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逸軒提起輕功,宛若閃電,凌空接住她。
落回地上,看了眼昏厥過去的妹妹,他將目光挪向連城,嘴角動了動,終沒說出什麼,抱着洛素羅,轉身而去。
“神女是太女……”
“是啊是啊,神女就是太女,她一點都不怕阿羅小姐,太厲害了!”
“你傻啊!太女既然是神女,哪用得着怕個凡人。”
“真漂亮,神女真漂亮!以後咱們再也不怕生孩子了!”
“你說的是,可咱們的男人現在都不知在哪兒……”
……
圍在街上的婦人,你一言我一語,相互間低聲說了兩句,瞬間過後,個個紅着眼眶散了開。
當然,也有站在原地沒走的,目光虔誠,望着連城專注地看着。
“連城……”
長臂伸出,攬連城入懷,皇甫熠目中柔情涌現,磁性惑人的嗓音揚起,“我很想你,很想很想,我再也不要與你分開,再也不要……”
連城靜靜地在他懷中依偎片刻,而後仰起頭,眸光疑惑:“公子,我們認識嗎?你確定沒抱錯人?”
“昨日聽街上傳言,說神女降世,幫一位大嫂剖腹產子,我就有想到是你,可是我等了一天,又等了一夜,都沒見你再出現在這家醫館,剛纔看到你的身影,我知道那就是你,可是你面紗掉地,我一時間……我一時間怔忪,便停下腳步……對不起,我不該遲疑,不該停下腳步……??”
修長的大手徐徐劃過連城絕美出塵的容顏,他緩緩道:“變不回以前的樣子了嗎?”
“這樣難道不好看?”
退出他的懷抱,連城哼了聲,挽住風清的胳膊,道:“我君父長得這麼好看,還有我母皇,那容貌美得就無法用言語形容,我是他們的女兒,長得好看些有什麼不可以?”
眼前的少女是他心尖上的人兒沒錯,可她的容貌怎就與靈月錦公主一摸一樣?還有,太女,君父,母皇又是怎麼回事?
“你站在這慢慢想吧,我和君父先進去了。”瞧皇甫熠皺眉深思,連城丟下一句,就和風清轉身走進醫館。
任伯和離涵從街邊走過來,在皇甫熠身邊站定,任伯安慰道:“王妃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王爺莫心傷。”
“爺,你是太想王妃纔會認錯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那女子的樣貌很熟悉,但絕不會是王妃,主子心裡難受,在所難免,離涵幽嘆口氣,道:“我到其他地方再找找,肯定能找到王妃。”
皇甫熠回過神,目光落在他們二人身上,一字一句道:“她就是,我沒認錯人。”
任伯愕然道: “王妃易容了?”
“是真容。”皇甫熠說着,微頓片刻,這才續道:“她現在是靈月太女。”
“太女?這是怎麼回事?”任伯大爲不解。
離涵道:“爺,照你這麼說,王妃難道不是難道不是寧遠侯之女?”
WWW¸тт kan¸¢Ο 怎麼可能呢?寧遠侯夫婦膝下有兩子三女,整個京城沒有哪個不知道。
“我也疑惑着呢,不過,我確定沒認錯人。”望向醫館內,皇甫熠出口之語尤爲肯定。
離涵大開腦洞,想了想,壓低聲音道:“爺,你說王妃會不會是借屍還魂啊?”被扔下斷崖,如若沒有奇蹟,很難生還,而王妃的樣貌與之前完全不同,除過傳說中的借屍還魂,他還真想不到其他的緣由,來解釋剛剛看到的那位女子就是王妃。
“閉上你的嘴!”皇甫熠擡腿,踹離涵一腳,沉着臉道:“若是想找抽,你儘管隨便亂想!”借屍還魂,那不過是民間一些荒誕傳說罷了,他從未信過,再者,她好好的,用得着那樣麼?
他的感覺不會有錯,抱住她那一剎那,是他熟悉的感覺,她就是她,就是原來的她,至於容貌,身份有變,肯定有着什麼原因。
她遲早會告訴他,而他,耐心等着就是。
抱洛素羅到旁的醫館看診後,聽大夫說鞭傷不是很重,人只是受驚暈了過去,洛逸軒方輕舒口氣。
回到府中,將洛素羅抱回她自個院裡安置好,又叮囑丫頭幾句,他正要離去,卻聽到院裡傳來母親的聲音。
丫頭挑起門上的竹簾,洛霜臉色極其不好地走進屋裡。
揮退裡面伺候的丫頭,她在洛素羅牀邊坐下,先是檢查了下女兒身上的鞭傷,而後將目光凝聚在洛逸軒身上,語聲輕柔道:“你是兄長,既然在場,怎不護住妹妹?”
