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山脈後,百里絕似乎有心事,拉着純夙的手不說話,一直往前走。
“我……”純夙開口只說了一個我字就閉了口,她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們之間的感覺一直怪怪的。
玉清泠很快追上了他們的腳步,公主大小姐這會也沒了傲氣,像一個害怕的小姑娘一樣跟在他們身後,但眼神卻一直停留在百里絕身上。
“百里絕,你送我去你的百里城吧,我的手下在那裡。”玉清泠看着他們一直交疊在一起的手十分礙眼,現下她已是這副樣子,自己也沒有勇氣去巴在他身邊。
但,能用話分散他的注意力也是好的。
“你自己沒腿嗎?”百里絕連一個表情都欠奉,出語冷冷地。
玉清泠以往一直接受的都是一些低眉順眼,沒有一個人不把她放在眼裡,自從遇到百里絕,先前的一切都記錄都被打破,也讓她更加愛上了這個男人。。
這樣的男人才算得上是男人,對女人低頭的男人她看不上眼。
天漸漸黑了下來,而他們也已經離開了山脈,正適進入平川大陸,接下來的路似乎更加順利了。
然而,在他們的身後,一直有一個人悄悄地跟着,就算是他們也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當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一家客棧時,那個一直跟着的人影也漸漸顯露出了本來面目。
那是一個被面具包裹了全部容顏的男人,面具上是一隻火紅色的狐狸,身上穿了一件雪白色的袍子,身子骨苗條而又結實。
“客官,是住店還是吃飯?”店小二見一個很仙風道骨的人進得門來,殷勤地上前尋問,這裡是一個過路城鎮,鎮上十分繁華,一天之中來來往往的過路人不計其數,讓他們這種客棧大賺特賺。
“住店,一間上房。”帶着面具的男人道。
店小二心裡直樂呵,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已經接收了四位看上去很不一般的客人,掌櫃的一定很高興,掌櫃的高興了那他得到的賞賜也會很豐厚。
想到白花花有銀幣,店小二幹活更賣力了起來,帶領着面具男人往樓上走去。
“我就住這間。”面具男人在經過一間房門時伸手指着。
店小二一看,頓時有點爲難起來:“客官,這間屋子裡的客人剛剛走,還沒來得及打掃呢,客官請看,那邊的那間更好。”店小二也指着他欲帶着面具男人要去的房間道。
“無防,我就要這間,你快些打掃就是了。”面具男堅持。
客人有權利提出要求,店小二見面具男一再堅持也就答應了,伸手推開門讓面具男往裡看。
“那麼煩請客官到樓下用用小點,小的這就打掃。”
面具男輕點了一下頭,算是同意了店小二的安排,轉身往樓下走去。
在經過旁邊的房門時眸光幾不可察地深了幾許,嘴角扯出一個似有若無的笑意,那笑容冷的直入骨血。
此時,在房間裡坐好的純夙和百里絕,剛打算好好收拾一個自己時便聽到了門外店小二與一個男人的對話。
“有人跟着我們!” 純夙無比肯定她的感覺,自從這個男人露出身形後就有意無意的注意着他們的一舉一動,現在更是住到了她們的隔壁,純夙隱隱覺得這個人很不簡單。
也許是純夙的感覺錯了,那個男人自從進入房間後並沒有做出什麼事情來,純夙一直透過精神力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那男人只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桌前喝着酒,還不時的往窗外看上幾眼,那眼眸深處的緬懷之色不禁讓人跟着難過。
純夙用力眨眨眼,難道她真的感覺錯了嗎?
“你回去睡吧!”純夙開口讓百里絕回到他的房間去睡。
百里絕擡眼看向純夙,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走到牀邊躺倒,用行動證明自己的選擇。
純夙看着光明正大擺在牀上的某人,只覺無話可說,有人會在跟女朋友冷戰同還要同牀共枕的嗎?
玉清泠一到客棧就把自己關到了房裡再也沒有出來過,連吃飯都是有人送到她的房裡去的。
許是公主大小姐自從出生起就沒有像今天這麼狼狽過,一時難已釋懷不敢見人了。
面具男靜靜地喝着酒,來自暗處的窺視他不是感覺不到,像他這麼強大的人怎麼可能感覺不到暗中那處探究的視線,故意忽略掉裝做很認真喝酒的模樣,心中卻在盤算着該怎麼找個合適的出場機會。
他的身份本不適合出現在這裡,但爲了目地還是要利用一下玉清泠那位可愛的公主了。
面具男嘴角上揚,有了玉清泠在這裡,他很快就要跟那兩個人見面了!
百里絕,師純夙,不知道接下來他們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相親相愛下去了!
