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實在是太絕了!”塞德里克大公目瞪口呆,只能豎着大拇指道,“虧你能夠想出這種方法了,若是你真的成功了,不知道對面那頭老虎,會不會氣的吐血。”
他打了一輩子仗,從來沒有想過,戰爭還可以通過這種方法進行。
“方法雖然絕,但是能不能成功,還得看我們拿出來的治療方法有沒有效,能不能開發出相應的特效藥。”肖恩道,“這件事情,很大程度上要看運氣的。”
“有方向努力,總好過無計可施。”塞德里克大公笑着道,“總比坐看西奧丁帝國得償所願要強的多。”
“確實如此。”肖恩贊同的點點頭。
兩人有交換了一些情報之後,塞德里克大公忍不住問道;“阿諾德,在你那邊,沒有給你添亂吧?”
“還好!”肖恩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臉色明顯有幾分怪異。
“怎麼了?難不成真的給你添亂了不成?”塞德里克大公何等精明,立刻察覺了,“若是他敢亂來,不用顧忌我的感受,該重罰的重罰。”
“大公閣下誤會了,阿諾德將軍並沒有生事,只是事情有點複雜。”肖恩最終選擇實話實說,“阿諾德將軍最近與我母親走得比較近。”
“咳……”塞德里克大公差點沒有被自己的口水嗆着,“什麼?”
“這件事情,我沒辦法橫加干涉的,畢竟一個未娶,一個未嫁,而且其中一位還是我的母親。”肖恩滿臉無奈,說這個時候,心情別提有多怪異了。
由於生來就具有成熟靈魂的原因,他對生身母親艾琳娜女士的感情本來就比較複雜。
尤其是在前不久剛剛得知自己的狗血身世。
讓他對艾琳娜女士的感情更復雜了,除了親情外,還有幾分憐憫。
因爲生育自己,艾琳娜女士完全是被當作一個工具用的,其中並不摻雜任何男女感情。
而當母親的本能,又讓她奮起反抗。
這些年來,又一直圍繞着自己打轉,想方設法的對抗來自七使徒、來自老祖宗的壓力。
直到自己得知了身世真相後,艾琳娜女士才徹底鬆了一口氣,似乎解開了某個心結。
至於艾琳娜女士與阿諾德將軍關係走得比較近的具體原因,肖恩也說不上來。
按理說,兩人哪怕同在北方要塞,也沒有太大交集。
畢竟一個是在軍方效命,另一個是不折不扣的技術宅。
但是感情這種東西,根本沒有辦法用常理來衡量。
存在了就沒有辦法無視。
“這個混賬,無論是到哪裡,都給我惹事。”塞德里克大公忍不住咒罵了一句,“阿諾德其他方面都好,唯獨在這一方面的品性,有點讓人頭疼,你應該聽說過,他爲什麼離開的血堡!”
“我知道,他不僅對我,對我的母親也沒有隱瞞。”肖恩點點頭道,“但是從目前的架勢來看,他好像是認真的。”
“肖恩伯爵準備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塞德里克大公怒罵歸怒罵,對方畢竟是他的兒子。
“順其自然吧!”肖恩無奈的攤攤手道,“他們都是成年人,能爲自己的言行負責,若是他們真的能走到一起,我個人不會反對的,大公閣下不會因爲蘇菲的關係橫加阻攔吧?”
