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夙的痛的臉色發白,說不出一句話也做不出任何動作,甚至還呼吸都覺得費力,只能靜靜地咬牙等待痛疼過去。
全身每一根筋骨都在經受着捏碎一樣的痛疼,全身力全無,根本沒有任何一處能動的地方,純夙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紙做的戲偶一樣風一吹都要散掉。
純夙感覺再這樣下去她就要忍受不住了,靈體不會流血雙脣因爲用力咬着而生出了深深的牙印,銳痛過後接踵而來的又像是一把鈍刀子在全身每一寸一點一點慢慢的割,讓純夙也休會到了什麼叫凌遲。
她知道,這是在升級,每一次突破便要經受一次酷刑,突破了也是受刑結束之時,就這樣來來回回反反覆覆,一次又一次像一把刀子就懸在頭頂,等到下一次突破時再一次降臨,而一次比一次痛苦更甚,每次刀割的次數和時間也同樣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長。
這,就這是一種凌遲!
痛,也會把人逼瘋。
純夙深知這一點,很多人不怕痛,但這種明知有多痛卻不知何時會到來的刑刀之痛卻讓人害怕。
等待,是一種心理上的痛苦和害怕!
這痛並不是不能忍,但事先知道了有多痛等待的過程中就會發生恐懼,心智不堅的人早已逃避,而一旦逃避也就意味着突破失敗了。
這次她並不是正常途徑的突破升級,而是受到了外力的因素,如果她沒有堅持下去那失去的不只是不能突破升級這一事,而是她的命也同時會受到威脅。
靈體狀態下的純夙更有一種靈潔的美,蒼白的臉色看上去更加聖潔不可直視,彷彿看一眼都是對她的褻瀆,絕美的五官配上清淺的笑意,看上去像是享受而並不是在忍受着酷刑。
死過一次的純夙早就悟了,只有強者纔有說話的權利,前世的她還不夠強,以至於被國家秘*決,也只有死過一回的人才能感悟到力量的強大,纔會一想想要更強,才能面前這樣的痛苦還能義無反顧依然堅定的往前走。
全身的筋骨都在疼,純夙一句話說不出來,靈體都在顫抖個不停,整個身體都弓成了蝦米,疼痛繼續,從痠痛到尖銳的痛,從輕到重,直到純夙的身體完全適應後纔會繼續下去。
漸漸地,純夙的全身開始冒出冷汗,有一些黑污從身體上流出,隨着流出的黑污,純夙清楚的看到了自己體內筋脈的變化,變化隨雖極小,純夙還是發現了,併爲此感到了欣喜,她沒有白受這種苦痛。
痛,越來越痛,痛到純夙的耐性也要一點一點磨平時被成功衝擊的暈了過去,浮在空中的靈體像是飄飛的柳絮一樣輕飄飄落下,落到空中的河流中。
靈體靜靜地沉在河水裡,水直接沒過她的身體,純夙的意識暈迷了,但精神力卻清楚着,入水後並沒有感覺到一絲的不適,河水慢慢滲透她的全身,順着毛孔慢慢入體,身上的黑污還在不停的往外流着,漸漸地變得不在黑污,而是帶上了點點血絲。
而體內,卻在慢慢起着驚人的變化,全身的筋脈以肉眼可以看得見的速度在擴大,直到如嬰兒手臂那麼粗,源源不斷的靈體往筋脈裡遊走着,充盈着每一寸肌膚。
純夙運行着熟悉的功法,直到所有靈氣都不在四散,按照她所定的規矩運行,純夙感覺全身從未有過的舒服。
純夙是以靈體在空間裡突破升級,好到是心無雜念完全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事實上自從她擋下驚雷後到此時已經過了一天一夜,她的身體也已經冰冷到如鐵一般。
百里絕守着純夙的身體沒有動過,隨着她的身體越來越冰冷,百里絕的眼神越來越空洞,直到最後的無波無瀾。
“夙兒,你忍心丟下我一個人嗎?”百里絕的聲音輕柔,像是不裡抱着的是一個說話大聲了就會被嚇死的小嬰兒。
“夙兒,別睡了,你已經睡了很久了,於睡下去可就不乖了,我要打你屁股了。”
一聲一聲的呼喚直達空間深處,靜靜躺在空間河水裡的純夙聽到這呼喚慢慢睜開了眼睛。
入眼的全是藍藍的水色,動了動身體,發現那種驚心動魄的疼全都消失不見了,反而覺得全身暖洋洋的說不出來的舒服。
划動清水,純夙慢慢從水裡站了起來,河水並不深只能沒到她的胸口,發稍漂浮在水面上輕輕的盪漾着。
“夙兒,你真的這樣一睡不醒了嗎?”