“娘不覺得阿羅性子嬌縱嗎?數年前,她揮鞭打傷錦公主,宮裡看在你和爹的面子上,並未就那件事多說什麼,可今日,她面對的是太女,不僅出言不遜,且態度極爲傲慢,就是我這個兄長都看不過眼……”洛逸軒正說着,突然連咳起來,半晌後,他順過氣,續道:“我有想過向太女求情,可沒等我開口,太女手中的軟鞭就已落在阿羅身上,娘,你身爲女巫,我爹又是大將軍,就阿羅今日惹的事,實在是有損你們的臉面,太女教訓她,我覺得沒錯。”
洛霜見他喘氣急促,道:“坐下說吧!”洛逸軒擡頭,用帕子掩着嘴又連咳數聲,搖了搖頭,慢慢道:“娘,我自幼就身體不好,爺知道自己沒幾年可活,但我希望你和爹千萬別走錯路。”攥緊手中的白色絹帕,他眼裡蘊出悲憫之色:“百姓的日子過得很艱難,眼下女皇立了太女,娘和爹該放手的就放手,莫再貪念權利不放。”
“逸軒,你……你咳血多久了?”本想斥責他兩句,但那掛在他嘴角,沒被擦乾淨的血絲,刺痛了洛霜的雙眼,“告訴娘,你咳血多久了?”不是一直服用湯藥麼,怎就咳血了?她聲音輕顫,眼裡盡顯疼惜。
洛逸軒眸光微閃,擡手就拭嘴角:“娘,我沒咳血。”從小到大,母親沒少爲他的身體憂心,他現已成人,不能再讓她掛心。
“我都看到了,逸軒,別瞞着娘!”傻孩子,怕她擔心,竟裝作沒事,洛霜眼角溼潤,道:“你若不說,就將手裡的絹帕遞給我看。”
洛逸軒抿了抿脣,轉移話題道:“昨晚有人到我院裡,看到他,我仿若在照鏡子,娘能告訴我他是誰嗎?”
他有意轉移話題,洛霜又怎能不知其意。
“他是你的孿生兄長。”她頗感心酸,眼前的孩子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從小就懂事,可是他越懂事,她就越心酸,爲何一胞雙生,他的身體卻不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服用湯藥,身體時好時壞,始終不見大好,這……這要是失去他,她的心得有多痛啊!
孿生兄長,他有兄長,真好!
若是哪天他……
也可以瞑目了!
洛霜輕聲問: “你就不想知道他更多的事?”
洛逸軒搖頭:“我只要知道他是我的兄長就好,其他事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眼裡染上一絲笑意,他道:“大哥很好,有他在娘和爹的身邊,我很放心。”
“逸軒,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不想娘擔心,才說自個沒事。”兒子眼裡的笑意,讓洛霜直想落淚,她終沒忍住,起身走至洛逸軒面前,握住他蒼白消瘦的大手,“娘不要你有事,你得好好活着,知道麼?”
“嗯,我會努力活下去!”洛逸軒點頭。
醫館門口。
“王妃……”連城和風清從醫館內走出,任伯和離涵互看彼此一眼,隨之望向眼前的絕美少女,試探着喚道。
連城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微微笑了笑:“你們好。”
是王妃,任伯心下確定。
離涵這個直腸子,心裡卻泛着嘀咕,就一聲你們還,咋就不再說些旁的,這要他如何確認她的身份?於是乎,他脫口就道:“你真是王妃?是顧二小姐……”
“你說呢,離涵!”連城笑了笑,目光挪到皇甫熠身上,勾脣道:“你是隨我進宮,還是哪兒來回哪兒去?”
皇甫熠一把拉她入懷:“自然你去哪玩就去哪了!”他的聲音有着說不出的魅惑。
“不害臊,君父和任伯,離涵在旁邊看着呢!”輕捶他一圈,連城臉兒微紅,掙脫出皇甫熠的懷抱,嘟噥一句。
皇甫熠握住她的纖手,璀璨星眸含笑,磁性惑人的嗓音自脣齒間輕漫出:“我抱我的娘子,一點都不害臊!”
是王妃,果真是王妃!
離涵撓頭,目光落在連城身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王妃,請恕屬下眼拙,沒能第一眼認出您!”
他和任伯都戴着易容面具,王妃卻能一眼認出他們,而他,卻因爲對方容貌有變,冒失地還出言加以確認,實在是給爺丟臉!
“與你相比,有人明明認出是我,卻又突然心生疑惑,停下腳步不再上前,那才叫眼拙呢!嗯,不對,那人不僅眼拙,而且啊……”連城故意拉長尾音,淡掃皇甫熠一眼,“而且那人的心也不好使,所以啊,你無需對我說什麼對不起!”她語聲輕淺,神色無比柔和。
皇甫熠緊了緊她的手兒,臉上笑容涌現,厚着臉皮道:“我昨日就知道是你,我的心好着呢!”
