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多謝諸多長老的信任,爲了不負長老們的希望,弟子決定,從成爲真傳弟子那日起,就外出歷練,斬妖除魔,爲門派的聲名和威望,血戰到底!不到金丹期,誓死不歸!”
聽到李驚龍的話,衆長老也就鬆了口氣。
無論他如何的是異族,如何的有險惡用意,只要不呆在門派實施陰謀,倒也無妨。
其實羅生門之所以留着李驚龍,是因爲,羅生門本身也覬覦李驚龍前世的藏寶,想要彈指佛界的修煉真諦。
而李長生卻暗罵李驚龍一如既往的狡詐!
反正,他已經是真傳弟子了,還會得到羅生門的先天神通傳承,是否呆在羅生門,對他而言,根本無所謂!身爲羅生門的真傳弟子,又是彌羅大,法王的轉世,他李驚龍走到哪裡,都能混的風生水起。反觀其在門派之中,還會束手束腳,難以提升佛道修爲。
“現在,五位就隨我去拜見羅生門的祖師爺吧。一拜之後,你們便永遠是我羅生門的真傳弟子。除非是,犯下了背叛門規,背棄仙道的重罪!”
刑罰長老沒有多話,站起身來,諸多長老讓路,他便帶着李長生五個弟子,朝着羅生宮走去。
羅生宮,是羅生門總部很特別的一個宮殿。
相當於世俗之中大家族的家廟,祖祠。李長生雖然沒有來過,但也知道,羅生宮裡面,除了有羅生門開山祖師的雕像,還有歷代羅生門前輩仙逝之後的長生牌位。
每一個弟子,成爲真傳的時候,都要拜見羅生門的祖師,然後再一一拜見羅生門的先輩。這是必然的,也是必要的一個過程。
走出剛纔接受考覈的“天權殿”,繞過西側,就如同行走在雲裡霧裡,只是腳下恍然還是踩着柔軟的大地。
而周圍有玄靈境的仙鶴飛舞,有靈虎在路邊的密林裡幫忙照顧仙草仙果,還有一株株靈藥變化出來的男子和女子,在照顧藥田。甚至還有一尊尊身形飄渺,如同虛幻的金甲戰將,手持長兵,在天空巡邏。
如此景緻,哪怕是李長生也分不出虛幻和真實了。
就連李驚龍,冥浩天這兩個進入登天城很久的弟子,也露出迷茫和讚歎的表情。
不知道走了多久,衆人被一個女童攔下。
女童手中抱着一個金盆,就如同世俗中年畫中的聚寶盆一般,裡面裝着青色的水。
李長生看不透那是什麼水,只覺得神念和那水面一接觸,無邊的寒意就刺入心裡!
身體裡面頓時似乎有萬千冰刺,在破壞他!
反觀李驚龍它們,似乎全都如此感覺,一個個都用神念去刺探了。但立刻就臉色慘白,眼神中露出極致的痛苦之意。
刑罰長老似乎不知道身後弟子的小手腳,轉過身來,很少笑的臉龐上,露出少年一般洋溢灑脫的微笑:“諸位,這是清觀水,也是對你們最後的一道考驗。因爲,歷年來真傳弟子接受審覈的時候,我們諸多長老,都不可能面面俱到。比如說,有些弟子,內心深處邪惡到極致,足以顛覆人之三觀,扭曲人的信念!並且這些見不得光的邪惡面,都被他們深深的隱藏起來。而這些邪惡,哪怕我們是大長老,也不敢輕易去挖掘,甚至不敢觸及。因爲,邪惡到極致,足以毀滅,扭曲,顛覆人之信仰觀,自身觀,天地觀這三觀的東西,我們一旦觸及,對我們自身的心性修爲,也會有傷害。”
說完,刑罰長老笑的更加神秘了,緊盯着李長生的眼睛,冷哼道:“比如說你,李長生,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性’字真諦是如何悟出來的。流沙仙子本來想深入刺探你的愛.欲根性,但感覺到危險和尷尬,就沒那麼做。數女同榻,雖然不會影響到別人,只要那數女願意接受你,看得開便可。但,你這事要是傳開,衆人會如何看你?你把這極致邪惡的經歷隱藏的極深,流沙仙子,雲柔柔,甚至是天機子都感覺到極其危險,所以不敢過分的挖掘你,便說你沒問題。但正所謂,人在做,天在看,我卻是知道。”
李長生噗通一頭栽倒在地,渾身抽搐,臉色羞愧到極致,便慘白的沒有血色。數女同榻,他沒有想到,自己和甘甜,魯默依,慕容月三個同榻悟道,居然被知道了。
莫少離冷哼一聲,頓時露出濃濃的嘲諷之意,並且下定決心,等離開這裡之後,就把李長生和數女同榻的事情宣揚出去,以敗壞李長生的名聲。
可就在此時,刑罰長老忽然看向他,厲聲喝道:“你,更是豬狗不如!若我有掌教至尊的造物手段,直接把你貶成畜.生!你別以爲我不知道,在擂臺上,你聽聞李長生降服了你姐姐,你姐姐心甘情願對待他,助他修行的事情之後。你曾暗中發誓,日後定要把自己的親.姐姐抓出來煉製成傀儡,拿她作爲和幽魂宗交易的肉票,供幽魂宗的魔修採補修行,換取曾經被血聖子弄丟的那套先天神通!邪惡到你這地步,其實已經沒有資格做人了。居然拿你姐姐的肉身,完成自身的目的!”
