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朗,怎麼,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成了這般摸樣?”天風戒備的端坐在花斑虎的後背,將手中寶器長劍橫在了身前,驚問道。
“邢朗,你這是怎麼了?”
慕容秋霜滿面不可思議。
這位屍人的首領就是邢朗,就是那個邢羽的堂兄,也是邢嵐的堂兄。
當年在五行峰一戰,邢朗憤然離去,在邢朗的一生記憶中,自打邢羽恢復了靈識之後,他那可憐的虛榮心就從沒有得到過滿足,而且一向孤傲的他,在邢羽的面前一次次的受到挫敗。
不論是在家族鬥技,還是在宗門選寶,以及弟子競技大會,那些本該屬於他的榮耀,全部都在邢羽的手中毀掉。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對慕容秋霜可以說是鍾情的,奈何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感情這方面的事情很多時候是說不清楚的。
對於那些榮耀,罷了,沒了也就沒了,他認了,誰叫自己的實力不濟呢。可是路一步步的走過來他發現,慕容秋霜的心其實早就在邢羽的身上了,邢羽雖然沒有感覺,可是他卻看得出來,哪怕是慕容秋霜的一個眼神,看着邢羽和看着自己,那完全是兩個感覺。
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邢朗憤然離開之後,其實也可以說當時是不得不走,邢羽絕對敢直接滅了他。
這種恨,深入骨髓,痛徹心扉。
他不會去理會這事情的根本原因到底是什麼,其實邢羽哪裡跟他計較過?哪裡和他去爭奪過?很多時候事情就是那個局面,而他大多都是在自取其辱。
對於邢朗,邢羽沒有絲毫的愧疚,因爲邢羽心裡很清楚,如此自己不那麼做,那麼自己的處境將會更加可憐,這個世界不會有誰去同情誰,不會有人可憐誰,唯有的只是實力。
就是邢羽的這種想法毫無疑問都是偏激的,而人是隨着經歷改變的,當初的邢羽遭遇的就是背叛,傾軋,所以當時纔是那種心理。而現在的邢羽則已經變得成熟。
世間有情!
憤然遠走之後,邢朗的心裡就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不擇手段的提升實力,到這個地步也不是爲了追求什麼,就是一個目標,終有一天要將邢羽踩在腳下。
這便是魔根。
浮世滄桑之一粒微砂而已,他實在找不到勝過邢羽的辦法。
就在這個時候,入魔便進滋生在了他的心裡。
於是邢朗趕奔了大陸的南方,其中也經受過諸多磨難,最後機緣巧合之下恰好碰見了屍魔王。
對於屍人的煉製無非有三種。
第一種,也是效果最差,最弱的一種,那便是利用剛剛死去的人屍,這種屍體煉製出來的屍人實力最弱,完全的傀儡,就是凡人所言的行屍走肉,其實力取決於屍體生前這個人的修爲,但是卻有了相當的削弱,他們的進攻防禦完全是本能的動作。
第二種,效果要稍稍好一些,便是利用活人煉製,說到底就是奪取了這個人對於身體的控制權,然後通過屍王咒將主人的意念植入到其體內,使其完全聽受控制,由於只是奪得了靈魂控制權,對身體上沒有損害,所以這種屍人的實力能夠將生前的修爲保存完好,但是也有一個缺點,這種屍人由於沒有自主的意念,沒有了自主的控制權,他們的實力就是侷限在生前,不會再有所提高。
不會提高也指的是修爲,但是將他們經過一番密練之後,使得他們的周身皮肉仿如鐵石一般,而且他們不會感覺到痛苦,所以屍魔王想怎樣煉製都可以,甚至可以將他們的周身浸滿劇毒。
第三種,是最厲害的一種屍人。
前面的第二種說到底是被迫的,是被屍魔王強行的抓獲煉製,可是這第三種卻是心甘情願的成爲屍人,如此一來,煉製之後的屍人將會擁有一定的控制力,大約在三層左右,他們的記憶也會得到一些保存,屬於是半屍半人的狀態。
如此一來,他們的修爲依舊會不斷提升,而身軀也可以煉化,因爲他們已經沒有感覺,並且這種屍人是唯一會使用寶器或者輔助類物品的。
有誰會心甘情願的成爲這種怪物?
