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趁着魏子琪還沒有睡醒,李長生在陸定州的帶領下,決定去見見白雲寨的二把手,夏侯次。
雖然夏侯次什麼都聽魏子琪和軍師的,可是李長生畢竟是求賢而來,所以出於禮貌,必須要提前見上一見。
夏侯次住在山寨最深處的一個院子裡面,周圍滿是翠竹,即便是到了這萬物蕭瑟的冬季,那裡也是綠衣盎然,一片勃勃生機。
聽到叩門聲,一箇中年男子,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是軍師,就立刻拱手道:“哦,原來是軍師啊,快請進。”
“愚兄我打擾賢弟閉關清修了,還請見諒啊。”
陸定州跟着夏侯次走進院子,卻也客氣的笑道。
“軍師多慮了,我今天沒有修煉,剛剛聽聞你有朋自遠方來,小弟我正要去拜訪一番呢。”夏侯次站定身體,對李長生和徐青抱拳道:“敢問軍師的朋友,可就是這兩位?”
“哦,忘了給賢弟介紹,這兩位,原本不是我的朋友,只是昨夜過後,我們就是朋友了。這位,是花天朔將軍座下的少年英才李長生,這位,是其招募而來的玄靈境高手,徐青。”
夏侯次連連對李長生和徐青行禮道:“無論怎麼說,兩位現在都是軍師的朋友,我一直醉心於修煉,而沒有前去拜會,實在是失禮至極,還請李兄徐兄,原諒則個。”
就在李長生回禮的時候,夏侯次那清秀的面容上,露出一縷不喜的神色,望着李長生,又問道:“請問李兄是軍中之人?”
“這夏侯次畢竟是被王朝滅了滿門的可憐之人,還是對我有很深的芥蒂之意啊。”李長生無奈的暗歎,卻也點點頭承認道:“是的,我正是軍中之人。”
“擊殺白雲馳那廝的可也是李兄?”夏侯次又問道。
“不錯,正是在下。”李長生點頭笑道。
然後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夏侯次這次居然深深彎腰稽首道:“草民在這裡感謝將軍爲民除害,爲我白雲寨除害,殺了白雲馳那廝。”
“感謝我?”李長生有些糊塗了。
剛纔夏侯次表情不喜,現在反而拜謝,這個禮儀繁瑣之人,到底意欲何爲?
“不錯,夏侯次在這裡感謝將軍,並且還求將軍一事,那便是不要傷害我白雲寨,白雲馳雖然驕奢荒銀,無惡不作,可這麼多年來,我白雲寨上下,是忌憚他心腹之人的實力,所以不敢動他。而我白雲寨大部分人,其實都是善良的,在白雲馳來之前,我們行的都是劫富濟貧之義舉,並且從來不隨便殺人。”
聽了白雲馳這話,李長生徹底明白了,這個面容清秀,體外飄逸的中年男子,是在擔心他此次前來,想要對白雲寨不利。
畢竟白雲馳剛剛被他擊殺,白雲馳的手下心腹,三十多個內力境高手,也都一個沒回來,可他李長生就再次來到白雲寨,這讓夏侯次不得不起疑心。
所以李長生露出一縷輕鬆的笑意,因爲他更是明白了,夏侯次知他身份而面露不喜之意,並非是不喜歡他的身份,而是擔心李長生此來心懷叵測。
於是他對陸定州使了個顏色,讓陸定州幫夏侯次打消顧慮。
這個時候,陸定州說一句話,比他說一百句都管用。
而陸定州自然懂得李長生的意思,所以就拍拍夏侯次的肩膀,淡然笑道:“賢弟啊,你多慮了,李兄這次前來,非但沒有惡意,還帶着善意而來。”
“善意?”夏侯次茫然的望着軍師。
“是啊,不過在說明他的意圖之前,我且問你三件事情,你可要一一真誠回答。”
陸定州神秘莫測的笑道,偏偏在夏侯次的面前賣關子,而夏侯次,似乎是個性急之人,所以就揮手催促道:“軍師你快點問吧。”
“第一件事情,這麼多年,你在白雲寨,對自己的修煉,可曾滿意?”陸定州神色平和的問道。
“當然不滿意,我是在五年前,魏子琪剛剛創立山寨的時候,就前來投靠了,五年的時間裡,我雖然一直醉心修煉,並且從來不理會山寨之事,可因爲我缺乏修煉所需要的靈丹,天地靈氣,以及高明的修煉招式,所以進步甚微!”
似乎早就料到夏侯次會如此回答,陸定州笑着點點頭,繼續問道:“第二件事情,你想報仇麼?或者說,長時間的無法報仇,對你來說,可是煎熬?”
“我當然想報仇!每時每刻都想!在這五年裡,每每想起父母,剛過門的妻子,剛剛及笄之妹,二八年華之弟……全家所有人,都無助的死在我面前!我都想要把仇家滿門斬殺!”
