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不震驚自己雙目看到的,樂音止息良久,偌大的御花園中,除過靜寂,就是輕微的風兒吹拂聲。
青絲飛揚,淺藍色的衣裙隨風舞動,如夢似幻,皇甫熠收起玉簫,眸中染上一絲柔和的笑,定定地盯着連城清透的眼眸。
傲然如她,清冷如她,世間女子,無一人能與她作比,與他的人兒作比——連城!
皇后久不見皇甫擎出聲說話,不由鼓掌:“定國,母后今個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仙音,也看到了什麼叫曠世奇觀!”一片尋常的綠葉,吹奏出的樂音,竟引來了無數只羽毛漂亮的鳥兒,還有蝴蝶,就是枝頭的花兒,也因爲聽到仙音,迫不及待地脫離枝頭,漫天而舞。
曠世奇觀,真乃曠世奇觀!
聽到皇后如此誇讚連城,諸人又是點頭,又是出言附和,且掌聲四起,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
“母后喜歡就好!”鳥兒,蝴蝶爲何會來,她不知,也不想探知,連城笑得淡然,錯開皇甫熠的瀲灩星眸,面朝皇后盈盈一禮,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皇甫擎深如古井般的雙目在凝視連城好一會後,變得更爲幽深不見底。
她,太過與衆不同,即便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可就她本身散發出的清雅之氣,傲然之氣,也讓人一刻挪不開眼。更何況小九心繫於她,又怎能因他幾句話,就收起感情,遠離她,棄她?
可要是不遠離,不放棄,小九往後的日子該如何過?
真要他看着小九越陷越深,至瘋魔麼?
昨晚,昨晚他有句話沒對小九說,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能說。
因爲言語一出,後果他不敢想象。
——越是喜歡,越是深愛,瘋魔是必然,但比這令人心痛的是,小九會因爲心底的喜歡和深愛,同時間恨上自己的愛人。
在深愛與無盡的恨意中,他能不瘋魔,能不對愛人痛下殺手麼?
血咒,這就是那道血咒致命所在。
深愛,非但不能在一起,反還心生刻骨之恨。
愛人慘死,方可解開血咒。
呵呵!那時解開血咒有用麼?
一點用都沒有,沒有!
失去愛人,且是以那種方式失去愛人,是人恐怕都無法獨活於世。
小九……小九,皇兄接下來要怎麼做,才能不讓你,不讓你步向末途?
調整好心緒,皇甫擎幽深看不出絲毫感情的雙目,從場中諸人身上徐徐劃過,沉穩的聲音揚起:“繼續!”
選妃宴再次有條不紊地進行,尚未表演才藝的那些千金們,這一刻,真沒什麼勇氣展現自己的特長,無論是琴,亦或是笛,簫,還是舞姿等。她們的信心,被剛纔看到的一幕幕全然擊得粉碎。
然而,皇帝已發話,她們又不得不按着次序,一個接一個上場表演。
天邊最後一縷晚霞散盡,明月當空,加之選妃宴場地周圍早先備好的燈火,在夜幕落下那一刻皆被宮人點亮。
擡眼望去,竟然與白日無甚區別。
“怎樣?受打擊了吧?”陸玉挽此時已無心思欣賞場中央的表演,準確些說,她今日進宮參加選妃宴,壓根就沒將心思用在欣賞各府小姐表演的才藝上,她是有目的進宮,而莫婉傾又何嘗不是?她凝向莫婉傾,見其臻首低垂,一語不發,不由冷冷一笑:“論美貌,你不及靈月公主,論對音律的造詣,你不及定國公主,此刻,你是不是恨不得掐死那兩人啊?”
莫婉傾擡眸,對上她嘲諷的目光:“玉妹妹這麼說我,難不成你各方面勝過那二人?”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卻在陸玉挽聽來,那是對她極盡的諷刺,登時,她眼裡涌上恨意:“莫婉傾,我告訴你,岑公子是我的未婚夫,你休想覬覦他!”
