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江湖亂 3 (邪佞女子)
羅亦安擡手一槍,打斷了他的叫囂,一晃身,閃電般的竄到了附近的大樹,卻不敢停留,連續跳躍着向匪徒們的所在地撲去。
對面槍聲響成一片,匪徒們毫無目標的亂掃亂射,雜亂的槍聲中,小口徑步槍響了兩下,對面的火力頓時減弱。羅亦安已撲到了匪徒們所在地,透過林間的樹葉,清晰地看見一個滿臉青春痘的匪徒,舉着一個老式步話機大喊:“救援,救援,我們被包圍了,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快點,我們的方位是……”
羅亦安一槍射去,青春痘的眉心冒出了一朵血花。他扔下槍,竄到地上,隱蔽起來。
近身搏鬥,長大的阻擊步槍一次只發射一顆子彈,反而是一種障礙,羅亦安抽出獵刀,伏在地上,側耳傾聽周圍的動靜。
敵人已摸到身邊,匪徒們頓時就地潛伏,槍聲頓息。森林呈現了一片壓抑的死寂。
左側11點鐘方向傳來粗重的喘息聲,大約是恐懼作怪,那片樹葉尚在微微顫抖。羅亦安悄無聲息的摸過去,捂住對方的嘴,獵刀輕輕地在對方喉嚨上一抹。咕咕的血流聲響起,這聲音在死寂的森林裡格外響亮。
“胡安,嚇得尿褲子了?混蛋,憋住”,再左側的一簇灌木裡傳出一聲嘲笑。羅亦安嘴裡發出變調的哼聲以應和,再度向灌木裡抹去。
“天哪,他在這兒”,緊挨着那叢灌木穿出驚慌的聲音,一個矮壯的漢子站了起來,轉身欲逃。
羅亦安飛快地向那叢灌木甩出了刀,轉身準備撲向那矮漢,突然,他眼角里發現一個黑點飛來。連忙滾到在地。
伴隨着一聲轟隆,手榴彈爆炸了,慘叫聲嘶力竭:“亞利桑多羅,他媽的,你往哪兒扔炸彈,我的腿,你炸斷了我的腿……”剛纔竄出來的矮漢哭哭啼啼地叫着。
羅亦安提着一具屍體走出了灌木,安慰那扎斷腿的匪徒:“啊,他太緊張了,一聽見動靜就扔出了手裡的東西。瞧你,這麼不小心,下次別亂喊了!”
羅亦安說這話時,衣服破碎,滿身是血。顯然,在剛纔的爆炸裡,他也沒占上便宜。但雖然如此,他仍顯得很大度,舉着屍體親切地問那矮漢:“亞利桑多羅是他嗎?抱歉,我手上的勁沒控制好,不過,我保證你朋友沒受苦。真是遺憾。”
“天哪,你一個人,你一個人在這叢林裡幹掉了我們九個,魔鬼,你是魔鬼”,那漢子拖着血淋淋的腿,驚恐地向前爬行着,腦海裡只剩下一個詞:“魔鬼”。
薇薇安穿林過樹走了出來,“七個,我找見了七具屍體。”她抱着槍,冷冷地說。
“那條狗來,把它牽來,尋找那第九人。”羅亦安吩咐。
“我用樹藤把它捆了起來,拴在那邊樹下,不過,這狗極不老實。”
“揍他一頓,把它打服。”
薇薇安領命而去,羅亦安蹲下身體,細心的爲那匪徒包紮傷口,並溫和的問:“你叫什麼名字?”
“卡斯特羅。”那匪徒用顫抖的聲音回答。
“你也配叫卡斯特羅?”羅亦安手下一緊,這位卡斯特羅發出一聲慘叫。羅亦安心情很好,婆婆媽媽的勸解說:“改個名字吧,你別糟蹋這名字了。你知道卡斯特羅抽什麼煙嗎?‘薇薇安’雪茄。每支價值220美金,他每天抽10支,漁民的兒子卡斯特羅每年花的抽菸錢是80多萬美元。你能比得上嗎?不過,漁民的兒子卡斯特羅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對你很適用。漁民的兒子卡斯特羅最喜歡說:革命,就是好。瞧你,都缺一條腿了……”
薇薇安牽着滿身傷痕的狗,回到羅亦安身邊,羅亦安急忙囑咐:“一定要找見那條漏網之魚,要讓他去哨所報告,我們會遭遇一個師的匪徒搜索。你快去,我審問一下他。”
薇薇安牽着狗快速的向前奔去,絡繹安蹲下了身子,親切地問:“你們從哪裡出發的?營地離這兒多遠?有多少人?”
