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嘯月狼谷這一趟算是圓滿結束了,裝有嘯月狼的木箱直接上船走水陸,然後過臨花城而不入,直接轉往藏兵谷。
藏兵谷跟以前還是一般模樣,只是沒有人煙後,顯得荒敗了不少,特別是後面那個山洞,一半都已經被藤蔓給遮蓋住了。
這個地方,當時也是花了不少人力物力,就這樣荒廢下去,張傲秋總覺得太可惜,只是一時又想不出還有什麼其他用處,也就揉着腦袋嘆了口氣。
這樣的事前面也做過,倒是輕車熟路,等將嘯月狼安排妥當後,已經又是半個月過去了。
這其中,張傲秋是想着將這藏兵谷再修繕修繕,只是後來一想,即使現在整理好了,但長時間沒人照看,以後還是會恢復原樣,而且人爲修繕再好,也總會有些痕跡,要是讓有心人無意間看見,反而不好。
再說了,藏兵谷也是在連嶺山脈中,這裡面還有個一教二宗,雖然以前選址修建是小心又小心,但對於一教二宗這樣的龐然大物,再小心也不爲過。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連嶺山脈連綿千里,一教二宗雖然也在這其中,但要想找到這藏兵谷,也無疑是大海撈針。
等搬運嘯月狼的一衆軍士回去覆命後,張傲秋四人多停留了幾天也就打道回府。
這次事情辦得順利,張傲秋幾人也是心裡高興,再加上這段時間都是在山野渡過,難得回來一次,想着先痛痛快快地大吃大喝幾頓休息休息,也就沒有先到城主府報備。
張傲秋在前一馬當先,一踏進大宅門,還沒等面前的丫鬟見禮,就用神識將宅子裡掃了一遍,這樣做倒不是別的,只是想着這宅子太大了,先要把陶老兒這個管家給找到,不然後面可能就要喝西北風了。
其實不用他這樣做,門前的丫鬟自會去通報,只是張傲秋自在慣了,沒有使喚下人的習慣,也就自然而然地做了。
只是神識剛掃過一半,就看見久未見面的蘇起正一身青衣地端坐在小亭裡,眼睛望着前面的池水,一動不動。
張傲秋一看到蘇起,立即想起了在去狼谷之前,可是使人去找這小子,只是沒想到一去狼谷就是一個多月,把人晾在一邊這麼長時間,估計脾氣再好的人,現在也都成火—藥桶了。
唸到這裡,腦中自然就浮現這小子以前那幽怨的眼神跟噴着唾沫星子的嘴臉,心頭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腳步跟着一頓,身子停了下來。
張傲秋一停,後面的紫陌跟夜無霜也跟着停了下來,均是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再後面的鐵大可卻是大步上前,只扭頭交代一聲道:“俺先去看俺娘。”
說完腳步輕快而去,紫陌在後面看了“嘿嘿”一笑道:“老鐵走得這般快,只怕想看的是另有其人哦。”
夜無霜在旁聽了不由啐了一口,一臉鄙視道:“鐵大哥忠厚老實,最講情義,哪像某兩個人,見一個愛一個,哼!”
紫陌一聽,卻是不慫,腦袋一揚,一幅哥哥老婆多,本事大的樣子,看得夜無霜不由自主無名火起,轉頭怒瞪了張傲秋一眼,卻見後者眉頭緊鎖,眼睛望着前方,憂思重重的樣子,不由又是一愣,半響後問道:“阿秋,你怎麼了?”
張傲秋現在正想着等會見到蘇起該如何解釋,現在聽夜無霜問起,心中念頭立即一轉,蘇起對自己是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但對霜兒卻是沒這個膽子,至於紫陌嘛,反正他臉皮厚,先讓他承擔一下那小子的怒火,自己後面也好說話。
想到這裡,張傲秋順口“啊”了一聲,然後一摸肚子道:“霜兒,我沒怎麼啊,只是這會有點內急,你跟阿陌先進去,我去趟茅房就過來。”
夜無霜聽了,卻是一臉狐疑,張嘴剛要回話,就聽旁邊的紫陌道:“哎呀,秋哥這一說,我也感到有點肚子疼,霜兒,要不你先進去,我跟秋哥去去就來。”
夜無霜對這兩個實在是太瞭解了,一般像這樣,準沒有什麼好事,只是以前再怎麼也要偷偷對下眼神,現在連眼神都不用對,就一起肚子疼,難道還心有靈犀了不成?