“我要說我和他早就相識,你信嗎?”既然已經撕破臉,她就沒必要再討好這蠢貨,再平白無故受這蠢貨的氣,莫婉傾脣角微翹,眼底染上一絲極淺的挑釁:“玉妹妹,我也告訴你,不是哪個都能威脅我的。再者,你也沒有威脅我的資本!”陸玉挽滿目驚愕,微張開的脣吐不出一個字。
眼前這狐媚子與岑公子竟認識,且早就認識,從狐媚子的神態中,她看不出一絲作假。
“你就是個被慣壞的孩子,義母寵你,疼惜你,無底線的縱容你,養的你心浮氣躁,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莫婉傾可不管陸玉挽在想什麼,更不管對方聽了她的話,會不會說與羲和公主聽,她笑容柔和,聲音清幽:“可你有無想過,不是每個人都能像義母一樣縱着你,任你耍橫。自從住進信陽侯府,我處處遷就你,想與你好好相處,你卻因爲貌不如我,便心生嫉妒,無時無刻不在排斥我。玉妹妹,我現在與你把話說到明處,只想讓你知道,若是知趣,最好別再招惹我,否則,你能否順利嫁給岑公子……”
“你,你以爲你這麼說,我就會信嗎?”攥緊手中的絹帕,陸玉挽自驚愕中回過神,咬着牙,壓低聲音,狠狠道:“岑公子是我的,無論你多有手段,他也不會屬於你!”
莫婉傾捂嘴輕笑:“那咱們就走着瞧。”微微頓了頓,她優雅地放下手,輕搭在膝上,神色認真:“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知趣,我和岑公子之間的關係,將會依舊如現在這樣。”
“哼!我若信你的話,就是個蠢的!”別過頭,陸玉挽沒再理莫婉傾。
不久她就要大婚,狐媚子此番威脅她,憑的是什麼?
身份?
家世?
要什麼沒什麼,還大言不慚地威脅她,真是夠了!
連城手撐下顎,琢磨着心事,並沒運內力,再聆聽陸玉挽,莫婉傾之間的對話。
說來,也沒那個必要。 щшш •ttκan •℃ O
畢竟她已知塘邊落水,是莫婉傾爲之。
如此一來,她只需遇到機會,讓對方知曉她不是誰都能算計的!
“三姐,那靈月公主好奇怪!”顧駿盤膝坐在墊子上,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扯了扯顧寧的衣袖。
顧寧與他四目相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啊,我也覺得她好生奇怪,一會看看二姐,一會又看看我們,眼神有些熟悉,卻又有些陌生。”
“她是靈月公主,我們從未見過她,更談不上熟識,那她爲何就對我們姐弟三人流露出那種目光,我剛剛還發覺她眼裡的情緒,似乎很激動呢!”朝連錦坐的方位掃了眼,顧駿眼裡的疑惑更甚:“真是個奇怪的人!”
“好了,那靈月公主奇不奇怪與咱們沒幹系,別想了!”輕撫顧駿腦後的秀髮,顧寧漂亮精緻的臉兒上掛上了明亮的笑容:“二姐是不是很厲害?”
顧駿點頭:“我沒想到二姐能吹出那麼好聽的樂音,而且是用一片綠葉吹奏的。”晶亮的眼眸眨了眨,他小臉上亦掛上微笑:“那些蝴蝶和鳥兒,定是二姐吹奏的樂音吸引過來的,真神奇!”
“是啊,好神奇呢!”嘆息一聲,顧寧將眸光挪向連城,低喃:“二姐好像有心事。”
“與靈月公主有關?”循着她的視線,顧駿亦望了過去:“我不許任何人欺負二姐!”
顧寧握住他的小手,收回目光:“靈月公主突然來我大周,必是帶着某種目的來的。”
“聯姻?她會是來聯姻的嗎?”顧駿說着,眸光挪轉,落在皇甫熠身上看了好一會,而後收回,對上顧寧有些擔憂的目光:“二姐,你是擔心她會和熠親王聯姻?”
遲疑片刻,顧寧輕點頭:“你也知道以二姐現在的身份,要與熠親王締結良緣,恐多有不順。往深處說,是皇上不想二姐和熠親王扯上關係,這麼一來,那靈月公主極有可能,極有可能成爲未來的熤王妃。”
“皇上爲何不願二姐和熠親王有關係?”顧駿不解,良久,都不見顧寧開口,他不由擰眉,繃緊小臉:“我相信熠親王!我相信他除過二姐,不會娶任何一個女人,即便那靈月公主長得漂亮,可二姐長得也不差。”
“我也希望他別負二姐,要不然,二姐肯定會傷心的!”語落,顧寧不再說話,顧駿亦是緊抿小嘴,一聲不吭,姐弟倆一時陷入靜默之中。
他們怎麼了?爲什麼突然不高興了?