“那你承認自個眼拙了?”連城甩給他一個眼刀子,“哼”聲道:“放手,母皇還等着我和君父回宮呢!”
風清站在一旁,嘴角雖掛着寵溺的笑容,但心裡卻憂慮不已。
他能看出皇甫熠有多麼喜歡,深愛連城,亦能看出連城對皇甫熠的深情,按理說,作爲君父,看到此情此景,他爲女兒甚是感到歡喜,然,他不僅僅是君父,還是靈月的皇君,他不能看着拯救靈月,繼承靈月大統的新一任女皇,終回到中原。
可他不能說什麼,不管是現在,亦或是未來某日。
因爲他知道,即便連城與生俱來有着那麼個使命,但於一個從小流落在外,並未得到過父母庇護的孩子來說,實在是有些不公平。
“王妃,爺這些日子以來無時無刻不在想你。”瞧連城瞪着皇甫熠不願多搭理的樣,離涵這時道出一句。
風清思緒回籠,笑容溫和道:“鈺兒,要不君父在各處再轉會,你晚點再回來,記得多注意安全!”對上他溫和而寵溺的目光,連城嘴角動了動,熟料,不等她說話,皇甫熠醇厚而優雅的嗓音搶先揚起:“謝謝,我不會讓她有事!”
“去吧!”風清笑了笑,輕擺手。
皇甫熠朝他點點頭,攬住連城的纖腰,提起輕功,倏地便疾馳遠去。
“魅,不用跟着,保護皇君安然回宮。”啓用密術,連城吩咐魅一句。
街上行人逐漸散開,風清一路走着看着,倒也沒遇到什麼事。
“你……你還好吧?”別院中,連城眸中水霧縈繞,靜靜地看着皇甫熠,“傻瓜……爲什麼要來這裡?”撫上他蒼白的臉,她聲音輕顫,“這兒是不是很痛?傻瓜,大傻瓜……你這樣,我的心會很痛很痛……”另一隻手置於皇甫熠的心口,大顆大顆的淚,順着她絕美出塵的臉兒滾落而下。
皇甫熠環住她的腰身,站在一顆花樹下,眸中柔情流轉,搖頭,再搖頭:“我沒事,我好着呢!”極致的痛感在心口處傳開,他愛她,深深地愛憐着懷中的人兒,痛吧,即便痛得窒息,他此刻只想緊擁她,只想這樣陪着她地老天荒。
低下頭,他吻着連城臉兒滾落的淚水……
額上冷汗滴落,他心口處的痛感,宛若刀剜一般,可是他的溫卻柔而纏 綿,似是要將他滿滿的愛意,全傾注在這一吻中。
良久,皇甫熠聲音沙啞,擡起連城優美的下顎,喃喃道:“我知道你不會有事,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去那冰冷的地方,可是聽說你出事,我恨不得立時陪你而去,更恨不得毀了這天下爲你陪葬……”
連城依偎在他懷中,脣角微啓:“我沒放棄活着,我告訴自己,就算身上的傷再痛,我都要堅持住!我要救駿兒,要找到巫師給你解血咒,我要你好好的,要和你共白首,和你永遠相守在一起!”
擡起頭,連城眸光溼潤:“熠……我愛你,即便我被毀容,我相信你都能認出我,相信你不會嫌棄我,可是,我竟然沒事,我被毀容,被喂下催 情之藥,被刺中腹部,被扔下懸崖,我卻還活着,我沒事……知道嗎?是一粒藥丸救了我的命,那粒藥丸是馮叔留給我的,其中還有一枚月牙形玉佩……身上的血往外流着,我不能死,不能有事,鼓足所有氣力,我擲出紫金索……意識朦朧中,我往嘴裡塞進一粒藥丸,醒轉後,我發現我被人救了……”
皇甫熠靜靜地聽她說着,說着前往靈月途中遇到的每件事,“容貌發生改變,且與靈月錦公主幾乎長得無二,我就對自己的身份心生懷疑……”微微頓了頓,她續道:“沒想到,因爲超常的能力,我在洛府地牢,意外見到君父,見到駿兒,一併知道真實身份……是國師爲保我性命,在我一出生,便以秘藥隱去我的真容,而後,君父又吩咐馮叔抱着我逃離靈月……”
微微笑了笑,連城柔聲道:“我不在乎什麼身份,我只知除去大將軍和女巫後,就再也不和你分開,再也不……”
收緊臂彎,皇甫熠眼裡滿是心疼:“傻丫頭,你擔負的太多了!”
連城搖頭:“爲我所愛的人擔負再多,我也心甘情願!”