正想着了,張傲秋跟紫陌已轉頭往茅房方向而去,跟着門廊後一連串的腳步聲響起,轉頭一看,卻是陶翠翠帶着一幫丫鬟,正小跑步地趕過來。
張傲秋在前轉了幾個廊道,腳步緩了下來,一看後面跟着的紫陌開口道:“我上茅房,你跟着做什麼?不要告訴我,你這會真肚子疼吧。”
紫陌聽了,陰陰一笑道:“秋哥,我可不是肚子疼,不過我也不想跳你給我挖的坑。”
張傲秋沒想到紫陌這麼直接,聞言一愣,腦袋伸過去認真地看了看紫陌兩眼,“嘿”得一聲道:“你小子現在可是賊精賊精的,老子什麼都沒說,你也知道後面有坑?”
紫陌聽了,跟着一撇嘴,兩眼一翻道:“被坑的次數多了,是頭豬也漲見識了,哼!”
說完又是一頓,想了想又辛災樂禍地看着張傲秋道:“你坑了霜兒,只怕今晚要自求多福了,哈。”
張傲秋一看紫陌那一副賤賤的樣子,也不在意,舉步上前,邊走邊道:“我坑霜兒?我爲什麼要坑她?我有什麼能坑她的?我不過是要上個茅房而已。”
走了幾步,回頭一看,沒見紫陌跟上來,又揉了揉肚子道:“說了也奇怪,這會又不想去了。”
紫陌見了,上前兩步,一摟張傲秋肩膀問道:“秋哥,你到底是有什麼事?搞得還進退兩難的。”
張傲秋聞言轉頭瞟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道:“蘇起那小子在亭子裡坐着了。”
紫陌一聽,“哦”了一聲道:“我當是什麼事了,原來是那小子,你是怕晾了他時間長了,不好意思見面是不是?多大的事啊,看本大師的,保證把他給擺得妥妥的。”
說完轉身大步向前,張傲秋見他如此自信滿滿,心中不免泛着嘀咕,只是事情終是要面對,躲也躲不過,也就在後面跟着去了。
一進後院,張傲秋就遠遠看見蘇起跟夜無霜兩人正對坐着說話,只是就這一眼,就看出蘇起此時心緒不寧,跟夜無霜不過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着。
兩人一現身,蘇起立生感應,身子霍得站起,臉上表情卻是古井不波,眼色平靜地一眨不眨地看了過來。
只是這眼神雖然平靜,但在平靜之下卻隱藏不住的帶着一絲不甘跟憤懣。
張傲秋跟紫陌兩人看得清楚,不由自主地對望一眼,看來還真是猜對了。
紫陌仰天打了個哈哈,遠遠一抱拳道:“許久不見,蘇兄還是如此玉樹臨風,風采依舊啊。”
蘇起見了,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抱拳還禮,也不說話,只是前走幾步,在亭外迎候。
幾人圍着石桌坐好,紫陌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水,一口喝乾,然後道:“若我猜的不錯的話,蘇兄上次說起的暗線估摸着是出了問題。”
紫陌這話來得突然,讓張傲秋跟夜無霜還沒摸着頭腦,卻見蘇起身子一緊,半響後才一臉疑惑道:“陌兄弟何出此言?”
紫陌聞言,嘴角一牽,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不答反問道:“這條暗線出的問題不是那種被連根拔起,生死攸關的情況,而是……已經背叛,不知本大師可有說對?”
紫陌這段時間一直跟張傲秋他們一起忙着嘯月狼族搬遷事宜,跟蘇起沒有任何接觸,現在一見面,還沒問情況,就言之鑿鑿地說出這樣的秘聞。
張傲秋跟夜無霜也算是心思縝密,但僅見一面就如此斷言,不由心生不服,自然而然地轉頭看向蘇起,卻見後者正一臉駭然地望着紫陌,就知道這小子是說對了。
紫陌看着三人一臉驚駭的表情,特別是夜無霜那滿眼小星星的樣子,心中油然升起一種飄飄然,嘿嘿一笑道:“紫大師的名頭可是浪得虛名的?哈。”
張傲秋一見紫陌那洋洋得意的賤樣,不由白眼一翻,轉頭對蘇起問道:“蘇兄,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起此時卻是心潮澎湃,臉色數般變化,好半響後才頹然一嘆,又眼神複雜地看了紫陌一眼,才一一說來。
原來蘇起雖得張傲秋等人相助,但此次重回草原,因爲涉及到玉牒,也就是草原勢力權利爭奪,再加上現在有一教二宗跟死域人蔘與,此行必將危機重重,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蘇起與張傲秋等人也算是生死相交,肝膽相照,正因爲如此,蘇起更不想將他們拉入這場生死未僕的泥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