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玲本來是個驕傲的女人,很討厭李長生用命令的語氣跟她說話,可是看到江夢雨那得意而戲謔的眼神,她忽然俏臉一紅,雪白的牙齒壓着嘴脣,脖子也瞬間紅透……卻故作強硬的冷哼道:“我們長的有腳,自然會走路,用不着你指手畫腳的!”
“她怎麼了?”在大志以及另外一個重傷的老兵,被擡上豪華大馬車的時候,李長生才找了個機會,低聲向江夢雨問道:“我好像沒有招惹她吧?她似乎看我很不喜歡的樣子。”
“你馬上就要招惹她了。”
江夢雨卻只是抿嘴一笑,神秘莫測的瞪了李香玲一眼。
“你的話真奇怪……”李長生狐疑的望着江夢雨。但眼下的確不是討論那些小事的時候。所以他甩了甩手,肅然喝道:“諸位,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加緊時間趕路,一刻都不要停下!埋伏你們的,是無相門的三大師姐和五個長老,可是被你們擊殺的,只有七個敵人,還有一個敵人是不是逃出去了?如果是這樣,麻煩可就大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被八個敵人埋伏?”江夢雨好奇的望着李長生。
“是盧包陣自己告訴我的。”
聽了李長生的話,江夢雨肅然點點頭:“不錯,對付我們的的確是八個高手,有一個長老逃走了,三個什麼師姐和四個長老,都被老兵們用上百張靈符炸死。不過他們不是來搶東西的,而是要抓捕李香玲和劉真真爲人質,然後要挾劉守備拿贖金贖回她們。”
“逃走一人,後患無窮,所以我們一定要儘快的趕路!”
李長生提高聲音,肅然道。
雖然他不是這個隊伍的首領,可是因爲他剛剛從四個元靈境高手的手中回來,並且成功擊殺四大高手,使得所有人都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
就連李香玲,也不敢多說什麼,即便是她有些不滿李長生那已經養成的強硬氣度,可是一面對江夢雨那得意而詭異的微笑,她就不得不服軟。
只希望自己低調行事,默不吭聲,那蒙受羞辱的命運,可以晚來一刻。
但是江夢雨不會放過她,在一夜平安無事,逃出百里之外,天剛剛放曉的時候,李長生找了個隱蔽的山坳,衆人就安營紮寨,準備休息三個時辰再走。而江夢雨忽然拉着李長生的衣袖,妖異的笑道:“呆子,快把衣服脫了,等下讓李香玲給你洗洗。”
“爲什麼?爲什麼要讓她給我洗衣服?”
李長生一邊用清水衝着身體,渾身溼漉漉的搖了搖頭:“她可是守備的妻子,是官太太,我怎麼能讓她給我洗衣服,你別開玩笑了。何況守備對我們不薄,我不好好照顧她,卻要勞煩她,我也不好意思。”
“我告訴你一些事情,你就知道該不該讓她給你洗衣服了。”江夢雨拉着李長生緩緩的坐下,然後長話短說,把馬車上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李長生。
李長生本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可想到自己爲了衆人,不惜性命的斷後,居然被李香玲指責爲土包子,土鱉,有勇無謀,沒有教養,就忍不住心寒透頂,怒意隱隱勃發!
他最痛恨的就是別人說他是土包子,還說他沒教養!
這豈不是連帶他的父母也一起罵了!
“該死!這李香玲太目中無人了,要不是看在劉守備的面子上,小爺我就自己走了,不管他們的死活!”
李長生豁然站起,咬牙冷喝道。
“那你的衣服……”江夢雨滿意的笑道,眼中充滿狡黠之意。
“當然讓她洗!不僅要洗衣服,還要洗臭鞋子,洗褲衩兒!小爺我薰死她!”
李長生惡向膽邊生,比江夢雨還過分!咬了咬牙齒,決定就當這一回大爺,讓李香玲好好照顧他這個小祖宗!即便是鼻子裡面插大蔥,裝象也無所謂。誰讓她那麼過分的。
然後他也不客氣,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就把髒衣服全部換掉,拿給江夢雨。
江夢雨看到李長生的褲衩兒和鞋子,忍不住俏臉一紅,本不想讓李香玲觸及李長生這些的東西,可是想了想也沒什麼,李香玲比李長生大那麼多,應該不會多想,最多就是羞辱。
一下子把李長生的髒衣服,鞋子,褲衩兒扔在李香玲的臉上,江夢雨雙手叉腰,傲然冷喝道:“李香玲,咱倆打鬥你輸了!願賭服輸,好好給我家長生洗衣服!不準偷懶,也不準說不!”
“你!別太過分!”
李香玲豁然站起,俏臉頓時慘白,胸脯鼓的似乎要把衣服撐開!而那一堆衣服裡面蘊含的刺鼻怪味,和尿味,又頓時讓她驚醒過來,低頭一看,只見地上的一堆衣服裡面,居然還有鞋子和褲衩兒!