連錦如一汪清泓般的眼眸微閃,心潮頃刻間起伏不已。
坐着坐着,連城感到無聊,不由起身,往近旁的花徑走去,她想靜靜,想靜靜地呆在一處,好好梳理思緒。她擰着眉兒起身離開時,皇甫熠抿了抿脣,好一陣後,從几案後站起,亦離開了座位。
而在連城起身前,莫婉傾因坐在陸玉挽身側太過煩悶,便與秋蟬交代了句,離開了選妃宴的場地。
獨自走在幽靜的花徑上,莫婉傾悲從心來:“爹,娘,你們爲什麼要置我於如此境地?我不想啊,我不想違心出賣自己的身體,更不想像個傀儡一樣的活着!我是你們的女兒,是你們的女兒啊!你們怎就忍心,怎就忍心這般對待我?”她心裡暗忖,任淚水涌出眼眶,順着臉頰滑落而下。
忽然,她腰上一緊,跌入一溫暖的懷抱:“誰?”顧不得拭去臉上的淚,她帶了絲哭腔,顫聲問。
其實,她是知道擁着她的人是哪個,也很反感此人,可她沒有法子,沒有法子反抗,坤伯昨晚有說,要她下一劑猛藥,以期達到他們要的結果。
“婉兒,你哭了?”皇甫燁磊嘴裡噴出的熱氣,令莫婉傾厭惡不已,但她的聲音卻尤爲溫柔:“沒有,我沒有哭,你放開我,被人看到不好!”
皇甫燁磊哪肯放開她,只聽他語聲憐惜:“我帶你去旁出轉轉,興許一會心情就會好起來。”說着,他擁緊莫婉傾就往一叢濃密的花木從中走去,“婉兒,對不起,我沒想到母妃會出言讓你難堪,你放心,她答應我了,今日定會請求父皇和皇后,將你指給我做側妃。”
“淑妃娘娘一點都不喜歡我,我看得出。”花徑上除過她們二人,再無人走動,莫婉傾眸光閃了閃,佯裝掙脫開身子:“放開我,你放開我,淑妃娘娘不喜歡我,又怎會讓我給你做側妃,我有時候會想,會想當初不該,不該和你有那種關係。”
“我喜歡你,我很喜歡你!”吻着她的秀髮,皇甫燁磊聲音輕而柔:“每次一想到你躺在老大身 下承歡,我的心就會很痛,可再痛也沒法讓我忘記你!”兩人走進茂密的花木從中,在一方大石上緩緩坐下。
莫婉傾抿脣不語,皇甫燁磊轉正她的身形,開始吻上了她的眉眼,她的脣,大手也漸漸……
“你別這樣,別這樣……”莫婉傾躲避,眼裡梨花帶雨:“這裡是皇宮,是御花園,你想讓我變成蕩 婦?想讓我被人恥笑謾罵,一頭撞死在你面前嗎?”皇甫燁磊停下動作,往周圍看了看:“這裡距離選妃宴場地很遠,不會有人過來。”說着,他湊在莫婉傾耳畔:“有七八日沒碰你了,乖,我會輕些,不會鬧出動靜的。”
“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嘴上這麼說着,但莫婉傾卻沒再掙扎。
離開選妃宴場地的那一刻,她有留意到四皇子盯向她的眼神,也有留意到他打量三皇子的目光,而皇甫燁修,則是坐在几案後一杯接着一杯飲酒,她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只覺他心情不好。這會兒,三皇子和她在這,難保四皇子不會跟過來,他可是三皇子的左右手呢,如果,如果……
那她的目的豈不是很快就能達到?
