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芒雖然變弱,但張傲秋依舊不敢掉以輕心,丹田內真氣輸入不斷,同樣太極圓環也是旋轉不休,現在已經是最後關頭,可不能陰溝裡翻了船。
形同虛影的紅芒堅持了沒多久,最終變得透明,跟着“嘭”得一聲清響,化爲漫天紅點,散落在識海各處。
至此危機才終算解除,但太極圓環依舊不停,將那散落的紅點帶着神識同時吸入,煉化,然後再吐出,跟着再吸入,再煉化,再吐出,依次循環不休。
這樣的情況一出現,張傲秋立即知機地關閉了外部靈氣的納入,丹田跟識海的循環也跟着隔斷,以免那些紅點波及範圍變廣,同時也可以減輕太極圓環的工作強度。
不過這個過程卻是重複再重複,太過無聊,雖然有太極圓環代勞,但張傲秋依舊感到度日如年,只是又不敢離開,這紅芒太過厲害,而且詭異莫名,如此異物,就是再小心也不爲過。
時間一點點過去,那些漫天的紅點也一點點開始融入神識中,直到最後完全變成識海中一部分,太極圓環才緩緩停了下來。
張傲秋見了,不由長出一口氣,心頭由自抹了一把冷汗,這次紅白相對,雖然無聲無息,但其間卻是兇險萬分,還好有驚無險。
只是這次出去,夜無霜那小妮子問起,又不知該如何應付?要是讓她知道這都是自己好奇引起的,估計又是一通鋪天的怒火。
一想到這,張傲秋就感到一陣頭痛,跟着轉念一想,這紅芒這般厲害,現在也被太極圓環給煉化,有這樣厲害的主強勢加入,那以後神識不知又會有什麼神奇功效?
唸到這裡,張傲秋頓時心情大好,拍了拍手,饒有興致地在識海逛了一轉,從上往下看,識海內翻滾的神識還真是五彩斑斕,藍、綠、白、紅、金,若是再加上青色跟紫色,只怕真能在這小天地裡架設一道彩虹了。
張傲秋逛了幾圈,此時識海內雖然色彩熱鬧,但其中卻總讓張傲秋感覺到好像有點什麼不同,至於到底有什麼不同,卻是兩眼一抹瞎,抓破頭皮也想不明白。
想了半天沒想明白,也就懶得再想,正如獨叟所說,大道修行,本就是返璞歸真,困了就眠,餓了就吃,渾渾噩噩是最好。
說到渾渾噩噩,還有什麼能比過兩眼一抹瞎的?
想到這裡,獨叟那老小子張嘴“白癡”的聲音彷彿又在耳邊響起,不由自嘲地笑了笑,同時心裡擔心時間久了,又讓夜無霜擔憂,遂將先前丹田跟識海的隔斷放開,跟着意識迴歸本體。
張傲秋醒來,眼睛一睜開,狼谷內依舊暗黑一片,夜無霜、紫陌跟鐵大可三人成三角形,圍着他團團而坐,此時正打坐調息。
張傲秋一醒,夜無霜三人立生感應,同時睜開眼,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出奇的是夜無霜一言不發,而紫陌卻湊過大頭,遲疑半響,嘴角張了張,又縮了回去。
張傲秋看他那樣子,不由好笑,轉過身子看了紫陌一眼道:“紫大師,什麼時候變得畏畏縮縮了?”
紫陌一聽,“哼”了一聲,擡眼瞟了夜無霜一眼後,再向張傲秋怒聲道:“老子這是畏畏縮縮麼?要不是……,哼,不識好人心。”
張傲秋知道紫陌沒有說出的話是什麼意思,一見他是真生氣,當即“呵呵”一笑道:“紫大師是好人,這個我又如何不知?只是此事太過蹊蹺,而且涉及到嘯月狼自身的秘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所以就算讓我說,也不知從何說起。”
張傲秋這話,算是答覆,但又什麼都沒說,這一下勾起了紫陌跟夜無霜的好奇心,特別是其中還有“秘密”兩個字,這就更讓其欲罷不能了。
張傲秋一看這兩個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心裡暗自一笑,跟着道:“狼王現在怎麼樣了?”
夜無霜一聽,立即回道:“狼王早就痊癒,現在已經可以如常活動了。”
張傲秋聞言不由捎了捎後腦勺,詫異道:“這麼快?這傢伙恢復力也太厲害了吧?”
紫陌聽了,在旁不由嘀咕道:“厲害?厲害個毛,都快一個月了,就算是死耗子也生龍活虎了。”
說完屁股又往前挪了挪,湊到近前,四周望了望跟着小聲道:“秋哥,你剛纔說涉及到嘯月狼自身的秘密,是什麼秘密啊?”