極少,極少。
然而此時的邢朗卻恰恰成爲了這種人,爲了將邢羽戰敗,他將自己的身軀奉獻給了屍魔王。
人只要是有一種精神力支持,那就是可怕的,他會爲了一個目的而不惜一切代價的奮鬥。這種精神力,這種目標是好是壞,是正是邪倒是無所謂。
邢朗成爲了這種人,而邢羽原本就是這種人。
或許,這就是天生的一對冤家吧。
慕容秋霜的臉龐和聲音,勾起了邢朗心中那殘存的三分記憶。
而天風等人都知道他和邢羽之間的恩怨,見到邢朗落得了今天這幅境地,每個人心裡都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堂兄堂弟,原本是血脈相連,可是現在卻……。
當然,瞭解真相的他們深深的知道,這並不是邢羽的錯。
他們也只是看着邢朗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有些感觸罷了,畢竟,善念是每個人心底都存在的,沒有人生下來便是魔,也沒有人與生俱來的就是神。
“秋,秋……。”
聲音晦澀之極,就和從嗓子眼兒裡硬擠出來的一樣,邢朗蒼白的臉上,那早已經僵硬的肉微微牽動了幾分,蒼白的嘴角咧了咧,僅僅是這一個動作,邢朗做的很艱難。
“秋霜,我是慕容秋霜,你,你怎麼會成了這般模樣。”
慕容秋霜的眼中也有些絲潤的感覺,她也成熟了很多,回想當初,邢朗是千錯萬錯,狂傲的目中無人,但是對自己,他真是百般呵護的,甚至死都可以,可是自己何嘗……。
她的心裡只有邢羽一個人,對於邢朗卻是滿心的愧疚,這淚水也是由此而來。
萬事都是有善有惡,她知道,邢朗是真的愛着自己,可是這心裡卻也真的沒有了位置。
“秋霜,秋霜……,是你,我,我想你想的好苦,好苦。”邢朗的腦海中終於浮現出了一些片段,那顆並沒有完全冰冷的心,似乎也開始跳動了起來。
嘩嘩譁!
邢朗身後的草叢又發出了嘩嘩的聲響,兩個和邢朗差不多的屍人走了出來,這二人到了邢朗的身邊,生硬的轉動了脖頸,那黯淡無光的雙眼看了看邢朗,似乎是對邢朗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動手錶示疑惑。
二人看了一眼過後,又轉過了頭,天風等人甚至能夠聽到他們轉動脖頸,那頸骨摩擦發出的咔咔聲。
只感覺頭皮都有些發麻,那聲音聽在耳裡使得人壓根都直癢癢。
見到兩個後出現的屍人,呆滯又充滿殺氣的視線看了過來,天風將稍稍放下的長劍再次橫在了身前,周身靈氣鼓脹,做好了戰鬥準備。
“秋霜小心。”
天風說道。
此時的慕容秋霜就站在火環的最邊緣,距離邢朗只有七尺之距。
話音剛落,那兩個屍人居然脈動腳步,向着慕容秋霜走了過去,然而二人的腳步剛剛邁開,各自的胸口處卻被一隻手臂所擋住。
那是邢朗的手臂,生生的橫在了兩個屍人的胸前,阻擋住了他們前進的舉動。
咔咔咔!
兩個屍人也是和邢朗一個種類的屍人,所以他們有一定的思維,一定的判斷力,見到同伴居然擋住了自己,二人又看向了邢朗。
“吼吼吼……。”
顯然,這兩個屍人並沒有邢朗強大,他們甚至失去了語言系統,就是本能的發出嘶吼的聲音,表達內心的不滿。
吼!
邢朗的吼聲更大,他迅捷的轉頭,張開嘴居然是滿嘴的獠牙,現出一副猙獰可怖的臉孔,對着兩個屍人吼了幾聲。
終於,在邢朗的威懾下,兩個屍人退卻了。
大家都看得出來,這邢朗在保護他們,可是所有人也不敢亂動,很顯然,邢朗現在是出於一種矛盾狀態,他的心中談不上還有善念,但是卻還有對慕容秋霜的感情。這種感情正在和他來的時候接到的命令抗爭。
要知道,此時的邢朗,由於不惜一切代價的修煉,體內的潛能完全激發,修爲也是跨越到了魂遊期,作爲屍人,他的皮肉也是堅硬無比,而且還粘有劇毒,他身上那淡淡的綠色**就是劇毒之物。
所以,憑着強大的實力,邢朗現在已經成爲了屍魔王坐下五堂的堂主之一。畢竟魔教之內,不論是什麼職位,有能者居之,而邢朗原本就修爲不差,卻是在一次挑戰中生生的撕裂了對手,成爲了五堂堂主之一,方纔的兩個人便是兩位副堂主。
這一次屍魔王德任務就是構建做外圍的包圍圈,不論是要進來的還是要出去的,格殺勿論,配合裡面的血魔旗施展血雲大陣,將神道高手一舉殲滅。
巧合的是,邢朗帶着的手下就是看守這個方向,恰好碰上了慕容秋霜等人。
“邢朗,你看看我,我是秋霜,我,我對不起你,你怎麼會成了這樣?爲什麼,爲什麼,你對邢羽爲什麼就有那麼大的仇恨,你們畢竟還是堂兄弟啊。”慕容秋霜的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
“吼……。”
邢羽這兩個字一出口,邢朗頓時暴躁起來,支起獠牙對着慕容秋霜狂吼着,但是他卻依舊沒有下手。
320火燒也不行!
僵持着,慕容秋霜發現,提及邢羽這兩個字會使得邢朗本能的狂躁,於是衆人可不敢胡亂言語了。
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