頭,將六壇火油擺好,張傲秋愣愣地望着夜空,一頓飯功夫後,才低聲道:“我叫‘上’的時候,你就扔火油點火。”
說完轉身悄然而去,片刻後屋頂發出一聲悶哼,接着一聲囂張的怪笑聲響起:“一教二宗的龜孫子們,爺爺又來報仇了。”
話音剛落,四周立即傳來幾聲怒吼,跟着密集的兵器相交聲響起。
紫陌全神貫注地看着屋頂,半盞茶功夫後,一聲“上”的聲音傳來,紫陌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火油連珠扔出,接着火引一丟,大火立即燃了起來。
之所以選擇這處據點下手,就是因爲這處據點的房子爲了美觀,採用全木料搭建,現在澆上火油,那更是燒的不亦樂乎。
裡面立即傳來驚呼聲,圍上來的一教二宗的人一時慌了手腳,不知是該先救火還是先抓人。
正當他們兩頭不顧的時候,紫陌合身串出,往張傲秋身邊會合,一聲不吭,拖刀就砍。
那三個靈境高手一看,立即道:“其他人立即救火。”
對面兩人修爲最高的也只是靈境中期,自己這邊三個靈境高手,就算不能擒敵,但只要拖住他們一段時間,其他據點的高手遲早會前來支援。
這放火兩人雖然蒙着面,但一個刀疤臉,一個眉毛稀疏,正是上次殺人兇手,若是這次將他們擒住,那可就是大功一件了。
這時大火熊熊已蔓延至屋頂,張傲秋跟紫陌可不想變成烤豬,躍身而下,專往陰涼地方走,後面三個靈境高手一聲不吭,跟着緊追不放。
而那兩條放出去的黑色雖然是靈蛇,但畢竟還是蛇,天生懼火,大火一起,跟着往旁遊走,不過現在到了陰涼位置,那就不客氣了。
張傲秋看到火勢越來越大,擔心一教二宗的人看見過來增援,急着招呼一聲道:“快走,那邊今天心情不好,可不能再出事了。”
對面三人中一人聞言獰笑道:“想走?老子讓你們有來無回。”
張傲秋冷笑一聲,也不答話,左手往腰際一抹道:“看暗器。”
對面三人聞言頓時嚇了一跳,這兩人不僅相貌,就連殺人的手段在畫像上都有一一詳細說明,所以當一聽到“看暗器”,立即想起那些全身烏黑的屍體。
三人同時後撤一步,兵器回防,護住身前三尺空間,哪知卻擋了個空,接着聽到對方一聲鄙視地笑聲道:“沒種的蠢貨。”
三人擡頭再看,對面兩人已經調頭就跑,三人同時一聲怒吼,也顧不得那暗器不暗器的,跟着緊追不捨。
誰知他們一心只想追敵,卻沒有防範背後,本來兩天黑蛇速度就快,再加上現場一團吵雜,三人又一心放在前面張傲秋兩人身上,根本就聽不見兩條黑蛇接近的聲音。
三人剛越過院牆,其中一人突然感覺頸部一痛,跟着就一頭栽了下去,旁邊兩人見了當真唬了一跳,也顧不得追敵,急忙回身防護。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尖嘯聲,再回望時,那兩人早已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