鮮血頓時充入那白裡透紅的俏臉上,李香玲眼圈忽然紅了,咬牙切齒的指着江夢雨嬌喝道:“你這個女人是不是玩太大了!我願賭服輸,洗衣服沒有意見,可你居然把他裡面的這些東西也拿來!他一個土鱉,賤民!有什麼資格讓我給他洗這些髒東西?何況,你也是女人,女人有必要爲難女人嗎?”
“賤民?土鱉?”李長生剛剛準備過來看好戲,可是聽到李香玲對他的辱罵,他轉身就走!再看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了就要給李香玲兩個耳刮子,身爲男人他不可動手,何況那是守備的妻子,所以就遠遠走開,決定眼不見心不煩。
“你是不是願賭服輸?如果是,就立刻去洗,小山後面就有水!如果說話不算話,寧願當小人,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這樣以來,言而無信,誰是賤民,顯而易見!”
江夢雨氣的牙根癢癢,可她還是忍着沒有衝動,而是用激將法,何況她動手也沒用,因爲她現在不是李香玲的對手。
“媽媽,我去洗吧,你休息一下。”
就在此時,躺在草地上,依然沒有從死亡陰影走出來的劉真真,忽然一屁股坐起來,摟着李長生的衣服,就要幫母親去洗。
“你給我放下!”
李香玲忽然怒了,指着劉真真吼道。
“媽媽……”劉真真吃驚的望着母親,沒想到她居然也對她發脾氣了,長這麼多,母親對她從來都是溫聲細語,慈祥疼愛的,何曾這麼吼過她,所以她頓時嚇得俏臉發白。
“男人的衣服,也是你隨便亂碰的?媽媽我以前是怎麼教你的?放下!”
李香玲更加嚴肅的喝道,劉真真腦子頓時亂糟糟的,流着眼淚,把李長生的衣服放下。
“洗就洗,你給我等着!李長生那個土包子今天羞我,來日我必定百倍償還!”李香玲抱着李長生的髒衣服,低聲放下狠話,一扭,就朝着河邊走去。
“你要搞清楚,現在你們母女需要我家長生的保護!你的護衛,只剩下七個了!而靈符已經用光,暗器也都被毀掉,七個護衛對付一個元靈境的高手都難,可咱家長生能以一敵四!”聽到李香玲的狠話,江夢雨目光一沉,咬牙冷哼道。
而李香玲嬌軀一顫,腳步下意識的停頓了一下。
似乎到了此刻,她才反應過來,她們母女的身家性命,都在李長生手中掌握着。所以即便有萬般不甘心,千般不如意,也只好把羞惱,恨意壓制在心裡,再也不輕易說話招惹江夢雨了。
本來她也是元靈境高手,比李長生修爲高了一重,所以一直都不把李長生放在眼裡,連正眼相看都不屑於,特別是李長生數次盯着她們母女看,讓她還覺得那是髒了她們的形象,侮辱她們的人格和尊嚴。
可是現在,她忽然意識到了自己很危險。
李長生可以一次性殺掉四個元靈境高手!她可不認爲自己比四個元靈境高手還厲害。所以現在她們母女不僅要依靠李長生的庇護,甚至還要小心別得罪他。
萬一惹怒了李長生,遭到那“色眼”傢伙的報復,那可就慘了。她有一萬種手段和李長生同歸於盡,保護自己的清白,可是女兒呢,女兒要怎麼辦?
“我洗就洗,有什麼大不了的,就當是,就當是……多了一個白眼狼的兒子!”
李香玲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上掛着淚珠兒在顫抖,把李長生的褲衩抓在手中,聞到上面奇怪的問道,她頓時羞得面紅耳赤,心中的恨意,卻是百倍醞釀着!
控制了許久的情緒之後,她纔有勇氣睜開眼睛,俏臉慘白,眼神空洞的洗着,可是卻在裡面發現一根毛髮,她頓時就控制不住,在河邊噁心的嘔吐起來!
只嘔的滿臉淚水,才稍微順氣,然後她崩潰的大哭,情緒憤怒的搓洗着……
這個小插曲自然不被李長生放在心上,他只是神色木訥,施施然把李香玲遞來的乾淨衣服裝進芥子袋,然後下令隊伍繼續前進。
而李香玲,則開始變得失魂落魄起來,跟在李長生和江夢雨的背後,望着那兩人的背影,她盤算着各種陰謀。比如說,奮力一擊,把李長生殺了?
可是這麼做,她又不敢,因爲她覺得會對不起丈夫,畢竟李長生是靈鶴學院的人,而丈夫和靈鶴學院有很深的淵源,他把李長生當師弟對待,如果被她殺了,丈夫那一關不好交待。
還有的就是,殺了李長生,路上又遇到危險怎麼辦?
無相門的人逃走了一個,後面肯定有追兵。
可就在她滿心仇恨,醞釀各種陰謀的時候,忽然之間,有兩個天神宗的弟子,突兀的從一個山頭御劍飛來!
“天神宗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