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絕滅運陣,着實能夠剋制偃青旗。
也能切斷偃青旗與天道之間的聯繫,端的是神妙莫測。
可正所謂天道損有餘而補不足,萬事萬物都不可能真正做到圓滿,除非達到超脫那一步。七絕滅運陣正因太過神妙,至於防禦與攻擊,便形同虛設了。
雲上二世法身聖者撞修爲,對付區區一個防禦力十分低微的陣法,焉不是手到擒來?
便見着雲上猿臂輕舒,恰似山林間縱橫之神猿,手臂像兩根神棍般探入七重小隊,臂上符紋繁盛,輕輕一抖,符光蔽天,卻是輕易就將星光與鬆玉童子等之間的聯繫切斷。七絕滅運陣輕易就被破除,雙臂再猛然一攪。
“呯”
“呯”
“呯”
爆炸聲不絕於耳。
血霧四起,腥味刺鼻。
半空中飄浮的碎肉與殘肢,讓人噁心作嘔。
鬆玉童子等清微宮修者,全部身隕而亡,無一倖存。
“你……我們跟你拼了!”
黑白二道人雙目圓瞪,血淚流出。
鬆玉童子是他們開闢山門時點化的一塊玉,化形守護山門,朝夕相處不知多少年。在他們心目中,鬆玉童子比之於四位聖者更加貼心。
看到雲上隨手轟殺清微宮衆修者,而且是極殘忍地切碎,要知道以雲上之修爲,可輕易讓他們灰飛煙滅,黑白二道人便再也不懼於雲上實力,憤怒地衝殺過來。
“當”
金剛琢與捆神索再次襲來。
同時,黑白二道人頭頂也浮現法身。
法身閃動,搶先與雲上離體的法身戰作了一處,本尊則勢若奔雷,一聲怒吼,崩天動地,欺身與雲上殺作了一團。
光華起煙浪涌,高山崩河流枯。
戰得是四方神鬼哭,八方生靈盡皆滅。
且不說此地附近弱小的生靈,身受威壓而覆滅,便是百位聖者、洪荒諸王者境生靈,都氣血滾滾受到了牽引,一時難以壓制。
受偃青旗天道庇護的人皇與陸凡竟忘了出戰。
無論是雲上一身傲世功法神通,還是黑白二位道人一身絕學,都看得他們意亂神迷,僅僅一些對戰的碎片,都讓修爲較低的人族精銳得到了許多感悟。
這是真正的絕世大戰!
一個時代都未必能夠有幸看這麼一次。
只見他們三道身影,不時輪轉奔動,又迅速奔突在一起,就好像空中騰起的飛鳥,看得人眼花繚,目炫神迷。
突然,天空寧靜,氣息平和。
黑白二道人與雲上的身影分開,落在兩座山頭,彼此相隔近百里。
雲上寬大的白色衣袍覆滿了血水,就連花白鬍須都蓄滿了血水,正一滴一滴向下落,砸得下方大山崩動,出現一個又一個大洞。
對面黑白二道人則異常平靜,乾淨。
與雲上相反的是,他們衣衫非常乾淨,似根本沒有打鬥的樣子。
且他們神色安祥,舉止形容,都有一種超然脫塵不沾世俗煙火的大道氣息。
人皇、飛鱗王、陸凡以及衆多洪荒生靈、人族精銳不由得心中一顫,一顆心漸漸地往下沉。上界各族修者卻是毫無掩飾地笑了起來。
他們有一些甚至飛速朝黑白二道人趕去,恭喜擊敗了雲上。
“呯”
黑白二道人周身突然濺出重重殺意。
寬大的黑色衣袍,瞬間崩碎炸裂,恐怖的力量更飛速向四周蔓延。
趕來的修者甚至什麼反應都沒有來得及做,便在如此衝擊波之下,化爲塵煙徹底隕落了,至於一些神通廣大的修者,最終逃了出來,可仍舊負了重傷,要麼是肢殘,要麼是傷了道基。
鴉雀無聲。
上界各族目瞪口呆,閉口不言。
看着周身繚繞一層煙霧,以遮蔽身軀的黑白二道人,隱約間可見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才真正明白,雲上身上的血全是黑白二道人身上濺出來的。
黑白二道人之所以還保持祥和,是雲上太過強大。
雲上神通太高明,以至於明明重傷了黑白二道人,卻仍舊讓黑白二道人看起來,根本沒有負傷,一副得勝的樣子。
“譁……”
上界各族生靈飛速後退。
黑白二道人一直是領袖,如今卻也敗了,焉能不退?
洪荒衆生靈自然不願意就此放過,嗷嘮一聲,個個化出山嶽般的身軀,追着潰逃的上界各族修者便衝殺了過去。
簡直就是屠殺!
上界各族修者根本毫無戰意,洪荒生靈完全展現出野蠻嗜殺的一面。
大地震動,草木橫飛,洪荒生靈巨爪一拍便是數個修者,瞧也不瞧,直接就丟進嘴裡,喀嚓喀嚓數聲之後,血水與碎骨吐了一地,繼續追殺。
足足追了數十萬裡。
數萬洪荒生靈,自出世以來,終於吃了個飽。
個個都肚子隆起如山,行走起來步伐已有些遲緩,動作也不再流暢,才放棄了繼續追殺。
這一戰以黑白二道人爲首的上界各族損失慘重,人族幾乎毫無傷亡的情況下,洪荒生靈吞食以及逃路的過程中踩踏衝撞,竟然足足來來時少了一半。
來之前,個個戰意高昂,一副隨意就可將人族拿下的樣子。
如今,卻毫無戰意,連鬥志都徹底喪失了。爲首的黑白二道人,更是一聲不發地回到了清微境,根本不管上界各族大軍之死活。
“若非陸羽小友提前吩咐不必追殺,我定於此次斬了那二位不可。”雲上淡淡地道。
此次戰鬥,原來竟也在陸羽所料之中,甚至料到一旦黑白二位道人潰敗,羣龍無首,大軍便會潰敗的一幕。只是雲上始終不明白,陸羽緣何不讓追殺。
此時,人族土氣正盛,若一鼓作氣,卻可殺得對方片甲不留。
“罷了,此時小友怕已經成功晉階了,我且往陽平山一觀。”
雲上與人皇寒喧了片刻,便猛然一個閃動,消失於虛空。
此時的陽平山仍舊戰作一團,彼此間難分勝負。但四位聖者卻隱隱有不安之色,算算時間,依之前計劃,出征雲霧山與人族秘地的大軍,理就已經得勝合歸一處,然則地到如今卻也遲遲不見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