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翎月是下一任的百花谷谷主,這一點,毋庸置疑。聽着她這般說,小姑娘絲毫不敢反駁。
小姑娘一反常態地說上了兩句恭維的話,便是匆匆離去。此後,羅青等人也沒有因爲這件事而感到半分的不適,紛紛研究起那霧果來。
霧果的成分很紛雜,有真氣,瘴氣,毒性,以及一些以羅青等人目前的見識還無法辨認出來的存在。
這些無法辨別的存在之中,羅青驚奇地發現,竟還蘊含着一絲影響心性的特殊氣息,這些氣息看上去就如古皇神通夢的造詣,很快,他便得到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霧果之內,居然藏有一種可以影響人的心性的神通。
在研究霧果的這段時間裡,羅青也曾找過花非豔幾次,但結果讓他非常失望,他並沒有得到一些有關他想知道的信息。
透過花非豔所說,這些霧果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存在,相傳乃是花非豔的祖先所開闢出來的上古奇珍。這上古奇珍所牽扯的東西實在太多,且因爲年代久遠的緣故,故此,一時之間,羅青也無法推敲出着霧果之內所存在的神通到底是什麼。
經過數次探討,羅青最終決定,打算親自吞食一顆霧果,以作研究。
“青兒,這霧果十分詭異,你和小宇不一樣,如果吞食了霧果,後果根本無法預料。”蕭翎月規勸道。
“無妨,我有古皇神通夢的造詣,一旦發現這些霧果之內存在的神通對我發生排斥反應,我便會施展夢的造詣,將其驅除。即使這個方法行不通,你可別忘了,我還有十字真言。想必區區毒性和魔性,還不足以摧毀我的心智。”羅青搖搖頭,說道。
聽羅青這般決絕,蕭翎月也沒有再阻攔,她笑道:“你決定了即可,不管如何,只要能將羅泉從魔性中解脫出來,固然是好。但有些事情,你也不必急於一時,我相信,皇天不負有心人,總有一天,你能夠找到方法徹底救出羅泉。”
此前,羅泉被救出不久,他便是時不時地陷入昏迷的狀態之中。對此,羅青曾想過無數個方法,也無法將他從昏迷中喚醒。
隱隱間,羅青覺得弟弟出現如此詭異的一幕,想必是在魔性在作怪。這一次,難得知曉這霧果內存在魔性,爲了夜長夢多,他必須儘快地瞭解魔性,從而救出弟弟。
自服食一顆霧果至今,已是幾天過去。在這過去的幾天之內,羅青一直將自己關閉在一個漆黑的小房子裡面。
這段時間,範靈已是歸來。只不過爲了不打擾羅青感悟魔性,故此,蕭翎月和範光宇並未將此事告訴他。
連日來,羅青觀察着體內的每一處細微變化,但是一顆霧果所能引發的魔性非常小,於此,在接下來的二十多天裡,他先後又是服食了不下一千顆霧果。
一千顆霧果所引發的魔性,威力不容小窺。每每體內滋生魔性之後,羅青都會施展出夢的造詣,以避免自己遁入魔道。
無時不刻的參悟着魔性,羅青總是感覺有種東西似乎已是存在,但無論如何,卻又捕捉不住。
大約如此又是過去了十日,這一天,早就聽聞羅青在研究魔性的花非豔大感好奇地來到莊園。
站在那間黝黯的小房子外,透過小窗,見羅青的臉上不斷閃出一絲似抓破頭皮般地無奈的表情,她不由輕嘆一聲,道:“爲了將弟弟從魔道中解脫出來,他竟然如此作踐自己。看得出,他對他的這個弟弟,很是看重啊。”
站在花非豔一旁的蕭翎月聽到這句話,心裡沒來由地一觸,感覺心中有些酸酸的。
“月兒,你可知何謂道?何又謂入道和得道?”花非豔似笑非笑道。
“道者,爲的是脫離天地的束縛。成爲靈脩,可算入道。與天同壽,可謂得道。”雖然未經證實,但名義上,花非豔還是蕭翎月的親姨,禮貌上,蕭翎月只能迴應一聲。
“很好!那我再問你,在你沒有成爲靈脩之前,你可知道這道爲何物?可知如何纔算入道,如何又算得道?”花非豔點點頭,笑道。
蕭翎月的心臟在這一刻,猛然一顫,這花非豔的言下之意,豈不是說羅青如果想徹底瞭解魔性,就必須首先成爲魔中的一員,亦遁入魔道。
見蕭翎月臉色微微有些發白,花非豔嘆息一聲,也不再說話,轉過身,招呼也沒打,就直接離開了。
魔道,是一種很邪乎的存在。在普通人的印象裡,遁入了魔道之人,即使再傷天害理的事情,也絕對做得出來。