兄弟反目,只要四皇子過來,她會讓他們兄弟三人立刻反目成仇。
無需催動媚 情,皇甫燁磊就已情動,只見他一把掀起莫婉傾的裙襬,就……
揮汗如雨,他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力氣。
而莫婉傾則背靠大石,緊咬着脣瓣,不讓自己發出絲毫聲音。然,“啪啪啪……”的聲音,還是自茂密的花木從中時有傳出。
有腳步聲,她有聽到腳步聲接近,眼底閃過一抹精芒,莫婉傾在皇甫燁磊完事後,邊將滑落肩膀的衣領往上拉,邊含淚低語:“你先離開,我不想被人看到我們在一起。”整理好袍擺,皇甫燁磊眼裡滿是戀戀不捨:“宮裡是不方便,明日,明日我去你那,到時,我會好好疼你一晚上。”轉身走了兩步,他忽然頓住腳,回過頭:“婉兒,你放心,我皇甫燁磊絕不負你”他的聲音有些黯啞,出口之語尤爲情真意切。
莫婉傾心底嗤笑,含淚的眼眸中卻涌出脈脈柔情,慢慢的點了點頭。目送皇甫燁磊的身影消失不見,她索性不再整理衣裙,朝着一株花樹後望了眼,低微而輕柔的聲音揚起:“既然都看到了,爲何還躲在暗處不現身?”
“沒想到,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女人!”皇甫燁文眼神複雜,從花樹後走出,在莫婉傾三步開外站定:“你是大哥的女人,怎能和老三糾纏不清,甚至,甚至還和老三有了那種關係,算我看錯你了!”他的臉色很冷,語氣也冷冰冰的。
“是嗎?你看錯我了,那告訴我,我是怎樣的女人?”蓮步輕移,莫婉傾逼近皇甫燁文:“你告訴我啊,我是怎樣的女人?”淒涼的淚水滴滴滑落,她眉目間盡顯悲傷:“知道麼?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的心就狂跳不止,我喜歡你,別問我原因,因爲我也不知道,我只知我喜歡你,你的一個眼神,就會令我心跳加速。”
“可是,可是你卻迴避我的目光,迴避自己的感情,我能看出來,你對我也是有意的。”脣角掀起一絲悲涼的苦笑:“你一定是看到大皇子也對我上了心,纔不肯承認對我的感情,是也不是?”
皇甫燁文面上表情一僵,半晌後,他啓脣:“你,你太自以爲是了!你各方面條件是很好,可我後院的女人,哪個也不比你差。”
“真是這樣嗎?”在他面前站定,莫婉傾擡手,撫上他俊秀的臉龐,悲涼的聲音揚起:“你在騙自己,在騙自己的心。”皇甫燁文沒有動,也沒有打落她撫在自己臉龐上的手。
“我無父無母,寄居在義母府中,你恐怕不知,不,從今日發生的事上來看,你應該知道了,知道陸小姐每日是如何爲難我的,我忍,我每天都告訴自己要忍,因爲除過義母,除過信陽侯府,我再無親人,再無地方可去。大皇子對我有意,我是有拒絕的,但我,但我手無縛雞之力,加上大皇子的身份在那放着,我能怎麼辦?”
“他要我,不顧我的意願,強行要了我。我好難過,好想去找你,好想得到你的安慰,卻又不害怕見到你,我怕你會討厭我,甚至出言凌辱我,說我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捂住嘴,莫婉傾低泣:“我也想到了一死了之,卻在最後關頭,你的笑,你的一言一行,突然就躍上我的心頭,我捨不得,捨不得就這樣離開人世……”
“即便不能和你在一起,但能看到你,於我來說也是幸福的。”
搖了搖頭,她忽然往後退了兩步:“沒想到的是,我沒想到的是三皇子竟然也對我動了心思,比之大皇子,他好殘暴,好殘暴……我反抗不了,我知道自己已是大皇子的女人,不能做出對不起大皇子的事,可我反抗不了啊!”
