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旁,華麗的靈車中。【..】
柳寒煙、王尚、韓修禮三人神色凝重,正全力療治昏迷的韓哲。
他們在與時間賽跑,早一分控制韓哲的傷勢,對韓哲以後的修行越是有利,相反,拖得越久,韓哲的情形就越不妙。
療傷的靈丹妙藥,早已經被柳寒煙三人以自身靈力化開,正經由經絡傳導入韓哲的體內,韓哲整個人被強霸的藥效完全籠罩,周身騰起層層氤氳靈霧,身體卻是陣紅陣白,不時冒出灼熱的火光,又不時冒出凜冽的寒氣。
這種情形持續了很久,饒是柳寒煙與王尚實力不俗,忙得大汗淋漓,最終也是無計可施,無法令韓哲身體趨於平靜,兩人無奈地對視了一眼,齊齊望向焦急的韓修禮,嘆息道: ωωω⊙ tt kan⊙ c o
“世侄被傷了道基,即使靈丹妙藥也是無用,他是被生生地廢了!”
韓修禮身子猛然一震,隨即一個踉蹌向後跌倒,他忙伸手後扶,想要找到一個支撐點,沒想到觸碰到堆放靈藥的玉匣,頓時響起“乒裡乓郎”瓶瓶罐罐彼此碰撞的聲音,至此反而更加慌亂了,無法接受地吼道:
“怎麼可能,韓哲是我韓家有數的天才!”
他沒有之前那種盛氣凌人的氣勢,臉色更是非常難堪,束起的長髮甚至飄散,有幾縷耷拉在前額,顯得有些凌亂,他無法接受韓哲道基被傷的事實。
韓哲不是韓家天賦最爲高絕的子弟,但在整個韓家也是分量極重,是作爲核心子弟培養的,如今韓家的天才,竟然被生生地廢了道基,廢了他的道基的還是一個沒有道紋的廢物,而且那個廢物也僅僅是在擂臺上睡了一覺而已,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
“受傷的時間太長,拖得時間太久,或許早一點醫治,世侄還能保住道基,如今道基已毀了差不多,除非無上的大能出現,否則復甦無望!”柳寒煙仔細地檢查並推演韓哲的傷勢狀況,非常地無奈發現,如果早點醫治,或許就是另外一個局面了。
一旁的王尚點了點頭,之所以出現如今的局面,除了傷勢本身很重之外,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時間拖得太久了,錯過了最佳醫治時間,從而導致傷勢進一步惡化,以至於造成如今金石無醫的結果。
“都是那個主持者!”韓修禮想起了那個無動於衷的主持者,頓時殺意奔騰,一條五彩神蛇浮現身後,此地如墜冰窟,他握着傳音的犀牛角,冷冷地道:“一百零三號擂臺主持者滾過來!”
不多時,演武場中一道身影,疾速地奔向華麗的靈車
。
車簾輕挑,一個面若重棗,本來非常偉岸的中年修者,戰戰兢兢地出現在暴怒的韓修禮面前,身體微微顫抖,牙關緊咬,不敢說一句話。
韓修禮面罩寒霜,靈力鼓舞奔騰,雙目中隱隱有刀劍鏘鳴,一頭灰色長髮,無風自動,如惡魔臨世,死死地盯着主持者,驀然拍出一掌,同時暴喝道:“耽誤醫治,令我韓家子弟折損,你可知罪?”
“轟”
靈芒炸舞。
整個靈力騰起茫茫禁制。
空氣波動,一隻巨大光掌,遍佈層層閃爍寒光的鱗片,猛然出現在主持者上方,磅礴的壓力,以及冰冷的氣息,如刀劍緊緊地將他籠罩。
主持者渾身骨骼被壓得“喀喀”直響,幾乎都要斷了,本就非常紅的臉色,此刻變成了醬紫色,紅如豬肝,血氣翻滾,幾乎壓抑不住,就要吐出來了。
他戰戰兢兢地看了一眼憤怒的韓修禮,又望了望頭頂上方隨時都要壓下的光掌,心中一橫,靈力奔涌,抵抗磅礴壓力的同時,高喝道:“我早已暗示韓哲公子重傷,是你們誤以爲我順應民意,執意要求比賽繼續的,如今反倒怪罪到我的頭上,是不是覺得整個月河城都要圍着你們三大世家轉啊!”
事已至此,主持者覺得無須再忍了,即使再怎麼低三下氣,韓修禮還是一樣會怪罪到他的頭上,索性就吼了出來,而且是以靈力聚嘯成聲,穿過靈車禁制的阻隔,聲音非常響亮地在整個演武場迴盪。
“無恥!”
“三大世家無恥到這個地步!”
