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光陰,在出來後卻僅僅只是一天的耽擱,即便是花倩笑幾人自己親身經歷,但依舊感覺恍如隔世。
只是這幾個還沒有倒過來時差,封城那邊傳來消息,馬功成願意交出兵權,並承諾全力配合抵抗死域人。
這個消息,讓花倩笑長鬆一口氣,跟自己同胞刀兵相見,始終非她所願,能夠這樣和平解決,實在是百姓之福,蒼生之幸。
第二日一早,封城城門大開,馬功成帶着一羣將領整齊列隊在城門外,遙遙面向花倩笑攻城大軍,一言不發。
一盞茶功夫後,張傲秋帶着花倩笑等人過來,在其三丈距離外停下,馬功成一見,上前兩步,單膝跪地,雙手一抱拳道:“末將馬功成,參見秋帥。”
張傲秋一見,立即上前,一把扶起馬功成道:“馬將軍不必多禮。”
說完細細看了看眼前的馬功成,微一點頭小聲問道:“一切都還順利?”
馬功成聞言,臉色一黯道:“城主親衛軍誓死不降,末將迫不得已,只好使了些非常手段,幸得其他幾位將軍相助,雖然有所傷亡,但還在可控範圍內。”
張傲秋聽了,擡頭望向封城內,神識看到城內到處戰亂的痕跡,知道情況並不像馬功成嘴上說的那麼輕鬆,也不說破,點了點頭道:“馬將軍現在就是封城城主,以後我們就是並肩作戰的袍澤,封城怎麼管,你自己全權決定,我只要以後對死域人開戰,你部兵馬能聽從調令的兵權。”
張傲秋這個承諾,倒是讓馬功成意象不到,原本他以爲張傲秋會派兵接管封城,自己這幫人還不知會被怎麼處置,先前心情還在忐忑在,現在聽來,則完全相反,一時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
馬功成愣了好一會,臉上露出一絲愧色道:“秋帥心胸,末將佩服,先前末將還在想,不知道後面還會挨什麼收拾了。”
張傲秋聽馬功成說的直接,不由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馬功成肩膀,轉移話題道:“有俘虜沒?”
馬功成聞言,點頭“嗯”了一聲道:“有三千人。”
張傲秋聽了,一擺手道:“這些俘虜你留着也不心安,這樣吧,這些俘虜及其家眷一併都交給我,我自有用處,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殺了他們。”
這些俘虜,確實也是馬功成一塊心病,留着是個禍端,不留吧又怕惹下抹殺功臣的罪名,這個罪名一旦落正了,下面人就會落下心病,時刻提防,畢竟這些人打着的是爲城主報仇的旗號,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他們也是忠臣。
張傲秋將他這心病解除,讓馬功成頓時感覺輕鬆不少,剩下的事完全可以放手去幹,一時到有幾份春風得意的意思,後面交接兵權的事,也就順順利利了。
馬功成本想在封城備桌酒給張傲秋等人接風,但被張傲秋婉拒了,不過酒不喝,但是封城和平交接的事,卻要對天下發出檄文,這裡面自然就少不了馬功成這個主要人物了。
對這,馬功成卻是一點都不在乎,他也是飽讀詩書的人,國跟家,孰輕孰重還是分的清楚的,只是他沒想到,他現在不在乎,後面人生卻是因此飽受折磨。
而這道檄文,當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在那些還在觀望的各城鎮掀起了軒然大波。
因爲這道檄文裡面有兩層意思,其一、那位說要對內下刀,這次是來真的了;其二、先前檄文裡說的,現在在封城都兌現了。
這下事情就搞大了。
馬功成能夠坐上城主位,雖然是張傲秋陰了他一把,但其他各城主卻不這麼看,一門心思認定是馬功成自己想要上位而誅殺封城城主全家,按這個搞法,自己若是再堅持不降,只怕還輪不到別人來收拾,說不定就會被像馬功成這樣的自己人給陰了。
一時各城鎮風聲鶴唳,同時對馬功成是鋪天蓋地的各種口誅筆伐,最終將其定義爲不忠不義,不孝不仁的奸詐小人。
這也是告訴其他人,你們要是學了馬功成,這就是下場,不得好死,只是這個噴口沫子的操作,能起多大作用,就不好說了。
畢竟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歷史上這種情況多了去了。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馬功成耳中,這裡面的是非曲直,只有他自己跟張傲秋知曉,想要辯解都不知從何說起,心中是窩着一肚子火。
