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楊龍在香港賽車界風流一時,年紀輕輕就成了地下世界公認的車王,那時候的他處在黑道的邊緣,但是他還不是黑道,也從來沒有要加入過任何一個幫派。
每一黑道人物的生命軌跡都是不一樣的,即使他們都殊途同歸,但是每一個人都有自己不一樣的故事。無論是英雄還是梟雄,疑惑是黑道上的人渣,他們所走過來的一路都是一段傳奇,裡面有血腥也殺戮同樣也有淚水。
楊龍的一切本來只是和賽車有關。可是一切都在一場變故中改變,他的命運從那一天起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那一天他和往常一樣,再一次拿下了一場比賽的冠軍,還拿了一大筆賭金。
可是比賽結束之後他就遭到了黑幫的洗劫,家裡所有的錢都被搶了,因爲家裡來了人,老母親和那些混混爭鬥被刺傷。
身上一分錢沒有的楊龍把母親送到了醫院,可是他卻沒有手術費,他找了幾乎所有他認識的人。爲了給母親籌到手術費,他放棄了尊嚴給十六個人下跪,可是沒有一個人借他一分錢。
誰會相信車神會在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幫忙,他認識的那些車手沒有一個人肯借錢給他,而是都一起鄙視諷刺他。他們有錢,他們寧願燒掉都不願意借給楊龍去救他的母親。
楊龍這個時候才知道他沒有朋友,唯一的朋友戴錦文因爲械鬥被關在監獄裡面,那時候他沒有任何辦法。爲了母親他放棄了尊嚴,那些不幫他的人只是因爲和他賽場從來沒有贏過他而嫉恨他。
走投無路的楊龍拿起了家裡的菜刀,他要去搶劫。既然這個世界對他無情,他何必對這個世界有義。當時他的心思很簡單,見到人就搶,敢反抗就殺,無論如何也要去給母親把醫藥費搶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個子比還未成年的他還矮的人出現了,那人是羅賓,他給了楊龍兩萬塊錢。
兩萬塊錢,收買了楊龍的一生。
從那以後楊龍徹底變了,而他對自己說他要做一條狗,羅賓的狗,羅賓要他咬誰他就咬誰。
滴水之恩,涌泉相報。
楊龍受了重傷,但是好在戴錦文那一棍刺進的不是他的胸膛,而是肋部。流了一攤血之後,傷口就漸漸淤結了。除了非常疼以外,一時半會沒有大事。不過這個傷口沒有三兩個月不可能好,而且這個時候他也沒有能力再去和高手搏鬥。
楊龍在籃球場坐了很長的時間,才吃力得站立起來。然後拖着受傷的身體踉踉蹌蹌的往回走。
疲憊的身影在夜色下被拉長,香港夜空的歸屬者這時候顯露出他最真實的一面,英雄的背後總是落寞而孤寂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楊龍才跌跌撞撞走回了自己住的地方。當他推開門打開燈的時候不由驚了一跳,因爲一個青年正大腹便便得坐在自己的家中,不急不慢的抽着煙。
楊龍離開香港很久了,但是還是認出了這個潮州幫的第一打手培仔。先是愣了一下,後來楊龍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丟掉手中的鑰匙一下子坐到了沙發上。
培仔看到門被打開的時候開始全身的血液都要沸騰了,但是再一看看到全身是血的楊龍時心情就跌落到了谷底。
“來了很久了吧?”楊龍坐下,就在培仔的對面。他吃力的問了一句,目光並沒有在培仔身上過多停留。
“不算很久!”培仔把手中的煙掐掉,答道。
楊龍哦了一聲,就拿起茶几上的一瓶白酒,打開瓶蓋後猛得把酒倒在了自己肋部的傷口上。
“嗚”
那種刺心的痛苦讓楊龍身體忍不住劇烈的顫抖,他在用酒精消毒,就像以前他每一次受傷一樣。這時候他沒有管培仔,他知道培仔是代表潮州幫來的,是來殺自己的。
但是培仔同樣也是一個高傲的高手,如果是其他人,剛剛楊龍開門的那一瞬他早就被射成馬蜂窩了。
楊龍這個時候並不慌張,反而感動慶幸。因爲他這次回來面對的人都是錚錚鐵骨的漢子,不開黑槍。
培仔看着楊龍身上有傷,心情變得複雜無比。
兩個人靜靜的坐着,面對面的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楊龍用酒消毒,時而猛灌一口烈酒,培仔則是一支菸接着一支得抽着。
培仔猶豫了,他是來找楊龍經行對決的,一方面爲了了卻自己和楊龍這樣頂尖高手打一場的心願,另一方面是爲了潮州幫拿下東昇集團的地盤。只有楊龍死了,東昇集團纔會徹底完蛋,但是這個時候他無法下手。
今天他必須要殺楊龍,可是他不想就這麼殺掉楊龍,他和楊龍不是很熟,但是敬重楊龍是個漢子。楊龍出道以來從來沒有下個黑槍,幾乎每一次廝殺都是用刀子,很男人的去解決一個個對手。
這一點培仔和他很像,所以難免惺惺相惜。
“想和我打一場?”楊龍喝了好幾口烈酒,身體漸漸發熱,肋部的疼痛感覺也少了很多。
培仔點了點頭,他當然是想和楊龍打,不然他也不會孤身以來來這裡等。而且一等就是三個小時,菸頭抽了一地。
“據我說知你身上有傷,還沒有完全好!”楊龍笑了笑,平淡的說道,“我現在身上也有傷,如果我們現在打應該說我沒有沾你便宜,來吧!”
“可是我的傷已經沒有大礙,而你這是新傷!”培仔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想這樣贏你,那不是我想要的對決!”
“你說我們是不是太不像黑道了,這麼好的機會你不殺我?”楊龍無奈的笑了起來,有幾分自嘲也有幾分淒涼。
他們這些人如果生在三國,那絕對都是馬超趙雲那樣的狠角色,可是生在這個年代,他們就像不倫不類的怪物。對正義有着偏執的理解,他們身在黑道卻又不是完全的黑道風格,這說起來真的有點可笑。
“今天你必須得死,不能夠和你打一場親手結果你也許將是我一生的遺憾了!”培仔把手中剛剛點起的煙碾掉,站了起來說道。
他放棄了和楊龍單挑的機會,這是在他看來唯一的機會。因爲他今天不但要贏楊龍,還要殺了他。現在想要酣暢得打一場的願望落空了,那麼他只能帶着遺憾殺了楊龍。
殺了楊龍,潮州幫和東昇集團的博弈就徹底贏了,楊子煕擴張的心願可以了卻。這時培仔作爲兄弟替楊子煕考慮的,他一方面代表自己,另一方面還代表着潮州幫。
“那動手吧,不過這麼沒有意思的死在你手裡真的讓我遺憾!”楊龍又灌了一口酒,說道。
“我明白,所有我不殺你。”培仔掏出了手機,他打電話找潮州幫的其他人來動手。
“謝謝!”楊龍的意思也一樣,他不想死在培仔手裡,但是也不會要求培仔放過自己。
“不客氣,有什麼要交代的嗎?我能做的一定幫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