整個演武場譁然,尤其是在防風御狼的煽動之下,漸漸響起了推翻三大世家的聲音。
除此之外,陸羽因爲有着天神轉世的聲名,愣是被一衆普通修者、防風御狼、鐘鳴推舉之下,成爲此次反抗三大世家的先鋒,代表着整個月河城的民意。
“你……找死!”
韓修禮大怒,這個主持者竟然敢當衆揭發他們,令三大世家的形勢更加不妙,閃爍着寒光的光掌,攜着滾滾殺意,直接壓了下來。
光掌威力強悍無匹,尤其是密佈的鱗片,是他結合自身五彩神蛇道紋,化生出的一招殺式,看似簡單,但威力絕對不是普通修者能夠抗衡的,剛一落下,就彷彿一條巨蛇,猛然吞向雙腿打顫的主持者。
主持者心驚膽戰,但很快他就閃過一絲狠厲之色,雙手掐訣,光芒閃動,一層青色的光芒驀然匯聚於身前,化爲一隻光盾,浮於頭頂,竭力抵禦落下的掌。
“”
兩者遭遇。
光盾沒有形成任何有效抵擋,便碎了。
光掌隨之落下,閃爍着幽幽寒光,但在距離他的頭頂不足一寸的時候,輕輕一擺,卻是猛然化爲了一條奔騰的五彩神蛇,五彩的鱗片爆發出耀眼的神光,陡然俯衝,就要吞掉主持者
。
“哼,再有閃失,你們演武場所有主持者都給我等着!”
這時,韓修禮異常暴怒的聲音突然響起了,而本應繼續落下將主持者吞掉的五彩神蛇,又猛然化回了光掌,最後化爲了正常人類手掌,被韓修禮緊緊地握了起來,由於太過用力,指節與指節摩擦傳來猛烈的響聲。
不是他不想殺掉這個主持者,是因爲犀牛角那邊的修者出言阻止了,一番權衡之下,他纔不得不放棄了殺戮,只冷冷地瞥了一眼中年主持者,吼了一聲:“滾!”
中年主持者如蒙大赦,頓時鬆了一口氣,忙不跌地飛快出了華麗靈車。
柳寒煙、王尚雖然不忍韓哲道基被毀,但畢竟不是他們兩家子弟,遠遠不像韓修禮那般失態,因此早就由韓哲道基被毀的憐惜之中恢復過來,此時他們在思量着下一輪,該如何應對。
“王道兄可有對策?”柳寒煙問向王尚。
依他們三人之前商量好的出場順序,韓家過後的下一輪,與陸羽對戰的應是王家子弟,本來哪一輪應該哪一個子弟出場,順序早就定下了,只是韓哲的情況打亂了所有的計劃。
只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身爲韓家核心子弟的韓哲,竟然道基被毀,而陸羽全程都是在呼呼地睡覺而已,並沒有出手,這就令他們摸不清陸羽的底牌,也無從應對了,這讓他們白白地損失了一員戰將,卻沒有獲取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仍然按照之前的安排行事便可。”王尚平靜開口,他見柳寒煙不解,便又補充道:
“但是對戰的手段要變,陸羽這小子的實力已經在韓哲的身上得到了證明,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傷到他,使得他的戰力不斷地銳減,到後來,再與真正的核心子弟對戰,我們的勝算可提升了許多!”
柳寒煙思慮片刻,覺得有理,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片刻後歪着頭問王尚道:“道兄到底準備派哪個子弟出戰?”
王尚沒有點明,而是曲指一彈,面前空氣浮動,出現一道靈像,飄浮於柳寒煙身前。
柳寒煙看見那道靈像,卻是猛然地一怔,顯然是沒有料到派出的會是這麼一位,纔有些不解地看向王尚問道:“紫府生靈中期的韓世倒都不是陸羽的對手,這位不過是紫府生靈初期,道兄何來的自信?”
“戰力或許不如!”王尚面上浮現成竹在胸的笑意,“但若論拼命,卻是遠遠超出韓世侄的,我們不求取勝,只求傷得陸羽,派這位出戰最合宜不過!”
“王道兄如此有把握,那我與韓道兄就等着好消息了!”柳寒煙哈哈大笑。
很快,第二輪大寒開啓的鐘聲響了起來,稍微休息之後的參寒子弟,便又回到了擂臺中央,依照一位老者制定的對戰順序,各自出現在相應的擂臺,準備新一輪的對戰
。
陸羽還是在一百零三號擂臺,只不過負責主持這一擂臺的主持者,卻是換成了一個滿頭白髮但精神依舊矍爍的老者,滿臉堆着慈祥的笑容,衝陸羽打了打招呼。
陸羽行了行禮,算是照過面,便雙臂抱胸靜靜地等待新的對手了,他明白這一輪的對手肯定還是出自三大世家,只不過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罷了,畢竟第一輪就派出紫府生靈中期修者,想必這一次的對手要更加強大。
但看到對手緩步擂臺的時候,陸羽還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