沉默半晌,她極其認真道:“你身上的血咒,我們一起面對,我不會讓你有事,也不允許你有事!”
皇甫熠“嗯”了聲,道:“一起面對,我和你……”
洛府主院。
“不能由着太女的聲望在百姓心中高漲!”洛翱來來回回在屋裡走了數步,陰沉着臉,凝向洛霜:“我雖沒見到她人,但就今天發生在阿羅身上的事來看,她絕對不是個善茬!”
洛霜道:“她是異星,身上必有異能,是不容小覷。”
“放出消息,先毀掉她神女之名,再設法將其除去。”洛翱做出決斷,目光陰狠道:“這邊的事得儘快解決。”
“怎麼了?大周那邊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傳來?”洛霜神色微變,禁不住問。
洛翱面冷似冰:“岑府和廣武將軍府皆已被皇甫擎下密旨,一夜滅門!”
“是東旬那邊傳來的消息?”洛霜的心驀地一突,“大周那邊的暗線全被除了?”
洛翱一拳砸在桌上,狠聲道:“岑老應該是逃脫了……”半晌後,他森然一笑,又道:“皇甫擎夠狠,夠有手段,但要清除我所有的暗線,他妄想!”
“大周那邊還有暗線嗎?”就她所知,除過被大周皇帝連根拔除那幾個,大周那邊已再無暗實力,眸光微閃,洛霜暗忖,“難道他有瞞着我什麼?”
“有,不過,他們暫時是步死棋!”沉思片刻,洛翱心底的怒火稍有平復,“安排人查探下徐楓的身份。”
洛霜蹙眉:“你想收攬他?”
“他若識相爲我所用,自然最好,否則,直接除去,免得阿羅一天到晚惦記!”洛翱並沒見過皇甫熠,但他有從身邊人的口中,聽到洛素羅與皇甫熠相識的經過,及今日發生在街上之事。
“我雖沒見過人,但就今日之事來看,他的心全在太女身上,要想爲我們所用,恐怕很難。”洛霜說着,長嘆口氣,“阿羅對他似是用了真心,我就不明白了,她和那徐楓總共沒見過幾面,怎就一時腦熱,對個陌生人付出真心?”
洛翱眼瞼微垂,沉着臉,一時很難讓人看出他在想什麼,只聽他道:“得了空就給她議親吧!”
“嗯,這事我會放在心上。”洛霜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忽然,她眼眶溼潤,臉色變得悽然。
洛翱見狀,皺了皺眉:“你這又是怎麼了?”
沉默良久,洛霜聲音微帶悲涼:“逸軒咳血了……他咳血了……可是他怕我擔心,瞞着我說身體無礙,翱,要不咱們別送他進宮好麼?”
心中一緊,洛翱目中染上一抹複雜之色,但轉瞬,他的目光便恢復常態:“這事已定,此時再生變故,你覺得妥麼?”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那孩子的命數在那放着,沒幾年可活,可是他能有什麼法子?
他心裡不適是自然,位那孩子心痛也是有的,但成就大業在望,他不能停下,不能就此止步。
基於此,他對那孩子只能說聲對不起!
望其來世投生尋常人家,身體康健,過平凡生活,不再爲人所利用。
利用?
他在利用自己的孩子,洛翱心裡苦笑,是的,他是在利用自己的孩子,利用爲他付出良多的表姐,可他沒有法子,爲達到目的,他沒有法子,只能如此!
洛霜一聽他這話,眸中的淚水頃刻間落下:“你一點都不爲逸軒擔心嗎?他也是你的孩子,現如今他咳血,也不知……也不知還能……”
“我怎能不爲他擔心?”洛翱聲音低沉,目中痛色涌現,“可我擔心有用麼?這麼些年來,爲他的身體,無論是我,亦或是表姐,咱們都已盡最大的努力……”
“表姐?你喚我表姐?”洛霜截斷他的話,情緒激動異常,“我不是你的表姐,我是你的妻子,是和你共白頭的妻子,告訴我,你喚我表姐是什麼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有多少年,他沒喚過她表姐了?眼裡淚水不可抑制地往下掉落,洛霜只覺心痛得要死。
自從成婚後,他就沒有,沒有再喚她表姐,他喚她霜兒,雖然她對此,並無什麼感覺,單這是男女間的稱呼,是愛人間親暱的稱呼,此刻,他卻一反常態,喚她表姐,究竟是何意?
洛翱起身,到她身旁:“霜兒,你別生氣,我喚你表姐,沒什麼意思的。”擡手拭去洛霜臉上的淚水,他聲音柔和道:“咱們沒成婚前,我可是一直喚你表姐呢,那時,每當我與你白搭話,你都會生氣地說我沒禮貌,說你是表姐,而我……”
“別說了!”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