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宗的人流,涌向了體術廣場。
這種盛況,就是胡來都沒有預料到,他不過是放麻子臉離開,想要透過麻子臉,給某些人一個警告,告誡在這段時間收斂一點,卻沒想到引來了過半的符宗長老和弟子。
蘇晴傲然站在最內圍,陳六已經昏死在地上。
和陳六一起來的那幾名準內門弟子,早已是嚇得不敢吭聲,額頭冷汗直冒。
自打胡來離開後,整個體術廣場,可謂是任由他們橫行,幾時曾吃過這樣的虧,還是在自家的地盤上,被人切掉丁丁,斬斷一臂。
陸超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陳六和稀泥一樣癱倒昏死過去的一幕。
“胡來,你好大的膽子!”陸超怒意上涌,不過卻是沒有直接衝上去。
來的路上,麻子臉已經告訴了他大致的經過。
現在的胡來不堪一擊,但是胡來身邊卻還是有個很厲害的小娘皮。至於雙方爲何爭執起來,麻子臉自然不會說明真相。
不過,陳六什麼樣的人,陸超心中有數。
看到蘇晴的時候,陸超就猜到大概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他繞過了蘇晴,直接對話胡來。
“你算什麼東西?”蘇晴兩道好看的眉毛一楊,面露不屑,“滾遠點,讓你們符宗有點份量的人出來說話。”
瞬息,陸超的一張臉就憋的通紅。
梵默走後,陳長生執掌刑堂,在符宗的年輕一代弟子中,陸超的地位水漲船高。而在兩年前跨入通脈期後,陸超儼然是以少宗主風流之下第一人自居。
此時,卻被人呵斥不是東西。
“就憑你,還不配!”陸超狠狠地唾了口唾沫在地上。
手一揮,尾隨陸超而來的幾名符宗內門弟子,馬上把蘇晴包圍了起來。
“上!”陸超面色陰森。
霎時,幾名尾隨陸超而來的通脈境前期的符宗內門弟子,各自喝斥着,揚手就是一人一道銀光,打向了蘇晴。
“天雷符!”
有後續聞訊趕來的符宗弟子,失聲驚呼。
天雷符,一張就能夠重創凝氣七層的修者。此時圍住蘇晴的,是六人,六道天雷符下,就算是凝氣八層的修爲,也可能會飲恨當場。
陸超出手,可謂是毫不留情。
但那是這六道天雷符,不過是開胃菜。
堂堂符宗內門弟子,自身修爲就在通脈期,天雷符不過是起手,真正的殺招還是他們親自出手的通脈境前期的合力一擊。
所有人,都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場內這個嬌滴滴的漂亮女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陸超也同樣是這樣認爲。
不過他一點都不害怕,因爲胡來指使人斬掉了陳六的一臂,陸超有足夠的理由出手。甚至,陸超還想到了另外一條理由——當年胡來畏罪潛逃!
具體畏什麼罪,陸超事後有的是時間編纂。
“原來這就是符宗的待客之道啊。”清冷的笑聲,夾雜着不屑和鄙夷,蘇晴的聲音迴盪在廣場上,令陸超大吃一驚,“既然你們熱情,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轟。
劇烈的轟響聲中,六道人影倒飛了出去。
塵埃落定,站在中央,被人圍攻的蘇晴毫髮無損,而倒飛出去的六
名符宗內門弟子,卻是渾身烏黑,身上散發着陣陣烤人肉的焦糊味道。
蘇晴在一擊之下,先是破掉了六人的通脈階合力一擊,而後纔將六道天雷符反打回去。
基本是天雷符斬在六人身上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昏迷了過去。
沒有小半年的修養,這六人是很難站起來。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修爲?
那可是六名通脈階的內門弟子,居然被隨手一擊就打的昏死了過去。
陸超的眼中,同樣閃過一絲後怕,剛纔出手的要是他自己,那麼現在躺下的人裡,肯定有他的一個位置。
“你叫陸超是吧?”蘇晴突然展顏一笑,“跪下給我磕十個響頭,這件事就算了。”
胡來和陸超之間有什麼過節,蘇晴沒問,也不會去問。她只需要知曉,胡來和陸超不對付,那就足夠了。
可終究,她和胡來是來符宗有要事,而不是鬧事。
切掉陳六和麻子臉的丁丁,斬斷陳六一臂,再出手重創六名符宗弟子,這個震懾力,已經足夠。
至於陸超,蘇晴根本就沒看在眼裡。
“你不要欺人太甚!”陸超臉憋的通紅。
前一刻,他還叫囂着要收拾蘇晴,轉眼間,蘇晴就收拾掉了他帶來的爪牙。
“欺人太甚?”蘇晴咯咯嬌笑,驟然面色一寒,“你們動手的時候,可想過手下留情?要不是我師傅念舊情,不願意大開殺戒,你們在場的這些人,一個個都得死!”