“若是我能攔得住他,就不會讓他變成今天這副模樣。”塞德里克大公同樣也有着一股濃濃無奈。
清官難斷家務事。
這種牽扯到雙方至親的事情,很難用對錯來判斷,只能遵循他們自身的意願了。
由於斷口血堡採取主動行動,戰事激烈程度,明顯出現了升級。
隨着西奧丁帝國對斷脈防線的全面試探進攻,在付出了大量炮灰的生命與鮮血後,他們正在以飛快的速度適應,黑火藥單次威力巨大,但是投射裝置比較笨重,轉移角度不宜,投射間隔比較大的特點,已經被他們挖掘出來。
同時還因爲西奧丁帝國對那些牧民潰兵採取了異常殘酷的連坐制度,一旦出現了大面積潰逃,後面督戰的精銳,就會將他們原本整個部落斬盡殺絕。
當潰逃恐懼還在衝鋒恐懼之上的時候,他們只能悶着頭往前衝了。
用恐懼手段壓制恐懼的方法,正常情況下是好用的。
但是在斷口血騎主動出擊的情況下,一旦將攻城的奧丁獸人擊潰,他們造成的反噬尤爲強烈,畢竟他們夾在中間是沒有活路的,必須撕開一方纔成。
當他們覺得撕開督戰精銳阻攔更容易的時候,跑的往往義無反顧。
西奧丁帝國明顯沒想到,斷口血堡竟然在大軍壓境的情況下,將自己的王牌斷口血騎派到了上百公里之外打反擊,那邊的部落沒有任何防備,被斷口血騎馬踏連營。
一連擊潰了三座要塞外的攻城部落,那些被強行驅趕來的牧民,在潰逃後,逃奔方向多數是大草原的深處,三三兩兩的。
對於他們,斷口血騎根本不理會。
他們死盯着那些往西奧丁帝國大軍方向撤離的大股兵力。
這些人即便不是西奧丁帝國的王牌,也是核心部落的死忠精銳。
殺傷他們的數量越多,對西奧丁帝國造成的打擊越大。
這些奧丁獸人精銳,先前在殺牧民潰兵的時候,毫不心慈手軟。
等他們被恐懼支配的時候,表現的並不是比那些普通牧民好多少,對於友軍來說,他們帶來的傷害甚至更大。
不僅因爲他們的裝備更精良,威脅度更大。
最主要的還是心理作用,作爲奧丁獸人的精銳都潰逃了,敵人得強大到什麼程度?難道還指望那些本身就沒有多少忠誠的牧民挺身而出?
一時之間,那些分散出去的奧丁獸人部落,人心惶惶,傳信快騎,一波一波的派往西奧丁帝國大營,請求放棄圍攻目標,向主力靠攏。
面對大量請求,西奧丁帝國的最高統治者烏蘭巴日氣的暴跳如雷:“一羣蠢貨!一羣懦夫!對方的血騎就算再強大,能有多少,兩萬?三萬?還是五萬?他們聯合起來可有二十萬之衆,竟然被人像羊羣一樣驅趕!還有臉請求撤回來,他們要是敢撤回來,我第一個將他們腦袋擰下來。”
西奧丁帝國現在面臨的局勢,正在滑向對他們最不利的一面。
拜倫聯盟的斷脈防線,準備的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充足,黑火藥桶就跟不要錢一樣的往外砸,每座要塞都是這種情況。
在沒有將對方的黑火藥庫存耗空前,基本上沒有希望攻破。
但是拖得時間越久,對他們也就越不利。
補給問題,作爲當事人,感覺更爲清晰。
三個月。
他們只有三個月。
若是在這三個月內,他們沒辦法突破斷脈防線,就必須西撤,退回西奧丁草原,修生養息。
否則就算是不全面崩潰,整個東征取得的成果也會付之流水,元氣大傷。
“陛下息怒,斯特雷奇家族的血騎名滿天下,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而咱們分散出去的部落,除了少數精銳外,大部分都是驅趕的牧民,戰鬥力有限,對上這羣虎狼,就算是擁有數量優勢,被驅趕也十分正常。”西奧丁帝國的頭號智囊、虎影部落酋長斯坎巴日安慰道,“這對咱們來說,也未嘗不是一個好消息,這意味着血堡方面將會前所未有的空虛。”
“酋長的意思是,咱們現在可以攻打血堡了?”沒等烏蘭巴日發話,有着西奧丁帝國第一勇士美譽的俄日勒和克先是興奮的問道。
“俄日勒和克酋長在興奮什麼?難道你以爲血騎不在斷口血堡中,咱們就能一口氣攻下不成?他們在那些小型要塞中,都囤積了大量的天神之怒,作爲最重要關口的血堡,囤積量肯定更大,人數在其面前,可是很難取得優勢的。