噗!
刑罰長老的話,如同替天行罰,代天問罪!莫少離的邪惡心性暴光,承受不了那自我感覺醜陋的巨大精神衝擊,當即就吐出一口鮮血,渾身無力,恐懼而慚愧的跪在地上。
“李驚龍,你的邪惡,我不想多說。你說成爲真傳弟子之後,就離開羅生門去歷練,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出去要幹什麼。佛修,擅長利用別人的心性,以完成自身的目的,單就對錯而言,你雖然沒有錯,是別人的惡性把自己推向深淵。但,你沒有資格決定別人的生死以及三觀。”
李驚龍也嚇得渾身發軟,噗通跪在刑罰長老的面前。
然後他望着冥浩天,神色還是沒有絲毫的變化,語氣淡然道:“很奇怪的是你,居然沒有邪惡到極致的心性。或許,這就是無崖子的高明之處,他現在懶得爲爭奪掌教大位而和門內弟子大動干戈,更不會收個不屑的弟子,壞自己的名聲。他就是他,不需要別人去影響,而你,也始終在走自己的路。好好努力吧。”
“多謝刑罰長老的驚醒之言,弟子銘記,日後定不要犯錯。”
冥浩天鬆了口氣,神色凝重的對刑罰長老行禮道。
“現在,這清觀水,就是最後對你們的考驗,清觀水,一旦入體,就要抹殺你們極致邪惡的根性,匡正你們的三觀。若是承受得住,挺過去了,則說明,你們還有的救。挺不過去,就是死!”
刑罰長老說完,甚至不給五個弟子以心理準備,手一揮,那女童捧着的金盆裡面,青色的水就一分爲五,分別注入五個弟子的體內。
頓時之間,這白雲籠罩,如同仙境的地方,就傳出五個弟子驚天動地的吼叫聲。
就連那鸞碟,也有極致的邪惡心性。
可刑罰長老似乎是在照顧她女兒家的臉面,沒有當衆說出。但,她的慘叫,和李長生差不多悲慘。
“你的邪惡心性是什麼?”
李長生極度痛苦之餘,滿地打滾,卻也分神向鸞碟傳音問道。其實是爲了轉移注意力,減輕痛苦。
畢竟,他曾經接受丹爐蒸煮,有着忘卻痛苦,駕馭痛苦的經驗。
痛苦是一種情緒,也是一種思維,只要把痛苦的思維抹殺,便不再感覺痛苦。
然而,這清觀水帶來的痛苦,似乎是跟其他的思維和情緒一起衍生出來的,李長生無法抹殺。
若要強行抹殺,那他會“殺掉”自己的所有情緒。
日後會變成六親不認,極其刻薄,冷酷無情之人。
一個沒有情緒的人,焉能不冷酷?
鸞碟痛苦的死去活來,頭腦暈乎,所以收到李長生的傳音,就本能的回答道:“我也沒有太邪惡的想法,就是想如果有機會回家,我要把我的姐姐,妹妹,表姐,表妹,嗯,總共一百多個家族女孩兒全都帶到你面前,做你的妻子,讓大家和你一起在仙道的路上走到永恆。因爲,我不想她們死,我不想我活到一萬年之後,除了你,以及慕容月,黃怡,倪晶晶等諸多姐妹,我將再無一個親姐妹。我的家族,處於蠻荒之地,一直以來,被受諸多蠻夷欺凌,我只想,和我一樣可憐的女孩兒,能好好的活下去。”
“這,真夠邪惡的,一百多個姐姐妹妹,以及表親……”
李長生不敢隨着鸞碟的想法想下去,立刻平心靜氣,接受那清觀水,抹殺自己的邪性。
漸漸的,痛苦倒也減輕了不少。
於是,他忽然冒出一個想法:“邪惡根性,是無法徹底抹除的。清觀水,只是暫時具備抹殺邪性的力量。現在我乖乖順從,讓它抹殺,等日後邪性豈不還要衍生出來?”
有了這個想法,李長生忽然覺得,羅生門這最後的一道考驗,簡直是太無聊。
可最後,他忽然又有新的明悟。
那就是,清觀水的用途,不是真正幫弟子抹殺邪性,匡正三觀。而是對弟子的考驗。一個人,邪性若是越深重,那麼就越發痛苦。
痛苦到極致,挺不過去自然會死。
而這邪性太深重的弟子,也沒有資格做羅生門的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