匹夫一怒,尚且血濺五步,更何況淬元境的修者一怒。
蘇晴身上外放的殺意,不加任何掩飾,直截了當地對準了陸超。
淬元前期的絕對實力碾壓,陸超連絲毫反抗的餘地都沒,就被壓的噗通一聲跪向地上。
就在陸超膝蓋即將碰到地上的瞬息,陸超被人拉了起來。
“夠了!”陳長生冰冷的聲音,響徹體術廣場。
陳長生是接到陸超的傳訊,馬上飛速趕來。
那年把陰木劍當作獎品發放給胡來後,風流暗中出手,卻非但沒能殺掉胡來,反而試探出了胡來的身後,有一尊神秘的符師。於是,陳長生就想着收回陰木劍,結果胡來居然跑路了。
這一跑,就是好幾年渺無音訊。
乍聞胡來迴歸,陳長生可謂是又驚又怒。
周圍的人羣還在不斷聚集着,有符宗的內外門弟子,也有符宗的一些長老。陳長生知道,他今天要是鎮不住場面,那他這個刑堂堂主就要顏面掃地了。
蘇晴展現出來的實力,讓陳長生還是吃了一驚。
淬元前期!
這個實力,在符宗,就是穩穩的內門長老的位置。
更讓陳長生吃驚的,則是這個蘇晴,對胡來的稱呼是“師傅”。
“淬元境大圓滿。”蘇晴掃了眼陳長生,面露古怪笑意,“果然是打了小的,老的就會跳出來啊。不知怎麼稱呼?”
陳長生面色陰翳,“陳長生,符宗刑堂堂主。”
梵默離開一年之後,陳長生那個堂主之前的副字已經摘掉。
“陳堂主,小女子斗膽問您一件事。”蘇晴悅耳的聲音響起,如黃鶯鳴啼,“假若有一天,一個凝氣期的小傢伙,對你老孃說……要幹
你老母,不知陳長老會怎麼處理?”
話一出口,一片譁然。
陳長生更是眼中閃爍着銳利的鋒芒,死死盯着蘇晴,“我會看情況處理。”
不待陳長生繼續分條闡述,蘇晴已經縱聲大笑,“不孝之人,也配做刑堂堂主?陳長生,我看你還是早點辭掉這職位,留給我師傅吧。”
面色變的更加陰沉了幾分,陳長生卻是沒再說話。
蘇晴的話語,已經讓他動了真怒,但是他沒敢出手。因爲任何一個天才背後,幾乎都隱藏着一尊老怪物。
面前的蘇晴,年紀並不大。
而且,陳六是什麼貨色,陸超什麼心性,陳長生也很清楚。
蘇晴問出那樣的話,必然是陳六或者陸超言語中頂撞了蘇晴。對一名資質出衆的淬元境修者出言不遜,還是一名漂亮的女修……即便是對方因此血洗符宗,也理由足夠。
修界,從來是以拳頭爲尊。
雖然陳長生已然知曉蘇晴說的師傅,就是胡來,卻還是皮笑肉不笑地問道:“不知蘇姑娘的師傅,是何方高人?”
蘇晴呵呵一笑,把胡來拉了過來。
“胡來?”陳長生裝作剛剛看到胡來,驚訝地說道,“胡來,你什麼時候有這麼一位好徒弟了?真乃我符宗幸事啊。”
陳長生開口,就先把胡來和符宗綁在了一起。
“陳堂主,蘇晴並非我徒弟。”胡來苦着臉,“我不過是返回符宗的途中,巧遇蘇姑娘,她對我們符宗的體術頗感興趣,就一道返回宗門。期間,我曾和蘇姑娘交流過體術上的一些問題,就被蘇姑娘戲稱爲師傅而已。”
胡來的話,聽的周圍衆人都是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符宗體術神話,胡來這個名號並不是白叫的。即便是這幾年來,符宗加大了對體術的重視,但成效卻是一般般,並沒再出過類似胡來那種能精通十多種體術的弟子。
若要論對壁刻體術的造詣,符宗開宗八百年,胡來都能殺進前十。
“原來如此。”陳長生打了個哈哈。
一時間,陳長生居然找不到繼續交談下去的話題。
無論是詢問胡來這幾年去那了,還是追問陰木劍的下落,陳長生都不大能開得了口,而且蘇晴的臉上,已然顯示出不耐。
倒是邊上的陸超,看向胡來的目光,恨意又多了幾分。
對蘇晴,陸超也只能心中狠狠地咒罵幾句,卻是丁點怨恨的情緒都不敢流露出來。
這些所有的怨恨,最終都被陸超轉嫁到胡來身上。
一場聲勢浩蕩的胡來迴歸的鬧劇,以血腥的方式開場,經歷了蘇晴重創六名通脈境符宗內門弟子的過程,最終卻以陳長生到場,顏面掃地草草收場。
甚至,陳長生對蘇晴斷陳六一臂,重創六名內門弟子的事,不聞不問。
“師傅,難道就這樣便宜了胡來和那個臭婆娘們!”返回符宗山門的途中,陸超不甘地問道,眼中閃爍着莫名的怒火。
陳長生擡手就扇了他一巴掌,“閉嘴!”
若是尋常的情況,陳長生就算不把蘇晴擒下,也會象徵性的出手。但這次衝突的緣由,居然是陳六想要對蘇晴動手動腳!
陳長生越想越窩火,反手又是給了陸超兩個巴掌,“都是你的好奴才!”
(本章完)