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在這事上,可是充分展現了他“高手獵戶”的手段,帶着夜無霜在山林裡轉悠了一會,然後趴在雪地上各處看了一會,就隨便就着身旁的樹枝跟藤蔓做了三個簡易的小陷阱。
夜無霜在旁邊看了覺得好像也沒什麼,有點懷疑地問道:“你這……,行不行啊?”
張傲秋聞言,牛皮哄哄地一擺手道:“嘻,霜兒,從我懂事開始到十六歲之前,這段時間基本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這上面了。我跟你說,等下我們可以收穫兩隻雪雞,一隻野兔,你信不信?”
夜無霜聽了,認真地看了看張傲秋佈置的陷阱,半響後卻是一臉不屑道:“切,說的跟真的似的。我就是不信,就你這樣的隨便擺弄幾下,也能抓住雪雞跟野兔?”
張傲秋聞言也不以爲意,隨口接道:“你要是不信,我們就賭上一手如何?”
夜無霜一看那簡陋的所謂陷阱,腦袋一擡,爽快道:“好啊,賭就賭,哼,誰怕誰啊。你要是輸了,你就要答應我一件事,怎樣?”
張傲秋聽了,滿不在乎道:“什麼事?”
夜無霜“嗯”了一聲,雙手捏着衣角,身子一轉道:“本小姐現在還沒有想好,等想好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你先說到底應不應?”
張傲秋信心滿滿地想都沒想,說道:“依你。不過要是你輸了,要怎樣?”
“怎樣?你說怎樣?”
張傲秋聞言,不懷好意地看了眼前玉人一眼,一臉壞笑道:“不怎樣,就是讓我親一口。”
夜無霜一聽,頓時俏臉一紅,偷偷瞄了張傲秋一眼,見張傲秋正笑嘻嘻地望着她,不由大窘,嬌罵道:“你個小色狼,我不理你了,哼。”
張傲秋最喜歡地就是看夜無霜發窘,每次在一起都會想着方地逗逗她。
夜無霜也不是沒被他親過臉頰,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早已烙在心底,在張傲秋不在的時候,時常會想起,一想起又羞的滿臉通紅。
張傲秋每次逗她,也都是適可而止,也不敢真把她怎麼樣。看着夜無霜發窘的樣子,笑着說道:“乘現在還有段時間,我們先到你說的那處風景絕佳的位置去看看。”
夜無霜應了一聲,只要跟張傲秋在一起,她就彷彿完全沒有了主見,他怎麼說就怎麼做。
到了目的地以後,張傲秋四周打量了一下,果然如夜無霜所說,此處極其隱蔽,前面的山彎擋了一下,加上週圍山林密集,即使是走到跟前,也很難發現這裡還有這樣一個絕妙的所在。
平臺伸出山體約三尺,長約有丈許,站在平臺上,山風呼嘯而過,吹得衣服咧咧作響。向前望去,前方一片空空蕩蕩,周邊被山霧圍繞,只覺得站在這平臺上,就好像處於天地的中心一樣。
張傲秋上前幾步,探頭往下望去,以他看慣了懸崖峭壁的人,此時看下去腳底也是冷汗直冒。下方山霧瀰漫,雖然現在光線已經微暗,但依然可以看見風捲雲舒的壯觀景象。
回過頭,一個小山洞出現在眼前,張傲秋走進去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山壁,然後對身旁的夜無霜說道:“這山洞太小了,要是我們兩個在這裡待一晚上,只怕要被山風給吹乾了,更別說生火烤肉了。”
夜無霜聞言,跟着點了點頭,惋惜道:“不過這裡山石太過堅硬,當年師尊開這麼一個小洞都費了好一會功夫。你就將就點吧,要不我們今晚就不吃烤肉了?”
張傲秋搖了搖頭,說道:“既然都已經準備了,怎麼能半途而廢了?待我將這山洞開大些。”
夜無霜聞言疑惑道:“開大些?可是我們什麼工具都沒有帶,怎麼弄啊?”