此刻,在小房子裡領悟魔道的羅青,神識早已放開,蕭翎月與花非豔的對話,他自然是聽到了。
也正當蕭翎月的心神還沉浸在花非豔的話語之中的時刻,小房子裡的羅青突然站立起來,走出屋外,笑道:“谷主說的一點沒錯,不入魔道,又何談能夠了解魔性。”
“青兒,那花非豔的目的還不明確,你萬萬不可相信她所說的話。”蕭翎月對花非豔一直以來,沒有絲毫的好感。故此,她提醒道。
“雖然還不知道她抱有什麼樣的目的,但是她剛纔所說的話,卻是一點也不假。”羅青笑道。
羅青說話間,已是看到站在範光宇身旁的一位身穿火紅色衣裳的俏麗女子。
這女子模樣看上去大概二十三四歲上下,雙眸裡時不時地閃爍出一絲清澈的眸光,她的臉龐呈瓜子狀,五官端正,是個標準的美人兒。羅青見此,一股熟悉感便是頓時隴上心頭。
其實早在之前,透過神識,羅青便是看到了這位紅衣女子,那時,他就知道,這紅衣女子就是範靈。
範靈,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孩,那個曾爲了他連命都不顧的女孩,那個曾與他訂立過山盟海誓的女孩,那個他曾願意保護其一生一世的女孩,可現如今,他站在了那個女孩身前,卻是再也沒有了從前的那種感覺。
又或者說,此刻這身穿紅衣的女子,在他眼中,或許更適合做他的妹妹。
範靈因爲失去了在大羅仙門的記憶,故此,她對羅青的記憶,也只是停留在了天動帝國之內。見羅青看向自己,範靈立刻呵呵笑道:“大哥哥。”
範靈的心智在這十幾年裡已經成熟了起來,小女孩的作態自然是有的,她小臉不禁一紅,似乎想起了當年她曾在天動帝國曾立下的誓言:“此生定要嫁給大哥哥。”
“這段時間,你過得還好嗎?”羅青的聲音有些抖顫起來,面對範靈,他總是有種負罪感,覺得自己虧欠範靈的實在太多了。
“谷主對我很好,只可惜,我的家人?”淚水在範靈的眼中打着轉,她抽泣道。
“靈兒,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你的家人此刻現在何處?”羅青問道。
“當年先祖範慕白無法束縛花絮白,讓他從裡面逃了出來。當年,在範小雨的告知下,我們火速逃離天動帝國。但最終,也無法逃過花絮白的魔爪。若不是範小雨的拼死相助,若不是谷主出手,想必我已是死在了那花絮白的手裡。”範靈黯然道。
花絮白,太虛門的外教長老,當年若不是爲了與範慕白爭一個女人,想必他也不會與範家發生如此的糾葛,範家也不會應此而受到近乎滅門的悲劇。
當年,花絮白的修爲便是已經達到了體動初期,現如今,也不知他的具體修爲如何了。不過不管他此刻的修爲如何,羅青擁有絕對的自信,絕對可以講他打敗,甚至是將他誅殺。
“說起來我與你先祖的約定也是時候兌現了,過段時間,我便會前往太虛仙門一趟,到時候,你和小宇便與我一同去吧。”羅青從過往的記憶中緩過神來,頓了頓身子,笑道。
“大哥哥,可那是太虛門啊,如果太虛門不肯交出花絮白,我們又當如何?難不成?”範靈有些擔心道。
“姐,你這就不用擔心了,區區一個太虛仙門的外教,量他們也不敢與大哥哥作對。”範光宇哈哈大笑道。
“大哥哥,我知道你此前大羅仙門無論是外教還是總部,都在你手上吃了敗仗。但太虛門怎麼說也是天下第一仙門,其內高手如雲,想必遠遠不是大羅仙門所能比擬的。”此前範光宇便是將羅青大鬧大羅仙門的事情告訴了範靈,但畢竟太虛門的名聲擺在那裡,不由地,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靈兒,當年你先祖範慕白飛昇之際,我便答應過要好好照顧你們。不管如何,我一定會爲你們範家討回公道的。”羅青呵呵笑道。
範靈見羅青如此堅持,她還想說些什麼,但沒等她開口說話,羅青立刻又是說道:“眼下我還有一件事必須儘快解決。靈兒,小宇,你們就呆在蕭師姐身旁,哪裡都別去。這件事,等我回來,我們再從長計議,知道了嗎?”
“知道了!”範靈和範光宇同時點點頭。
“青兒,你?”蕭翎月的眼睛漸漸有些紅了起來,那滾燙的淚水正不住地在她的眼中打着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