我已開始就說了,咱們這次南侵,就是白費力氣,白白浪費奧丁勇士的生命,就算是要打,也得等到找到剋制天神之怒的方法之後再打。”右虎衛部落酋長海日冬陰陽怪氣的潑冷水道。
西奧丁帝國內部,對於這次南侵,存在很大爭議。
以海日冬爲首的一些保守老成首領,自始至終都極力反對。
認爲這是一件極其冒險的行爲。
他們的兵峰固然恐怖,但是補給壓力太大,稍微不慎,崩潰了就會是大崩潰。
就會讓他們的所有努力付之流水不說,還有可能將他們推入萬劫不復深淵。
尤其是促使烏蘭巴日做出這個決定的導火索是奧雲塔娜王后被俘,這裡面涉及到了私人恩怨。
將私人恩怨置於整個部落的安危之上,這絕對不是明主應爲的事情。
這種反對意見,先前被烏蘭巴日用強硬態度給壓了下去。
現在他們在斷脈防線受挫,自然又重新開始冒頭。
“世上哪有必勝的戰爭?沒有打過之前,就妄談勝負,舉足不前,那是懦夫所爲。”俄日勒和克怒目而視,“若是按照海日冬酋長的說法,我們歷代先人,試圖攻打斷脈防線,都是一件無比愚蠢的行爲。”
“性質不一樣。”海日冬酋長反駁道,“咱們的先祖攻打斷脈防線,多數是出於無奈,草原上面遭了災,已經沒有了活路了,方纔大規模南下,試圖打開拜倫人的大門,從他們手中求一口吃食,這一次完全是沒有意義的,尤其是在這種倉促的情況下。”
俄日勒和克還想要反駁,被斯坎巴日擺擺手制止了,主動接口道:“關於這個問題,咱們先前已經探討過了,奧丁子民與南方的拜倫人是勢不兩立的,不管酋長想不想,他們都視咱們爲仇寇,是不可教化的蠻族,先前咱們後方空虛的情況下,毫不猶豫的派遣軍隊偷襲就是明證。
奇蹟半島可是咱們的立足根基,現在都已經被打爛了,就連咱們帝國王后也被人擄走了,難道你們就沒有感到絲毫的憤怒嗎?
難道我們就應該不聲不響的嚥下一切?
這豈不是助漲他們的兇焰,讓他們的以後行事更肆無忌憚?”
在口才方面,俄日勒和克與斯坎巴日明顯不在一個檔次。
斯坎巴日的連串反問,讓老奸巨猾的海日冬酋長,也有些啞口無言,因爲裡面扣了好幾頂大帽子。
一旦自己表現出否決態度,就會讓自己站到了帝國的對立面。
斯坎巴日侃侃而談道:“所以,即便是明知道攻破斷脈防線的希望不大,咱們也必須表現出憤怒的姿態,讓他們以後再做類似決定的時候,必須慎重考慮。
另一個問題是關於天神之怒的。
若是咱們不大舉進攻,又如何正確判斷這種全新武器的威力?
拜倫人手中究竟掌握了多少這種武器?
那些頑固的獅族王庭餘孽,就是最佳的探路人。
難不成酋長想以後用自己的族人去試探天神之怒的威力不成?
只有詳細瞭解它,並讓咱們的子民更好的適應了它,在以後與拜倫人的交鋒中,纔不容易被他們的強橫威力所攝,因爲我相信,這種武器定然會是以後戰爭中的常規存在。
其他部落反饋回來的消息,證明我當初推測的正確性。”
“這一點我不否認。”海日冬酋長點點頭道,“但是該驗證的東西,都已經驗證完了?還有大舉攻打血堡的必要嗎?血堡本身就是不折不扣的戰爭機器,咱們的先祖已經用生命證實了這一點,正面攻陷他的次數屈指可數。
現在多了大量天神之怒,攻陷他的機率更是微乎其微,斯坎巴日酋長先前不是說,已經在想辦法搞這種天神之怒了嗎?等咱們擁有了天神之怒後,再前來攻打不遲,只要將拜倫人的烏龜殼子破開了,咱們的勇士將會踏平他們的每一寸土地。”
“理由海日冬酋長已經給出來了,咱們現在正是爲以後做準備!咱們以前瞭解的血堡,是沒有天神之怒的血堡,想要攻陷他,必須清楚擁有了大量天神之怒的情況下,他的防禦力和防禦模式,方便以後我們制定更詳細的計劃,否則我們永遠只處於猜測中,那些族人也不清楚天神之怒的威力,只會給斷口血堡留下更多的可趁之機。”
斯坎巴日條理分明的道:“天神之怒越強大,我們越不能畏懼它,只有正視它,習慣它,纔有可能戰勝它,現在的傷亡是這個過程必須付出的代價。
咱們現在大兵壓境,若是連試探性進攻都未發起,就這麼倉促撤退的話。
你讓下面那些族人怎麼看?他們只當成王庭的怯弱,讓他們認爲有更多機會上位,撼動整個帝國的統治根基,這隻怕是海日冬酋長也不願意看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