又是一聲飽含深情的呼喚傳來,聲音中帶着的傷感之情讓純夙聽了都感覺想要流淚。
這是百里絕的聲音,發生什麼事了嗎?
自己,事後的一切都沒有絲毫映象,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
意念微動,靈體已然回到身體之中,慢慢的睜開眼情,入眼的地百里絕雪白的臉色和滿是傷痛的眼神。
“聽到了……”
百里絕一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所到的,是純夙的聲音,像是夙兒的聲音。
目光小心翼翼看向一直緊閉雙眸的人,對上了一雙清澈的眸子,內心一陣狂喜,狂喜近後便是全身顫抖。
他是真的害怕了,害怕就這樣失去她,她在他心裡的位置早已不知不覺間重要到如此地步,失去她便失了靈魂,他的生命也要隨之終結。
緊緊地抱純夙入懷,懷裡的身體重新溫暖起來,再也不似剛纔的冰冷,他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了,他的女人就由她保護,哪怕付出生命……
“我沒事。”
純夙也感覺到了百里絕的緊張與後怕,她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但能讓一向淡定的百里絕變成這樣,一定不是一件好事。
被百里絕抱的死死的,純夙感覺呼吸都有點空難起來,但不忍心推開他,於是習慣性的運行精神力。
這一運行,她驚喜的發現精神力又強大了不只一點,空間中的升級她是知道,但沒想到會強到這個地步。
現在的她可以說是已經完全達到了前世的水平,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千里之外都可以殺人於無形。
純夙輕輕的笑了,還真是因禍得福了,受了那麼重的傷不但這麼快痊癒而且功力還升了不只一個檔次,就算是她也忍不住內心狂喜。
“呵呵……”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百里絕又把懷裡的人往更深處揉了揉,到現在他才終於敢承認純夙真的奇蹟般活過來了,剛剛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了呼吸,眼裡,嘴角,耳裡,全都是血水,就是一副受到重大創傷的樣子,她能活着真的是奇蹟。
“你輕點啊……”純夙終於出聲,他勒得她骨頭都疼了。
百里絕聽到純夙的痛呼才稍微放鬆了一點,但手臂卻沒有離開她的身體,開口道:“以後不許這樣了,你要嚇死我的。”
純夙不禁皺眉,百里絕給她的感覺又變了許多,簡單的一句話她聽出了態度上的轉變。
以往對她,他是儘可能的縱容,那感覺就是有點刻意,可現在的感覺像是發自靈魂,她已經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所有一切都發自本能的感覺。
純夙輕輕的笑了,笑的極盡嫵媚,她喜歡這種感覺,這是心與心貼近的感覺,是她一直追尋卻沒有得到過的感覺。
她可以放心的把整個後背留給他,這是一種全心的信任,一種絕對的依賴。
“嗯,以後不會了。”這是安慰也是事實,像這樣的事情她可以肯定以後絕對不會出現第二次,就算是這次如果不是天地的力量也不可能會傷她如此。
到此,純夙纔想起她昏迷前救下的青殿,此時卻不見了它的身影,是跑了還是死了?
“那畜生呢?”純夙輕輕地開口,聲音中淡淡的魅惑之色卻讓人聽後全身發寒。
在她救了那畜生後它居然敢跑,這是純夙不能容忍。
“吱……吱……”接着純夙的話後不是百里絕的回答,而是一聲輕輕的吱叫聲。
隨着聲音望去,一條小青蛇可憐巴巴地純夙的腳下看着她,一如初見時的樣子。
純夙全身的汗毛瞬間直立,迴歸蛇樣的青殿還是讓她本能的害怕,這便是一個連她自己都要鄙視的缺點。
一個瞬間移動,純夙連同百里絕一起給拉到了百步開外,獨留青殿在原是搖頭擺尾。
“怎麼回事?”純夙回頭看着一直用火熱神線盯着她的百里絕,青殿不是進階完成了嗎?怎麼又會變成這樣一條小青蛇的樣子,她還是不能把眼前的這條小青蛇與空中的那個龐然大物聯繫在一起,它們真的是同物而不是相像?
“它自己惹得禍自己總是要彌補的。”百里絕緊挨着純夙,說話的氣息都噴灑到了她細美的脖子裡。
“你放開點。”身體陌生的感覺讓純夙不禁開口,想要遠離一點。
“嗯。”百里絕依言放開,可目光還是緊緊地盯在她的身上,純夙不用回頭都能感覺到他火熱的視線。
“你不用這樣看,我又不會跑了。”
“夙兒,我怕害,冒不起這個險。”這時,百里絕才悠悠吐出一口氣,說出的話讓純夙一時接不上來。
他話中的意思她豈能不明白,他對這次的事怕狠了,好像只要神線離開她就會死掉一樣,純夙內心一邊笑他幼稚一邊又很感動,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緊張到這種程度只能說明他深深的在乎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