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服在佛像前這批先期到達的人中,就有張皓軒夫婦,還有瑤族的唐二公及房五妹等人。
張道心帶張傲秋離開的時候,說是隻用三天時間,只是這一去就是一個月,音信全無,把魯寒凝急得都上了火,不過張皓軒倒是一點都不慌,不僅不慌,反而希望張傲秋在那邊呆的時間越長越好。
開玩笑,化境高手能親自過來接人,這該是多大的機緣啊?
而且這段時間,既要趁熱打鐵平定內部不安穩因數,同時還要跟瑤族談結盟的事,當真是千頭萬緒,太多太多的事情扯得張皓軒也根本沒有時間來考慮張傲秋。
不過魯寒凝做爲孃親,好不容易纔找到自己兒子,而且兒子還這麼厲害,當着嶺南所有勢力的面,不僅給自己討回了顏面,查出這二十多年的懸案,同時還平定張家內患,現在諸事已定,難得有清閒時間,卻又一去無蹤影,這讓她怎麼又不着急了?
同時內心暗暗着急的,還有瑤族第一美女房五妹,張傲秋在瑤族做客的時候,其本事先不談,就義無反顧援手救自己孃親這一件事,就已經讓她芳心暗動,只是出於張傲秋是海龍王轉世,不能與凡人相戀,所以還能死死壓住自己內心的衝動。
後來張傲秋在擂臺戰上大展神威,以一人之力,力壓張家所有高手,那份霸氣跟其骨子裡散發的儒雅,形成一種獨特的魅力,讓房五妹再也控制不住,無法自拔地深深愛上了這個白衣如雪的青年。
魯寒凝也是過來人,這段時間,瑤族在張家談結盟之事,房五妹的情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同時魯寒凝對這個乖巧漂亮的丫頭本就喜歡,於是對同一個人的牽掛,使得兩個女人自然靠在一起,漸漸成爲了無話不談的忘年之交。
當天際光幕一出現,魯寒凝就第一個發現,因爲那裡就是她兒子離去的方向。
只是那光幕出現的太過華麗,讓魯寒凝楞楞看了好一會,才醒悟過來,直覺這道光幕應該跟自己兒子有關。
魯寒凝立即找到張皓軒,恰巧唐二公跟房五妹兩人也在,於是四人立即往光幕處趕過去。
只是等他們趕到的時候,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張皓軒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一團光暈旁的張道心,知道這裡是張道心隱居的地方,正要上前跪拜,此時遠處天際出現了那尊菩薩金身。
這樣的場景確實太過震撼,除了張皓軒跟魯寒凝外,其他人立即一臉虔誠在原地跪拜。
倒不是張皓軒夫婦對菩薩不夠虔誠,只是張道心旁邊的那個耀眼的光暈,十有八九就是自己兒子,在他們兩人心裡,更想知道自己兒子到底是怎麼了?
魯寒凝上前幾步,走到光暈旁,雙眼死死地盯着這團華光流轉的光暈,隱隱看到裡面好像是有一個人,只是此人不要說相貌,就連身形都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兒子也就不好確認。
而此時,天際的那尊坐式佛像沿着光幕拉得更近,張皓軒擡頭一看,感覺這佛像臉型怎麼跟自己兒子有八分相像。
這一發現,把張皓軒嚇了一跳,嘴巴驚訝地張得老大,伸手一拉魯寒凝,卻是拉了個空,再轉頭一看,纔看見自己妻子站在光暈旁,跟自己先前一樣,一臉驚呆地望着天上的佛像。
佛像一點點向那人形光暈靠攏,身形也一點點縮小,而那光暈隨着佛像地靠近,更是寶光流轉,光彩奪目。
越是到了近前,張皓軒兩人看得越是清楚,這佛像臉型不是自己兒子又會是誰?
張皓軒此時腦袋一片空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兒子真的是海龍王轉世,現在要重回天庭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佛像終於接近光暈,此時的佛像已變得只有手指頭大小,但卻凝若實質,彷彿就像一個縮小的真人一樣。
佛像在與光暈接觸的那一剎那,光暈霍得暴漲,將此時已經開始暗下來的天地,鋪上了一層燦爛的金光。
佛像在那光暈前停留片刻,跟着咻得一聲,隱沒在光暈深處不見。
暴漲的光暈,在佛像進入以後,頓時散發出柔和的佛光,持續片刻,光暈驀地一收,現出了光暈裡的張傲秋。
只是此時張傲秋依舊原式不動地站立在原地,雙眼低垂望着地上不遠處的竹簍。
而以此同時,在識海內的太極圓環同樣光芒暴漲,跟着一個金光閃閃的胖大小子,如同佛像坐姿一般,豁然出現在太極圓環上。
站立在太極圓環下方的獨叟,望着上面端坐的胖大小子,喃喃自語道:“這是……,元神誕生了麼?”