陸定州一提起家仇,夏侯次頓時情緒失控,眼珠赤紅,清秀的面容一下子變成醬紫色,渾身都散發出凜凜的殺氣,他拳頭握的咔嚓直響,咬牙哼道:“可我無能,五年的時間,還尚未踏入玄靈境,雖然只差一步,可我的築基功法品級太低,汲取天地靈氣的速度太慢,元靈先天不足,就促使我始終無法突破!”
這個回答,似乎也在陸定州的預料之中,他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抓着夏侯次的肩膀安慰道:“賢弟先不要着急動怒,且回答我第三個問題。那就是平心而論,你真的很看好魏子琪麼?我的意思是,你真以爲,在她的率領下,可以壯大我們的山寨,從而獲得更多的修煉資源?”
這個問題,談及魏子琪,有些背後道人是非之嫌,所以夏侯次漸漸平復情緒,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許久之後,他才點點頭,咬牙道:“不錯,我其實一直不看好魏子琪,只因爲我與她經歷相當,同病相憐,所以對她不離不棄,身爲女人,她能把山寨經營到如此地步,也着實難得,最起碼比一般女子優秀。可也因爲她是女子,所以心胸狹隘,目光短淺,始終侷限於發展山寨,卻不知道拓展勢力。”
“哦?我倒是第一次聽到你如此評價魏子琪,你說她目光短淺,不知拓展勢力,我倒想知道,依你之見,該如何拓展?”
陸定州好奇的望着夏侯次,他的確是第一次聽到夏侯次對魏子琪似乎不滿。
夏侯次深吸了口氣,指着北方,霸氣凜然的笑道:“我的志向,在於北方!皓月之北,有荒漠千里,因爲那裡物資匱乏,再加上沙漠盜匪無數,所以歷來在名義上屬於皓月疆土,其實一直都處於戰亂之中。”
陸定州眼睛一亮,微笑點頭道:“原來夏侯賢弟,你一直志在漠北?”
夏侯次點點頭,席地而坐:“不錯,如果我們現在就過去,可以先剿滅降服若干小部沙匪,然後再日益壯大實力,吞併其他沙匪之地盤,如此下去,必然可以統治整個漠北!到那時候,再向皓月遞一道奏摺,宣佈漠北歸附王朝,王朝必然會對魏子琪封侯拜將,從而我等就成爲王朝的一支野戰軍,光明正大的享受軍部資源,圖謀大事!”
“夏侯兄好氣魄,好謀略。”
聽到這裡,李長生也悚然動容,出聲讚歎。
漠北情形,他自然知道,如果真如夏侯次所言,把漠北收復了,那也是一塊大大的疆土,並且能得到無數兵馬。
衆人皆知,沙漠盜匪在殘酷的環境下求生,征戰,各個勇猛兇殘,如果能收入帳下,簡直就是一支兇悍驍勇的大軍,絕對可稱呼爲“古之惡來”!
可夏侯次卻搖了搖頭,無奈的嘆息道:“我有謀略,有氣魄又有什麼用?這個計劃,其實我私下裡和當家的說過,可她一口拒絕了。說漠北有機遇,但也有危險。”
“那你就沒想過棄山寨而去,然後另立山頭,發展一番,再去漠北單幹?”
李長生又問道,他這是在考慮夏侯次的忠心了。畢竟說了這麼多,他聽得出來,夏侯次對魏子琪,其實有諸多不滿。
“不瞞李兄,我從來沒有這個想法,魏子琪對我有恩,想當年,我連一口吃的都沒有,是她收留了我。雖然遺憾於她目光短淺,可也不會離她而去。我的想法是,等我修煉到玄靈境,就開始幫她打理山寨,降服附近的所有響馬,在皓月境內,也可以壯大勢力。”
夏侯次肅然道,對魏子琪的忠心,似乎天地可表,日月可鑑。
而李長生也滿意的點點頭,默默的暗歎道:“這夏侯次,也是個好人啊,身爲禮部尚書的兒子,不僅深諳禮法,在軍隊之中,可以維護軍規,以正軍威,並且還很講義氣,能得到這個人,小爺我的好處也是巨大的。”
“好吧,那你跟我們走吧!咱們率領所有人馬,投入李長生的帳下。”
而軍師在夏侯次沉默下來的時候,忽然直接道明來意!
“你是來招安的?”夏侯次望着李長生,大吃一驚。
“不是招安,是求賢來的。你,陸定州,魏子琪,我志在必得。”李長生肅然笑道:“你圖謀的,只是小小的漠北,而小爺我圖謀的,是皓月王朝所有的敵國!我的計劃是,幫皓月王朝,拿下五個敵對的王朝,擴大疆土!然後成爲無人可敵的大將軍。到了那個時候,爺爺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想要欺負誰就欺負誰,而你們,想要找誰報仇,就揮軍而去,我絕無二話。”
“這!你的野心……好大!”夏侯次渾身一顫,更加驚駭的望着李長生,如果他不是早就席地而坐了,只怕會因爲震驚過度,就要跌倒在地上了。
而李長生卻不屑的笑道:“這算什麼野心?我的終極野心是讓仙道第一門派,天神宗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