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怎麼辦?江老這狀態好奇怪。”
又是一個多月後,看着躺在牀上似乎都沒什麼行動之力的江守,班傑才古怪的看向身側,傳音中蘊含的疑惑也多的無法形容。
自那次大病後江守就是前面一個月很健康,比以前狀態還健康,一個月剛過去沒幾天又倒了,而且這一次的倒不是病,只是生機的流失,現在他一天裡有大部分都是昏迷着,醒來後說不了幾句話就又會昏迷。
如果江守只是一個普通老人,班傑對於此種情況也會立刻有最直觀的判斷,那就是生機到頭了。
偏偏江守……
“我也不知道。”凌道宇一樣滿臉無語,他也徹底迷糊了啊。
難道他所想的真的錯了,江守雖然疑似武聖,卻不是重傷療傷只遮掩了氣機的武聖,是失去了一切修爲和領域之力的武聖?
但若是後者也說不通啊,若江守失去了一切,他還怎麼能寫出那麼玄妙的寶字?!
思來想去凌道宇還是開口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回宗門一次。”
說完這話不等班傑開口,凌道宇又補充道,“把你那副寶字借我用一下,我回宗門看看,看能不能幫江老求來一枚延壽丹藥。就算他現在生機已經流失的接近枯竭,可是隻要能有一枚延壽丹藥就還能讓他換髮新生。”
“麻煩師尊了!”班傑大喜,從懷中拿出寶字就遞了過去,凌道宇同樣沒停頓,閃身就遁入了高空消失不見。
當然,若此刻的江守是清醒的,聽到了凌道宇的打算絕對會立刻制止的。
延壽丹藥是有希望讓江守的壽元延長,問題是若江守想用丹藥的話,又哪裡需要那位幫忙?
他若是想。就算自己打不開儲物戒指,只要找個人通過傳送陣找一下步氏封氏哪怕艾氏,什麼樣的延壽丹藥找不來?但哪怕知道自己壽元即將枯竭,江守以前也從沒吞服過延壽丹藥,這一次的枯竭還有可能讓他的登天路半途而廢,可江守也沒使用延壽丹藥的打算。
不划算!
每個生命不管吞服什麼樣的延壽丹藥都是第一次效果最大,第二次基本無效。而延壽丹藥無非兩種,一種是直接增長10年20年壽元,或者五十年。
另一種是增加你目前壽元的一成或兩成。按比例延壽的,就是你吞服丹藥時的壽元比例。以後即便你晉升了,可那丹藥效力也早消耗完了,依舊還是你晉升前的比例。
若江守現在吞一顆,至少可以讓壽元延長十年左右,增加十年的話江守就有絕對有把握把所有法則參悟成道,徹底走完登天路。
但這種情況下他該吞哪一種?一生只有一次機會啊。
江守吞服固定增長壽元的丹藥就已經是浪費了,現在吞服按比例延壽的丹藥,一樣是天大的浪費。
他半神時期吞一顆增長兩成壽元的丹藥,就是延壽二百年……
那若現在服用卻最多二十年。差距何其巨大?二百年左右差距,江守都寧願讓這次登天路參悟白白浪費掉,也不會現在去服用的。
就算這次失敗又如何,也就是用去七年而已。和二百年有可比性麼?更關鍵的是江守還不足百歲,若他能在不服用延壽丹藥的情況下晉升真神,真神後吞服一顆延長壽元兩成的丹藥,那就是2000年壽元的兩成。延壽400載。
不管怎麼考慮,現在服用延壽丹藥都是天大浪費,所以江守才從沒有服用那奇寶的心思。若他知道凌道宇的行爲,自然會阻止。
可江守現在正處於昏厥中,此刻的院落裡,也只有班傑看看屋內,再看看黃山宗方向滿心都是期待。
………
“延壽丹藥?”
兩天後,黃山宗雲起峰峰頂,一座大殿深處,當一名白袍老者聽了凌道宇的來意,頓時就狐疑的皺起了眉。
和班傑只是凌道宇的記名弟子不同,凌道宇對於白袍老者杜如明而言,卻是其真正的嫡傳弟子。
“是這樣的,……”凌道宇不敢隱瞞,從第一次知道江守,知道江守書寫的那副寶字開始,詳細的爲杜如明解釋了一切,最後更拿出了那寶字讓杜如明試探。
一番試探後,杜如明同樣對那護字大感驚奇,對凌道宇所說的江老也有了一定的認知。
可就算如此,等聽凌道宇解說了求藥的原因後,杜如明還是皺起了眉,皺着眉起身在殿宇內走來走去,幾十息後才搖頭,“沒必要了,道宇,就讓他自然終老吧。”
凌道宇愕然看去時,杜如明才擺手道,“我承認這個江老是有一定實力的,或許比我的實力都恐怖,但他已經走到這一步,沒必要再投資了。”
“不管他是怎麼做到在失去了修爲和領域之力後還能寫出如此寶字的,那都不重要,一個將死之人,以前再輝煌也是過往。延壽丹藥啊,誰不想要?咱們自己還不夠用,哪裡還有給外人用的。”
杜如明的確要承認那個護字很恐怖,連他的攻殺都能擋得下,這還是一個沒了修爲和法則之力後的傢伙書寫的,太不簡單了。
他同樣不明白對方怎麼做到的,可不明白又如何?那是一個將死之人,明不明白又有什麼關係?
