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二章 琴
“無雙公,你可以上來了。”
就在這時,夏草緩緩睜開雙眼,臉上露出驚愕神情,邀請秦朗的同時掃過自己三個弟子,漫不經心道:“無雙公的話就是我的話,你們琴心既然已毀,留在我身邊也是徒勞無益。從這刻起,你們三個便不再是我的記名弟子。”
轟。
三個男子如同雷震,呆呆的盯着夏草。
琴殿其餘人全都安靜下來。
別管是認識還是不認識的,這刻目光全都鎖定琴臺上的秦朗,心底驚歎連連。能夠掃一眼就知道近千人中只有六十六個擁有先天琴心,這種本領他們是沒有的。
難道這個無雙公並非是外面所說的那樣未開化?
難道秦朗深藏不露?
琴臺之上。
秦朗站在夏草面前,望着這位東州天界琴道大師,心底暗暗讚歎。果然不愧是琴道大師,夏草竟然已經將琴道修煉到靈動之琴的境界,距離烙印之琴只差臨門一腳。只要契機到來,夏草就能順勢突破,修煉到烙印之琴境界。
“見夏大師。”
這刻的秦朗哪裡還有半點囂張跋扈的架勢?
誰要是看到現在的秦朗,絕對會認爲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孩子。
夏草卻不爲所動,她是個不加言辭的人,有屬於自己的做人標準,除非是她想,不然沒有誰能改變她。
秦朗的身份,在夏草眼中只是一張紙,被風一吹就會刮掉。她真正在意的是秦朗到底真有本事還是故意虛張聲勢。
夏草也很想要知道,秦朗到底有什麼樣的底氣,敢在外面發出十項全能的豪言壯語。
“無雙公,這裡是琴殿,任何客套話都不必多說。我既然是琴殿主考官,那麼對誰都將一視同仁。你既然敢站在琴臺之上,那麼就爲我彈奏一曲吧。只要能讓我滿意,我會秉公裁決的。”夏草隨和道。
“敢不從命?”
秦朗掃過琴臺,徑直走到一張琴案前,慢慢坐下後,手腕翻動間一張古琴就出現在眼前。
而當這張古琴放下的剎那,就連夏草這樣的琴
道大師瞳孔都不由猛地一縮,臉上露出驚愕神情。
“這張古琴莫非就是金科玉律?”
桌案上的古琴爲兩種顏色,琴身爲金黃色,燦爛如夏日陽光。琴絃爲玉色,清瑩明亮動人。七根琴絃宛如七道翡翠靈脈被壓縮拉長,散發出來的那種清涼氣息,就算是站在琴殿角落處,都能夠感受到。
沒有任何複雜花紋。
沒有繁瑣雕工設計。
就是這麼簡單。
就是如此樸素。
但在場的所有琴師卻沒有誰敢蔑視這張琴,反而是每個琴師的眼中迸射出來的都是道道炙熱精光,他們眼神崇拜的盯着這張琴,恨不得捧在手中。近乎所有琴師的,連呼吸都開始變的急促,一種暗流開始悄然涌動。
只因爲出現在衆人眼前的這張琴叫做金科玉律。
只因爲金科玉律古琴是東州天界十大名琴之一。
不誇張的說,在很多琴師心中金科玉律都能排在十大名琴首位,原因便是金科玉律是戰爭之琴,是殺戮之琴,是信仰之琴。再沒有任何一張古琴能夠像是金科玉律般,在戰場上縱橫無敵。
就是這張琴,當年在榮耀軍團首席琴師諸葛天璣手中,以琴刃橫掃敵國十萬雄兵。
就是這張琴,當年在諸葛天璣的極致彈奏中,將數座城池城牆轟然塌陷。
就是這張琴,當年被諸葛天璣掌控,以琴音感化天下蒼生。
沒有哪個琴師不想像諸葛天璣那樣創造奇蹟,沒有哪個琴師不想將自己的琴道演繹到巔峰。誰說琴師是雞肋,雞肋的琴師能夠在戰場上肆意征戰不敗?雞肋的琴師能夠靠琴聲爲黎民百姓所敬仰?
而這所有奇蹟全是金科玉律創造的。
誰都知道金科玉律在南疆,但卻沒有誰認爲他們有機會見到。然而奇蹟就這樣出現,在琴師界擁有至高無上地位的金科玉律被秦朗拿了出來,以如此隨意姿態出現在琴殿中。
衆多琴師如何能不震驚?
衆多琴師如何能不瘋狂?
衆多琴師如何能不炙熱?
哪怕是夏草都爲之動容,何況是其餘人
?
“夏大師果然是見多識廣,沒錯,這張古琴就是金科玉律。”秦朗笑道。
“真的是金科玉律。”夏草驚歎,“沒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見到金科玉律,只是不知道無雙公準備以金科玉律彈奏什麼樣的曲子?這是名琴,名琴有靈,希望無雙公不要辜負。”
“辜負?”
秦朗嘴角揚起,“夏大師,琴道九大境界,你現在是第五境界靈動之琴。想必你停留在這個境界也有不少時日,既然咱們遇上也算是有緣分,我就送你一場造化。我這裡有一曲,名曰七絃通幽,請夏大師賜教。”
放肆。
囂張。
無知。
就在秦朗這話落地後,夏草還沒有表態,但琴殿中的千餘琴師卻是面露怒容。
你秦朗怎麼能如此不知輕重,你能擁有金科玉律,是因爲你是秦家血脈後裔,但這並不意味你的琴技就有多高超。你到底是有什麼樣的底氣,敢對夏大師說出那種話,還送給夏大師一場造化,還彈奏什麼七絃通幽,我呸,你以爲…
就在近千琴師心底的不屑就要變成怒吼咆哮出來之時,秦朗神情倏的一變,身上在這刻竟然釋放出一種空靈氣息。
整個人雖然還在眼前,但所有人卻感覺秦朗像是剎那間消失掉似的,那種感覺非常詭異卻非常真實。
錚。
與此同時秦朗修長手指輕盈波動第一根琴絃,一道琴聲頓時在大殿中升起。
沒有誰能夠形容這道琴聲是什麼樣的,他們只是知道當這道琴聲響起的剎那,他們心絃竟然彷彿同時被撥動。很多以前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進腦海,每個琴師都在這道琴聲中陷入回憶。
歡樂的畫面。
悲傷的經歷。
幽怨的等待。
……
近千琴師就有近千種不同回憶,每張臉上早就沒有剛纔那種想要發狠咆哮的神情,被震住的他們眼神呆滯,雙眼死死鎖定秦朗,拼命想要看清他的身影,卻發現只是徒勞無功。
琴殿中的琴師距離秦朗很遠,他們尚且如此,就更別說近在咫尺的夏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