這全過程,跪拜在周圍的人都看得清楚,傳言張家少主是海龍王轉世,不過那畢竟是傳言,而現在實實在在的菩薩顯聖,立即讓在場的所有人不敢再生出任何二心。
特別是瑤族唐二公,跟張家談結盟一事,本還有一絲討價還價的心思,現在看到這一切,立即將這心思打消,變成以張家爲主,也算是變相的臣服。
張家這代少主只怕還不是海龍王轉世,海龍王雖然牛,但還沒有修煉到菩薩金身,跟比海龍王還要厲害的菩薩談條件,那不是嫌命長了?
張家也終於在張皓軒手上,做到了真正的一統嶺南,完成了歷代張家家主都沒有完成夙願,自此一家獨大,再無分號。
後來在張傲秋站立的原地,張家修了一個跟此時張傲秋一樣姿勢的雕像,再後來,等張傲秋一統天下後,這雕像就被命名爲“帝君悟聖”。
而這片小山頭,則成爲了一個朝聖的聖地,張家因爲張傲秋的原因,也向中原敞開的大門,使得張家勢力更是蓬勃發展,爲以後楊帆遠征死域人打下堅實基礎。
魯寒凝看到呆呆站立的張傲秋,有一萬個想將兒子摟入懷中的衝動,但她也是修行之人,知道張傲秋此時萬萬不可打攪,一時站在旁邊進也不是,退又不願。
魯寒凝這個表情,張道心在旁看得清楚,卻也不點破,而且他生性喜靜,之所以將清修之地選在這裡,也是想遠離塵世煩擾,不過現在他的清修之地一下呼啦啦跪下這麼多人,他卻沒有半點想要驅逐的意思。
張傲秋現在的身份,不僅代表的是他自己,更重要的是他是張家現任少主,也就以後的家主。
張家少主能得到嶺南所有人的敬畏跟跪服,就這一點,就可以讓張家基業穩如泰山。
人心,自古以來就最是難測,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這麼好的機會,又豈能輕易浪費了?
張道心不着急發話,張皓軒在旁連動都不敢動,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一聲不吭。
又過了一個時辰,天色已經大黑下來,周圍的人才陸續散去。
等到最後一人離開後,張道心才招手讓張皓軒走到近前問道:“這小子是你兒子吧?”
張皓軒聞言,彎腰恭敬回道:“回太師祖,正是犬子。”
張道心聽了,嘴上卻是一聲輕嘆,先是轉頭讚許地看了一眼如木樁的張傲秋,然後灑然一笑道:“犬子?你這犬子可不犬啊。”
說完又對旁邊一臉焦急的魯寒凝道:“丫頭,你不用擔心,這小子只是入定了,等他醒來的時候自然就會醒過來的。”
跟着又是揚天一嘆道:“只是要多久才能醒過來,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如此年紀,居然能進入半步化境修爲,跟這小子比起來,老夫真是自慚形穢,張家能出如此人才,真是我張家之幸啊。”
張皓軒跟魯寒凝聞言,不由對望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驚喜跟驚異,半步化境,那豈不是一隻腳就已踏入化境了?
化境啊,這可是化境啊,有多少人在這個門檻上含恨而終,沒想到自己兒子如此年紀竟然就進入化境了?
張皓軒激動的心情澎湃好一會才平息下來,一臉喜色地拱手回道:“犬子可萬萬當不起太師祖如此誇讚。”
張道心聞言,卻是臉色一冷,寒聲道:“當不起?那你認爲要如何才能當得起?”
張道心一冷臉,張皓軒立即感到一股威壓撲面而來,這股威壓讓他不由自主心頭一悸,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連忙跪倒在地道:“弟子失言,請太師祖責罰。”
魯寒凝一見自己丈夫都跪下了,在旁也跟着要跪,卻只覺一股柔和的力道擋在身前,再也不能往前進半分。
這股力道讓魯寒凝心頭一驚,臉上不由自主露出一絲懼意,她怎麼說也是一個靈境修爲的高手,居然在對方面前連動一下都不能做到。
張道心看了魯寒凝一眼道:“你比他要強,就不用跪了。”
說完轉頭看着跪在面前的張皓軒,冷哼一聲道:“你若是有你兒子一半魄力,張家也不至於如此一盤散沙,堂堂一個家主,居然能做到讓人與你分庭抗禮,而且一抗還是這麼多年,你這家主當得,讓老夫都替你臊得慌,若不是這小子及時出現,只怕張家真要毀在你手上。”
張皓軒聽完,不由自主全身冷汗直冒,身子匍匐在地,語帶惶恐道:“是弟子無能,請太師祖責罰。”
同時心裡暗自嘀咕,這老爺子不是隱居的麼,怎麼搞得好像什麼事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