延壽丹藥可是至寶,江守在靈武大陸景國時,見過幾次延壽丹藥?
更別提靈武大陸還曾經是主神的老巢,而眼下,黃山宗所在星球本就不怎麼樣不說,黃山宗自身也是隻有12聖,最強三轉存在的宗門,和景國周邊的應國等差不多。
所以延壽丹藥這至寶,別說能增加武者兩成壽元的極品,就是隨便一個增加固定壽元,只延壽十年的都不多見。
杜如明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給一個外人送出如此至寶?
哪怕這護字表明瞭江守的不簡單,依舊不值得。
“師尊……”凌道宇沉默幾息才又開口,這話剛開了頭就被杜如明揮手打斷,“這件事就這樣吧。別說咱們黃山宗沒多少這樣的寶貝,就算有你也不該去送藥,你那弟子已經和他建立了關係,若他死後,該留該送的機緣本就是要送給你那弟子的,現在還求什麼丹藥?那是一個曾經的強者,我就不去了,你去和你那弟子一起守着就行了。”
這番話沒有說完,但裡面的意思卻再明顯不過了。
杜如明巴不得江守快點死,死了後纔好讓班傑分遺產。你現在再去救對方幫對方延壽,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凌道宇沒話可說了。
“哈,道宇,你小子是不是傻了,你師尊說的多對,那樣一個曾經的強者,現在卻孤苦無依在山村中等死,咱們知道他的下落後,不提前送他一程已經是好的了。換了其他宗門知道這些情況,搶先擊殺他搶先分寶都正常,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
就在凌道宇默然中,另一道爽朗的大笑又從殿外響起。跟着一個藍袍老者就踏入殿中,只聽這藍袍老者的話就能知道對方是聽到了一切。
凌道宇也嘴角一抽,很尷尬的對着身影行禮,“道宇見過邢師叔。”
“行了。你去吧,爲一個外人求延壽丹藥,也虧你說得出口。還好杜師兄不像你一樣傻。”邢武陽再次笑着開口,眼中全是玩味。
“弟子告退。”
……
“江爺爺,江爺爺怎麼了?”
“不會吧,江爺爺怎麼會死?我不信!”
“肯定不會的,江爺爺那麼好的人。”
……
又是一二十天後,東班村江守宅院,此刻這座宅院院裡院外都站滿了身影,大部分都是或大或小的村民,許多上了年紀的村民都是默默不語的看着前方,臉上充滿了傷感和悲痛,一些年紀小的卻在知道後根本無法接受這一切,一道道充滿不甘的哭泣和低叫氾濫裡,人羣最前方,站在房門入口的凌道宇卻無奈看了班傑一眼。
“爲師已經盡力了,你節哀。”
“師尊,江老他……”
“他的生機已經接近枯竭,油盡燈枯,最多再來一次迴光返照。”
當凌道宇又沉重的低語一聲,屋子裡癱在牀上原本昏迷不醒的江守卻身子一動,驀地睜開了眼,這一刻他的雙眼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清醒。
“江老!”
見到這一幕班傑和班蓉等也急急圍了上去,江守卻撐着身子左起,伸出一根手指就在虛空中書寫起了文字。
一個力,一個速,一開始虛空書寫穩定大氣,但越寫越虛弱,兩個字最後一筆還沒寫完,江守又重重向下癱軟。
也或許就是他在書寫着兩個字時太過激情激動,連回光返照式的生機都瞬間耗盡。
這樣的一幕,也看呆了班傑和凌道宇等所有人。
在江守再次癱軟時,悲痛的驚呼才又響起,不過這些呼聲還沒傳開,江守正癱着的身子就凝滯在了過程裡,沒有受到一絲託扶,也沒有一點靈氣或其他力量涌現,可江守就這麼靜靜不動了。
下一息,那原本枯皺老邁到極限的肌膚軀體,才呼的一聲猶如吹氣般換髮青春。
或許是一萬年之久,也或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至少班傑和凌道宇都覺得那過程極爲漫長,漫長的讓他們迷失了,可那種漫長又似乎只是一種錯覺。
等再次清醒,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之前將死的老者已經不見了,原地只有一個丰神俊朗,溫文爾雅的帥氣青年靜靜盤立虛空。
“力速之道凝結,殺戮、風卻還是法則,失敗,雖然半途而廢,但這結果也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