不過這個火,最終是發在了死域人身上,在張傲秋完全收服剩下三城後,將中原腹地所有兵力整合,正式成爲第四軍,馬功成則是第四軍最高統帥。
至此在中原範圍內,各戰區在各地域已成雛形,張傲秋根據地理方位,將四軍更名爲青龍、白虎、朱雀及玄武,分別對應一、二、三、四軍。
而在接下來對死域人的幾場大戰中,馬功成所率玄武軍每次都是頂在最前線,死戰不退,打出了氣勢跟血性,也讓天下人看到,他馬功成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心懷的是天下蒼生,並不是不忠不義,貪戀大位之人。
恥辱只能用血來洗刷,雖然這個恥辱是被逼背上的。
這也讓馬功成在帝國建立後,一躍成爲跟楊旭並肩地位的軍方大佬,只是他的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卻讓楊旭感到了壓力,要是再這樣整下去,只怕自己左先鋒軍的殊榮要讓位了。
你能殺,乾死死域人那些狗日的,老子也不差。
這樣的兩軍競爭,張傲秋自己還真沒有想到,但做爲一個統帥,能有這樣的部下,只能是偷着樂了。
中原腹地的整合,也預示死域人大勢所去,但是對於賭徒來說,越是輸的狠,越是不會放手,死域人軍方此時就是一個即將輸光一切的賭徒。
本來還想守着手上七八座城池傲嬌一下的,沒想到張傲秋動作太快,不到半年的時間就將中原腹地整合,這下是憋不住了,再這樣等着後方的援軍跟糧草,只怕是會涼涼了。
不過卻又不敢大動,對方勢力現在是如日中天,很有可能會攜勢出擊,只有先觀望一段時間,再據實定下策略,只是觀望了好久,那邊是戰鼓擂得響,卻不見一兵一卒調動。
這一等一望是沒什麼問題,但是最大的問題出現了,軍糧跟不上了,學別人出城去種糧食,那是別想了,周圍都是虎視眈眈,種的糧食能不能收回來先不說,估計中糧的人絕對是要做肥料的。
沒別的招了,那就去搶唄。
不過去搶,也不是嘴上說說就完了,首先搶的對象得有量,小打小鬧的還不夠出場費的,但有量的,在這年頭,都是有大軍在旁保護,而且現在糧食這麼艱難,好不容易買點糧食,那還不是小心再小心,一點風聲都不會透出去。
守株待兔成本太大,不過活人也不能讓尿憋死,得想招,但想來想去,也只有以戰養戰這一條路了。
於是死域人在冬季發動攻城戰,專挑軟柿子捏,那位爺惹不起,其他的還好說。
剛開始還只是試探着進攻,打一下防一下,主要是怕會不會被趁火打劫,哪知那邊是斂旗息鼓,半點動靜都沒有,這下膽子大了,開始下死手的整。
不過冬季用兵可不是個好季節,攻的是叫苦連天,守的也好不到哪去,但沒辦法啊,總不能餓死吧?
前方攻防雙方的戰報,是一點不落的全部彙集到張傲秋手中,看得是心裡暗爽,老神在在地坐山觀虎鬥,打得越歡實越好。
在馬功成那收的三千俘虜,加上家眷,總共將近六千多人,全部送到乾坤圖內去種地,糧食每天都是嘩嘩的流,這年頭,只要能給口吃的,那就叫爺。
那兩邊打得是熱火朝天,但打得越熱鬧,流民就越多,張傲秋趁機出手,流民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收了過來,無限擴充兵源,趁着這絕好的時機,加緊練兵。
而這一切大好的局勢,都是因爲當時紫大師一個注意,張傲秋每每念起,都是感嘆不已,大師真不愧是大師,服。
冬季四個月,死域人又攻下四座城池,手上地盤大增,各種報復性燒殺搶掠,犯下滔天罪行,其罪罄竹難書,在中原大地上留下一段不可抹去的恥辱歷史。
死域人一通操作猛如虎,但也只能到此爲止,不敢再動,因爲兵力已經明顯不夠了,而在開春,終於等來了好不容易抵達的援軍跟糧食,不過卻只是寥寥幾艘戰船,看得是差點老血噴一缸,但也沒有辦法,有總比沒有的好。
張傲秋幾個在那座海上孤島沉船之舉,無意中攪動了整個戰局,勝利的天平開始往中原這邊傾斜。
現在的努力不是沒有用,說不定在未來的那一天,一張天大的餡餅就會砸在了頭上。
(傲霜寫這本書,成績一直是撲街,但還是一直堅持下來,也希望現在的努力,在未來能夠換來一張小小的餡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