張傲秋見了,拍了拍紫陌肩膀,卻是臉色一正道:“阿陌,師父曾跟我說過,這世上你沒見過的東西,並不代表他不存在。”
說完嘆了口氣,沉默片刻後又道:“人與神的差距,當真猶如星火比皓月,以前總是笑別人如井底之蛙,現在看來,這井底之蛙還是我們自己。”
張傲秋這話,讓紫陌聽了一頭霧水,轉頭狐疑地跟夜無霜交換了個眼色,“呃”了一聲道:“秋哥,你到底在說什麼?”
張傲秋聞言卻是不答,站起身來,看着石臺上趴臥的嘯月狼羣,眼中爆起一絲精芒,跟着又緩緩搖了搖頭道:“此事待我跟狼王談過以後,再來跟你們說。”
說完邁步往石臺而去,剛一踏上石臺,山洞內一條白影閃過,卻是小狼。
小狼到得近前,圍着張傲秋連轉了三圈,腦袋不時在他腰間蹭過,表示其心中的歡喜。
張傲秋低頭揉了揉小狼腦袋,卻一眼看見它的雙眼,雖然此時小狼眼中帶着滿心歡喜,但眼珠卻是一片血紅,這種血紅,跟狼王丹田內看到的那個絲網裡那團紅色,顏色一模一樣,不由心中一動,轉頭望向身旁的山洞。
而此時在山洞口,狼王跟狼後並排站立,同時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張傲秋神識一動,發出一聲呼喚後跟着道:“狼兄,我有些事想要問問你。”
狼王聞言點了點頭道:“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問你。”
說完轉身往外而去,而一旁的狼後則對着張傲秋前肢跪曲,腦袋低垂,以示對張傲秋救命之恩的感激。
張傲秋見了,急忙上前幾步,到狼後身前,蹲身虛扶一把,同時衝她擺了擺手,意思是讓她不要放在心上。
在張傲秋心裡,已將狼王當成兄弟,狼後是兄弟老婆,所以狼後雖是異類,但這個禮節還是要守。
小狼見了,幾步到狼後身旁,腦袋在其身上拱了拱,發出幾聲低沉的“嗚咽”聲,再擡頭時,張傲秋已經跟着狼王走了不見身影。
一人一狼走入山林內一個僻靜的地方,狼王轉頭看了張傲秋一眼,緩緩坐了下來道:“你想要問什麼?”
張傲秋挨着狼王不遠處坐下,也不收着,將他在其體內筋脈跟丹田內看到的情形及後來那縷紅芒的事情一一細說了一遍。
狼王認真聽完,卻是久久不語,好半響後才嘆了口氣道:“我曾跟你說過,我們嘯月狼的先祖曾是神獸,只是因犯錯而被貶到下界。
只是這件事,卻是上代狼王跟下代狼王間口口相傳,族羣其他並不知曉,之所以定下這個規矩,一是怕斷了傳承,第二也是怕消息走漏。
不過此事太過遙遠,我也是隻知道此事,但並不知其真假,那日我族遭受豺狼圍攻,我身受重傷,跟內人命垂一線,當時小狼爲救我們,體外紅芒爆發,並能臨空虛度,以紅芒殺敵,在那一刻,我就知道了,這個傳說恐怕是真的。”
小狼這個異象,張傲秋並不知道,但看小狼眼睛,已經猜到了一二,聞言沉吟片刻後道:“如若真是如此,可能小狼當時心情激越,在不自覺中打破了封印,如此看來,貶你嘯月狼族的神人,當年估計沒有下死手,而是給你們留有希望,只是看你們自己能不能自我血脈覺醒。”
狼王聽了,眼神一亮,跟着接口道:“血脈覺醒?不錯,這個詞用得恰當。”
頓了頓卻嘆了口氣,接着惋惜道:“你剛纔所說我體內筋脈跟丹田的狀況,我想十有八九跟你猜測的那樣,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除了小狼,還沒有一隻嘯月狼成功血脈覺醒過。”
張傲秋聞言笑了笑道:“前面沒有,現在不是有了麼?”
跟着又是一皺眉道:“如果真如我想的那樣,那團紅色如心臟跳動的東西,就應該是本屬於你們的神力,就像我們修行的真氣一樣,只是被神人給封印了,既然這樣,那進入我筋脈的那一縷紅芒就應該是封印之力了。”
狼王聽了卻是一搖頭道:“說是封印之力也對,但在我們嘯月狼的傳說中,這個叫天罰之力。”
“天罰之力!?”
“不錯,天罰之力,只是以前我雖然知道這個詞,但卻不明白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