“有過一次後,他威脅我,如果我不聽他的,就會身敗名裂,就會……”她不再說下去,只是垂眸默默流淚。
皇甫燁文聲音變得緩和:“那你爲何不告訴大哥?”是的,他是對眼前這女人有那麼點意思,卻由於大哥也喜歡之故,他便收起那份朦朧的感情,且在無意中碰到時,會刻意避開。
“我不敢,我不敢說,我怕大皇子惱怒,怕他……”慢慢擡起頭,莫婉傾笑了,笑得淒涼無助:“不說了,既然事情已經被你撞破,我無話可說,你若想告訴大皇子,便去吧!”媚 情已被她暗自催動,她看出皇甫燁文眼裡已有了憐惜。
憐惜,有憐惜,就有情,有情的話,便很容易在媚 情鼓動下,做出不理智的事。
自選妃宴場地離開已有段時間,皇甫燁修不可能發現不了,見她沒在座位上,見她遲遲沒有回來,他勢必坐不住。
她希望他能找到這裡,不過,找不到也無所謂,她會讓他知道,知道他信賴,最倚重的兄弟,對他的女人做了不該做之事。
男人,再大度的男人,聞知自己的女人被佔了,且是被自己最親近的人佔了,都不會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皇甫燁文覺得很熱,覺得那突然騰起的熱源,朝他某一處迅速聚集。
突破口,他現在急需一個突破口。
他的眸光逐漸變得灼熱。
他移步靠近莫婉傾,靠近這個他不得不埋在心底的女人。
一刻鐘前。
踩着靜幽的月色,連城隨意地在御花園中走着,當走到一座假山附近時,她仰起頭,看着假山頂上的涼亭,一時興起,提輕功,如無物般飄了上去:“真好!”她無聲呢喃。眼界開闊,夜風習習,別提有一番滋味。
稍安勿躁,她還是稍安勿躁吧!
他要說,遲早會告訴她,不是說過會信他麼,那就要對他有信心,對他們間的感情有信心。
否則,苦惱的只能是她自個。
什麼聲音?眉兒微蹙,她側耳傾聽。
三皇子不要……
婉兒,我喜歡你……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野戰,有人打野戰!男的是三皇子不會有錯,那被他喚作婉兒的女子又是哪個?
宮婢?
應該不是,直覺告訴她,那叫婉兒的女子應該不是宮婢。
那會是誰呢?
啪啪啪的聲響可真夠刺激。
連城除過臉兒微紅,再無其他感觸,畢竟她不是地道的古代女子,在前世,這個震,那個震,甚至馬震都不足爲奇,野戰又能算得了什麼?
循聲望去,她看到了令人噴血的一幕。
斂住氣息,她沒有離開,就那麼靜靜地站在亭中,望着不遠處,茂密花木從中的一幕活春 宮。??皇甫燁磊完事走了,四皇子卻突兀地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中。
“是她,原來是她!”嘴角動了動,她再次無聲呢喃。
是了,不是她還能是哪個?
唯有她近些時日,與大皇子,三皇子走得近,而且她的名字裡,不就有個“婉”字麼!
連城嘴角抽搐,聽着莫婉傾悲情的訴說,她嘴角抽搐不止。不由暗道:皇甫燁文會信她的話麼?
心機,莫婉傾有。
手段,容貌才情,莫婉傾亦有。
男子遇到她,十個有八個恐怕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果不其然,皇甫燁文中招了。
眼前即將再度上演活春 宮,連城無語啊無語,她實在很難將莫婉傾和蕩 婦掛上鉤。
異香,她怎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異香,隨之感到心中生出些許騷動。
媚 藥?那嗅入鼻尖的異香,與媚 藥的效用無二。可是媚 藥有香氣散發出嗎?沒有吧,那東西要融入水中,服用後纔會起到作用。運轉真氣,她進一步屏住呼吸,隔絕異香撲鼻。催 情香?是催 情香嗎?搖了搖頭,她知道不是的,催 情香雖不稀罕,但也不容易得到,而且那玩意要點燃纔可以起到應有的效用。
摩挲着下顎,連城盯着快要進入狀態的兩人,定定地思索。
“啪!”巴掌聲響,驚得她身子一震,不由眨了眨眼。
皇甫燁修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的兩人,眼裡的憤怒與沉痛來回轉換着。他不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卻又由不得他不信。選妃宴上發生的事太多,他心中好煩悶,煩悶不能給心愛之人一個歸宿,禁不住一杯接一杯地飲酒。
納心愛的女人進府,不可能了,有今個發生的這一系列事,是全然無可能了。父皇不會因個女子,引得兩兄弟不合。更何況她還使手段,致顧連城落水,他是不信的,也不想相信,可以他對玉挽的瞭解,她絕不會無中生有。
她是驕縱,是有那麼些小心思,可她從不屑撒謊。
只因她從小到大,一直處於雲端之上。
被姑母呵護着長大。
由這,他沒理由對玉挽之言生出質疑,而父皇最是討厭心思深沉的女人,他的母妃就是個例子!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