“你們不會成功的,營地周圍有紅外線監視設備,美國人曾派了一個特種小隊來攻打我們,都沒有成功,你們兩個人,等着死吧。”
羅亦安嘆了口氣:“可惜,我本來想向你傳播革命的火種,看來你不需要,那我也不需要了。”
羅亦安的匕首輕輕的劃過匪徒的喉嚨,看着對方陷入死前最後的痙攣,他捂住耳機,呼叫:“薇薇,對方營地裡戒備森嚴,你快回來,我們從新計劃一下。我估計對方的援兵可能快到了,快回來。”
耳機裡,唯有沙沙聲……
以色列製造的東西防塵能力強,防潮能力一般。這是因爲以色列地處沙漠邊緣,對防潮要求不高。大叢林裡溼氣十足,羅亦安最擔心這個問題,卻偏偏在這兒出了事。
薇薇安的身手只略高於普通女保鏢,由於女性的整體肌肉爆發力只相當於男性的72%,所以,即使把薇薇安經過秘族精心的培訓,在女保鏢中處於一流,也不過是相當於二流男保鏢的水平,這是男女生理結構造成的無法突破的侷限。
剛纔那名匪徒所說的,哨所周圍有紅外線監控設備,羅亦安對此嗤之以鼻。密林中生命活動旺盛,真要設置了紅外線監控設備,那哨所的人不被警報聲嚇死,也要被煩死。不過,匪徒話中的另一個意思卻不能不讓羅亦安警醒,美軍的特種小分隊對哥倫比亞毒販屢攻不下,這些特種兵,如果以身手衡量,絕對是超一流的男保鏢。他們整支小隊對這羣毒販無可奈何,薇薇安孤身一人前去,只能是肉包子打狗。
羅亦安有心想追去,沒走幾步,又頹然放棄了這徒勞的行爲。叢林中密不透風,在這樣的林子裡行走,即使相隔一米,也可能擦肩錯過而不知。薇薇安有小狗引路,羅亦安只能期待她夠聰明,知道適可而止。
在等待的時間裡,羅亦安把戰場打掃了一遍,將所有的武器收集在一起,把飛機殘骸內的貨物全部卸下,找了片草叢埋藏起來,剩下的只有等待了。
對於飛機上那些的秘族備份資料,羅亦安毫無頭緒,手頭沒有電源無法檢測,只能通過貨箱表面判斷,那些設備應該損失不大。飛機降落時,貨箱固定的很牢固,貨櫃表面看不到撞痕,唯願那劇烈的震動沒有損壞主處理器的內部構造。
不知等了多久,天漸漸黑了,殺戮的戰場上充滿着血腥氣,叢林裡的夜是由食肉動物統治的。月亮才一出來,羅亦安周圍便響起了蛇的爬行聲、美洲豹柔軟的爪子踏在枯葉上的沙沙聲……各種動物的腥臭一起向此地彙集,斷了腿的哈里躺在地上瑟瑟發抖,目光中透露出不甘心。
羅亦安找了數根藤條,簡單得編了個藤筐,輕輕地將哈里移到筐中,將籃筐吊在脖子上,想了片刻,決定放棄此地。
身上插了數把繳獲來的手槍,羅亦安單手提起加特林機關槍,將三百發的彈箱背上了身。如此,羅亦安便成了一個活動彈藥庫。丟下身後的撕咬聲,羅亦安藉着月色,估摸着大致的方向,向匪徒來路摸去。
不知走了多久,在無數次摸錯方向之後,羅亦安摸上了一條土路。
所有的商業活動離不開交通運輸,毒品交易也是如此。在南美叢林裡,植物生長很瘋狂,即使是一條柏油路,一月無人行走,路面也會爬滿藤蔓。這條土路只有三米寬度,在叢林裡彎蜿蜒蜒。從空中俯視,巨大的林葉下見不到這條小路的跡象,在地面看,這條小路上不見雜草,據此判斷,平時交通一定很繁忙。
羅亦安沿着路邊,向左手方向前進了十分鐘左右,此時,天色漸漸朦朦亮了,前方傳來了一陣摩托車聲。車聲移動得很快,羅亦安才隱藏起來,車聲已來到他身邊。幾乎未加考慮,羅亦安竄到路邊,伸腿一個側踹,騎車的人立刻飛了出去。
一晃眼,路面上空無一物,羅亦安在片刻間將摩托車以及騎車人拖入路邊。
騎車的是個女人,羅亦安的打擊來得太快,猝不及防下遭受猛烈一擊,讓女騎手傷勢沉重,肋骨斷了數根。羅亦安略一檢查,便已清楚,斷裂的肋骨扎入肺中,這女人已經沒救了。
“你去哪裡?從哪來?”羅亦安抓緊時間詢問口供。
“救……救我……”那女子斷斷續續地說。
“抱歉,你告訴我最近的居民點,我只能通知他們來救治你,快點,你的時間不多了”,羅亦安寸步不讓。
在羅亦安的逼迫下,那女子斷斷續續的說明了情況:原來,這名女子是個妓女,她在匪幫裡有個相好,叫何塞。昨日,她去赴相好的約會。昨日正午時分,一架飛機超低空掠過匪徒基地上空,被導彈擊落,由於第一搜索小隊曾呼叫救援,基地進入了全面警戒。隨後,連續兩支搜索小隊被派了出去,一夜杳無音訊。今日一大早,匪徒們驅趕妓女離開,提高了基地的警戒級別。
“基地在前方(左手),三號哨所順着這條路走兩裡,河邊”,妓女斷斷續續的說出這些話,身子一軟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