第二天,玉清泠也不知道是用什麼辦法,招來了許多手下,一大早就出現在了客棧門口,面玉清泠自己則是又光鮮靚麗的所自己包裝的美美的,像只驕傲的孔雀。
像她這種出生在皇家的嬌嬌女,有一些平民沒有交通設備也是可以想見的,只是可惜了那些下人要連夜趕到這裡來。
只用看的也知道他們一定是風塵僕僕從千里之外趕過來的,個個都灰頭土臉一臉倦容,只因爲是這位公主的命令就不得前來,千里奔波只爲送一件衣服,真是可悲!
面具男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客棧裡,在看到他的身影時,一直清高着的玉清泠也是一愣,隨後便彎腰行禮。
“帝師萬安……”清一色的口號是對着面具男行禮的,前來給玉清泠送主服的睛下人們更是匍匐在地,連頭都不敢擡一下。
純夙心下大驚,讓一個皇家公主都行禮的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這個男人就是她覺得一直跟着他們的那個人,此時出現又是爲何?
“帝師大人,您怎麼會來這裡?”玉清泠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一直謎一樣的帝師大人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本座是受皇帝所求,前來尋你。”帝師眼眼冷冷地掃過玉清泠陽春白雪一般的臉龐,最後停留在純夙的臉上。
有暗光快速地從他眼裡一閃而過,快的讓人來不急捕捉。
純夙和百里絕雙雙皺眉。
帝師?
一個他們沒有聽過的名詞,他有着怎樣的身份呢?
在玉漓大陸上,帝師這個人在很神秘的存在,他凌駕於皇家之上,又依附於皇家,可以說是互助互利的關係。
但因爲這帝師武功超絕,百年前無人能敵,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在玉漓大陸儼然神一樣的存在,只要能讓帝師看上一眼,那便是畢生的榮耀。
玉清泠低下了頭,她出來並不是光明正大父皇讓她出來的,而是在無意中聽到了父皇與大臣之間的談話,知道了還有一個那麼閉塞的大陸存在着。
於是就出於好奇,好看一看那個大陸究竟落後到什麼地步,這才偷偷的去偷來地圖跑了出來的。
現在父皇卻是求這樣重量級的人前來尋她,可真叫她無地自容啊!
“起程吧。”帝師一聲淡淡的話,語氣中像是很煩躁,語氣輕到像是一片柔軟的羽毛掃過心間。
“是。”回答聲響亮,並且整齊劃一,可以看得出訓練有素和對面前人的警衛。
隊伍從此多了很多人,純夙和百里絕沒有提出要離開的話,有如此一個拉風且強大的人在,他們何必要自費力氣上路。
他們都來自玉漓大陸,與他們一起走可以省掉許多麻煩。
帝師這個人有着超然的地位,以至於很是冷淡,冷淡到一種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讓人全身發涼的地步,這樣的氣質讓人生出的不是敬畏,而是害怕。
然而,如果純夙對帝師這個身份有充份的瞭解後就不會生出這樣的心理了,帝師這個人是讓人害怕着敬畏的對象。
帝師的隊伍不是向玉漓大陸行進,而是浩浩蕩蕩進了百里城,一路上純夙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帝師帝師,會不會就是那個最普通的意思,是皇帝的老師?
這話他不經間就問了出來,是向身邊的百里絕的。
百里絕對帝師的身份也是一無所知,自然給不出她答案,到是一直注意着百里絕的玉清泠聽後冷哼一聲,對純夙這孤陋寡聞的行爲表示非常的鄙視。
玉清泠用眼斜睨着純夙道:“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帝師當然就是皇帝的老師了, 而且不是一個皇帝的老師,而是我們玉家所有皇帝的老師。”
玉清泠這話說的無比驕傲,純夙到是沒有被她的態度怎麼樣,而是抓住了她話中的重點。
“玉家一共幾代皇帝了?”
玉清泠表示很無語,但還是如實回答:“連同現在我的父皇,一共五代。”
純夙聽後吃驚的同時也深感疑惑,五代皇帝的老師,那是不是表示這帝師其實就是個不老的妖怪?
如果每代皇帝只活60歲,那麼五代便是三百年,而這帝師看上去還很年輕的樣子,看上去也就只有三十歲左右。
難道每代皇帝一出生就登基,六歲就死掉?
那也不對啊,玉清泠是個公主,大概十七八歲的年紀,皇帝最小也該小四十歲啊?
不對,這一切都不對,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這帝師真的活了三百年。
三百年,已經超出了純夙對於壽命的認知範圍,一個人怎麼可能活上三百年,就算是通過修練能有限地延長一點壽命那也最多不過百年出頭,怎麼可能是三百年後還看上去這麼風華絕代。
難道他的修爲已到達頂峰武神級別了嗎?
如果是個武神,那活上三百年是小意思,傳說中修練到武神便等同於真神了,是被上帝接受的人,可以與天同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