張傲秋嘻嘻一笑道:“霜兒,今天就讓你看看我另一項本事,嘿,就是當礦工的本事。”
說完抽出星月刀,略運功力,兩尺長的刀芒吐出,張傲秋按着山洞比了比,對準位置,刀芒輕輕插入,只聽“嗤”的一聲,就像刀切豆腐一樣,連着刀身整個陷入石壁之中,然後運刀一絞,一塊三尺見方的石頭就給掏了出來。
夜無霜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結結巴巴地自語道:“這……,這……。”
張傲秋一見,得意洋洋地挽了個刀花道:“怎麼樣?我這礦工的本事還不錯吧?”
夜無霜揉了揉眼睛,依然是一臉的驚異:“阿秋,你這是變戲法麼?”
張傲秋聽了,繼續吹着牛道:“變戲法?你見過這麼帥的戲法麼?好了,霜兒,你也別看了,先到外邊拾些樹枝過來,大小都要,越多越好。”
夜無霜聞言不由嘴角一撇,一個白眼過去,跟着摸了摸石壁,半天還沒回過神來,張傲秋又催促了一次,才轉身而去。
張傲秋哼着小曲,左右比劃着,對於掏地洞,他早已是駕輕就熟,等夜無霜抱着老大一捆材火回來時,一個丈許的山洞已經完成。
夜無霜剛纔見過張傲秋挖石頭的手段,但眼前這個山洞處在面前,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就去了這會,竟然就掏出了這麼大一個山洞?
夜無霜站在洞口,像被使了定身法一樣,喃喃道:“這麼快?”
張傲秋一把接過她懷裡的材火,隨口說道:“這算慢的了,要是隻有我一個人,早就幹完了,現在有你在旁邊,那就要幹得精細一點了。”
夜無霜進了山洞,四周看了看,果然山洞的四壁也被修得溜光水滑,不僅如此,山洞頂部還斜斜地開了兩條小孔,透過小孔,還能看見外面樹木。
張傲秋麻利地將材火攏堆,笑着說道:“霜兒,一看你就是沒有幹過這活,你這拾的材火都是小枝,一會就燒光了。你在這裡等會,我出去再找找。”
沒等夜無霜答應,張傲秋已經竄出了山洞,沒過多久就抱着一個大樹敦回來,然後又跑了出去,來來回回好幾趟,纔算是將材火搞定。
夜無霜知道自己在這方面就是個純外行,幫不上什麼忙,乾脆坐在地上,幸福地看着張傲秋忙進忙出。
張傲秋將篝火點燃,頓時一股暖意逼近。接着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說道:“霜兒,這山裡有泉水麼?”
夜無霜一聽,欣然道:“泉水?啊,當然有了,做什麼?”
“當然是洗剝野味了,還能做什麼?看看天色,獵物應該上鉤了,我們去看看吧。”說完又加了一句:“記得我們的賭注哦。”
夜無霜站起身來,白了他一眼,嘀咕道:“個小色狼。”
張傲秋也不理她,帶頭走出山洞。到了陷阱位置,果不其然,就像張傲秋先前所說,兩隻雪雞,一隻野兔。
張傲秋得意地看着夜無霜,笑着說道:“怎樣?”
夜無霜對張傲秋成出不窮的本事早已是見怪不怪,當下撅着嘴巴說道:“什麼怎樣?哼,這次是你運氣好,你看你那德行。”
張傲秋聽了,卻是“嘿嘿”一笑道:“運氣?你不知道麼,有時候運氣也是本事的一種。什麼都別說了,兌現賭注再說。”
夜無霜白了他一眼,扭過頭,正要開口說話,旁邊的張傲秋大頭已經伸了過來,結結實實地親了一口,賊笑着縮了回去:“好了,我們先將它們洗剝了再說。”
夜無霜氣得一跺腳,過了一會自己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拳砸了過去,算是報了被輕薄之仇。
夜無霜在這片山林裡果然是匹識途老馬,帶着張傲秋很快就找到了一處泉水,張傲秋就着她貼身短刃,頃刻間將手上的三隻野味收拾乾淨。
回到山洞,張傲秋先將三隻野味用樹枝串好,架在篝火上慢慢烤着,然後將先前堆在平臺上的石頭一塊塊地搬過來,將山洞口堵住,頓時一個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小空間完成了。
夜無霜看着張傲秋烤着野味,感覺就像一對小夫妻在家做飯一樣,頓時一種甜蜜而又溫馨的感覺涌上心頭,心想:要是以後都能跟他在一起這樣生活,那該多好啊。
突然張傲秋怪叫一聲:“糟了,我那行李忘了帶過來了。”
夜無霜聽他叫聲,還以爲他行李裡面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急忙道:“阿秋,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落下了?”
張傲秋稍稍頭說道:“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只是我那行李裡還有阿漓給我準備的幾塊鹽巴,要是這烤肉上再抹上點鹽巴,味道就更美了。”
夜無霜聽到阿漓的名字,不由想起在臨花城的那些日子,會心一笑道:“沒有鹽巴就沒有鹽巴,你這烤肉我聞起來就香,味道應該也差不到那裡去。”
張傲秋得意洋洋地說道:“那是,我幹這個可是老手了。”
夜無霜白了他一眼,然後用手指颳了刮自己的臉頰:“又在吹牛,也不知羞。”
接着看着張傲秋身後半人高的材火問道:“阿秋,你拾這麼多材火做什麼?難道你要放火燒山不成?”
“什麼放火燒山?霜兒,你這就不知道了,等我們吃完了以後,就將這篝火移動一下,然後將這樹枝鋪在上面,你睡在上面保你一晚上睡得都是暖烘烘的。”
夜無霜一聽,一臉不相信地愕然道:“是麼?還有這樣的效果?只是……,阿秋,那你睡哪裡?”
張傲秋本想接口說‘就睡你旁邊’的,但又怕過於輕薄了,吶吶地說道:“我一般不睡覺,只是打坐就可以了。”
突然想起一事,轉頭看着夜無霜問道:“對了,霜兒,在我剛進山的時候,有一處接待的地方,就是有你們男弟子把守的那處,你知道麼?”
夜無霜聞言“嗯”了一聲道:“知道啊?怎麼了?”
張傲秋接口道:“那裡有處怪泉,泉水觸手冰涼刺骨,其色如墨,後來匯聚低窪處形成一處潭水,這個你知道麼?”
夜無霜聽了不由一愣,沉吟半響後才道:“冰涼刺骨,其色如墨?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張傲秋見了,解釋道:“我能隔空看物,這個本事你是知道的。那處潭水居然對我的神識有極大的幫助,剛開始的時候我只能看到一丈遠的距離,後來在那潭水裡泡了一次後,就提升到可以看到三丈遠了。”
夜無霜聞言,卻是一喜,身子往張傲秋這邊靠了靠,一臉崇拜道:“哦?還有這種事?等會,你是說你隔空看物的本事還可以增長?”
張傲秋見了,忍不住伸手摟過玉人腰肢,點了點頭道:“不錯,我也是很奇怪。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夜無霜聽了卻是一笑道:“這是好事啊,你以後天天都在那潭水裡泡着,說不定那一天,你腦袋一晃,這整個山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隔空看物的本事來的連張傲秋自己都不清不楚,至於夜無霜所說的,那連想都不敢想,跟着一搖頭道:“怎麼可能了?霜兒,這神識的增長就像修爲一樣,修爲不到,就算給你吃再多的靈丹妙藥也沒有用,反而適得其反。”
“嘻嘻,那更好了。以後等你修爲增加一成,你就過來泡一次,順便也可以來看看我。”
張傲秋奇怪地問道:“你師尊不是說讓你跟我一起離開的麼?怎麼,又不讓你去了?”
夜無霜神色一黯道:“也不是。只是這件事情終有個了結的時候,到那時我就要回山了,可能再也出不去了。阿秋,我真的好怕。”
張傲秋被她說的心頭一沉,隨即安慰道:“霜兒,眼前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說不定你師尊看我長得帥,就把你許配給我了,呵呵。”
夜無霜看着張傲秋笑臉如花的樣子,心裡暗自一嘆,苦笑着沒有接話,突然聞到一股焦味,驚呼道:“糟了,肉烤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